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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反派翻车实录(枕木戈)


瞿子慕眼疾手快地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时十安软倒在他怀里轻喘着气,硬撑着道:“没事...这些人下手可真狠,这是要人命...”
“殿下,水备好了。”若礼从外头冲进来,“殿下...”
瞿子慕将人打横抱起走向浴间,时十安窝在他怀里,身子晃悠悠的。到了地方,瞿子慕把他放下,他扶着衣架勉强站住,道:“你下去吧,让他们伺候。”
瞿子慕:“我在这守着。”
时十安抬眼看他,目光有些揶揄:“怎么,你想偷窥我,连我洗澡都要看。”
宫人已过来为时十安宽衣,瞿子慕看他一眼,转过身背了过去。
时十安低头轻笑一声,有气无力地想,躲什么,哪里你没看过?
衣料滑过皮肤,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痒死了艹,系统没死的话就出来帮帮我,把疼痛点给我屏蔽了,别天天装死。
系统:“好。”
时十安:“.......?”
时十安:“你认真的?你这家伙。”
衣袍已尽数去除,时十安在宫人的搀扶下步入浴池。
“怎么又没声了,你说好,怎么我还...”
“哎呀,殿下。”
扑通一声巨响,时十安一个脚滑跌进了池子里,激起一阵大水浪。池子不算深但也不浅,他在里头扑腾半天,最后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拉住手腕一把拽了出来。
时十安咳了几下,又抬手抹了把脸。
瞿子慕蹲在池边神色严峻地盯着他,时十安脚踩住池底,□□着瘦削的背脊站在氤氲的水汽中。
瞿子慕垂眸往他身上一扫,密密麻麻的红疹遍布全身。
时十安注意到他的目光,立时双手抱胸往水里一蹲,鼓着腮帮子像一只河豚:“不许偷看。”
瞿子慕别开眼,语气有些不自然:“没有。”
“你脸红了。”时十安盯着瞿子慕烧红的耳尖窃笑。
瞿子慕眼神躲闪,伸手挥了挥眼前的水汽:“被熏得。”
“哼。”时十安往前浮了浮,胳膊趴在池子边,湿漉漉的乌黑长发滴着水,顺着肩侧滑下来,堆在池边像条黑色的蛇。
他现在舒服多了,系统还算有用,在刚才为他关闭了痛觉,他一时没适应,才不慎脚下打滑落水。
虽然不痛了,但是卖卖惨还是挺有必要的。
他将脑袋枕在胳膊上,歪着头对着瞿子慕眨眼:“好痒哦,头好晕,感觉要死了。”
瞿子慕闻言,拿过一旁宫人手里的木瓢,舀起水浇在时十安背上:“这样如何?你不是水鬼,在水里不比刚才好些?”
时十安有点懵逼地坐起来:“为什么我是水鬼。”
瞿子慕轻笑一声,俯身凑近,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说你不是瞿十安,又在落水后性情大变。这不就是,被水鬼附身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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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说什么你都是不信的。”
时十安没骨头似的趴在池子边,瞿子慕蹲在他身前,长发沿着其肩膀滑下来,垂落的发尾刺的时十安的脸痒痒的。
他恶趣味地伸手勾住瞿子慕的发尾抬眼看他,对方垂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
时十安又故意扯了一下,瞿子慕默了默,片刻后缓缓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抽出来,继而沉默地继续往时十安身上舀水。
“不要乱动。”他道。
时十安哼哼两声,倒是依言趴在池边不动弹了。现在已经不早了,他泡在氤氲的热水中,逐渐开始觉得有些困倦。
时十安打了个呵欠,没一会就枕着自己的手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是被一股很浓的药味给熏醒的。那药味近得很,好像在他嘴里,又好像在他身上。
时十安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是床铺上挂着的熟悉的纱帐,他记得自己是在池子边睡着了,谁把他送回床上的。
“九弟。”
时十安张口唤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行。他察觉到不对,伸手摸了把自己的头,有些发烫。但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适,真神奇。
“殿下,殿下您醒了?”若礼端着药碗掀开帘子,“您终于醒了,让奴才服侍您喝药吧,方才怎么喂都用不进,可把奴才吓坏了。”
宫人扶着时十安起身,在他腰后垫了枕头,时十安喝了两口药,问道:“我怎么过来的,谁给我穿的衣服。”
“是九殿下。”若礼轻声回道,听他语气也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九殿下替殿下您穿了衣服,抱您回来的。”
“哦。”时十安有些脸红地垂下头,发现自己身上起疹子的地方都被上了药膏:“传太医了?我不是说不要传吗?”
“这...”若礼犹豫片刻,“是九殿下要传的,殿下您一睡熟,九殿下就派人悄悄去太医院寻太医来了。幸好叫了太医,殿下您后半夜起烧了,将将才退下来些许。”
“后半夜?”时十安有点迷瞪,“现在什么时辰了,九殿下呢?”
“这会...”若礼望向窗外,“天快亮了,九殿下已去御花园准备宴会,那些贵女们恐已快入宫了。”
御花园中,瞿子慕负手站在一边,看着各宫人前后忙碌,眉目间露出些许困倦。
他昨夜彻夜未眠,先是派人去请太医将浑身起满红疹的时十安安顿好,又着手去处理茶具的事。
既被动了手脚,那套茶具定是不能用了。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他身边一定被安插了眼线。
眼线...想到这个,瞿子慕忍不住自嘲地低笑一声。要说眼线,瞿十安难道不是最大的眼线吗?
不过此刻,他的第一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可能真的跟瞿十安没有关系,而是他培养的人里面有了蛀虫。
他花了大半夜的时间重新准备了茶具,虽说能勉强顶替上这个缺漏,可新茶具与平常使用的无异,已是不复之前新意。
但事急从权,也是没有办法。这一笔,他只能同之前一样,在心里好好记下。总有一天,会一起清算掉。
毕竟,再狡猾的狐狸也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就算那些人,或是瞿十安打的算盘是放长线钓大鱼,这线也终究会有收的一天。届时,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渔翁吧。
“九弟此番准备的不错啊。”
天光大亮,众皇子陆续到场。瞿垚走到瞿子慕身侧,同他一起看着御花园中捧着花蜜茶边喝边赏花的名门贵女们,“九弟如此用心,定是想着在此宴中名动京城,引得众位小姐青睐。”
“五哥言重了,我只是做好分内的事。”瞿子慕淡淡道。
“分内的事?”七皇子瞿华听不下去,从后面绕了上来,“你倒是挺会托大。这花朝节宴会如此重要,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分内事了?怎么,在东宫蹭久了地真把自己当成那的主人了?”
“七弟。”瞿垚皱眉,装模作样道,“怎么说话的,可有些过了。”
瞿华看他一眼,收声退回到他身后,瞿垚侧头对瞿子慕笑了笑:“怎么不见三哥,听说这些日子你们二人走得愈发近了,堪称如胶似漆呢。”
如胶似漆四字一出,瞿子慕额上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他无缘由地想起了瞿十安昨夜不着片缕位于氤氲水汽中,趴在池边勾扯他头发的场景。
瞿子慕狠狠一闭眼,将这幅诡异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七哥如此滥用词语,先生可是要生气的。”
见他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瞿垚的神色愈发冷了。
他自到场,发现茶具被换以后,面色就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他精心准备的局竟然就这么让瞿子慕给破了。那些贵女们不仅没有中毒,还交谈甚欢,对花蜜茶赞不绝口,偶有几位甚至不停转头看向瞿子慕那张死人脸,频频暗送秋波。
瞿垚彻底看不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在瞿子慕耳边丢下一句轻语:“咱们且走着瞧。”
语毕便同瞿华一起甩袖而去。
瞿子慕轻笑一声,真够沉不住气,亏他之前还把他当对手,现在看来,竟是高看他了。
临近午时,时十安的烧已经完全退了,他躺在床上闲适地打着呵欠。方才听宫人来报,花朝节宴会非常顺利,贵女们对新式花蜜茶赞不绝口,九殿下还得了皇上的夸奖。
时十安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希望在他的帮助下,瞿子慕这一次能把路走得更顺一点。
身侧突然伸出一只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时十安回过神,看到瞿子慕撩袍坐在他床侧,他参加宴会的华服还没换,比之平常,更像一个尊贵的皇子。
“都结束了?”时十安问,“这么快吗,父皇没有单独留下你说些什么?”
瞿子慕嗤笑一声:“他怎会留我,三哥真会玩笑。”
时十安一时语塞,还没等他继续说些什么,眼前人就突然伸手,撩开他额前垂下的头发,细细看了一会:“疹子,消了一点。”
“我没事。”时十安晃晃脑袋,十分好奇宴会上发生的事,“今日可有人捣乱?可有哪家小姐对你青眼有加?”
他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对什么事情都觉得无比新奇的孩童。
瞿子慕莫名觉得有几分不悦:“三哥为何对此好奇,是希望有哪家小姐对我青眼有加,还是不希望。”
时十安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嘟囔道:“我只是问问嘛。”
时十安有时候会想很多,他总是在想瞿子慕这一世在如此封建的环境中长大,他们的关系在明面上又是亲兄弟。虽然知晓剧情的时十安知道原主压根不是皇帝的孩子,但在瞿子慕眼里,自己还是他的三哥。这种情况下,他真的会像前几个世界一样对他产生什么情愫吗?
“什么都没有。”
时十安胡思乱想时,身边人突然开了口,他懵了一会才回过神:“什么?”
瞿子慕看着他,声音清棱棱的:“我说,什么都没有。”
“哦。”时十安应声,他故作镇定,脸却已经是烧红起来,手上不住甩着帘子上的流苏,“那你…”
他本想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人通报的声音,说是陛下和太后都来了。
时十安愣了愣,迅速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相关的记忆,这个角色好像也…
“安儿!”没待时十安回忆清楚,就见门口一衣着华丽的妇人被宫人扶着疾步走进来,她两鬓已然斑白,但看得出来素日里将养的很好,精神矍铄。
“我的安儿啊,这是怎么了。”她焦急地走过来于床边坐下,担忧地摸着时十安的脸,“这么俊俏的小脸,是怎么弄成这样啊。”
明明瞿子慕也是她的皇孙,她却好像压根没看见一般,直接将人挤到了一边去,瞿子慕从善如流地起身下了床,兀自垂手站在一旁。
时十安忍不住看过去,那人低着头面无表情,直到门外的皇帝也跟着走进来,他才做了个礼,唤道:“父皇。”
皇帝瞥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走上前关心时十安的伤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起疹子?”
时十安扯出一抹笑,应付面前两位老人家:“我没事的父皇,就是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才会这样,太医说再服两贴药就好了。”
“你啊,就是不让人省心。”太后皱着眉头伸出手点了点时十安的脑袋,“前些日子落水,现在又起疹子、发烧,我看,怕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太后说着,眼睛开始四处在屋子里打量,最后落到站在一旁的瞿子慕身上。
时十安差点以为这老太太是要把这些事全都怪到瞿子慕头上,正想着怎么岔开话题时,太后又转头看向他,道:“哀家过些日子要去宫外的南山寺祈福,你同哀家一起去,在那里吃上几日斋饭,听听佛经,好好地去去晦气。”
“皇儿,你无甚意见吧。”
太后语气冷了几分,皇帝在一旁笑着回应:“儿子自是听母后的。”
时十安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地打官腔,一句话憋在嘴里半天没说出来。
不是,有人问问他的意见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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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三哥还没回来吗?”
又是一日清晨,瞿子慕来到学堂。刚坐下,便被前头的十三弟逮着询问:“三哥和皇祖母都去了那么久了,马上要到夏苗,他都不回来吗?冬狩的时候他可是收获颇丰,我想着这次让三哥带带我呢。”
身前人说了那么长一段,瞿子慕依旧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地铺开宣纸,提笔蘸墨,声音很是冷淡:“我不知。”
“好吧。”十三皇子悻悻转回了脑袋,趴回自己的桌子上。他身边的十皇子戳了戳他,一脸鄙夷:“你同他有什么好说的,看人家搭理你吗。”
十三皇子吐了吐舌:“问问嘛。”
前面两人的对话被瞿子慕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他依旧没什么反应。只在没人注意他的时候,停下了习字的笔,转向一旁已经空了许久的座位看了片刻。
他像是注意到什么,突然皱眉,伸手在那张桌面上摸了一下,抬起一看,指腹沾了淡淡一层浮灰。
这些人,当真是会偷懒。
瞿子慕张口想唤书童过来清扫,又在出声前止住了。
为何要如此在意那人,他桌子积灰与否,与我何干?
瞿子慕皱了皱眉头,坐正身子专心习字。可今日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的字总写得不顺心。
瞿子慕揉掉一张纸丢在一边,重新提笔去写,将落一笔,便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书童的唱和声:“三殿下到了。”
瞿子慕手一抖,“静”字的一竖写得歪七扭八,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三哥回来了?!”
前方的十三皇子显得有些惊喜,探着脖子去看,一旁的十皇子往外瞥了一眼,见时十安被人簇拥着往里走,又是羡又是妒地挤了句:“青天白日的真是不能说人,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回来了!”
时十安今日穿了件青绿色的袍子,天气渐渐热起来,他终于不再披着繁缛的披风大氅。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看着也不像是有隐疾需要小心照看的。
他刚踏进去,就看向瞿子慕的方向。学堂里的人几乎都在看他,只有这个人没有,对比之下,倒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时十安迈着轻盈的步子蹦跶过去,微微弯腰探头看瞿子慕在做什么:“这么认真吗?是没发现我回来了,还是不在乎我回来了。”
时十安打着趣,边说边撩起袍子预备坐下。他向来是没骨头的,还没坐瓷实就要往桌子上靠。
原本对他的话毫无反应的瞿子慕突然间伸手一挡,拽着时十安的胳膊往下一拉,直接让他摔了个屁蹲,一屁股坐在了软垫上。
“怎,怎么了。”
时十安有点发懵地看着他,没太理解瞿子慕的意思。
瞿子慕依旧神色冷峻,只露个侧脸给他,淡淡道:“脏。”
“脏?”时十安歪了歪脑袋,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摸了一下,果然是一手灰。
“真的耶。”他举着手指,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瞿子慕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说了脏你还摸?”
时十安嘿嘿一笑,招手让书童过来清扫:“看来他们都把我忘了。”
时十安伸了个懒腰,侧头看向瞿子慕:“你把我忘了没?”
瞿子慕装模作样地提笔写字:“你该做的是治他们的罪,而不是问我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此话一出,一旁埋头装鸵鸟专心收拾的书童直接吓得砸了手里的镇纸。
咚的一声巨响,学堂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书童吓得不轻,跪在地上叩头请罪:“三殿下饶命,三殿下饶命,我不是故意的...”
他越说越小声,看样子都快哭出来了,这书童也就十几岁上下,小小年纪被送进宫里看人白眼,也是不容易。不知道原主之前有多霸道,时十安这会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他就吓成这样。
“我又没说你。”时十安勉强维持一下自己快要崩盘的人设,“接着收拾。“
”是,是。“那书童不迭声地应是,迅速收拾干净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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