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路上,秦峥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他为什么那么渴望靠近那个人,这是他十八年从没有过的感觉。白一宁除了好看一点,并没有什么值得自己贪恋,可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他。
校门口下车之后,秦峥忽然想到白一宁生着病,昨晚自己大言不惭地说要照顾他。秦峥发疯似地挠乱头发,这种感觉太烦人了!
感觉身体和思想被两个秦峥占据,一个让他赶紧远离白一宁,另一个又逼着他回去照顾对方。
作者有话说:
秦峥是始于颜值!美术人的眼光,对美的事物毫无抵抗力。
第9章 筹钱
白一宁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他在床上迷蒙地睁眼,见两侧都已经没人了,弛然地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没收到秦峥的消息,白一宁也抱着不敢再惹祖宗的心态,打算起身做顿午饭。
起床先舒展着身体,昨晚蜷缩在着一动不敢动,现在终于能释放一下了。他打开卧室门,看到客厅坐着的人,顿时傻眼了。
秦峥坐在沙发上,边吃薯片边看电视,见白一宁睡醒,急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碎末,笑着说:“你醒了?”随后跑到厨房给他端饭:“我给你熬了粥,一直热着就等你起床了。”
秦峥生怕白一宁像上次那样赶他走,主动表现道:“家里的地我都拖了,除了你的卧室,我怕打扰到你休息。哦,你扔在卫生间的,的,”秦峥觉得内裤有些烫嘴,搜肠刮肚地说,“的贴身衣物我也帮你洗了。”
白一宁一听这话,头皮炸起连忙跑到卫生间,自己扔在地上的内裤果然不见了。他一拳砸在贴面瓷砖上,咬牙切齿地喊着:“秦,峥,你是变态吗?”
等秦峥反应过来,白一宁已经冲进厨房,眼看就要大祸临头,秦峥随手举起炒锅格挡,白一宁定睛一看,对方手里举着的炒锅上破了一个大洞。
白一宁一把抢过来瞪着秦峥,愤怒让他说不出话:“你,你,”
秦峥委屈地说:“那个,想给你炒个菜,开了大火想熟的快一点,就成这样了。”
白一宁把锅扔下灶台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会睡的那么死,耗子抄家都没发觉。他侧过身子,让开一个通道,指着房门说:“走,三秒从我家消失。”
“我,我错了,我最近没什么钱,这些东西我都会赔给你的。哦还有,你家的电视跟个老古董似的,我一直找不到开关,显示屏也太小了,看得我眼睛疼,等我过段时间有钱了,我给你换台新的液晶电视,还不伤眼睛。你眼睛那么漂亮,将来是要当明星的,我爸说了,哪有四只眼的人能当明星,得保护好眼睛。哦还有,诶,我还没说完,学长,你听我说完,”
秦峥的声音和他的人已经被白一宁直接拎着扔出了门外。“砰”地一声关上房门,白一宁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他又做了几个深呼吸,保持着自己的良好的脾性,积极暗示自己:“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回到厨房,白一宁看着那口破洞锅,忽然气笑了,打开高压锅,是白花花的糯粥,冒着腾腾的热气。
他扭头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和房门的方向,心里破天荒地生出一股暖意,秦峥给他做饭,洗内裤这些事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他想起音乐社招新那天结束,郑琳就和他说:“我看那小子是不是对你有好感啊?”
白一宁低着头问:“来这里报名的,哪个对我没好感?”
郑琳扑哧一声笑出来:“都有好感,但这个份量很重,你知道他爹是谁吗?”
白一宁摇头:“我需要知道吗?能上同大表演系的,除了我,哪个不是富二代?”
郑琳撇撇嘴:“非也,非也,富二代也分等级,他可不是一般的富二代,他爹是秦昊松,忙里忙外这么多年,不知道捧红多少明星,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巴结他的人都能绕同大好几圈了。”
白一宁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郑琳依然给她科普:“秦昊松送儿子来学表演,这其中的心思不难猜,娱乐圈这个地方,对于我们这种靠自己苦苦寻求人脉的小白来说是沼泽,对于他而言,是淡水湖,如鱼得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秦昊松就这一个儿子,模样也十分出众,而且是老来得子,为了儿子这张脸,据说当年请了什么大师给他媳妇儿保胎,虽然封建迷信不可取,但看着模样,还是有点用的,妥妥地一个顶流颜值嘛!”
白一宁冷哼了一声:“再有人捧,满地金子给他铺路,没有情商,头脑简单,在那个圈子里照样吃不开,你见过哪个聪明的学生招新的时候,会唱《小毛驴》的?”
郑琳回想起大佬的儿子在他们面前唱《小毛驴》就忍不住大笑:“他一看被家里保护的很好,傻乎乎地长大,没什么心眼儿,这种人也好也不好,真诚可贵,可在娱乐圈里,真诚最不值钱了。”
白一宁的思绪回到现实,面前的碗不知不觉已经空了,白粥很简单,秦峥如果是第一次熬,应该算很成功,脑补出对方一边百度,一边手忙脚乱的样子,他忍俊不禁。
白一宁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相差太大的身份,他其实很想交秦峥这个朋友,可偏偏白一宁表面圆滑世故,骨子里带着一股傲气,不然在表演系三年,以他颜值,不可能一个出境露面的机会都争取不到。
走出阳台,白一宁一抬头就是还在淋水的内裤,他脸开始烫了起来,眉心微皱,把内裤取下来,拿回卫生间打算把水拧干。
秦峥估计连自己的内裤都没有洗过,居然拿着他的内裤能下得去手,白一宁轻笑,实在猜不透对方到底想什么。
走回卫生间,白一宁这才注意到本来在地上的洁厕灵被人放在了洗漱池边,他预感不详地闻了闻内裤的味道,柠檬味儿?
洁厕灵!
“秦!峥!”白一宁仿佛要嚼碎这几个字,攥紧手里的内裤,扔进了垃圾桶。刚积攒起的感动瞬间被冲得烟消云散。
而被赶出家门的秦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回学校的路上,都在考虑怎么赚钱,他刚刚在白一宁家里说的,不是临时编出来的瞎话。他除了给他赔锅以外,真打算给他买个液晶电视。
但他好像除了卖画没有一技之长了。
想到画,秦峥想起自己的社团作业还没完成,加快了脚步回寝室,打算用剩下的时间用心创作完,至于创作什么,他已经有了答案。
白一宁收拾完屋子,又到了该去酒吧上班的时间,他换好衣服正要出门,却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白一宁赶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已经累得站不稳了,韩芳见他来了,着急地比划着手指,呃呃啊啊地想要白一宁看了眼急救室上方的指示灯。奶奶的病情稳定了一个周期,白一宁以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却又收到病危的通知。
他拍了拍韩芳的肩膀,安慰着:“芳姨,您别担心,我们等等医生。”
白一宁扶着韩芳坐下,开始在病房门焦急地踱步,宽慰韩芳那些话根本无法安抚自己,等了好久,急救室才有医生出来,他扶着韩芳上前急切低问:“刘医生,我奶奶?”
医生点点头:“已经脱离危险了,放心。”
白一宁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双手合十对他道谢。韩芳也手语不停地比划:“谢谢!”
刘珂冲白一宁摆手道:“老人的病情最近反复,越来越严重,上次和你说的手术费用的事……”
白一宁急忙道:“在筹了,在筹了。”
刘珂叹了口气:“不是逼你,是老人等不了那么久了,希望尽快吧!”
白一宁点头:“我明白,不管怎么样,都谢谢您尽心尽力。”
不一会儿,看着昏迷的老人被推了出来,韩芳急忙过去查看,白一宁却鼻子一酸,喊了声:“奶奶”,再说不出话来。
奶奶突如其来的病就像是压在白一宁身上的山,白一宁坐在病床边,翻着卡里的余额,从奶奶住院的半年多的时间,白一宁把这么多年攒的钱已经都用在了住院治疗上,到现在真正能拿得出的也只有五万,离手术费用还差一大截。
他焦虑的时候,习惯用手指抠掌心,抠着抠着就能缓解压力,病床上的人开始慢慢睁眼,刘兰芝最近因为病情反复,意识已经渐渐出现了偏差,她醒过来,白一宁接连喊了她好几遍,她才慢慢地动着唇,口型喊:“小宁。”
白一宁再也忍不住眼泪,他握着奶奶爬满沟壑的手:“是我,奶奶,对不起,最近都没时间来看您。”
刘兰芝把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韩芳,她冲她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有韩芳在,她很好。
韩芳坐在一旁,连忙手语:“我们会没事的,相信小宁。”
这半年是韩芳在没日没夜的照顾刘兰芝,昔日的主仆情意没有经历所谓的树倒猢狲散,能走到现在,白一宁一千一万个感激。
照顾着刘兰芝睡着之后,韩芳拉着白一宁走出病房,她手语道:“芳姨这里还有些积蓄,虽然不多,但总归能添补一些。”说着,她掏出自己包钱包的手绢,怕被人惦记似地急忙塞给白一宁,又比划,“这些钱本来是打算给韩冬娶媳妇儿用的,现在也派不上用场了,你拿着。”
白一宁皱着眉头把东西还给韩芳:“芳姨,您起早贪黑地照顾奶奶,还不收钱,我已经万分感激了,这钱留着给自己养老,别再随便拿出来了,我有钱的,最近有个剧组联系我试戏,要是被选上,有最少三万的片酬。奶奶的手术费,我来想办法。可一旦进组拍戏,我更没多少时间来医院了,最近只好托您照顾奶奶了。”
韩芳眼里含泪,看着眼前被自己照顾长大的少年,二十二岁的年纪却多了太多的沧桑,在她心里,早已把白一宁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了。
“你放心,奶奶交给我。”韩芳手语,随后又提醒他,“不能为了钱,干犯法的事。能上个好大学不容易,要珍惜前程。”
白一宁破涕为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工作,好好学习。”
从医院出来,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白一宁本来想请假照顾奶奶,可一想到请假一天需要扣一天的工资,他还是等奶奶睡着之后,骑了个单车赶往酒吧,从现在开始,他得省每一分钱。
秦峥下午两点就到了酒吧,包了一个卡座等白一宁,他已经打算这几天每天都来,就到这里采风,把画作完成。
等到八点多,还是没见到白一宁本人,他走到吧台问其中的一个调酒师:“白一宁没来吗?”
对方是一抬头,认出了秦峥,秦峥也认出来他,就是被白一宁叫“岑哥”的人,秦峥连续两次在酒吧动手,早就被拉入了“黑名单”,对方回了句:“没来。”
“他请假了吗?”
“没有。”乐岑有些不想说话。
秦峥也不傻,他知道自己被讨厌也是有原因的,但他还是忍不住问:“没请假为什么没来?”
“这个您问他才对,我们并不知道。”乐岑手里调酒的动作不停,俨然一副不想搭理秦峥的样子。
秦峥自讨没趣之后,只好回卡座收拾好画板,离开酒吧回学校。
他刚走一会儿,白一宁就来上班了。乐岑一见他就说:“你是被小鬼儿粘上了吧?”
白一宁有些心神不宁,听到这句话忙问:“什么意思?”
“打了两架的那个小阎王,今天下午坐在那儿等了你一下午。”乐岑摇头,“看那样子,明天还得来。”
白一宁面无表情地说:“没告诉他我去哪儿了吧?”
“没,我懒得理他。”
“嗯,我明天开始,暂时先不来了,一会儿清悦姐来了,我和她请假,也知会你一声。”白一宁的声音混杂在稍显柔和音乐里,更加凄凉了。
乐岑忙问:“怎么了?奶奶病的很重?”
白一宁只好点头:“嗯,手术不能再拖了,我得去凑钱。”
乐岑叹了口气又道:“虽然杯水车薪,但好歹我也有点,我最近打算娶媳妇儿紧张,一两万还是能拿给你的,要不……”
“别,岑哥,我真没到这份儿上呢,实在挪不开了,我会张嘴的。”白一宁感激地看着他。
乐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到时候别不好意思,清悦姐那边知道你这事,这个月工资肯定会照发,不会扣的,你放心去吧!”
白一宁调酒的时候,好像是一颗泪砸进了酒里,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一个人跑到了厕所里宣泄,有时候他在想,这么悲惨的人生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他,有时侯遇到伸出援手的人,他又在想生活也没有全然压死他,还是给了他喘息的机会。阴云的缝隙里,还是能看得到微光。
作者有话说:
以后更新时间固定啦,周五、周日、周二。感谢大家,长期求评论和海星
第10章 替身
不出乐岑所料,秦峥每天都在酒吧开门营业的时间,准时出现在酒吧门口,乐岑对他简直无语,在他这个成年人的眼里,秦峥就像是那些富二代,花花公子一样,看到好看的女人,每天守株待兔等着小美人自投罗网。
都是荷尔蒙和下半丨身作祟的动物,说不定有更好看的人,眼神和心思又跟着别人跑。他埋冤秦峥天家少爷,根本不懂白一宁在受什么样的苦。
接连几天,秦峥都没等到白一宁露面,他的画纸上还是空空如也,他忍不住想,是不是白一宁在故意躲他?
白一宁请假的确是去试戏,这个戏是在八月份筹拍的时候,副导演就联系过他,不是当角色演员,是替身。那时候白一宁心高气傲,觉得当替身,有些屈才。
可现在,他拿着对方的名片站在酒店房间的门口,一直等着对面开门。白一宁从早上八点一直站到十点,这扇房门才打开。
副导演是个微胖的中年人,明显带着睡衣意,看到白一宁才想起来对方今天是来试镜:“实在不好意思,睡过头了,去隔壁吧,等我穿个衣服!”
白一宁礼貌地鞠躬感谢,随后到了隔壁的房门口等待着,这一等又是半个小时,他的腿都有些酸了。副导演才换好工作服走出来。
白一宁本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管对方出什么题目刁难,他都有办法迅速入戏,加以应对。
副导演坐在床上,拿着剧本随便翻看,过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白一宁,简洁地说了一个字:“脱!”
白一宁有些茫然地问:“什,什么?”
副导演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让你脱衣服,不会吗?”
白一宁脸上的笑容尴尬不已,他站着不动:“我,我是来试镜演员的……”
“什么演员?就一替身,你打听打听现在的行情,哪个替身演员的片酬能这么高,你以为喊你来是做什么替?床替!”副导演起身把剧本递给白一宁,“呐,我们这戏,是新尝试,大尺度,接戏的两个男主角都是当下最红的流量,俩家工作室自然不会让他们真人出镜演一些尺度剧情,所以需要找两个床替,你是其中之一,演叶爽的那个演员亲自定的你,你和他身材十分相像,虽然说这不算什么光彩的经历,但好歹在片酬上也不亏待你。你想清楚了,这个工作你到底要不要?”
副导演抽回剧本重新坐好:“要的话,就脱衣服,让我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暗伤,疤痕,胎记,再对照演员的身体,进行部分调整。”
白一宁听着这些话,有种晴天霹雳炸裂在耳畔的震惊,他扣着掌心纠结起来,这不单单是工作,更是对他原则的挑战,在这个行业里有些底线一旦改变,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副导演的催促声接连不断,白一宁还是过不了心底那一关,对方暴躁地说:“矜持什么啊?也不是漏你的脸,最多被演攻的那个替身演员骑两回,又不是真上丨你,我他妈也不是你金主,到了现在装一副矜贵模样给谁看?”
白一宁听着这些羞辱,勃发的怒意逼着他摔门走人,可耳边传来刘珂的声音,奶奶没多少时间了。
副导演起身就要离开,白一宁喊道:“等一下。”
对方回头,只见白一宁开始解着衬衫的扣子,双目无神地说:“我脱。”
副导演笑了笑:“这就对了嘛,早这样不多省事儿!”
白一宁不知道脱了多久,所有的衣物才脱干净,他只知道散落在地上大概还有他那点可怜又不值一提的尊严。
秦峥本来想去找白一宁问个清楚,为什么不见自己,也不回消息?可社团的画作还没有完成,最后一天早上五点多,秦峥就爬起来开始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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