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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时标记(甜麦子)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抬头看见萧越嘴里还叼着那块面包,外包装袋已经快从面包上脱落,一溜烟地滑到面包屁股。
“越哥,你下巴不酸啊?”
萧越嘴里咬着东西不方便说话,随意地嗯了声。
过了好一会儿,在包装纸彻底从面包上掉落的那个档口,他手指十分及时且准确地摁住了即将掉落的包装纸,吃了口剩半个的面包,同时把包装纸推回去。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他几乎是心有所感地抬头,嘴里还嚼着面包,有人说了句请进。
半掩的门从外部推开,室外不比室内明亮多少,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富有金属光泽感的门却奇异地形成一道明暗交界线,秦段踏进那条交界线,又从交界线里踏出,很快的,来到室内。
萧越一向认为自己心绪稳定到几乎有点儿“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里仅表示字面意思不探讨更深层的宏大含义,他对所有事情或悲或喜的情绪都有点寡淡,一直维系在一个平稳值,从不过喜也从不过悲。
秦段到来的这一刻,很平凡的一个时刻,却让他感到出乎意料的惊喜。
进来的高个子Alpha很扎眼,夺人瞩目,头小,起先没瞧见脸,光看一身穿着还有透露出来的气质也能让人将第一印象框架到“帅哥”里去。
所有人还愣着,就见萧越突然从椅子上起来,然后走了过去。
他们的不着调却在关键时刻很靠谱的组长伸手接过帅哥手里的大包小包,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大包小包是他们美味的午餐。
萧越推开桌子上的杂物,将午餐放在上去:“都来吃吧,自己拿。”
全员一拥而上,每个人用手扒着袋子里的食物,拿到满意的食物后都会说一声:“谢谢哥。”
萧越指指后边:“谢那位。”
秦段还杵在后边,见有人看过来,他提起手里剩余的几个纸袋:“还带了咖啡,要吗?”
“段哥,”有人认识秦段,接过咖啡袋子,泪流满面道,“你人真好。”
所有食物分完,萧越把秦段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他看了看全员低头扒饭的美妙场景,拍了拍自己男朋友的肩,说。
“都叫爹。”
和他一起混的人一般不怎么要脸,听到这声,五双散发着殷勤的眼睛齐齐望向秦段,眼里充满了感激与爱,他们异口同声:“谢谢爹!”
秦段:“......不客气。”
场面过于滑稽。
萧越噗嗤一声笑了,秦段转头看去,刚好抓到某人明媚的笑脸:“......”
“你怎么不谢?”他问。
萧越笑了一会儿:“想让我叫爹啊?”
秦段不置可否。
“当了五个孩子的爹还不够?”
说着,他突然伸手,桌子底下,萧越食指轻轻敲了敲某人的手背,又用指关节抵住突起的手筋来回蹭了蹭。
像羽毛,又像温暖的沙砾贴着刮动,秦段手背泛起一股痒意,心底也蹿起一股痒,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收回了手。
轻柔的触碰一触即离却不容忽视,像猫的爪子挠过猫抓板,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样谢够不够有诚意?”萧越说。
其他人沉浸在午饭的美妙中,没人注意这边,秦段嘴唇抿了起来,季节干燥,他嘴唇起了皮。
似乎观察了一会儿桌上的场景,确定真的没人注意他们,他忽然伸出手抓住那只收回去的手腕,用攥更准确,手指压在毛衣袖子上,拧皱了袖口。
袖口因为屈肘的姿势上缩,手腕露出来一截,他食指和拇指就搭在这节赤裸的手腕上。
大概是搞小动作催生的紧张,他力气很大,拇指抵着手腕上凸起的骨头用力按了下,也不是按,就是来回摩擦,动作过于谨慎,让人误以为是按。
他手心滚烫,贴在手腕上,手腕滚过了一团火。
萧越心跳变快,眼底浮起惊讶,他承认自己有点被撩到。
片刻,对方放开手,攥得死紧的力道消失了,手腕上滚烫的火也消失了。
萧越总感觉对方手心的汗留在了手腕上。
牙齿咬住下唇,把嘴唇湿润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秦段没看他,低头盯着摆在眼前的一本资料,也管看不看得懂,貌似在用心钻研上面的内容。
杵在眼前的耳根渐渐变红,萧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的也在变红。
氛围微妙让人丧失了片刻的言语功能,他也不想说话了,视线转回悬浮屏上,继续看起眼花缭乱的数据。
心知肚明的小动作一下子让两人变得有些羞涩。
过了好半天,其他人都吃完了,厨余垃圾收拾到一块儿,萧越面前的饭还只吃了一半不到。
眼前人正专注地把运行结果输出成简单易懂的文字稿,秦段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出声打断:“吃完再写。”
萧越挺听话,低头扒了两口饭,又抬头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
他说:“是不是要我喂你?”
语气一听就不是认真的。
“快了,马上写完了,”萧越顿了顿,回答他刚刚的问题,“你想喂也可以。”
秦段:“......”
离汇报开始还剩半小时,终于把所有工作完成了,室内顿时爆发出欢呼。
“这叫什么?生死极速。”
秦段呵呵笑了两声,同时真有点佩服:“你但凡有点规划,就不需要汇报前两小时生死极速了。”
萧越摇头:“我们很多门课都需要汇报,期末太忙了,全部堆在一块儿,之前都在做别的,现在才腾出时间弄这个。”
秦段想起个事:“李砚岩没和你一组?”
“这是专业选修,”他动了动肩,轻轻吐出口气,“他没选。”
“这样。”
吃冷掉的午饭前,萧越拧开瓶子喝了口茶,清冽的茶水伴着清香滚进喉咙,手指捏着塑料瓶碰了碰身旁人的肩膀:“喝不喝?这个很好喝。”
来之前,秦段听萧越的话只带了五杯咖啡,因为对方说自己有提神的东西,不需要咖啡。
原来是一款茶饮料。
伸手接过包装简洁的茶饮瓶子,秦段看了湿润的瓶口两秒,嘴都亲过了,喝个水而已。
这么想着,味道寡淡的茶饮淌进口腔,他没尝出什么特别的味来,没觉得好喝,不过确实很香。
咂摸着茶饮留下的淡淡香味,香味底下还藏了点别的味道,酸涩的、冲鼻的、呛人的柑橘气味,这气味在舌尖碰上湿润的瓶口的刹那最是明显,几乎席卷了口腔。
他尝到了残留的唾液。
寡淡的茶饮没能带来清凉,反而令他感到口渴,秦段想起咬穿腺体以及腺体被咬穿的时刻,甜得发腻的橘子蜷缩在地上,苦涩的青桔气味攻击性强烈得像龙卷风过境.....
两种感受都十分深刻地留在了他心底,在这一刻触碰着他的心弦,秦段脖子上的寒毛由于渴望和战栗竖了起来。
搭着扶手的指尖绷紧了,指关节曲起来紧攥冰凉梆硬的扶手,脑袋乱糟糟的,嘴巴很干,喉咙很干,有点摸不清楚这股渴望从何而来,为何如此强烈。
他用力地闻了闻,身旁传来寡淡到几乎没有柑橘气味,尖锐的牙尖控制不住在下牙齿上磨了磨,突然想起个事,算了算日子,他易感期好像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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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下来了,之后更新频率应该能稳定点

第70章 假期
漫长的忙碌终于迎来尾声,事实上只过去了一个多月,而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太多故事情节,导致秦段以为时间过得缓慢。
他正在上本学期的最后一堂课,期间多次转头看向窗外,他的左侧方向有一扇窗户,透过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四四方方的窗框里站着一个人影,人影高挑,不像其他系学生那样瘦弱也不像机甲系指挥系其他Alpha那样粗犷。
秦段看了眼时间,讲台上老师的声音显得有些聒噪了,他头一回这么着急下课。
十分想听到下课铃打响。
萧越没有不耐烦的情绪,一直杵在教室外边等他。
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秦段往窗外看去,发现萧越已经从窗框边缘挪至窗框中心,湛蓝色的天空挂在他身后,像衬景,或许是天空过于干净,秦段恍然以为外头的天气已经升温了,积雪在逐渐消融,数以万计的花朵也在一瞬间绽开。
窗框里的人注意到他的视线,抬头看过来,弯起眼睛笑了笑。
秦段眨了眨眼,扭过头,目光重新放在讲台上。
下课铃打响前最后一秒,他也心不在焉地没听老师在絮叨什么。
老师说这学期的课结束了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走过这段日子,同学们兴高采烈地鼓掌,秦段也跟着鼓掌,边鼓掌边想:有些家长管控孩子谈恋爱不是没道理的,谈恋爱大概确实会使成绩下滑,譬如他现在,短短一堂两个小时的课,从萧越来的那一秒就坐不住了,老师讲的东西也左耳进右耳出,什么都没听进去。
最后一堂课他没拿课本也没拿笔记,这些都用不上,两手空空着来两手空空着走。
在教室里坐着的时候迫不及待想出来,现在被人群裹挟着走出教室,等在教室外的人朝自己迎面走来时,秦段竟然感到些不自在。
萧越碰了碰他的手臂:“走,吃饭去。”
下了课已经是晚饭的点儿了,几人在终端上聊好了等秦段一下课就去干饭,庆祝这学期圆满结束,欢迎年庆的到来。
走出教学楼迎面吹来一阵大风,吹得衣摆胡乱飞卷,萧越把大衣扣子扣上了,冷风吹过来也没把他吹得缩头缩颈,和往常一样,貌似不怕冷的,直挺挺地迎着风往前走,仿佛天地自成走秀舞台。
秦段有时候挺佩服他。
大风刺挠的凉意过去,身旁人身上微苦的寡淡柑橘气味也传过来了,秦段闻了一会儿,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压下心头不断涌动的冲动。
他突然伸出手塞进身旁人的衣兜里,萧越把手揣在兜里,因此他伸手进去的时候碰到了黑暗里另一只有温度的手。
一时间两人都愣了下。
衣兜的主人下意识握住伸进来的手,问:“怎么了?”
他的手不是很热,五根手指反握过去的时候,秦段能从手上传来的触感,还原出对方细长且指关节明显的手。
秦段没说话,手指胡乱地穿进对方的指缝里,指尖轻易碰到一个冰凉的硬质物体,接着又摸到一盒四四方方的东西。
他抓住这两样东西。
手掌骤然脱离口袋,温暖顿时散了,整只手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食指和中指夹着打火机,无名指和小指将烟盒抵在手心。
“今天抽了多少?”他问。
萧越原以为对方是突然开窍了,想和他偷偷摸摸牵个手,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等着他,掏了半天掏出个烟盒。
秦段大概只是想简单地问一句“抽了多少”,他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语气表情凑在一块儿透出了严肃质问的意思。
萧越稍微有些心虚。
“就一根,”他竖起一根手指,真诚道,“真的。”
语气十分真诚,真诚到秦段严肃的表情有些崩塌,他把烟盒和打火机一股脑塞进兜里,示意这些东西他全没收了。
接着脑袋往某个屡教不改的抽烟惯犯那里靠过去,鼻尖就凑近他脖子旁,呼吸轻轻地打在皮肤生长出的细小绒毛上,霎时,浅淡的柑橘酸味和烟味一齐涌入鼻腔。
烟味发凉,不臭不难闻,口腔分泌出想喝水的欲望,喉结轻轻地抽了下,闻这味闻得有些上瘾。
滚烫的呼吸最后一次往脖子绒毛上扑,他脑袋后撤,边撤边问:“你为什么非要抽那一根?不抽不行?”
萧越好一阵儿没说话,没等到回音,他抬头看去,对方也正看着他,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萧越的眼神有点奇怪,看到秦段觉得他莫名其妙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先出声了:“你易感期是不是到了?”
“我....”秦段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声。
“宿舍垃圾桶里的抑制剂是你丢的吧?”
原来是这样。
秦段没意识到对方将话题越扯越远,嗯了声。
“对,我易感期.....来了。”
离校门口还有很大一截距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喇叭声,两人往旁边让了点,那车经过他们时突然慢了下来,车窗缓缓下降,许锐那张脸露了出来:“哥哥们,上不上车?”
末尾跟了个贱兮兮的口哨,哨声短促而饱满。
“.....”秦段说,“你这样像个揽客的。”
许锐笑嘻嘻的:“我就是在揽客没错啊。”
萧越补充:“不正经的揽客。”
魏芸冬从副驾驶上冒出头,综合了车外两人的意思语出惊人:“宝宝,你刚刚像鸭店总管。”
许锐:“.......”
“宝宝,这种话不太文雅,你以后还是不要说了。”他说。
“Alpha夜店模特经理?这样会不会文雅一点。”
许锐:“?”
秦段和萧越站在校道上笑。
“哈哈哈哈哈哈.....”
许锐又哔了他们两下:“上不上车?不上我走了。”
“上上上....”萧越边笑边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秦段跟在他身后坐了进去。
车子朝着校外的火锅店驶去,马路上车声人声混杂成一片,车内也不安静,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凑在一块儿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四个人造出了猴子山的架势。
“李砚岩呢?”眼瞧着快到火锅店了,秦段问了句。
“去接黄秀了。”萧越打了个哈欠,昨晚熬夜赶完了最后一个汇报他现在有点儿困。
秦段哦了声,还没哦完肩膀猛然沉了下去,一个脑袋砸上他肩头,细软漆黑的头发丝扎进他颈窝里,毛茸茸的发丝捎带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身子僵了下。
萧越自觉地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魏芸冬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排的情形,出声问了句:“很困?”
“非常困,”萧越闭着眼睛回答她,边回答还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期末,简直不是人过的。”
魏芸冬笑了:“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
许锐开着车,感同身受地说:“前几周真是要命,我感觉我都快疯了。”
“别这么脆弱,锐锐,”他睁开一只眼,后脑勺轻轻撞了撞压着的肩,“喏,学学段段,怎么都不疯,一直很冷静,有条有理,游刃有余啊~”
他脑袋动来动去,秦段抖了下肩膀,警告他别动了,然后说:“我不疯,你是没看到我疯的时候。”
期末,军校里每个大学生都是一样忙碌的,秦段原本只是觉得忙,但能应付得很轻松,后边被萧越表白那事一打岔,迫使他将原本全心全意完成期末课业的时间抽了一部分出来想东想西。
等再回过神来,所有事情都堆一块儿,他也差点没疯。
“好在现在都过去了,”魏芸冬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笑嘻嘻的,“放年假咯,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不,”薄薄的肉片滚入沸腾的红汤锅中,萧越用长筷子把它捻了起来,在滚汤中涮了两下,“我的假期还没来。”
“嗯?”秦段有点困惑。
“我还有篇论文没写。”他说。
李砚岩骂了声脏话,萧越一说他也想起来了:“我也是我靠。”
“你们怎么还有论文啊?”魏芸冬眨了眨眼。
“我们有门课结课考察是写篇论文,之前都在做别的课的汇报,一直没时间写。”萧越把肉片裹满蘸料,嘴巴张开,将肉片一口塞进嘴里。
“什么时候交?”秦段吹了吹筷子上的食物,边吃边问。
“过几天吧?”他记得不是很清楚。
说着,突然转过头,朝身旁人抬了抬眉毛:“怎么,要帮我写?”
秦段:“.......”
“你曲解事实的功力是一流的,”他说,“制造一篇学术垃圾我看也不成困难。”
这回轮到萧越沉默了:“.......”
全场都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不是我说,”许锐见牙不见眼,“几日不见,段段你嘴还是这么毒啊哈哈哈。”
黄秀笑得连连摆手:“你这也攻击到我了,我这个专业天天都在制造学术垃圾。”
李砚岩边笑边给她捞了一勺子肉。
魏芸冬喝了口水:“别骂了别骂了,哪个大学生不创造学术垃圾。“
吃完饭,几个年轻人聚在两台车外,有人提议去超市买点零食和酒,萧越在风里杵了一会儿,接过许锐扔来的车钥匙,朝车子按了下,他的声音和车灯一块儿响起:“不用买,酒店里有。”
“要什么都有。”
还有人想说点什么,突然想起他在帝都中心区维帝迪思顶层的房间,什么话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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