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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对方想了一下,“江上的老船工,船底的水鬼,岸上的小乞丐,卖身葬父的丑女,折手折脚的怪胎,算上他本人,五次还是六次吧。”
辛一一路眉头紧锁,听二人竟还有心情说笑,“还望主子引以为戒。”
慕容胤其实也很好奇,那人分明是为他而来,怎临了又改变主意?
辛一满怀忧虑,越发不解,“主子明知对方来者不善,为何直言相告去往丹州一事?”
“咱们临时变道都能叫他们摸到行踪,可见天渊教的确消息灵通,既然如此,告与不告想来没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这些危险人物不知是否还有其他目的,跟着他,总好过前去扰乱军营,威胁那人的安全。
“可若他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忘了,你主子我才是货真价实的天玄正宗。”
辛四捧腹大笑,“哈哈……到底是不是啊,那个冒牌货装得可比主子你像多了!”
望江楼上天字号客房中,男子玄衣绛裳倚剑坐在窗台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房中手下个个愤愤不平,满脸控诉。
一副船工打扮的老者揉着到现在还发麻的手腕子,“可怜我老头子入教三十年,锁人性命从未失手,眼见船至江心,一击必杀,轻而易举,少主何故阻我?”
男子将眼白一翻,“老头子,你有良心没有啊,人家体恤你年纪大,手脚不利索,叫自个儿手下替你撑船不说,船钱还照给,你也能下得去手?埋了半截黄土的人了,积点阴德吧。”
老人家险些叫他气背过去,他们干的就是拿钱买命这一行,讲良心?还……积阴德?现在积不嫌晚了么!
边上两个浑身湿嗒嗒的光脚黑衣人捂着昏昏沉沉的脑门子,委屈得不行,“少主,你踹我脑袋做什么,这是脑瓜子,又不是瓶罐子……”
对方却比他二人还理直气壮,“老子坐得正舒服,你俩在底下鼓捣,不踹你俩踹谁。”
边上气鼓鼓嘬糖的小乞丐扶着脱臼的胳膊,“少主,你莫不是吃错药了?”
“小白眼狼,吃了人家的糖,拿了人家的钱,你还要人家的命,好意思?”
“可少主你也不能因为这个把我手都捏断了呀!”
窗台上的人不以为然,“又不是接不上了。”
已揭了疤痕的丑女,把玩着手里的珠花,“也是,这么讨人喜欢的俏郎君,杀了实在可惜。”
她身边活蹦乱跳的假尸咯咯一笑,“好玩儿,母夜叉看上臭男人了。”
又穿回一身白衣,还死活不肯脱的男人,“中土果然比西域好玩。”
他得意洋洋话音刚落,眼前忽然一道黑影闪过,脸上面具也被人毫不留情摘了去,一张被剥了面皮丑陋至极的怪脸猝不及防暴露在人前,连一旁朝夕相处的同伴见了,也骇得倒抽一口冷气,面前人恨恨斥问,“好玩是么?”
鬼面感到一股森冷的杀气兜头罩下,吓得他当场扑跪在地,“属下一时情急,自作主张,少主饶命。”
厉枭是恼他自作主张,但更恼他连自己都骗了过去,亏他还以为真碰上了绝世高手,可竟然直到交手的一刻才认出这是个假货,可见此人的易容之术已到了何种地步。
罗刹女见少主动了真火,急忙开口求情,“少主,鬼面也是不得已,若不引开那些人的视线,帮主子立威,只怕那些伪君子没完没了,纠缠少主,耽误动手的时机。”
不错,杀靖南王是他此行的目的,搅乱那狗屁武林大会不过一时兴起,玩玩罢了,达成目的分明轻而易举,可他为什么没有动手呢?不单自己没动手,还阻止手下动手。
两个侍卫不足为惧,目标又是个内虚外荏的空壳子,想杀他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小乞丐抬手握住大臂,“咯啪”一声接上自己脱臼的胳膊,他神情古怪地瞧着面前人,“少主,你不会叫人拿半盘菱角就给收买了吧?”
厉枭琢磨着问道,“有么?”
小乞丐猛点头,“有啊!不信你问罗刹姐,你吃了人家的菱角就跟叫人喂熟的猫一样,直勾勾盯了人家一晚上!”
“你们不一样直勾勾盯了人家一晚上?”
小乞丐抓狂,“那能一样吗?我们盯得是下手的目标!”
罗刹女目光流转,神情荡漾,“可别加上我,老娘是看他貌美不凡,甚是可口。”
假尸闻言又笑,“嘎嘎嘎,石女开花了。”
老人家开口劝说,“少主,当心莫误了教主的大事。”
厉枭不以为然,“大事,我爹能有什么大事?”
鬼面也战战兢兢在旁提醒,“教主此次下的是绝杀令,若带不回靖南王的人头,我们的命也都保不住了。”
他烦闷至极,“一个个烦不烦,我又没说不杀,他刚刚说他要往哪儿去来着?”
小乞丐忙道,“丹州!”
“从这里去丹州,几条路?”
罗刹女一改玩笑的神情,郎君虽俏,哪及自己的性命要紧,“一条。”
“那成,追吧。”
老人家闻听,这才放下心来,教主有意叫少主随他等出门历练,可少主行事一贯随心所欲,又是一副少年心性,他最怕的就是少主受人蒙蔽,任性妄为,行差踏错。
厉枭心里想的却是,他明明知道我要杀他,为何连行踪也不做隐瞒,不会是随口编来骗他的吧?若真是如此,被他抓到,可就不只是一剑杀了这么便宜了。

第96章 杀人还来截胡的
一场秋雨过,满山枫叶红,慕容胤没有撒谎,天渊教一行六人很快就跟上了他们,已经换掉乞丐装的聂小琅蹲在一处距离虽远,视野却极好的山坡上,眼瞧林中空地上,三人总算放开马匹,停下歇息,他立马亢奋地举起手中的机/弩,从随身的木匣里摸出一支毒箭,心说这次定当手到擒来,回教请赏。
可他方将箭支压入槽口,还未来及瞄准,就让人一拳给揍趴下了。
少年狼狈地爬回来,恨恨抹掉脸上的湿泥,“少主,你打我作甚!”
身边人不咸不淡地瞄了他一眼,“我叫你射了么?”
聂小琅气得原地打转,“不是你说的,完成任务,早日交差吗?而且咱们刚刚瞧见的那波人,他们一路尾随,只怕目的跟咱们一样,也是冲他来的,总不能让旁人捷足先登,那多没面子。”
玄衣人提起佩剑,用剑首上镶嵌的宝石,轻轻蹭了蹭脑门,“我是这么说的?”
罗刹女娇笑着按下毫无眼色,还想上前顶撞争辩的少年,“多好的一张脸,刺破了真可惜,姐姐还想剥下来叫鬼面给我做成面具呢。”她说着捋起袖子,一条漂亮的花斑小蛇机灵地从袖口探出头来,她拿长指甲戳戳棱角分明的蛇头,轻描淡写嬉笑道,“杀个人而已,何必大费周章,只要放这小东西上去咬一口,管保他活不过半刻钟。”
厉枭瞧了瞧女人手上讨好卖乖的活物,信手拽将过来,揪住蛇尾漫不经心悠了两圈,腕上一个巧劲儿,便照直将毒蛇丢进了附近的水塘里。
活死人在旁幸灾乐祸咯咯笑,“飞喽!飞喽!”
女人面上神情变了几变,最终强行挤出一个媚笑,“少主,下次……别扔那么远行吗?”
鬼面紧张地摸摸自己那张缠满黑布的脸,上次自作主张假扮天玄宗扰乱比武,已叫少主很不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他要好好表现,眼见聂小子和罗刹女的法子,少主都不喜欢,他忙殷勤地上前请命,“少主,让崔老儿将其中一个侍卫引开,由我扮作他手下的模样前去行刺,定然不会失手!”
老头自恃功夫,兴趣缺缺冷哼一声,“老夫出手,三个一并料理,还用得着你?”
厉枭全没听这些手下七嘴八舌在讲些什么,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他竟没骗我……”
崔老头见少主心不在焉,捏着嗓子重重咳了一声,试图唤回对方的注意力,“机不可失,少主快下令吧!”
厉枭满脸疑惑望向老头儿,“下什么令?”
鬼面在旁悄声提醒,“自然是……杀靖南王的命令。”
他狠狠斜了不知趣的下属一眼,“谁说要杀靖南王?”
罗刹女吓了一跳,“不是少主说捉住他要大卸八块吗?”
活死人从旁探出头来,“大卸!八块!”
聂小琅急急喊道,“还说要挖他肠肺,煮他的心肝!”
“我是说,他若是骗我,本使就将他剖心戮胆,大卸八块,可他没骗我呀。”
几人全然不知自家少主着了什么魔,发了什么怔,不等他们回神,又听对方话锋一转,“你们听好了,靖南王,就算要杀,也一定是本使自己动手,没有我的命令,谁敢轻举妄动,圣教后山的毒龙潭我亲自送他下去。”
聂小琅想起教主养在潭中的毒虫怪物,猛打了一个哆嗦。
崔老头张张口,好似还想说点什么,可不等他吭声,已大步走出去的人,忽而顿住脚,回首朝诸人扬眉一笑,“忘了说,少拿我爹来压我,你们少主可不吃那一套。”
崔老头瞧着说走就走的人,气得直拍大腿,“少主何处去?”
“不是说还有一路人么,自然是要去看看,我天渊教要杀的人,有谁敢抢在前头。”
辛一将干粮递给身边人,“主子,就任由他等这样跟着我们吗?”
辛四闻说,也收起玩笑,“除了那个红莲圣使未曾听闻,余下个个都是江湖上顶级的杀手,我们不得不防。”
慕容胤接过辛一递来的又干又硬的饼子,“他们跟着我,无非两个目的,要么取我性命,要么刺探军情,若是前者,你也说了,来的都是顶级的杀手,防能防得住么,若是后者,我这里跟军情八竿子打不着,随他们如何刺探,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跟着咱们的恐怕不只他们一路。”
辛四面露惊疑,“主子是说,昨夜城外追击我们的,并不是天渊教的人?”
“我如何知晓,你们俩拉着我就跑,既未交手,怎分辨来者何人,反正平安无事,秋高气爽又是一天。”
辛四无语望天,“殿下,不是我说,你心真大。”
辛一意识到自己疏忽大意,神情越发凝重,“殿下,歇息片刻,立即出发。”
慕容胤咬了一口手里的干饼,“这是什么地界,伏老他们在何处落脚?”
“丽州,再往西南方向,不足三日就是丹州,前日分别时与老太医约好在前方五十里外的连州城内见面,过了南面那座四望山即是,如无意外,今夜便可与大家汇合。”
“四望山?”慕容胤抬头望去,果见远处云雾缭绕中,群山四合,举目苍翠。
辛四先时探路,听过此地的传说,“举目四望俱是群山,群山在侧,却又望而不及,此处地形十分奇特,前方那座大山与四面群岭看似绵延一体,实则有深渊阻隔,千百年来,山中部族不与外界相通,后来这丽州的主事官花大力气修了一条索桥,此路方才通达,若是没有这条路,咱们去丹州,只怕还要走上十天半月。”
“这丽州的父母官倒是办了一件好事。”
三人借着歇脚的片刻,闲谈之际,忽觉有人靠近,辛一辛四正欲按剑起身,却见面前人对他们轻轻摇头,两人对视一眼,只好不动声色重又坐结实了。
不多时,只听一阵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昨日你请我吃菱角,今日我请你吃柿子,扯平了。”
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慕容胤接住砸到自己脑门上的那只生柿子,循声望向主动现身的人,对方还是那副嚣张狂妄的做派,唯独肩头染着一片露水,发间挟着一枚落叶,露出一点可爱。
“喂,咱们可又见面了。”
安坐在草地上的人把玩着手里青涩的果子,点头称是,“真巧。”
就是这种疏而不离的态度,厉枭觉得很舒服,既不如何亲近,让人觉得另有所图,也不有意疏远,拒人千里之外,虽只第二面,可每次见到这人,他脑中便不由自主冒出儿时文词先生常说的一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年少总觉寡淡君子,定无意趣,后来讨厌的人见得多了,才知片光零羽,难能可贵。
来者是客,慕容胤掸掸身旁地上的浮草,“请坐。”
厉枭大大方方坐到对方身边,拿掉那人手里的生果子,随手扔开,又从衣摆兜着的那堆野果子里捡了个熟的丢给他,“喏。”
辛一辛四尚未来及阻拦,只见自家主子已毫不防备张口咬了下去,山果饱满的浆液沁润双唇,更显得郎君唇红齿白,貌美如花。
“给你你就吃了,不怕我下毒?”
“怕。”
“怕你还吃?”
慕容胤瞥眼他手中杀气腾腾的剑,实话实说,“更怕你拿剑捅我。”
厉枭愣了一下,知晓这人说的是他昨夜一剑捅死白眉老道的事,他不甚快活地嗤了一声,“你放心,杀你还用不着使剑,有得是法子叫你跪在地上求着我杀你。”
慕容胤看看两护卫提剑的手,再次对二人摇了摇头。
聂小琅等人藏在暗处,不敢显身,听得少主所说,尽皆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少主得教主真传,自小精于炼毒,难怪不许他们动手,原来是为了用这燕国王爷试新制的毒药。
少年紧张搓手,“我猜是万毒丹,离教时,我刚见少主做了一颗,你们听见没,少主说要让他自己跪地求死,万毒丹可以让活人在一个时辰内浑身溃烂消蚀,挣扎着耗尽最后一口气,直到变成一架白骨。”
罗刹女背上泛冷,连连摇头,“我猜是天极雪岭,只消一点点,就能让他浑身血脉肌骨僵化冻结,和雪岭神像一样,美得像一座冰雕。”
“不不不,我觉得是织梦。”鬼面小声说,“少主不爱用那些凶狠的毒药,一惯喜欢织梦,能让人在美梦中快活地死去。”
活死人脸上惊恐又亢奋,“是钩子,肯定是钩子!”
聂小琅倒抽一口冷气,那东西他还没见过,听说那是荒漠里最致命的东西,一旦进入体内,就会疯长,长出成千上万只钩子。
崔老头气哼哼道,“管他什么,少主将人料理了便是。”
活死人瞪大眼望着不远处并坐闲谈的人,“他为什么还没死!”
罗刹女白他一眼,“急什么,兴许还不到毒发的时候。”
活死人没完没了,“什么时候毒发!”
罗刹女一脸不耐,“你问我,我问谁?”
他等七嘴八舌正议论个没完,忽听林外人声遽起,眨眼间利箭刺透流风,洞穿层叶,密如雨点,争先恐后朝林中空地上攒射而去。
崔老头破口大骂,“他奶奶的,哪来的王八羔子,真敢在神教手底下抢人!”说着不假思索飞身跃入敌阵,四面冲杀。
活死人拔直身子,紧跟上去,徒手接住射到跟前的金钢/弩/箭,“咔”得一下拗作两截,笑嘻嘻,“好玩!再来!”
聂小琅寻了个隐蔽处,大方地抽出一大把小箭,三下五除二全装进箭槽中,蹭蹭蹭将刺客射倒一片。
罗刹女随手摘下一片狭长的叶子,慢悠悠吹起一支不怎么好听的异域小调,山上落叶窣动不止,不多时,遍地都是沙沙的响声。
鬼面武功不济,躲在她身后不敢上前,听着耳边的怪声,吓得大叫,“女人!你又玩蛇!”
早知世间奇人异士多不胜数,可亲眼见到,辛一辛四犹觉难以置信,天渊教对敌不过五人,一其貌不扬的矮小少年,一刚强劲瘦的耄耋老者,一纤纤细弱的妩媚女子,余下两男子,一个瘦骨嶙峋,青白面色状如沉尸,一个体貌寻常,却拿黑布缠着脸,只露出一双细细的眼,几人年岁悬殊,体貌各异,本领也是各有千秋,奇绝莫测。
少年手中之物比之弓/弩,更像暗器,载箭量远超寻常机括,发箭速度也快得惊人。老者外家功夫臻至化境,一双铁拳,开山碎石,有千钧之力。与老者一并加入战阵的白面男子,辛一辛四方才见此人徒手承接利箭,五指能攒断金钢,还以为世间果有刀枪不入之人,仔细瞧来,才发现他袖底挥出的竟是铁爪一双。更奇的是,那女子不知吹的什么调子,满山蛇虫好似受她驱使,四面八方,前赴后继扑上前去攻扰来敌。黑布缠面的男子起先躲在女子身后,怯懦不敢上前,见敌人声势已经弱去,这才扯掉头上层层缠绕的布带,运起出神入化的轻功,不知使的什么本事,竟吓得敌人惊声连连,不敢攻他。
辛一辛四正对此人的退敌之术满心好奇,谁料对方回首之际,目之所见登时将他二人骇得连连退却,这人根本没有脸,又或者说那张脸已经被人剥去了,一团模糊的面部只剩下双目口鼻处几个令人悚惧的孔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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