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完美很难的(艳归康)

说到底只是小事。
而且从他这个朋友和打工人的角度而言，被商得意甩已经比被商得意绿好听多了。
不想饶是如此，引来的关注依然不少。
其中就有左阳——这位不太熟的学弟之前就喜欢给他朋友圈评论和私发消息，如今得知他感情‘受挫’，发来的消息更是倍增，一日间便约了他好几次。
说来康楚幻虽然之前‘笃定’蔺春时是直男，但其实对来自男性的追求和示好也并非全然迟钝。
正看消息，在生康楚幻气愤愤吃水果的赵飞星恰好路过，匆匆一瞥瞧见屏幕，吐出一粒樱桃核。
“咦？这不那谁吗？”赵飞星面色怪异，“他怎么还在私下联系你？”

第51章 胸肌大
左阳原本就是赵飞星在体育学院和足球队的学弟，一眼认出头像也正常，但谈及对方的语气却有些奇怪，康楚幻不由用眼神询问。
赵飞星欲言又止，最终自觉永远站队康楚幻这边，还是说了。“他好像是那个。”
康楚幻：“哪个？”
赵飞星比比划划，顺便辅以丰富的表情管理：“就是那个。”
说完又道：“我感觉他挺缠人的，有一丝缝隙就不撒手的那种人，最好还是别回了。”
康楚幻自己稍微有所感知，点头。转念想到什么，又临时在对话框里敲敲打打几个字，发了过去。
晚间天色刚暗，康楚幻收拾东西出了门，去往公共教学楼接蔺春时。
这位紫眼美男不知为何对于想要康楚幻陪他上课这件事十分执着，这两天话里话外提了好几次，康楚幻正赶上最近忙无法满足小男朋友的心愿，只能退而求其次，主动接对方下课以给对方惊喜。
按照蔺春时的课表对应教室，时间掐得刚刚好。
不料他来得准时，蔺春时的课却拖了堂，等了好几分钟门还没开，倒是约了见面的另一个人提前到达，隔着半个走廊便早早和康楚幻招手：“学长！”
来人正是左阳，练习刚结束，衣服还没换看到康楚幻的消息就来了。
他这几天断断续续找了康楚幻很多次，始终没什么能聊下去的后续，好不容易见到面，还是在康楚幻和女朋友突然分手的前提下见面，左阳的欣喜藏都藏不住，开口差点不知道先说什么，生硬地寒暄：“学长吃晚饭了吗？”
又问：“学长怎么在这栋楼，来这边办事？”
康楚幻没答他的话，问话很温和：“你叫我是？”
这次见面是左阳提出来，最深刻的原因无疑就是想见，不过虽然被康楚幻答应有些令人喜出望外，但来的路上左阳还会已经准备好了充分的缘由。
“之前和学长说过演唱会的事，就想问问学长过两天要不要一起去看，其实我也喜欢司沉，门票现在还没拿到手，不过应该也快了。”
左阳眼睛钩子似的盯着康楚幻不放，心头仿佛有只猫在挠。“咱们一起吧学长？这场演唱会真挺难得的，学长要不要考虑一下？”
说完又补充：“我请学长。”
这项邀请对所有的司沉粉丝而言无疑都是一个不存在拒绝选项的单项选择题，但被注视的康楚幻还是摇了头，道：“不了。”
为什么，左阳：“学长已经有约了？”
康楚幻：“没有。”
左阳：“那是因为刚分手没有心情？”
这个理由说服力极强，要真是因为这个，左阳一时还真拿不出劝服康楚幻的办法。
正心急，康楚幻道：“不是，我和小商原本就没有在一起。”
“……”什么？
他们没在一起？
那之前的传闻是假的？？
左阳大大吃了一惊，一瞬间‘康楚幻竟然会突然谈恋爱’和‘康楚幻这么帅那个上辈子积德的女朋友竟然会瞎眼绿他’两个世界未解之谜全都在心中得到了解答。
……只是J大的论坛上都没有人知道，康楚幻为什么会专门告诉他，左阳心中又惊又喜，头脑急速风暴的档口，又听见康楚幻开了口：“你是喜欢我吗？”
“……”左阳抬起头，承认了。“对。”
康楚幻神情之中不见吃惊，又开口道：“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妈的，就说呢。
原来是为了拒绝他。
左阳白高兴一场，满脑子草草草之余，却也并未感到特别震惊——至少没有得知康楚幻和商得意是假情侣的时候震惊。
康楚幻很难追到手这种事他早就知道了。
心里暗骂一声‘日’，左阳面上做出惊讶伤心之感，这时，距离最近的教室后门开了口子，冷不丁涌出众多人流，全是气质崭新的大一生。
左阳通过路过新生的课本认出了人群归属于美术专业，脑中一闪，猛地意识到什么，“你在等人？等那个蔺春时？”
康楚幻点头承认：“嗯。”
“……”我靠。
左阳刚才那一波被拒后的心平气和刹那间被打破了，一股子不服直直往头顶蹿。
就四个字：凭什么啊！
这蔺春时也不是数学系的，天时地利人和亦没见有什么特殊优势，却老能和康楚幻黏在一起。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前几天康楚幻朋友圈里出去旅游的照片中就有某些蓝毛在背景里出没，这两人上次是一起出的门！
左阳原本已经准备先走改日再战，此时此刻却临时改变注意，决定狠狠揭了那紫眼睛的老底。
“学长，你人好，对别人没有什么防备之心，我本来不想说的，但现在真的不能不提醒一句。”
“你应该不知道吧？其实蔺春时也是GAY，他和我一样喜欢男的。”
两句话说完，左阳神清气爽，他自觉是男同，追康楚幻不好追，那蔺春时这个嘴毒贱男也别想装直男占便宜。
不料话音落地，康楚幻的反应和他想得并不相同，虽然确实顿了顿，但不久就开口道：“这样，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我就好了。”
康楚幻微微笑了笑，声音温和，但话语却有力道：“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和蔺春时或许就能更早在一起了。”
“……”
左阳懵了。
而更懵的还在后头，康楚幻忽然叫他的名字，继续沉稳温和道：“当然，我不是怪你，这也是我自己的问题。”
“抱歉，左阳，你可能会难过，但我想告诉你，我们真的没可能。现在不可能，之后也不可能。”
“没别的理由，就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左阳，我不喜欢你。”
“你有听到吗，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不喜欢你。”
“……”N连击。
语气平静的不能更平静，态度礼貌的不能更礼貌，但传达出的意思却也残酷的不能更残酷，无情的不能更无情。
左阳人傻了，神情茫然，呆滞，远没有之前伪装的震惊和伤心更天崩地裂，然而出门旁听了这段绝杀的蔺春时却在他的瞳孔深处看到了只有二次元才能见到的某种形容：
再起不能。
好狠啊。
哪怕不是说给他听，蔺春时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和肝都颤了颤。
说实话，他从未将左阳当做过对手放在眼中，但此时此刻，倒是和左阳一起受到攻击，下意识将手臂搭在康楚幻的肩膀上，人往康楚幻的肩头贴。
“出来了？”康楚幻回头，表情融化，宠溺纵容。
可惜被他迎接的蔺春时却没见多少开心，细看神态，反倒是震惊和微妙居多。
“……”康楚幻不解其意，询问：“怎么了？”
“……”蔺春时这才张嘴，慢腾腾道：“原来你会拒绝人啊。”
这说的哪里话，康楚幻轻笑：“我当然会，我又不是面团捏的。”
他故意学蔺春时之前的说法，不过蔺春时好像没听到，继续皱眉，问：“那你那时候为什么没拒绝我？”
“？”康楚幻完全不懂，“我怎么可能拒绝你，你是蔺春时呀。”
原来如此，他是特殊的。
蔺春时缓了缓，这才感觉自己好了，笑了，美起来了。
他由衷道：“哥，你真帅，我好爱。”
康楚幻失笑：“……我又没做什么。”
替他扫清情敌还不算做什么，真的已经帅惨了，蔺春时眼睛弯弯，两人对视一笑，再回头，左阳人已经不见了影踪。
不久人流逐渐移动。
路上的人向着两人投来的视线越来越多。
康楚幻一开始以为他们在看蔺春时，过了会儿才发现大多数人看得都是自己，他有些奇怪，不等问，蔺春时先一步一边搂着他向前走，一边开口道：“可怜哦，听说某些人被甩了？”
“……”原来是为这事，论坛上已经闹了两天，学生们会知道想想倒也正常。
不过蔺春时之前一直没和康楚幻提过，康楚幻还以为他完全不知情，此时乍一听蔺春时阴阳怪气，觉得可爱的同时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你介意？”康楚幻问。
蔺春时当场摊手：“我可没有。”
他说没有，但神情之间分明就是有。
康楚幻被他可爱到偏头笑，笑完了，一边向前走，一边主动牵住了蔺春时的手，十指相扣。
其实他们之前也曾经在学校里黏糊过，但那时是在黑乎乎的小树林，没几个人真看到。
这样却不同，两个大男人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里、明亮的灯光之下牵手走，以康楚幻的名气和蔺春时的颜值，和直接公开恋情也差不多。
蔺春时微微轻顿，没松手，只紫眼睛轻眨，有意无意道：“哥，你这样可是要上论坛的。”
康楚幻笑笑道：“那就上。”
蔺春时高兴了，又道：“可你新对象是男的诶？”
康楚幻跟着眨眼，“小商新对象不也是男的吗，她男我也男，很合理嘛。”
蔺春时乐了，随即一道去吃了晚饭。
两人在校园里散了会儿步，一直快到学生宿舍门禁，方才依依惜别。
宿舍门口，蔺春时打开手机，在电量告罄之前，给康楚幻发了几张图片。
康楚幻打开，发现是司沉演唱会的电子票凭证，两张第一排，两张第五排，一共四张。
之前听左阳的话，这票应该还没出，蔺春时这边竟然已经入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四张。
康楚幻略略吃惊。“怎么这么多？”
蔺春时：“两张前排给你父母，另外两张是我们的。”
康楚幻：“我们也有票？”
蔺春时：“你不想去？”
当然想，康楚幻真的很想，不过是怕蔺春时费劲才没提，并且也只想和蔺春时一起去。
这会儿见蔺春时不仅主动准备了两个人的票，还考虑周到地为两人和康楚幻父母拉开不远不近的距离，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惊喜。
他有点懂蔺春时为什么喜欢说他帅了，一时亦情不自禁：“春时，你真体贴。”
蔺春时一点不客气：“就用嘴说吗？给我摸摸胸肌。”
“……”又胡说八道，康楚幻笑着推他一把。
两人在夜色下浅浅亲吻，随后分别。
互相回往宿舍，蔺春时脚步缓慢，走着走着，忽然间加起速来。
和康楚幻在一起，他憋了一晚上没看手机，这回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一进门就招呼江焉，催促：“我手机没电了，你帮我看下论坛。”
手也牵了，吻也接了，都有人证。他这个正牌男友的名分总算是能够得以上位昭雪了。
蔺春时想：他真的没有很介意，他只是有那么一点，一点的介意而已。
“刷出来了吗？”
蔺春时的内心迫不及待，却没有试图抢夺江焉的手机。
他想在江焉的脸上看到其他人发现康楚幻已经和他在一起而浮现出的类似于‘你小子这么牛X’的震惊表情。
不料江焉刷了一会儿，确实震惊地看了蔺春时一眼，可神情却是异常复杂。
除了有蔺春时竟然在和康楚幻谈恋爱的震动，还有着相当多的欲言又止。
“？”蔺春时看得奇怪，不得不伸手接过江焉的手机，去刷热帖。
结果首页虽然悬挂着他和康楚幻亲密的照片，但标题和他想得大为不同。
【OMG——康学长被甩以后竟然交了男朋友，这到底是被伤得多深？？大一经管商得意，我愿称之为J大史上最罪孽深重的女人！】
“……”？
康楚幻的人品过硬，加上是商得意‘提分手’并且无缝衔接在先，整个论坛上没有一个人怀疑康楚幻在上一段“恋情”中的性取向，全都公认他是分手后才弯的，这早在蔺春时的预料之中。
但问题是，为什么罪孽深重的人是商得意？
康楚幻明明是他掰弯的，怎么没人来骂他啊？？
搞什么！？

第二天一早，康楚幻刷到了蔺春时整晚画哭泣表情包的朋友圈。
康学长吓了一跳，赶去关心，只得到蔺春时一条由衷的伤心回应。
【你能信吗，没人骂我。】
“……”康楚幻疑惑，为了男朋友能开心姑且好心提议：【那要不我来骂你？】
蔺春时：【？】
蔺春时：【你是要我史啊。】
“……”
蔺春时大多数时候很直白，但有时候也很难完全理解。
康楚幻无奈又好笑，把手头所有的零花钱都按照520等常规套路给蔺春时发了红包。
红包虽然没被收，但一连串的520似乎真的好用，蔺春时的新心情又化身为苦中带笑的粉红色兔子，出现在了蔺春时的下一条朋友圈里。
男朋友心情不好，康楚幻放在心里，过了那么一两日，倒也猜出了缘由。
下次再凑到一起吃午饭，他主动和蔺春时提起了这事。
蔺春时有了一两日沉淀，这会儿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
说到底已经占到了真实和康楚幻谈恋爱的实惠，如今也人人都知道他在和康楚幻谈恋爱，至于网络上的主观能动性到底在谁身上，只要不去关注，其实根本无关紧要。
康楚幻刚提起，蔺春时便摆摆手道：“不在乎了。”
“真的？”康楚幻原本还打算哄蔺春时开心，想着尽可能地在网上刷刷存在感。“那我是不是不用特意在学校里秀恩爱了？”
“……？”蔺春时顿了顿，问：“你刚说什么？”
康楚幻：“我是不是不用特意在学校里秀恩爱了？”
蔺春时：“不是这句，上一句。”
康楚幻：“你还在因为网上的事心情不好吗？”
蔺春时伸手捧住脸，一脸伤心道：“是啊。”
“……”
康楚幻一时失笑，两人讨论了一会儿，约定好接下来蔺春时的整个大学生涯，康楚幻但凡有空都要和蔺春时在学校里形影不离亲亲我我，力求用现实证明比起和商得意的‘十日恋情’，蔺春时和康楚幻才是真正的“终成眷属”。
为此，康楚幻要陪蔺春时上半年的课，每天在一起至少吃一顿饭，万一哪天遇到不愉快吵架了，吵架的时候都得手牵手吵。
蔺春时一幅认真谈条件感觉委委屈屈有点亏的样子，实则人赢麻了，倘若有条尾巴，早就一翘三尺高。
就这，他还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嘴一句：“好羡慕商得意哦~”
“……”
康楚幻能说什么，他也真的好喜欢蔺春时哦~
康楚幻主动勾住蔺春时的手指，轻笑道：“蔺春时，你是我的男朋友，只有你。”
蔺春时紫色的眼瞳波光流转，骄傲道：“嗯。”
康楚幻：“时间也会证明一切。
蔺春时点下头，傲娇道：“最好是。”
骄傲和傲娇都被他一个人占全，简直不要更可爱，康楚幻真的很喜欢蔺春时微微抬起下巴桃花眼弯弯的样子，他笑笑道：“那我现在有没有哄好你？”
蔺春时：“还行吧，五成靠你，五成靠我自愈。”
“……”自愈，康楚幻道：“怎么说？”
蔺春时跟着笑了，手指头绕着康楚幻的手指尖不断绕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之前是我想差了，只要有我这张脸，假日时日，热度肯定能压过商得意。”
“……”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对得很。
两人完全好了，本就是热恋期，但凡有时间相处，更恋得火热。
而网络论坛的新闻更新速度一向快，再几日过去，多热的八卦也不是八卦，取而代之，关于巨星司沉的演唱会消息开始在校内外刷屏。
康楚幻和蔺春时手里有票，自然也是随着演唱会的动向而开始行动，一方面提前请假空出时间，一方面给康楚幻的父母突击送票。
和司沉同时代的人很少有人不喜欢这位天王巨星，果然收到票以后，不止楚旋激动，就是康楚幻的父亲康教授也忍不住在同学群里秀了两茬。
于是在司沉复出演唱会的当天，康楚幻和蔺春时与康楚幻父母四人在J市最大的体育馆场馆门口汇合时，康教授专门和蔺春时握了握手，感谢道：“听说是你帮忙买到的票，很不容易吧？叔叔今天也没什么东西能送你，有空和小楚儿一起回家吃饭，什么时候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