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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直播考古封神异世界(闲山空)


霍老将军地位极高,他的人情比过黄金万两。
江渔却没有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霍老以为他年纪轻不知道这个承诺的珍贵,于是补充道:“有了霍家的人情,哪怕你想登基称帝,我都能为你办到。”
江渔挑了挑眉,比起这句话的内容,他更惊讶霍老敢把这种话挂在嘴边。
“所以......”霍老自以为解释到位,再次开口,“犬子的病,有劳了。”
“不用了。”江渔不冷不热的开口。
霍老皱眉。
不用了?什么不用了?难道不想要霍家的人情?
这样也好,黄金万两可比人情好拿多了。
江渔看出他的疑虑,笑了一声:“霍家的人情我收下了,不过要加一个条件。”
霍老直直盯着他。
江渔掏出一瓶药汁,送到霍平嘴边,喝下药汁的霍平肉眼可见的舒展许多,气息也愈发平稳。
霍老看着心里泛酸,什么怀疑什么试探全都抛之脑后,道:“只要你救下犬子,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我不需要你的人情,但宋.......瑞安世子需要。”江渔平无波澜的开口,“我把这个人情送给他。”
霍老的眼神彻底变了,心里想了很多东西,半晌才应承下来。
“多谢。”江渔掏出一大盒裹着生命之源的药汁,点了点桌子道,“所有的补药全部停下,他要是发作就喝一瓶药汁。我每天晚上都会过来驱祟.......好吧好吧,看病。”
霍老颔首答应,忽然又问:“明日是你父亲生辰吧?”
他不提江渔差点忘了,点了点头。
霍老说:“我会携夫人登门拜访。”
霍家已经很多年不参加宴席,当朝最有权势的大臣都请不动他。骤然出现在江府生辰宴,不光是‘荣幸’二字可以形容,更是一种标识:霍家与江家有所往来。
这是风险也是机缘,若是抓住好好经营,或许江家的地位又能翻上几番。
江渔微微挑眉,开口:“欢迎啊。”
霍将军:?
‘欢迎’是什么意思,霍老将军把江渔送到门口也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
宋长安接到江渔准备离开霍府时,他敏锐的发现霍老将军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近乎于‘你小子运气真好’。
他猜想江渔说了什么,但又问不出来,只好作罢。
此时夜色正浓,两人走在寂寥无人的街道。
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觉得尴尬。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就这样并肩而行。
“霍将军的儿子怎么了?”良久,宋长安懒散的嗓音缓缓响起。
“无垢。”江渔简明意赅的回复。
宋长安揉了揉眉心,低声说:“又是无垢。”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送到江渔面前。
江渔瞥去,倏地眯起眼睛:“他去过半山的寺庙?那不是没有竣工吗?”
宋长安状似随意的‘嗯’了一声。
江渔皱眉道:“这座寺庙是江玉儿和江宝儿秘密修筑的。”
他把那日乞丐说的话告诉了宋长安。
宋长安眸光微转,说:“原来是这样.......”
江渔:“怎么了?”
宋长安:“半山是供奉邪神的寺庙。”
江渔心里一跳:“什么?”
“看来这时候的江宝儿已经动了封印大阵。”
“那我就让他和邪神滚回半山。”
江渔与宋长安在街头分别,独自回了江家。
刚一进门便察觉府内婢女侍从的态度有些古怪,虽说个个低眉顺眼,但怎么看都有一种......即将看你倒霉的雀跃感。
倒是挺会见碟下菜。
换做江玉儿或江宝儿,他们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江渔天然对他人的目光免疫,也没觉得有什么别扭。
正要往别院迈步时,一直候在门口的小寒从阴影处现身,苍白着脸叫住他:“渔哥儿.......”
江渔脚步微顿,偏头看她,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放你出府了吗?”
小寒一开始是江月的婢女,阿武明里暗里的讨要,江月便把她的卖身契送过去。现在阿武不与他们住在一起,江月又不习惯别人伺候,索性把她的卖身契烧了。
“我要跟着月姑娘,不想离开。”小寒哪顾得上跟他说这些,随口解释两句,焦急的说,“老爷叫哥儿赶紧过去,所有人都在呢!”
老爷,在江府单指一个人——江家主江浪。
而所有人.......江渔猜想,指的恐怕是所有嫡系。
江渔极轻的压了压眼角。
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作者有话说】
默念三遍:架空,架空,架空

江渔进屋时惊讶地挑了挑眉, 阵势比他想象的......小。
毕竟小寒脸色白的跟墙粉有得一拼,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族老长辈齐活的龙潭虎穴——其实就江浪、大娘子以及江玉儿。
江渔抬头看了眼主座名为‘父亲’的男人。
父亲于他而言只是一个称谓,模糊的记忆只有逆光看不清脸的高大身影, 这身影高高在上、威严冰冷,他只好缩成谁也找不到的黑点不看不想。
只是现在不同了。
记忆中的虚影有了具体模样, 却少了高大少了严厉。
江渔只看到一个平庸的男人满脸燥意和不耐, 连基本的威严都无法维持。
“你们姐弟吵闹便罢了,为什么闹到客人面前。好在生元懂礼数没有宣扬, 否则江家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江渔刚和江浪打了个照面,劈头盖脸的斥责糊了一脸。
他未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挑了张椅子坐下, 竟连招呼都不打,似乎这不是父亲而是某个陌生人。
......可不就是陌生人嘛。
江浪此人面子大过天, 天塌了他的面子都得撑住。因此格外厌弃‘傻子’似的他和丑陋的江月。
在他看来这不是活生生的人, 而是两个拿不出手的污点。
两人从未在江浪身上体会到一点温情。
江渔自然也不会认下这个爹。
“见到我连声问候都没有!”江浪恼怒万分, “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
江渔惊讶道:“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真是稀奇。”
任谁都能听出这句话满满的阴阳怪气。
江浪脸色顿时变了, 克制的拍桌, 呵斥道:“你对父亲就是这样说话的?明明以前还懂尊敬长辈, 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江渔捻了捻耳垂,漫不经心道:“小点声, 西厢的客房可都是贵客, 大晚上听到你骂人多不好。”
江浪闻言立即住口。
“不过既然问了, 告诉你也无妨。”江渔觉着好笑,于是就笑了, 说, “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你, 刚刚才认清你的脸, 现在让我‘尊重长辈’,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啊......”
江浪脸色有些涨红。
他对自己的偏心有数,但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还‘刚刚才认清脸’,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说‘从来没见过你’了。
“弟弟!父亲这些年忙于官场,的确没能顾及到你们,可是他如此忙碌,也是为了整个江家。我知道你些怨气,但你怎么能当着下人的面指责父亲呢!”江玉儿随即替江浪开口,看起来就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温和长姐。
这番话字字戳心,江浪的恼怒被前半段话抚平,又被最后一句话激起。
是啊,江渔可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顶撞自己,这要是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威严何以维持?
思及此处,他冷笑一声,说:“我的确没有管教好你,现在管教也还来得及。来人,给我上家法!”
江玉儿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得意,随即露出慌乱的神情,着急道:“父亲!万万不可,弟弟身子骨弱,哪里受得了二十板......”
“哼,他要是真的瘦弱,刚才就不会顶撞于我!”江浪丝毫不吃这一套。
“父亲!”
江渔冷眼看他们一唱一和,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说:“我要是受伤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明天生辰宴,你可以试试。”
江浪:“.......”
江渔瞥了他一眼,嗤笑:“看来冷静了。还有其他事吗?”
江浪的脸色五彩缤纷,他本来不想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奈何天生元这个棒槌硬要追到他面前叭叭叭告状,他只好意思意思关门训话。
如果江渔态度不错,愿意跟江玉儿道歉,那今晚的事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
可这孽子上来先给了一个下马威,对他这个父亲非但没有半点敬意,还隐约有冒犯之意.......
这让惯以‘严父’形象示人的江浪如何忍受!
.......然而不能忍也得忍。
江渔说的没错,此时动家法,跟招呼外人看热闹没什么两样。
江浪于是.......更生气了。
江渔才不管他一转十八弯的心路历程,看到江浪的表情便知他想明白了,于是起身不冷不热的说了句:“那我走了。”
竟真的转头就走!
江浪顿时脸沉如水!
江府大娘子名为慧心,与江玉儿一样,名声素来和善温柔。
拍了拍江浪的胸口,温声说:“官人莫要生气,等明日过后再好好教训他。”
江浪看了看‘可怜柔弱’的江玉儿,又看了看善解人意的慧心,冷声说:“等生辰宴结束,我要他好看!”
江渔快要回到别院,远远看到院内火光通明。
他极轻的压了压眼角,脚步稍稍加快。
别院的开支紧张,江月根本不舍得点这么多香烛。而墙边人影绰绰,院内显然不止一个人。
江渔一把推开院门,院子确实都是人。不过大多被捆绑倒在地上,五六个一袭黑衣的暗卫站在月光下,活像一台台冰冷的杀戮机器。
但他们今夜是守护者。
江渔心下稍安,随意瞥向其中一个被捆绑的人。这些人穿着江府侍从的统一制服,看起来没什么特别。被江渔看的那人心虚的挪开了眼。
江渔大概猜出几分,江月虽然不招江浪待见,但平时低调温和,没什么仇家。能牵动暗卫出手的侍从,除了江玉儿他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思及此处,他冷笑了一瞬,正要进屋安慰江月时,余光忽然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武也穿着江府的统一制服,他的身形普通又一直低着头。要不是火光一扫而过,江渔差点没发现他的存在。
但既然发现了,江渔便不打算轻轻带过。
“带他出来。”江渔冷冷的盯着阿武。
阿武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丑陋的五官顿时挤作一团,竟下意识往后缩——但还是被暗卫抓了出来。
“小金鱼。”江月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木盒。
江渔回头看她,发现对方比自己想象中的平静,除了头发有些凌乱,脸色有些苍白,几乎看不出什么异样。
“暗卫在别院附近巡逻。”江渔淡淡望向这些‘哎哟哎哟’直叫唤的侍从,“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江月幽幽叹气,指着瘫软在地的阿武说:“他带进来的。”
江渔倏地眯起眼睛。
“别院有个狗洞,可以通向外面。当初阿武被人欺负,吃食总被下人抢走,我便通过狗洞送些点心过去。”江月又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这些侍从便是从狗洞进来的。”
是谁泄露的位置于是不言而喻。
江渔眸光沉沉,又问:“他们想做什么?”
江月从袖口取出一小瓶药粉,开口:“他们要把五彩蜘蛛粉撒在我脸上。”
五彩蜘蛛有极大的毒性,磨成粉末更是具有腐蚀功效。
他们想毁了江月的脸。
江渔的眼角跳了跳,再次看向浑身被冷汗湿透的阿武,平静的开口:“让他开口。”
暗卫于是上前一把拔掉他嘴里的白布。
阿武顿时大吸一口气,高喊:“月姐姐,不是我.......啊!!”
他被一脚踹翻,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渔。
在他印象中,江渔瘦瘦小小,长得跟女孩子一样秀气。不爱说话,被冤枉也一声不吭,简直是个做‘软包子’的好苗子。
阿武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软包子踩在脚下。
江渔收回脚,笑了一下:“我刚好找不到理由发作你,你却自己送上门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武心里十分没底,慌乱的看向江月,却对上一双失望的眼神。
他最怕看到江月这样的表情,心虚的挪开目光。
“让我想想你最害怕什么......”江渔慢条斯理的开口,那模样仿若不是准备处置叛徒,而是思考一道美味的菜肴要如何烹饪才能达到最佳味道。
阿武浑身发抖,像等待死刑的犯人。
“你生得丑陋,自卑自贱,却自命不凡。”江渔自言自语道,“你害怕江玉儿、江宝儿、婢女、侍从.....一切欺侮你的人,却鄙夷接近你、给予你温暖的江月。因为你潜意识认为,江月跟你一样受人欺凌,也跟你一样需要陪伴,她的主动接近是求救。”
阿武满面惊恐:“你胡说!”
“啊.....我知道了。”江渔像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只需要让你认清现实就行了。”
“你、你要干什么!”阿武不由往后退了退。
“本来以为把赏你的东西收回来就足够反省了,没想到你还能找到江玉儿演这出戏。”江渔笑道,“既然这么喜欢江玉儿,那从今日起,你去她院子伺候吧。”
阿武惊骇不已,脱口而出:“我不是下人!”
“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也没提过。”江月忽然开口,从木盒取出一张身契,送到阿武面前,“你生母是江府的婢女,父亲没有返还她的身契,所以你出生那年落了奴籍。”
阿武愣了一瞬,几个片段在脑海中闪过。
在他很小的时候,人人都可以欺负他,人人都可以指使他。
看不清模样的母亲每天盼望他在江浪面前露面,管家打扮的男人每天进出他们的房屋,望着他的眼神既同情又无可奈何。
后来母亲死了,管家不来了,他的境遇愈发艰难。要不是江月领他回了别院,或许至今还在江府杂役房求生。
阿武没由来的升起一丝愤怒,竟然盯着江月开口:“你得了我的身契为什么不还给我!为什么还保留我的奴籍!”
江月愣了一下,轻声说:“买下来的时候花了很多钱,那时年纪小,你年纪更少,那么贵的东西不舍得也不知道该给谁。后来就......忘记了。”
“那你现在还给我!!”阿武眼角泛红,状似癫狂。
江月轻轻地摇了摇头。
阿武身形一僵。
“阿武,我不是个好欺负的人。”江月站起身,静静地看他,“你离开别院后,我自己想了很多。我脸上这道疤,也是为了从江玉儿手上救下你留下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能冒犯江玉儿。”
阿武有些心虚的别开了眼,梗着脖子说:“因为我太难看,惹了玉儿姐姐的眼,所以她总拿我出气.......”
江月又摇了摇头:“我不信。”
“.......月姐姐!”
“我会把身契送给江月,你这么喜欢她,就过去吧。”江月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跟江渔离开。
阿武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瘫坐在原地。
伺候江玉儿?
江玉儿原本就怀疑是他泄密,五彩蜘蛛粉的计划又没有成功,现在过去会被她打死的!!
不行!他不能过去!
月姐姐最心软了,以前不管做错什么,只有求饶哭泣就会得到原谅,这次一定也一样!
他刚要摆出求饶的表情,却发现江渔和江月早已回了房屋,那扇以往可以随时进出的门紧紧关闭。
阿武这时才恍惚意识到......江月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他沉默了很久,忽然笑出声,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像中了邪。
好像一个准备攀离悬崖的人踏错一步,重新跌落无尽深渊。

江宝儿离得稍远, 像个局外人似的把玩锁扣。
“我就说他变了你还不信。”江玉儿愤愤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他连父亲都没放在眼里。”
慧心长相跟她名字一样秀目慧心, 虽然称不上绝世,但也自有一番独特韵味。
她听完女儿的话, 皱眉想了一会儿,随即嘲弄, “不必理会, 我们正好趁热打铁把他送到乐坊去。”
“好,到时候我跟哥哥轮番跟父亲提.......”江玉儿转头看向江宝儿, 却看到对方捏着锁扣玩得不亦乐乎, 不由怒火中烧, “哥哥!你听到我们说话了吗!?”
江宝儿对妹妹的愤怒充耳不闻, 看起来满不在乎, 说:“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我听到了。”
江玉儿气不打一处来:“那你怎么一句话不说!我都快气死了!”
江宝儿放下锁扣,抬抬嘴角, 一副怡然自得的高人模样:“你总拘泥于这些小事, 格局实在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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