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完美很难的(艳归康)

“不错呀。”商得意略作观赏，吹了声口哨，评价：“条件配备的挺好，比我房间的大多了。”
康楚幻和蔺春时进门就说话，还没好好看过房间，到这会儿才跟上商得意的脚步，这一看，康楚幻又被惊到——只见浴室里采用新式古典装修，挨着墙壁有一块石制的温泉浴池，长宽远超正常标准，明摆着专门提供给两个人一起使用。
除此之外，浴池的天花板上还镶着一块巨大的镜子，位置正正好，单纯就是为了照这个浴池。
谁泡澡的时候会看镜子？康楚幻看呆了。
商得意和蔺春时却都淡定地好像本应如此一般，一点不当回事，甚至于蔺春时发现康楚幻表情怔楞，还多问一句。“哥，你不喜欢这种？”
“……”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就是没怎么见过。
这头正想着，商得意已经对两人的房间没了兴趣，出声询问道：“行李放好没有？”
问的是康楚幻，康楚幻答了：“好了。”
商得意：“那赶紧走吧，趁着天还没黑，正好把酒店附近逛一下。”
蔺春时这次选得酒店价格在一晚三千左右，酒店本身坐落在景区山腰处，周边环境非常好，附近有山有水有茶园，绿意漫野，清水悠悠，上山时一路的桂花树，空气都是甜的，在Q市的这几天就算不去网红景点打卡，光在酒店周遭度假就不枉此行。
康楚幻也有这样的打算，应了。
商得意立刻起身去隔壁叫沈眷，走到门口时，想到什么，忽地回头看过来。
康楚幻一开始以为商得意还有事找他，等了下才发现商得意这次找得人竟然是蔺春时，这两人没说话，但却用眼神交流了些什么，交流完了，商得意才出门。
“……”康楚幻有些茫然，却不好开口询问。
不久沈眷露面，四人汇合后一同下了楼。
楼下有一条通往附近湖水的绿色小径，与康楚幻平时生活的繁华都市相比，好似一块幽静的世外桃源。
四人对风景都很满意，一边赏景，一面闲聊，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刚开始还是四个人并排，走着走着，商得意和沈眷便两个人走在前面，留下康楚幻和蔺春时两个人落在后头。
先不提沈眷，商得意可是还踩着高跟鞋，能和一九三的康楚幻拉开距离本身就很奇怪。
康楚幻有意赶上他们，但刚试图提速，蔺春时便拉着他胳膊往旁边指：“哥，你看那边，全是茶树，我还是第一次见。”
康楚幻也是第一次见，忍不住顺着蔺春时的话搭了两句，聊完反应过来再次想提速，蔺春时又忽地叫了一声，道：“哥，下头有鱼，你说明天要不要抽半天过来钓钓？”
“这应该是别人养的，不能钓，再说我们也没带设备……”
话到一半，康楚幻回过神来，目光向前追，商得意和沈眷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甩了他们十几米远。
康楚幻心里一惊，再看还在满眼是鱼的蔺春时便带上了三分震惊三分不解和四分欲言又止。
……蔺春时为什么就是不急啊？
他不急，康楚幻却不能当做无事发生，他出发之前立下了支持蔺春时的决心，此时如何能视若无睹，干脆拉着蔺春时，加快脚步往前赶。
蔺春时被他扯着向前，两边眉头同时向上挑了挑，没说话，直到两个人向前走了好一段路，来到通往左右两个不同方向的分叉口，才开口：“哥，我们去右边吧。”
“……？”康楚幻：“商得意他们走的是左边。”
蔺春时：“不可能，我都看见了，就是右边。”
“……”从来只听过指鹿为马，没见过人指左为右的，商得意那条白裙子还在视线里没拐弯儿呢。
康楚幻索性不再听蔺春时说话，继续拉着蔺春时向左走，不想拉了一下，蔺春时没动，再拉一下，蔺春时直接蹲下了。
康楚幻迷糊，“你这是……”
商得意和沈眷在远处彻底没了影，蔺春时看在眼里，视线才集中在眼前的康楚幻脸上，音调随即一变，哼哼唧唧道：“哥，我脚疼，走不动了。”
“……”这才几步路，康楚幻：“别闹。”
蔺春时：“真疼，好像崴脚了。”
康楚幻很确定蔺春时在开玩笑：“平地崴脚？”
蔺春时十分正经：“谁说是平地，我今天穿了内增高。”
康楚幻：“……”
康楚幻被逗笑，笑完又马上收住，再次道：“说了别闹，快起来。”
蔺春时：“没闹，我真崴脚了。”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很正经，一点没有心虚骗人的感觉，康楚幻被他唬到，原本的确定也渐渐不那么确定了。“什么时候？”
蔺春时眼皮子都不眨的瞎编：“出门就崴了，我好面子就没说。”
“……”蔺春时有过崴脚的‘前科’，康楚幻一时还真辨不出真假，可仔细一想，蔺春时似乎又没有骗他的道理，反倒是真的崴脚才圆上了蔺春时刚才一直故意拖延不去追商得意的行为逻辑。
他真的受伤了？
康楚幻登时严肃下来，跟着蹲下，问：“哪只脚，很疼吗？”
他说着挨个去触碰蔺春时的脚踝，蔺春时被他摸着，乖乖道：“不是很疼，就是不能走快，不是这只，是右脚。”
那就和上次是一只脚，真没想到蔺春时这种身体灵活反应迅速的人会两度在同一个地方受伤。
莫非是上次没好透？还是说再强的男人脚腕子也是脆弱的？康楚幻胡思乱想，却再不敢耽搁，问：“我送你回去？还能走吗？”
“能走，就是有些慢。”蔺春时图穷匕见，眼巴巴地盯着康楚幻，“哥，我不太想走了，你能背我吗？”
又自己把反话先说了。“还是算了，我太重了，累到你就不好了。”
“……”话说到这，一般人都得忍不住站出来背他，更何况本来就喜欢他心疼他的康楚幻，康楚幻当下二话不说，蹲着向后伸手，道：“来。”
蔺春时得偿所愿，挪到康楚幻背上，前胸与之紧紧相贴，手臂亦环住康楚幻的脖子。
估摸着蔺春时调整好位置，康楚幻托住蔺春时的膝弯，站起身。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确实不轻，可这份重量来源于蔺春时，沉甸甸之余，倒没觉出几分疲累感。
“难受吗？”康楚幻问。
蔺春时：“不难受。”
两人踏上回程，蔺春时将头靠在康楚幻的肩膀上，在康楚幻耳边轻轻哼起歌。
两个人的体温彼此过渡，暖的人心脏都在发烫，蔺春时心情好极了，要不是怕把康楚幻累到，真恨不得这条路有十万八千里那么长。
他停下歌声，轻声道：“我好开心啊。”
脚崴了还能这么开心，大概也就只有蔺春时了，康楚幻无奈，却也只能抓紧时间把蔺春时送回。
一个不着急，一个急得很，可路只有那么长，走完只需要固定的时间。
到了酒店门口，康楚幻将蔺春时放下，改为搀扶，两个人一起上了电梯。
到这时，康楚幻才想起他们先一步回酒店，还没来得及告知另外两人，出电梯后，打开WX。
正准备编辑一条蔺春时这头身体有恙的消息，目光落到群聊里，忽地顿住——
就在五分钟前，沈眷也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出了点状况，商小姐不小心崴到脚了，真不好意思，好像是我的问题，我抱她先回去。】
“……”
康楚幻沉默几秒，默默地看向蔺春时。
蔺春时也看到了消息，默默地望回来。
一秒，两秒，三秒。
蔺春时笔挺地站起来。
“……”
康楚幻张张嘴，又闭上，又张张嘴，又闭上。
他大概猜到了商得意那头装崴脚是为了和沈眷拉近距离，但蔺春时这头他是真没懂，康楚幻思考良久，到底没忍住问：“你是要放弃了吗？”
蔺春时：“什么？”
康楚幻：“你的追求。”
看蔺春时眼露震惊，康楚幻于心不忍，但继续说了下去：“你就当我良言逆耳吧，但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康楚幻：“蔺春时，你真得加把劲了。”

气氛不知为何变得有些诡异。
蔺春时的嘴巴抿成一条线，紫色的瞳孔时明时暗，好像下一秒就激情开麦，可他最后还是没说话，只两只手抬起来，用力掐住康楚幻的脸。
“？”康楚幻愣了下，一张帅脸被掐着往两边拉扯，他按住蔺春时的双手，听见那一头蓝毛的男人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
“康楚幻，我真想咬你一口。”
康楚幻，好久不见的大名。
这反应，便是踩了尾巴也不过如此。
“……”康楚幻迟疑又复杂道：“咬了你会加把劲吗？”
康楚幻：“？”
康楚幻：“……”
康楚幻：“你怎么不说话？”
蔺春时说什么话。
他对着康楚幻高挺的鼻梁一口咬了上去。
两人进了房间收拾行李箱，康楚幻的鼻尖上多了个浅浅的牙印。
待到隐隐作痛收拾完毕，正好是晚饭时间。
酒店有自助餐，餐点准备的还不错，四人在占地几百平的餐厅里吃了顿味道不错的晚餐，其间聊了聊Q市的景点美食和历史。
吃饭全程，商得意和沈眷都像是看不见康楚幻脸上多出的痕迹一样，直到临到分别之际，商得意才笑眯眯地同康楚幻道：“哎？入夜了。”
“……”康楚幻没太理解她想表达什么意思，问：“所以？”
商得意：“这酒店不便宜，但墙可是很薄的。”
康楚幻：“……”
这墙壁薄不薄不知道，但商得意人坏他是真有了不少体会。
哭笑不得的回到房间，蔺春时提议他去泡一泡这酒店主打的浴室温泉，康楚幻之前又惹了蔺春时‘生气跳脚’，正想找机会磨合，应了。
他在浴室的置物架下层找到浴巾脱衣服围好之后下了水，泡了刚到五分钟，蔺春时也来了。
本就是双人浴池，两个人一起泡，很在情理之中，康楚幻在闭着眼睛听到蔺春时的脚步声时就有了预料，但真听见水声流淌，感觉到水位上升，睁开眼睛亲眼看到蔺春时坐在他对面的一刻，还是眼睫毛不动声色地颤了颤。
蔺春时真是太白了。
他们两个前些日子初次重逢就是在澡堂，早见过了蔺春时的身体，可匆匆一眼和这样长久的面对面又不是一回事，康楚幻有种眼球被烫到的感觉，不自觉地往旁边看。
可他不看蔺春时，蔺春时却顶着一副不太爽的表情一直死盯着他。
康楚幻尽可能将注意力放在温柔舒适的池水上，依然感觉那紫眼的某人视线无形却有形，好像能用眼睛给他烧出个窟窿。
哪有人这么看人的，康楚幻无奈，这才开口：“干嘛看这么久？”
蔺春时：“不这么看哥也感觉不到啊。”
“……”哥是叫了，但说话夹枪带棒的，还生气呢？康楚幻鼻尖有点痛，越发不敢吭声了。
这时，水声响起，原本和康楚幻还有些距离的蔺春时忽然挪到了眼前。
两人的距离几乎只有趋近于零，稍微向前额头就会撞在一起，康楚幻正靠着浴池的墙壁，一时间宛如被蔺春时挤在墙角。
又来——还咚？
可这次蔺春时似乎打得并不仅仅是这个主意，在彼此皮肤上滚过的水波荡漾中，蔺春时忽地开口道：“就现在吧？”
“……”什么现在，康楚幻想问，下一秒便感觉心脏前贴上一双温热的手掌，当下一个激灵，火花从尾椎直蹿到头顶，身体瞬间陷入僵直。
一整个下午，蔺春时虽然没提，康楚幻为此心里松懈不少，却也并没忘记这件事。
他没应声，不过在蔺春时的指尖开始摩挲时，还是匆匆忙出了声。“……要这个姿势吗？”
蔺春时：“不喜欢面对面？”
“……”摸胸是他阴差阳错答应的，答应的事情他不好意思反悔，再加上很多胸大的男人日常里都会面对能不能摸胸的请求，只要思想纯洁，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康楚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此情此景，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这样的衣着状态，康楚幻不得不选择推开蔺春时一点，然后背过身去。
对此，蔺春时贴上来，嘴唇靠近康楚幻的耳朵，笑了一声。
康楚幻一开始还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等蔺春时的皮肤一整个和他后背触到一起，手臂也环上来时才懂了——他选错了，这个状态摸比之前还要不对劲。
可惜蔺春时没有再给他时间，轻微压进皮肉，向上托。
“软的。”
“……”
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康楚幻皮肤滚烫，险些忍不住把头扎进水里不再抬头。
蔺春时却还不停，又道：“疼吗，我能不能用力点。”
“……”
康楚幻完全闭了嘴，将行动的权利让渡给蔺春时，由着他自由发挥。
而蔺春时的自由发挥，果真是自由，不仅范围广，驱动的方式也多样，更重要的时间很久，康楚幻后腰发麻，他还没停。
严格来说，他触碰的方式其实不算是摸，若说是揉，却又过了。
他的方式很温柔，并不叫人觉得涩情，亦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但带来的感觉却像是有电流通过，康楚幻捂住脸，不想让蔺春时看到他一丁点侧脸，宇岩污也不想向下看，看到蔺春时灵活的指尖。
“还不好吗？”
“……”蔺春时没有回应。
康楚幻：“应该够了吗？”
“……”回答他的还是安静，以及逐级升高的体温。
好烫……
分不清是水烫还是人烫。
康楚幻坐不住了，受不了了，眼睛向上看，试图注意力结果却看到天花板的镜子，镜子从顶部向下照，照出了两个人肩头。
——蔺春时压着他，就好像在做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一样。
康楚幻蹭的一下站起来。
他的身高体重和力量都比蔺春时要强一些，真要挣脱，不难。
蔺春时被这一下弄得差点被掀翻，但丝毫不生气，反而大梦初醒一般急着道：“……我太缠人了，你不舒服对吗？对不起。”
“……”明明之前是蔺春时在生气，这会儿却好像变成了蔺春时怕他生气，康楚幻两只耳朵通红，赶紧回了一声没有，接着赶忙放下一声我泡好了，落荒而逃般出了浴室。
他没有任何余裕，对蔺春时一眼不敢多看。
而他身后，蔺春时也没好到哪儿去，整个人的冷白皮从脑门到胸膛全红了，他跟着康楚幻出了水，但没有立刻出浴室，而是一头扎进旁边的淋雨间。
水声淅淅沥沥，好像一场冷雨。
浴室内外的两个人都在迅速降温，康楚幻从冰箱里取了一罐可乐，贴在脸上，饶是如此，胸口还是酥麻，心脏还是狂跳。
他思想不纯洁。
康楚幻感觉自己无法冷静，快在屋子里待不下去了，正这时，隐隐听到了两声敲门声。
声音来自隔壁，是沈眷的房间，但只敲沈眷，又貌似不像是客房服务。
康楚幻心里有了点大胆的猜测，靠近两步到门口去听，敲门声很快，取而代之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开门关门，但没说话，应该是直接放了人进去，其中的意义无疑也丰富许多，康楚幻被吸引了注意力，等到蔺春时换好了浴袍出来，两个人再对上眼，康楚幻便比之前冷静了不少。
“好像柔道服。”康楚幻道。
蔺春时一头的冷水珠，冰的他此刻不能更凉，稍稍顿了下，也笑了。“没有柔道服帅。”
康楚幻表示赞同，又提议道：“今天早点睡吧。”
蔺春时没有意义，稍作收拾，早早熄灯，两个人一左一右，各占一床。
稍许，蔺春时道：“有点睡不着，你能睡着吗，哥？”
康楚幻正聚睛回神听着隔壁有没有重新开门声，一听蔺春时说话，心跳便开始不规律。
他不想想起浴室的插曲，却真的没办法忘掉，支吾一声，应道：“应该能。”
但其实也睡不着。
又过一阵，蔺春时道：“哥，你睡着了吗？”
“……”康楚幻：“还没有。”
蔺春时：“那要不要说会儿话？”
“……”康楚幻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想想，应道：“好。”
他自己嘴边正好有个话题，索性趁机问了：“你以前纹过身？”
少年时候在公园的那次见面，蔺春时的锁骨下左胸膛处有点黑色的花纹，当时他还以为蔺春时是贴的纹身贴，然而这两次“赤诚相见”，康楚幻都在他身体上看到些许淡淡的痕迹。
蔺春时应道：“纹过，后来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