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完美很难的(艳归康)

“……”康楚幻接不上话。
蔺春时也不等他接话，又道：“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那我可得寸进尺了？”
话音刚落，他又亲上来，这次不仅亲得热烈，手也不再局限于之前的搂抱，转而探索向前日间有幸接触过的柔软区域。
康楚幻感觉到自己被烫到，身体明明大而结实，依然忽然间颤抖起来。
“等等……春……”
声音被蔺春时的吻生生亲碎，唯有双手握住蔺春时的手腕，成功止住蔺春时不断向上的动作。
这一来一往的拉扯其实也没有几秒。
但就这短短的时间，康楚幻脸上的红染色般延伸到脖颈，整个人肉眼可见变得红彤彤。
这样的反应，说是火上浇油都轻了，蔺春时原本还有些理智，现在理智也快消失不见。“把嘴张开好吗？哥。”
这哪里是亲，分明是在舔，康楚幻大脑过载，一时间被蔺春时逼得逃无可逃，一边承受一边商量道：“你先停一下。”
蔺春时：“不停。”说着，手还要继续挣动，甚至见实在力气掰不过康楚幻，直接主客翻转。“好，我不乱摸了，那你摸摸我好吗？”
“……”
康楚幻是真的快不行了。
万幸就在这一刻，一声来自商得意的呼唤声打破了两人越发黏着升温的气氛。
“快来人，沈眷晕了！”
他们能看见商得意，商得意自然也能看到他们，这会儿叫的就是他俩。
但晕了……
哪种晕？
蔺春时短暂后退一步，和康楚幻互相对视一眼，一同看向桃花树下的商得意——这一看不得了，商得意还好端端地站着，而那被商大总裁按在树上亲的‘女主角’却已经从站一路出溜下来变成坐，双眼紧闭失去意识。
“……”晕倒的晕。
康楚幻面无表情地被吓了一跳，赶紧微微推蔺春时一把迎过去，蔺春时紧跟其后，两人知道什么事为重，也不敢耽搁，当下一左一右架起沈眷的手臂，带着赶回酒店前台。
路上，康楚幻面露担心。
反观沈眷的发小蔺春时和把沈眷亲晕的罪魁祸首商得意心情都很好，一个赛一个的喜形于色。
“……”康楚幻默默心疼了一下沈眷，不敢去看蔺春时，只给商得意递了一张纸巾，提醒：“小商，口红花了。”
商得意接过擦了擦嘴，不见一点心理负担，擦完反手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两张纸巾，一张递给康楚幻，一张递给蔺春时。
附言：“你俩也花了。”
四人回到酒店，刚到前台，沈眷的眉头皱了皱，有了点苏醒的架势。
康楚幻正想着要不要叫救护车，见状终于放心，和蔺春时商量过后，将沈眷送回房间休息，随后自行回房。
这样混乱的晚上，这样的晕倒方式，想来几个人都围着沈眷反而会让他尴尬，想着，康楚幻进门先洗了把脸，冷不丁一回头，蔺春时也回了房间。
康楚幻有些惊讶：“……你不用等他醒吗？”
蔺春时的理由和康楚幻差不多：“他这会儿才不想看见我。”不过除此之外，原因又多出一个，“再说了，我现在也有想见的人。”
“……”这房间里只有康楚幻和蔺春时，那位想见的人是谁不用说也在嘴边。
康楚幻刚刚平息下来的心绪再度波动，正眨眼，蔺春时已然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他眼前。
这位蓝毛男人今晚的策略似乎只有一个，就是冲，不停的冲。
康楚幻只觉得一股力量自胸前传来，身体随之后仰，待下一秒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床上被长腿螃蟹一样的蔺春时罩在身下。
这个姿势很霸道，也很微妙。
蔺春时的双腿跪在康楚幻的双腿中间，直接导致康楚幻既无处发力坐起来，也无法合并双腿来制止这瞬间弥漫的强制与暧昧。
康楚幻的头脑里阵阵作响，心脏提到嗓子眼，静了足足两秒才问：“……可不可以让我把腿合上。”
蔺春时只给他一个词：“NO。”
“……”康楚幻直接没了话，不过没关系，蔺春时可是很有些话要讲。
他叫道：“哥。”
然后问：“你刚才为什么不摔我？你不是很喜欢柔道吗？”
“……”
康楚幻不说话，蔺春时便念个不停，“这么亲你都不动手，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心里也不排斥我？”
“对了，我第一次接吻没什么经验，如果你愿意给我创造点环境，我觉得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哥，我真的很努力了，你能不能给我句话啊？”
他的眼睛太漂亮，这样凝视着人的时候，会让康楚幻有种被爱的错觉，康楚幻下意识想反问什么话，但问之前，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错觉，为什么那会是错觉？康楚幻迷迷糊糊了一晚上，此时此刻，头脑终于进入了梳理头绪的清晰阶段。
一个也字，实锤了蔺春时喜欢他，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蔺春时都足够证明了自己的心意。
过往的经历在眼前逐一浮现，从康楚幻和蔺春时相逢，到蔺春时知道康楚幻和商得意‘谈恋爱’时的惊人举动，再到这段时间每一次蔺春时拈酸吃醋生气的细节，康楚幻一一回顾，后知后觉，几乎像是做梦似的想：原来不是商得意，而是他。
从一开始就是他。
他搞错了人，蔺春时不是直男。
天啊！！
这个时候明显不应该笑，可康楚幻还是笑了，他笑得有些停不住，直到蔺春时拿自己的脑门撞他的脑门，才唔一声，止住笑声。
蔺春时微微挑眉，不高兴：“你笑什么？”
康楚幻道：“你不是喜欢娇小的人么？”
蔺春时根本不知道这话提问的关键所在，疑惑道：“可你现在不是不娇小了吗？”
说得仿佛他小蔺春时就喜欢小，他大蔺春时就喜欢大，大小本身不重要，只喜欢他这个人一样。
康楚幻于是又笑了，蔺春时正等回复，看他笑便心慌意乱，捏住康楚幻的脸，板起脸道：“不准笑。”
“……”康楚幻根本忍不住，他不是在笑蔺春时，也不是在笑他自己。
他就是开心，太开心。
难怪这两次都把蔺春时气得螺旋上天，蔺春时明明就这么喜欢他，而他近在眼前却没有发觉。
蔺春时：“说话，不说话我要摸你了。”
这人说来就来，康楚幻身上不少痒痒肉，被他碰到两侧皮肉，马上在床上滚动起来。
床上真不是适合玩闹的地方，两人刚闹两下，蔺春时又觉得隐隐作痛，或许这也不是床的问题，只是康楚幻太完美，而他又喜欢康楚幻喜欢到情难自控。
不能再这样了，蔺春时忽地按住康楚幻的手臂，目光灼灼，语调再认真不过，唤了一声：“哥。”
蔺春时道：“求你了，你告诉我吧，好吗？”
门口忽然传来吱呀一声，沈眷抱着枕头进了门。
乍一眼看到床上两人的情况，瞳孔地震，蹭的后退了两步。
蔺春时正到关键处，又被打扰，烦得要死，也后悔得要死——他竟然又没关门！
然而顾忌沈眷的感情世界观，纵使千般不愿，还是郁闷起身，问：“你醒了？好些了没？怎么过来了？”
沈眷是过来蹭房的，在经历了之前那样大的精神冲击之后，他这种弱小无助的草食动物很需要发小的安慰。
不过眼色他还是有的，自知打扰到蔺春时和康楚幻，马上便改主意道：“没事……我就过来打个招呼，你们不用管我。”
枕头还带着，康楚幻又哪能看不出他的来意，沈眷也不容易。
不过两个成年男人挤一张床到底不利于睡眠，康楚幻索性提议道：“要不我们交换吧，今晚你和蔺春时住，我去你房间住。”
“……”咦，行吗。
沈眷微惊，下意识看向蔺春时。
蔺春时面露惊讶，不知想了什么，没开口，只低下头，神色肉眼可见的陷入低沉，一直到康楚幻走到门口都没动。
还是康楚幻叫他：“蔺春时，你不送我吗？”
蔺春时这才跟上来，但依然满面沮丧，备受打击。
好可怜，康楚幻知道他想歪，等到了门外，确认脱离沈眷的视线，马上勾住蔺春时的手指，轻轻笑了笑。
“蔺春时。”康楚幻叫了一声，“你想什么，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是哪样，蔺春时感觉自己被拒绝，伤心地头都不想抬。
康楚幻无奈，只得抬起他的下巴，强行和他对视，抓紧时间把话说完。“你不是要我给你句话吗，在此之前，我也有句话想问你，等你答了，我就回你我的话。”
“……”蔺春时眼巴巴地望着康楚幻，怎么看怎么喜欢得要死，盯了半天，才道：“你问。”
康楚幻轻轻吸了一口气，说：“我想做你男朋友，行吗？”

蔺春时的反应是没说话。
接着过了几秒钟，走廊里响起蔺春时前半生都没有发出过的“尖锐爆鸣”。
康楚幻身体一轻，人猛地被蔺春时箍住腰抱起来甩了一圈。
他的视线猝不及防升高，只能看见蔺春时的头顶，却不由自主跟着蔺春时陷入激动，既顾不上自己是否失态，也不怕会被人看到，只想欢呼，痛痛快快、尽情的欢呼。
真是再快乐也没有了。
康楚幻在被旋转中搂住了蔺春时的头，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蔺春时之后没再提问康楚幻的话，也不用提了。这一夜，两人分房就寝。
康楚幻睡得中途醒来好几次，兴奋感与其说是残留，不如说是扎根在心中，让他欣喜难耐，一阵接一阵的恍恍惚惚，根本无法睡好。
第二日清晨，康楚幻起来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有些雀跃，亦有些紧张。
蔺春时的状态和他相差无几，虽然眼下带着疲倦一看就没睡好，状态却出奇的精神，一见康楚幻眼睛就亮了。
他表现得比昨晚淡定多了，没有立刻扑上来，不过等沈眷去了卫生间洗漱，马上偷偷摸摸来到康楚幻身边，拿自己的身体撞康楚幻的身体，声音细小道：“你来啦~”
康楚幻应道：“嗯~”
应完就笑了，因为两个人说话的尾音都自带拐弯，以前从来不这样。
蔺春时又确认道：“你是谁呀？不会是我男朋友吧？”
康楚幻：“不是你男朋友是谁？就是你男朋友呀~”
于是蔺春时也笑了，手往康楚幻的手上一勾，从指尖摸到掌心，挠了挠。
“哥，我想你想疯了。”
“……”康楚幻被蔺春时的直球打得晕头转眼，整颗心仿佛掉进了糖罐子，又想把蔺春时的嘴堵上，又想叫蔺春时多说几句。
话到嘴边，只叫道：“蔺春时。”
接着又改口：“春时。”
两人之间没有更亲密的称呼，这是在调整和尝试，蔺春时嘴上应一声道：“行，春时也行，继续大名蔺春时也行。”身体则没骨头似的往康楚幻肩膀上靠，没几秒就顺杆爬：“其实叫春时弟弟也行，叫我宝贝也无所谓的。”
“哥，你叫一声试试呗？”
“……”试哪个，康楚幻有点害羞，脸皮发热，但看蔺春时一副期待的模样，还是叫了。“春时……弟弟？”
蔺春时不满意：“一般。”
一般，那就只能叫另一个，可另一个对康楚幻难度实在不小，康学长第一次谈恋爱，到底脸皮薄，酝酿半天才开口，努力往外挤：“宝贝？”
蔺春时：“什么？没听清。”
康楚幻：“……宝贝？”
蔺春时：“怎么没有儿化音？”
额，康楚幻：“宝贝儿？”
一声完美的称呼，从康楚幻嘴里说出来，用来叫他的。
蔺春时得偿所愿，听得爽死，紫色眼睛眯了又眯，还是忍不住在康楚幻脸颊上嘬一口，道：“哥，你真帅，再叫。”
“……”
一对新出炉的小情侣你侬我侬，沈眷在卫生间门口站半天都找不到出来的时机。
半晌，眼见着康楚幻行李箱都封好了，四人之中年龄最大实则最为弱小的沈眷终于硬着头皮踏出门，提起道：“我也回房去拿行李。”
康楚幻兜里揣着沈眷的房卡，站起来送他到门口，这时才顾上问：“你还好吗？”
看沈眷的神色，一夜过去，似乎已经平静多了。
他的猜测不错，沈眷很快点头应道：“没事，都好。”
那便好，康楚幻对沈眷微微笑了笑，一转头，手臂忽地被沈眷拽了下。
昨晚蔺春时在走廊里‘撒欢’，沈眷哪能不知道这俩人基本谈上了，祝福的话他昨晚已经和蔺春时说过，此刻对康楚幻，就只剩一句。
“别看蔺春时那样，他人不坏的。”
康楚幻微顿，笑着回道：“嗯，我知道。”
收拾行李用不了多少时间，不多时，住右手边的商得意也出了门，四人重新汇合，依旧乘坐高铁回往J市。
这次碰面，四人之间的气氛又有不同，高昂和低迷掺杂在一起，一半喜一半丧。
令人惊讶的是，喜得那头虽然确实是康楚幻和蔺春时，但丧的人却不是沈眷，而是商得意，那位顶天立地的商老板昨晚分别时看着还挺云淡风轻，今天却顶着泛青的眼圈，懊恼之中带着点不愉快。
上车以后，商得意也没有避人，当着康楚幻和蔺春时的面同沈眷道：“对不起。”
说完又丧丧地问：“小沈哥，你讨厌我了吗？”
沈眷没有立即回话，过了足足五秒，旁听的康楚幻和司机都快尴尬的恨不得在车内消失，方才开口：“没有，不讨厌。”
果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之后在回程的高铁上，因为商得意兴致不高，康楚幻一直陪在她身边，四人再再再次两两分组。
康楚幻人虽然不和蔺春时在一起，微信上的联系却没断，两人在网上不停地发消息。
蔺春时：【我怎么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蔺春时：【你能不能借口上厕所路过啾我一下？】
蔺春时：【扇我一下也行。】
“……”
蔺春时说他像在做梦，康楚幻倒觉得自己才像是在做梦。
甚至他做的梦似乎都没有眼前的这么甜，甜得他只要微微一笑，就会触发商得意连招，使得商老板逼近过来质问道：“弯道超车爽死谁了？”
弯道超车，宛如量身定做的形容词。
康楚幻一时被调侃地不敢看手机，可忍了没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拿起来刷新。
这次，蔺春时给他刷了好多卖萌的表情包，除此之外，个性签名也变了，从原来的‘乐’变成一句话——
他叫我宝贝诶。
“……”康楚幻心尖一颤，不受控地想：
他真的太喜欢蔺春时了。
四人回到学校，不久便分开。
蔺春时和商得意各有各的课，沈眷回酒店休息，晚上就要赶飞机回去B市，而康楚幻临时接到了教授的电话，叫他去实验室。
研究生的课明年才开始上，论文也已经讨论通过，这种时候叫他，多半是横生枝节有了些别的任务，但康楚幻心情实在好，丝毫没有觉得影响心情。
到了实验室，情况和他想的大差不差，教授组了一个三人学术小组，并给康楚幻介绍了两位研二的学长学姐，布置下一项新课题。
康楚幻不抗拒新课业，对此没什么怨言，和两位研二的学长学姐相处亦融洽，一下午的时间因此全交代在数学系的教学楼，直到晚上才重新得了空闲。
三人一同到结束任务下楼，康楚幻去便利店买了点生活用品，回来和学长学姐告别。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先前还对康楚幻热情照顾的学长学姐看他的神情忽然之间都有点怪。
康楚幻有些疑惑，问了一句，得到的回应是学姐在他手臂上拍了拍，劝慰道：“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好小康，你要坚强。”
“……”
康楚幻摸不到头脑，索性决定回去找赵飞星问问。
结果刚一进门还没等问，赵飞星大惊失色的神情和惊恐的语调便一同迎面而来，激情分享道：“楚哥！你看论坛了吗？！你被绿了！”
康楚幻心里咯噔一声，定睛一看赵飞星递过来的手机，发现页面是J大的灌水论坛，热帖里有几张照片，照片中一男一女，有些在牵手，有些在靠近交谈。
其中女方高挑美貌，男方斯文俊秀，虽然没有关系说明，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全然一副顺利破冰开始要谈的架势。
正是商得意和沈眷。
“……”康楚幻看笑了，不在脸上，而是在心里。
说来也怪，明明他还没有对和蔺春时确定关系这件事有什么真实感，潜意识里却早已将蔺春时放在了对应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