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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孟子青苦笑,“合着家里就我一个蠢的。”
小丫头宽慰他,“爷不是蠢,是心诚,爷心里有少爷,心心念念是他这个人,不是他的家世身份,所以爷才不多心,不多想,少爷不来就盼着他来,少爷来了就围着他转。”
“我……其实没别的,就想再见他一面,可是……估摸着他不肯再见我了。”
小桃也犯了难,若少爷真是皇亲国戚,那还真不是说见就能见着的,“爷,那少爷……到底是哪位主子?”
孟子青警觉地瞧了自家小丫头一眼,“宫里……五皇子殿下。”
参差不齐的流矢乱箭像从天而降的火雨,密集的石弹不分敌我砸得战场血肉堆陈,震耳欲聋的吼叫压倒了雷鸣般的战鼓,从恶林中涌出的悍敌吓退了英勇的战士。
行军作战讲究一鼓作气,谁也没有想到,士气正盛的南征大军竟会被阻在小小一座紫荆关,长达半月之久。
掩体后密集的箭阵在急促的号角声中疯狂攒射,战马突入陷阱,折膝翻倒在地,哀鸣淹没在潮涌般的厮杀声里。
利箭穿透铠甲,钢刀楔进骨肉,战士脚下头颅乱滚,烈焰腥风里血泥飞溅。
慕容胤快马赶到紫荆关,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惨烈景象。
月前他与韩峥约定,在苍岩山口会合,然后南下攻取宁陵,可他率众到达约定地点却得到消息,对方在紫荆关受阻,已无法按原计划赶来。
原本他独领一军也有把握拿下目标,可行进之际,又接二连三收到战报,陈启功几番派人驰援紫荆关,不单没能顺利夺下关隘,反而连遭败绩,损失惨重,敌人援军又正在途中,这才逼得他不得不放慢脚步。
“哈哈哈,好!好!”
欧阳铎见君王读罢战报喜不自胜,他瞄了眼父亲的神情,也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殿中谄媚的臣子见君王龙颜大悦,“陛下,可是前方又有捷报传来?”
陈王哈哈大笑,“奇兵,果然是奇兵!”他说着猛从御座上立起身来,望向下首的老臣,“欧阳爱卿,你举荐的那支奇兵,在紫荆关可是又立了一大功啊,朕当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老臣步出席列,“为国分忧,不敢请赏,只愿陛下江山永固。”
“爱卿赤胆忠心,朕心甚慰,朕心甚慰!”
殿中群臣未知详情,尽皆翘首以期,待内监宣读完前线战报,满朝文武纷纷长舒一口大气,原来紫荆关守将不单阻住了敌人浩浩大军,还在援军赶到前解除了宁陵之困。
漆黑的密林中传出曲调凄楚的骨笛,卸下头盔的战士露出一双双幽绿的眼睛。
“花耘,你立功了!”
独自坐在一旁出神的少年望向突然凑上前来的伙伴,“什么功?”
“我刚刚听长老说,给你刺了一刀的好像是燕人的……燕人的……”少年抓耳挠腮,半晌也没想起那个他扭脸就忘的名字。
“王……爷?”花耘犹豫地说出那个他从敌人口中听到的字眼。
花芽连拍大腿,“对对对……就是!就是王爷!”
“王爷是什么?”花耘攥着手里沾血的匕首,疑惑地问向身边的伙伴。
花芽抓抓蓬乱的脑袋,“就是……就是大官,很大很大的官?”
“哦。”
两个少年的窃窃私语并没有惊动身旁的族人,族人们或在默祷,或在沉睡,或在为死去的亲人暗暗流泪。
他们带着仇恨而来,也注定为复仇而死,他们的孩子少小遗失,又在燕国惨遭戕害,敌人的鲜血洗不掉别离的伤痛,罪人的灵魂唤不回骨肉至亲,唯有战斗,至死方休。
“你是个勇敢的孩子。”
花耘看着迎面走来的大族长,害羞地笑了一下,“大族长。”
手执权杖步履蹒跚的老妪点点头,又在仆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开。
“连族长都夸奖你,就说你立功了!”花芽在旁不无羡慕地说。
花耘开心不起来,他一点也想不明白,那个人好奇怪,族长都说了,箭头不长眼,挨着了是自己活该,可那个怪人却在乱箭底下结结实实拉了他一把——在明知匕首会刺伤他的情况下。
他离开伙伴,把兵器插回腰间,抬脚朝另一边的树下走去,兄长背靠着一棵粗大的老树,手按着那只阿爹给做的骨笛,吹的是阿娘最爱听的小调。
男人放下唇边的短笛,拨开脸上被血水和汗水黏湿的乱发,抬起那双平静的绿眸,望向跟前低头不语的少年,“你怎么了,花耘。”
薄薄的月光下,立在树影中的少年瞪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眼中带着疑问和烦恼,语无伦次说起了白日里发生的事。
神明无处不在,良知手握钢刀,白天那件事已让他内心的宁静荡然无存。
男人良久未发一言,之后伸手摸了摸阿弟的脑袋,眼里饱含着怜惜,鼓励,还有九黎族人独有的冷酷果决,“去吧,照你心中所想。”
少年握紧腰间的匕首,想到即将要去做的事情,束缚心灵的锁枷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这令他安心并且快活,他梗直曲垂的颈子,向兄长重重点头,“我知道了,阿哥再见。”
卧在云上的弯月像一叶窄窄的细舟,冷风乍起惊动寒夜,眨眼又将朦胧的细舟推入云海。
军帐中七嘴八舌已吵了半夜,南征数月间,陈启功率领的燕军主力虽不敢称百战百胜,却也从未遇此强敌。
“两面俱是天险,如何分兵?”
“南下渡江更不可,陈国主力大军布防江岸,我方又无水军支援,贸然渡江正中敌军下怀。”
“这陈军在哪里弄来的一群怪人,能打不说,身上藤衣砍都砍不烂,装神弄鬼头脸遮得严严实实,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韩峥起先轻敌,交战之初就在敌方手里吃过大亏,至今耿耿于怀。
“手段也十分阴损,他等所佩刀剑虽然粗劣,却卑鄙无耻在刀上抹药淬毒,令我伤兵苦不堪言。”卢纵刚刚巡视过伤兵营,此时也觉一筹莫展。
“天险又遇强兵,真是倒了血霉了!”
“这帮家伙作战毫无章法,不要命倒是真的,好似跟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叽叽咕咕话也听不懂,南陈自居正统,一向看不上百越边民,竟然会有南蛮愿意不计死伤为他们打前阵?”都尉何进问出心中疑惑。
韩峥扶了扶手臂上结痂的旧伤,“他娘的,不管了!明日我再去会他!”
陈启功也未曾料到陈国竟能募来这样一支凶悍的蛮夷,更令他担忧的是,日前军师擅离大营,自作主张前去敌方劝降夷人,至今没有消息,若师弟有个三长两短,九泉之下他如何向师父交代?早知今日,他怎么也不会同意让小师弟下山。
陈启功没有立刻答应副将请战的说辞,而是转脸看向一旁久不做声的主帅,“王爷有何高见?”
四望山之后,他的确已对靖南王有所改观,无论谁在背后替他出谋划策,不可否认,此子年纪轻轻行军作战敢于身先士卒,带兵用人也颇具将帅之风,唯独有时不分轻重,妇人之仁。白日后撤途中居然还顾念敌方的伤兵,开口说什么要一并收揽施治,更疏忽大意为一少子所伤。
年轻的主帅手里捏着一支断箭,一刻钟前医官刚从他后背的伤口中取出来,箭上的毒虽不至于令人当场毙命,却能让伤口腐坏恶化,哪怕只是轻伤,也足以让一个伤兵完全失去战斗力。
他空着的右手下意识按上肋下的刀伤,那双绿眸他应当不会看错。
那些……是大花二花的族人。
慕容胤想不明白,他们离开传说中鬼怪横行,飞鸟不渡的雾瘴林,路远迢迢来到此地,难道就是为了与燕人殊死一战?
“何都尉,陈军近来有什么动作?”
何进没想到王爷率先问他,他瞥了将军一眼,照实说道,“左翼的敌军已为我方击溃,只余残兵百数四散逃脱,短时间内应当无力再战,右翼敌军被徐参将牵制在秣陵,后方暂无别部驰援的迹象。”
“前方信州守军几何,谁人领兵?”
卢纵应声答说,“原有守军八千,府军三千,城内徐氏、谢氏两族家兵五千左右,知州杨文举,延平五年进士,贪酒好色庸才一个,月前闻听我军攻来,州府临时从别处调兵一万,驻守信州城,但这一万人马多是民夫、刑徒,没有什么战力。”
“半月鏖战,城中守军一兵未出?”
韩峥一脸不屑,“嘁,那帮缩头乌龟?”
慕容胤回头看向身边的侍卫,“顾渊,你带人去探一探城内守军的情况,查查军师的消息。”
不等卫士应声,角落里一身粗衣的武士率先从人后步出,“还是我跟阿楚去吧,王爷身旁不能没人卫护。”
慕容胤闻听此言,也未做拦阻,又交代了两句,才由他离去。
身旁的侍卫臭着一张脸,压根没打算听他的命令,果然还是裴府的卫士妥帖周全,善解人意,用起来顺心顺手。说起来,他已多日不曾收到那人的消息,连传信的暗卫也踪影全无,只等宁陵会面,可裴景熙真在宁陵吗,若真是如此,不该不知此处的情形。
他斟酌片刻,回头望向身旁强掩忧色的人,“大将军,依我看大家稍作休整,克敌之法还须从长计议。”
陈启功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默认了主帅的说辞,但他们心里都清楚,根本用不着什么克敌之法,半月之中,燕军虽连遭惨败,可敌方的损失相比他们只多不少,那帮夷人战力再强,可到底数量有限,他等不纳外族,又无兵员补充,纵有百战之能,却无百战之力。他顾忌的只是小师弟的安危,若师弟当真落在敌人手里,拖得越久就越是危险。

第115章 有恩必还
曹芥端着药碗掀帘而入时,帐中本该已经歇下的人却仍坐在桌案前,案上摆满了摊开的书信,主子盯着凌乱的信件,愁眉紧锁,瞩目沉思。
他走上前去,“小安子说得对,主子气人是很有一套的。”
挨了数落的人伸手将他拉到身边坐下,“草儿哥哥挤兑我也很有一套嘛。”
曹芥把药碗送到对方手里,“明先生交代,若是主子没睡,就把药再喝一剂。”
“伤兵们的情况怎么样?”
“放心吧,明先生医术擅解毒,医术又好,受伤的将士都已经用了药歇下了。”
慕容胤闻说也稍稍安下心来,伏老被父皇急召回京,老人家放心不下他这里,特地向那位苗岭的巫医去信求援,白夫人慷慨,这便遣了座下首徒前来襄助,若非有那位明先生在,只怕他也无法安然坐在这里。
他一口气灌完手上的苦药,回头却见蜜饯果子已经送到嘴边,“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留着自己吃吧。”
曹芥依言把所剩不多的零嘴包好,“主子是在担心大花二花。”
慕容胤叫人戳穿心事,“到现在也没有音信,由不得我不担心。”
“主子不是说过,大花二花是一流的武士,寻常人伤不了他们,睡吧,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诸般灾祸连君王都躲不过,他们又怎能不受牵连,况且还有陆行舟。陆痴若是恢复记忆,保不齐一怒之下大开杀戒,说来都怪我,未曾深思熟虑。”
曹芥责怪自己笨嘴拙舌,想不出安慰言语,不能宽人心怀,反倒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惹主子焦虑,“主子……”
“草儿哥不必费心宽慰我,你也睡吧,劳累一天了。”
曹芥想起刚刚在外头听说的事情,想问却到底没问。
参战的士兵说,敌人十分悍勇,个个顽固,主子路上原本想将他们的伤兵带回营中一并救治,可那些绿眼怪性子极为刚烈,宁愿拔刀自尽也不肯接受敌人援手。他知道主子心里不好受,可大花二花的族人,又为何会搅进两国战事,还将素不相识的燕人视若仇敌?
他服侍榻上的人躺下,转身走向一边的小床,不等他宽衣就寝,外头忽然传来急报,“王爷,抓到一个探子,指名要见王爷!”
曹芥回头,果然看见好不容易歇下的人又披衣起来了,只道不速之客来得不是时候。
他随着主子走出军帐,外间一个绿眼少年正被顾渊拿在手里。
慕容胤认得这小子,白天刚有过一面之缘,他摆手叫顾渊把人放开。
黑脸侍卫有点不情愿,却也没违逆他的意思。
少年揉揉险叫人扭脱的胳膊,立在原地昂着脑袋,义愤填膺拿蹩脚的官话冲他嚷道,“燕人的王爷你听着!我同族人一道来杀你,可白日你从乱箭中救我,仇人对我施恩,我绝不能接受,现在就把这条命还给你,我们两清了!”
提刀断首,花耘半点不怕,反觉舒了心臆,胆气横生,可不等他提起拔刀自刎,慷慨就义,那把粗钝的匕首却已被一旁严守的黑衣卫士给缴了去。
小鬼先是一愣,低头瞧瞧空空如也的手掌,再看那身手行动快得不可思议的卫士,一双绿眸顿时迸出愤怒的光火,“你们!”
慕容胤已明了少子的来意,战场上他已见识过这些人悍不畏死的勇气,后撤途中,那些伤兵更宁死也不肯受人援助的作风,更叫他大开眼界。
他走上前去,“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梗着脖子,“我叫花耘,你休想俘我!”
他哑然失笑,“你特意前来就是要以命酬我?”
“没错,我若欠着你,下次碰上了,还怎么杀你来!大敌当前,我不杀你,岂不是显得我怯懦吗?”
“我不曾救你性命,你也不必以命相偿。”
“你这燕人是在教我自欺欺人吗?”
慕容胤摇头,“白日里,我只是在乱箭底下拉了你一把,焉知那支箭就一定会射中你,即便射中了,你就一定会死吗?”
少年面露困惑,“这……”
“即便我当真有恩于你,也绝谈不上救命之恩。”
花耘有一些动摇,这人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他虽不怕死,却也不是真的想死,他还有阿爹阿娘,阿哥阿妹,还有好多玩伴,若非真到了这个份上,谁愿意去死,“你你你……你莫哄我!”
“若你仍觉欠我,不能安心,那将欠我的还了即是。”
少年面生警觉,“怎么还?”
帐前的人转身掀开毡帘,“外头天冷,跟我进来说吧。”
花耘脸上都是犹豫,族长说燕人歹毒狡诈,最会骗人,他远远瞧着生着火炉的暖帐,不大想过去。
立在帐前等他的人似乎明白他的顾虑,“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进来同我小坐片刻?”
少年受激,忙挺直了胸脯,“谁怕,来就来!”
不远处,韩峥摆手遣散周遭严阵以待的军士,回头看向身旁的同僚,“这帮蛮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何进面上忧色不减,“最怕碰上这样的敌人,若一直找不出破敌之法,咱们可有得耗了。”
陈启功立在人后,眼中焦灼不减,若不是顾虑王爷的身份,眼下他已叫人将送上门来的细作绑来讯问了。
花耘局促地坐在炉火前,那位眉清目秀的哥哥给他端来香茶,还有吃食点心,阿爹阿娘教他不能吃别人的东西,可燕人的点心太香了,他尝了一嘴,一时没忍住,眨眼一盘就进了肚子,抬头只见面前两人都在笑,不知是笑他能吃,还是笑他吃相。
他闹了个大红脸,又恼怒起来,可吃都吃了,眼下又不能吐出来,心里怄得不行,“你们要杀要刮直管来便是!”
慕容胤望着少年巴掌大的小脸,“有件事情我很想知道,并且对我很重要,若你能为我解惑,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你看如何?”
花耘本能地将屁股往后挪了半寸地,满脸戒备,“你想知道什么?”
“你放心,不会是令你为难的问题,若你觉得不可说,不说便是,我绝不强求。”
闻听此言,花耘心中更加紧张,他打定主意,绝不透露族中的秘密,可族内好似也没有什么秘密,“那……那你问吧。”
“据我所知,你的族人世代栖居在南方的隐秘山林中,从不与外人沟通,我想知道,为何这一次举族而出,要受朝廷驱使,在此地与燕人作战。”
少年听他问起此事,刷得沉下脸来,那双还带有几分天真的眼瞳更一瞬间被仇恨吞没,“为了复仇。”
少年官话说得并不好,也不很擅长讲故事,坑坑巴巴说起燕人如何掳走他们的同胞,如何奴役他们的子弟,如何将他们残害致死,陈王出使燕都仗义相救,燕人又如何百般阻挠,曹芥几次想说话,却都被主子阻止了。
“族长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燕人可恨,此恨断不能忍!定要他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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