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啊,席老师你会开玩笑了。”
向导比较自来熟,真要说起来是席妄后两届毕业的学员,席妄作为助教帮忙带过他们那一届上岗。
白塔从来只看任务数有没有完成,至于完成的是谁其实是有操作空间的。
“我会请客吃饭的,所以席老师,拜托!”向导双手合十,一脸恳求。
“白塔规定的数额只有三天了,我真的做不到啊啊啊!”
“我把信用点都给你!还请你吃饭,吃什么都可以!”
基本上每个月,总有完不成数额的向导这样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找人帮忙刷次数。
席妄业务熟练,被求了几回,他就答应了。
“还是按照之前那样吗?”
“当然当然!还是席老师最好了!最近大家任务重,都不接单了!”向导欢呼一声,立刻把席妄的牌子拿下来。
所谓的刷次数,就像是席妄之前帮新生向导处理无法解决的事一样,把前期的疏导任务完成,剩下交给席妄扫尾。
当然也可以干脆由人全权代刷,不过要双方的向导等级差别不大才行。
快的话,这样一天从早到晚能刷三四次,自己单独刷最多一天两次,大多数向导一天也就一次任务数。
而且除了补贴和缴费金额之外,代刷的市场价格已经从一百五炒到了三百。
越是月末佣金越高。
以前席妄每个月多多少少都会接一点,最近交了对象,就没想过做这些事,想和对象多相处相处。
没了席妄帮忙,最近的随军向导任务又重,现在拖到了月末,向导还有五个任务额度没刷完,拼死拼活三天也做不到。
席妄负责帮忙,一天下来疏导的他头晕眼花,一天刷了三次。
向导满意得不行,争着抢着要请席妄吃饭。
殷勤的给他捏肩:“明天也拜托你了,再刷一天我就够数了。”
“保佑我哥夫做任务没遇到丧尸,加班加点赶回来与席老师团聚。”
向导像个招财猫一般挥了挥手,突然地板一震,他往前直接扑倒在地。
“呜——”警报的铃声在瞬间拉响整栋白塔。
“丧尸袭击!全城戒备!”
警备员嘶哑的声音从喇叭里撕心裂肺的喊。
两个向导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军队登上城墙,他们眺望远方,密密麻麻的丧尸大军如潮水一般,整齐划一的朝他们涌来。
而此刻,已经远离基地三百多公里的祝九猝然抬头,他目光直直望向基地方向,目光凝重。
“不对!别往前走了,我们出来三天一只丧尸都没看到,我怀疑它们已经直奔基地去了!”
精神体是猎鹰的哨兵也满脸凝重:“我们都快出省了,周围居然一只丧尸都没有!!”
“回去,快赶回去!”
祝九小队火急火燎的往回赶,而此刻再次被丧尸围城的基地一片战火。
军队架起枪炮,“轰隆”“轰隆”的轰炸声将所看见的丧尸炸得七零八落。
就算如此,硝烟中还是有太多的丧尸不畏疼痛,扭曲着残缺的肢体,不断的朝着基地涌来。
哨兵拿上枪,与军队一起跳下城墙,在被炸开的空地上狙击着不断前进的丧尸。
不停的有人负伤被送回,向导们在这时承担了医务兵的职责,灰头土脸的穿梭在战场中,将不能战斗的士兵拉回。
席妄就在其中!
他动作很快,看起来瘦弱的身躯却能快速的扒掉士兵身上沉重的装备,动作利落的扒开衣服,打上一剂丧尸疫苗,扛起人就往回退。
一边退他一边警惕着脚下的尸体,头发在脑后扎起一个啾啾,在动作间一晃一晃。
他脸上灰一道黑一道的,显然已经灰头土脸,牙齿咬着绷带一扯就能进行简单的包扎,眉眼坚毅,精致的眉眼全无丝毫娇气。
炸断腿的士兵哀嚎着,抓着他的手臂嘶吼,席妄面不改色,冷着脸给他打上一阵抗生素。
“席老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没出师的向导面对这个混乱的局面,差点吓哭了,迫切的寻求老师的帮助。
席妄偏开头,琥珀色的眼中倒映着被战火笼罩的灰色天空,上次这样的袭击,持续了整整一夜。
“把这个伤员抬下去,按照之前培训的包扎,检查每个人的疫苗情况。”
席妄没有走神太久,他偏过头,迅速的指挥向导做事。
他语句一顿,将一把枪放到了向导的手上,眼眸黑沉:“如果有异变的,就交给你了!”
向导手一抖,差点没被这句话吓哭,拿枪的手一直在抖。
席妄来不及关心他的情绪,他交代完事情,立刻奔赴战火。
军队的轰炸刚刚结束,噼里啪啦的子弹咻咻打出,打在丧尸的身上几乎阻碍不了什么,只有砍掉头颅,一枪爆头才能止住它们前进的步伐。
如潮水一般的丧尸潮比蝗虫过境还要骇人,密密麻麻前仆后继,几乎见不到一瞬缺口,立刻会被新的丧尸补齐。
令人发自内心的产生惊悚的寒意。
子弹打过一波,无数士兵冲向丧尸,在丧尸中杀得七进七出。
席妄和更多的向导穿梭在战场,他们张开精神丝,观测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将受伤的士兵救回安全的地方。
他们带着疫苗,一次又一次的奔赴焦土遍地的城外,精神丝也牵挂着每个哨兵。
高等级的向导站在城墙上,他的精神丝催化着哨兵的实力,淡淡的向导素如一场大雨,落在每个哨兵的精神图景,指引着哨兵们方向。
“诸位,请战!”
向导沉重的声音回荡在每个哨兵的脑海,被催化的哨兵遵从向导的指示,猛然扑向那些恶心的怪物。
席妄拖拽着一个士兵,他猝然抬头,战火燃烧的浓雾模糊了城墙上向导的模样。
被他抢救一波的士兵笑着,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向导,可是比我们普通人还要珍贵的存在。”
“你该去救更值得救的人。”
席妄却说:“我们再珍贵,也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救人,不该分值不值得。”
他狠狠抹了把脸,胳膊都是酸痛的,强撑着将重伤的士兵拖到了安全的位置。
他狼狈的坐在地上,抖着手简单检查了一下对方的伤口。
来接应的向导接过了他的工作,大家都灰头土脸,几乎认不出谁是谁,唯有身上的衣服代表着对方的身份。
那个向导将士兵带回了基地,而席妄也要奔赴战场去拯救下一个人。
他迅速穿梭在战场,扑进炮火的轰炸的大坑里,寻找着幸存的士兵。
突然他脚步一顿,若有所感的望向一个方向。
丧尸之中,一个神情癫狂的青年人对上他的方向。
青年人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我找到你了。”
密密麻麻的丧尸像是疯了一般,齐齐的涌向一个方向。
它们踩着自己同类的尸体,布满病毒的指甲撕扯着彼此,坚定不移的前进,前进。
席妄本能感受到惊悚的危机感,但是他才爬出坑洞,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丧尸狰狞着朝他涌来。
冰冷的尸手抓在他的身上,如同鬼爪般密密麻麻的扣住他的肩膀、手臂,拖拽着将他拉进丧尸群中。
他甚至来不及求救,只留下一句不甘的呼唤。
“阿九!”
“……这里是哪?你是谁!快放开我!”
被无数双手交换着送到丧尸群中,席妄很快就被转移了地点。
他被锁在手术台上,遮住眼的布条在挣扎间散开,头顶的大灯轰然炸亮,刺眼的灯光逼得席妄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他偏开头,手腕上一冷,四肢被锁上镣铐,被彻底禁锢在手术台上。
轱辘轱辘的车轱辘声碾着地面,一个人推着台手术车,缓缓撞入席妄的眼睛。
青年衣服凌乱,发丝成结团在一起,活像是个流浪汉。
他手上推着一台移动手术台,上面躺着一个女孩。
女孩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穿着单薄的白衣,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一动不动,胸前没有丝毫起伏。
就像是,死人。
席妄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而青年也在这时猛然偏过头,黑暗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席妄,贪婪的目光透着无机质的冷感。
像是……某种机械。
“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上。”
“什么?”席妄微怔。
青年人开口,以没有起伏的口吻继续说道:“在我的研究里,即便是在一位神明濒临崩溃的时候剥夺祂手上的权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如果,试图夺取权柄的另一方是神,只要彼此同意,则犹如探囊取物一样轻松。很不公平对吧?”
青年人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冰冷的不带感情的笑,他似乎在笑,可看他的眼睛,又感觉是在面对一台模仿人类的机器。
席妄赫然打了一个冷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一种未知的恐惧涌上他的心头。
他下意识的挣扎,慌张的左右打量。
在类似于实验室的房间里,地面上乱糟糟的散落着各种实验器材,器械与纱布胡乱的落在地上,布满了肮脏的痕迹。
这些东西离他太远,他的手被锁在手术台上,任凭席妄用再多的力气也挣扎不开一点。
席妄很慌,他不由开始顺着他的话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里是哪,你想要干什么?”
“你一定是找错人了,我根本不是什么神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不应该来找我!”
他试图争辩,但更多的是未知带来的慌乱。
青年人只是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继续说道。
“只要你乖一点,很快就好,不会太痛苦的。我只是想要一点你的权柄而已,造梦、创世……什么都可以,比起自己成神,似乎造神更适合我。”
“我拥有着别人都没有的东西——一具神躯。”
当这个词被他冰冷吐出的一瞬间,席妄浑身一震,他下意识抬头,本能的看向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
“……什么?”
他像是遇到了无法理解的事情,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已经邪/教入脑的人,但眼神中的动荡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而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比他的外表还要有倾诉欲,他炫耀般张开手指向旁边的手术台。
手术台的女孩双目紧闭,只能看见苍白的侧脸,死寂又安静,黑发蜿蜒着从床上掉落,落在地上,和肮脏的地面混在一起,形如鬼魅。
她应该是一具尸体,席妄并没有看到她有丝毫呼吸的迹象,手上淡淡的青色血管呈现出一种冰冷的色彩。
席妄看着女孩,青年也看着她。
“看啊,一具死掉还在生长的尸体,来源于龙主烛九阴的继任者,一位注定要杀死旧神成为新神的神明。”
“神明的躯体真的很厉害,我把她的骨一根一根拆了下来,我剥了她全身的鳞片,抽了她的筋……
等我再发现的时候,她的身上长出了新的鳞片,被剥开的伤口重新愈合,她甚至还在生长。”
男人用一种非常赞叹的语气,抚摸着女孩的躯体,紧接着,他困惑的露出非常浅淡的迷茫,像是模仿出来的一般充满了戏剧化的做作。
“真奇怪!一位从出生就拥有时间与空间权柄的神明,真的会甘心被杀死,毫无缘由的饲养着未来的死敌吗?”
“神位只有一个,世界最初也就只有一条烛九阴,此消彼长,同族不应该是竞争的敌人吗?
新的时空之神会杀死旧神,登上创世的神位。连这个都想不清楚,他已经不配为神了,他有了人性,他变得愚蠢至极。”
男人喃喃自语,露出居高临下的轻蔑与审视。
贪婪妒恨的情绪犹如毒液,青年望向席妄,空洞的眼神里全然透不出丝毫为人的情绪,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会这样,我会造出真正的神明,我会成为世界之主!众神之父!”
席妄眸子颤抖,他谨慎的凝视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家伙,这家伙嫉妒痛恨的嘴脸是如此的丑陋癫狂。
以至于现在的平静,在席妄面前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男人自顾自的拉起各种管子,那些管子很粗糙,链接着针,一根一根的往女孩身上扎。
随后,他拉着管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席妄。
席妄一声不吭,他的眼睛从左手看到了右手。
白鼬正努力对着皮质圈套又啃又拽,努力得十分辛苦。
席妄也在不动声色的数着这人离自己的距离。
十步远、八步远……
冰冷的钢针逐渐靠近席妄的心脏,冷漠的光影流动着银色的光芒。
席妄挣扎起来,将生锈的金属手术台弄得吱呀乱响,活像是要报废一般用尽力气,捆住手脚的镣铐却将他牢牢锁死在手术台上。
他下意识的看向女孩,一根冰冷的钢针直接贯穿了女孩的心脏,在空管中回出一点浅粉色的液体。
那个女孩在这个疯子手里受了多少苦?她真的已经死了吗?
席妄睫羽颤抖,他恐惧的作呕,一种难以言喻的像是看着同类被人剥皮下锅的恐惧,犹如刻在灵魂里最深处的禁忌,尖锐的敲打着他的灵魂。
神?如果他真的是神的话……
席妄不停的挣扎,像是一只被按死的蚂蚁,被一只手掌按住,冰冷的钢针触及皮肉。
猩红的血珠从伤口溢出,就在即将扎进去的时候,一声巨响轰然炸开。
他们赫然回头,逆光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残破的实验大门走了进来。
他手上拿着枪,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男人:“别动。”
“祝九!”男人赫然发出尖锐爆鸣,像是老鼠遇见猫,之前的冷静荡然无存。
他满目恨意,怨毒的目光布满了狰狞,像是要把眼睛瞪裂一般,恨不得吃祝九的肉喝祝九的血,手上的钢针不停颤抖。
“果然是你,就是你的原因才导致我的谋划一直失败,那些世界都脱离掌控!!之前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附身在这个低贱之躯身上,亲自做这些脏事!!!”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如丧家之犬一样躲到这里……”他赫然冷笑出声,一把掐住席妄的脖子,冷冷的望向祝九。
“不过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原因,我还真没有这么容易进入梦魇之主的梦境……你们这些神,拥有最好的资源,却培养出了你们这些蠢货!只要用你的血骗一骗,就打开通道让我来去。”
男人厉声呵斥:“别靠近我!”
正在朝男人靠近的祝九眯了眯眼,雪豹从手术台一侧探出头,一爪子下去,皮质套圈一下子变得破破烂烂。
祝九跟席妄交换一个眼神,随即冷冷开口:“……不懂你在说什么,放开席妄。”
祝九轻蔑无视的态度,令他更加激动,他用力的掐住席妄的脖子,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扑向另一张手术台的女孩,让她扬起脸给祝九看。
“放开?我其实很好奇,在好友与女儿之间,你选择谁!不如我们来一场游戏,我们……”
男人话说一半,一声枪响擦着他耳边响起。
随即一双长腿赫然从后弹射般卷住他的脖子,剪刀腿凌空一旋,直接把他旋倒在地。
早已获得自由的席妄腰腹一挺,轻松从手术台上落下,一脚把落在地上的钢针踹开。
男人倒在地上,祝九几乎没有停顿,接连几枪打中他的肩膀与大腿,瞬间废了他的四肢。
他却不管不顾,带着事情走向不对的恐惧下意识的看向从手术台摔倒在地的女孩,惊恐的发现一个枪洞出现在女孩的额头。
祝九枪法很准,一枪脑死亡,不管是不是尸体,都死得不能再死。
“这可是你最宝贝的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做?!”男人懵了。
祝九毫不留情的评价:“小姑娘有点面善,不过我才二十八,没这么大的闺女。你哪里刨来的尸体?”
“……你!你!”男人咬牙,用尽全力般深深呼吸,眼神迸发出难以消磨的恨意:“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你们逃不了的,下个世界!我一定会赢!我才是新神!!!”
他猛然扑向祝九,祝九脚步一动紧接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几乎震碎天地般,巨大的蘑菇云瞬间炸开,浓郁的雾气久久不散,残留在天地间,将废旧的研究所炸得一干二净。
朦胧的蘑菇云中,一只只有哨兵和向导才能看见的、仿佛童话中走出来的白鼬身影逐渐显现。
它嘴巴微动,像是抖落碎雪般呆萌的抖动白胡子
,白到发光的皮毛软乎得像是一只白白净净的大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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