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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出逃(许一疯)


韩文少见地说这么多话,可见他是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他其实早就知道白一宁,大一新年晚会,他演的《李白捞月》那个舞台剧的时候,坐在台下的韩文就注意到了他,白一宁眼里的光是炙热的。韩文自认伯乐相马的困局不是伯乐少,是千里马不多,所以能入他眼的人,他都会记在心底,关键时候拉他一把。
“《竹林门》的剧本我看过了,我和阿音讨论,阿音就是刚刚愿意给你机会的那个人,你的气质很适合向秀这个角色,虽然是历史剧,拍摄起来要求演员基本功十分扎实才行,但他们大胆启用新人的理由就是,希望和剧中的人物一样,年少狂妄又放荡不羁,跳出演员程式化的条框,真正演出灵魂里的东西,我向他们推荐了你,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韩文语气里的失落,让白一宁心如刀绞。他拍戏的确是为了能拿高薪,但韩文很轻易就勾起了他关于演员的梦,也在告诉他,他本可以。
白一宁拿着档案袋离开这间办公室,秦峥已经从电梯口挪到了门口,看到白一宁出来欲哭无泪的表情,慌张地问:“他,他骂你了?”
白一宁抬眸望向他的眼底,明眸里倒影的都是自己,秦峥被他的这个满含委屈的目光彻底击碎了心脏,他拉起白一宁的手腕,匆匆拐进了楼梯间,先是自我检讨了一番,随后又说:“老头子要是误会你了,我和他去说清楚,都是我强迫的,一宁,我做事没分寸,疯起来连我都不知道会做什么?但我不是有意伤害你,我……”
秦峥把话咽了回去,他咬着后槽牙狠下心来说:“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我不再干涉你的任何事,宝宝,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你去拍戏,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用,不用顾及我。”
秦峥双手握着白一宁的肩膀,隔着春日薄透的衬衫,白一宁感受到了他手心生汗,秦峥关于“拥有”的偏执,从那天被他咬得遍体鳞伤开始,白一宁都明白,直到现在秦峥还怕他的束缚对他造成打扰,但秦峥不知道的是,白一宁多么渴望这种“畸形”的占有。
也只有秦峥愿意把他当作全世界最高的承认。
韩文刚才教育他的时候,白一宁甚至想过,如果没有秦峥,他是不是能回到从前的生活。
到这一刻,答案呼之欲出,当然不能。
那些彼此拥有的时刻里都是爱的痕迹,白一宁不会失忆,更不可能忘掉那些美好的回忆。
“一宁?你说话呀?”秦峥拉着他的手,越来越急。
白一宁反手扣住他的手掌,笑着说:“他没教训我,我们吃饭去!”
这天之后,秦峥再也没有去蹭过白一宁的课,他也没有问他档案袋里装的是什么。
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盎然春意浸染了校园,也染灼了有情人的心。
春三月是一年中最美的时节,万物焕发新意,校园里到处都是明媚春景搁浅着朝阳和晚霞。天浅浅地泛着蓝,惠明湖里荡漾着碧波春水。
白一宁每天下课后,特地会绕着校园遛弯,把这些风景都拍给秦峥,如果他在,一定都会画下来。
自从上周六秦峥补考完《基础理论》,和白一宁说了句“有事要离开学校”,请了一周的假,但没告诉白一宁发生了什么事?俩人虽然保持着每天的联系,但对方这样消失,总让白一宁心里发慌。
他每天都要问秦峥,是不是秦昊松知道了什么?或者真像他之前说的那样,把他们的事告诉秦昊松。
听到白一宁的担心,电话那头传来气喘吁吁的喘息声,秦峥笑他:“胡思乱想什么呢?宝宝,我要是现在告诉了我爸,咱们就得是那个梁山伯和祝英台了。”
白一宁躺在床上,戴着耳机,秦峥一声又一声的喘息就吐在他的耳膜上,白一宁吞了吞口水问:“你在哪儿呢?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在搬东西,我回家了,田叔给家里添置了些家具,我在和他搬。”
白一宁看了看时间,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秦峥的确像是在用力搬东西,还和周围的人聊天,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个,田叔也在旁边吗?”
“在啊,我体弱多病,娇弱无力地怎么能搬得动重东西。”秦峥逗他,“最近,是不是很想我?”
他们有一周没见,这几天都是白一宁一个人独来独往,和女生吃饭,秦峥会吃醋,和男生吃饭,更不得了。
秦峥唯一放心的人就是苏磊,可惜他也有女朋友要陪。
真到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白一宁才有些想念秦峥围在身边的聒噪,但他还是斥他:“身边有人,别发神经!”
秦峥似乎把东西搬进了房间,耳麦炸了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就传来秦峥如释重负的呼吸:“累死我了!”
白一宁听到他和周围的人道谢,招呼对方离开,过了几分钟,耳机里只剩下秦峥撩人的喘息,一下又一下,白一宁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的,但他确实心痒难耐起来。
秦峥一直不说话,耳机对面窸窸窣窣轻响。白一宁也没开口问,很快突兀的水流声惊得他从胡思乱想里回神。
白一宁问:“你在洗手吗?不方便,我先挂了吧!”
“我在洗澡,搬完东西一身汗。”秦峥把手机放在托台上,调试着水温,“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
水声包裹着秦峥低沉的声音,白一宁听了这几句,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内心汹涌的情绪泛起涟漪,从胸腔里烧出一把火来。
“那,那你先洗,我先挂了。”

秦峥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刚刚打电话说找我有事?什么事?”
他们之间没事也会经常通话,但白一宁今晚打给秦峥的时候,和他说自己有事找他,才有了后面一连串的对话。
花洒喷出的水柱打在秦峥的身上,白一宁甚至能脑补出对方现在的动作,清洗的节奏,他们没有一起洗过澡,但他就是知道。可听起来秦峥今晚格外正经,这让白一宁更加羞赧了,他也只好说:“下周二是我生日。我下午正好没课了,看你到时候,”
白一宁话还没说完,秦峥惊诧一声打断道:“呀!你和老头儿一天生日?”
白一宁愣了:“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爸?”
“对啊,他这个月二十九号,下周二不就是二十九号吗?”秦峥略带失落地说,“每年给他过生日,都有晚宴,今年也一样,我看看那天能不能提前和他说学校有事,来和你过。”
白一宁心头的惆怅在这一刻达到了最盛,他咬着唇不肯说话,秦峥在对面不停地安慰他,白一宁却忽然打断他问:“你之前真不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吗?”
秦峥这才明白白一宁沉默的原因,不是不能过生日,而是秦峥压根连他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如果不是白一宁说,可能就这样过去了。
“宝宝?”秦峥关了花洒,只剩下浴室内淅淅沥沥的水滴声,“生气了?”
白一宁苦笑道:“没,你快洗吧,先这样。”
没给秦峥解释的机会,白一宁挂掉电话,撑起身子关了床头台灯,宿舍内只有他一个人,陷入黑暗之后,白一宁盯着天花板,说不出的烦闷。
没和秦峥好的时候,白一宁的生日随便叫些音乐社的朋友,同系同学,舍友,凑一个大桌,吃吃喝喝也就过去了。虽然高中的回忆不是很美好,但正因为被孤立,被割裂的对待了三年,白一宁比任何人都害怕落单,害怕孤独。
他在乎的不是这个生日,是秦峥竟然没放在心上。
白一宁似乎是在赌气,但也经过了深思熟虑,第二天一早他就打给了闻音,《竹林门》的选角导演,告诉对方同意试戏。
闻音也没多说什么,告诉白一宁后续事宜会联系他,让他利用这个间隙沉下心来研读剧本。
白一宁有钻研的精神,闻音看得出来他是热爱演戏的,所以才愿意给他深思熟虑的机会。白一宁打这个电话有些草率,但闻音恳切的声音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答应了就要做到。
周一秦峥回校上课了,一整天满课结束后,他急忙打电话约白一宁,对方正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安然,认真地揣摩剧本里关于“向秀”的部分。
一个故事,一个人物,和他命定的轨迹交汇时,白一宁是在用灵魂去深究角色内在的精神,他高中学的是文科,“竹林七贤”的故事当然知道,但是历史和小说不同,白一宁自从“生日”被秦峥理所当然的不知道之后,有意无意地把生活重心放在自己身上,不想变成谁的附庸。
在图书馆的顶层,有个闲置了多年的自然科学阅览室,平时没什么人来。白一宁这些天把这里当成了闭关修炼的宝地,有时候还会大胆地进入角色去说几句对白。
今天看得太过投入了,这间阅览室只有他的头顶开着吊灯,白一宁起身走入旁边的暗沉里,开始进入角色状态,他排的戏是向秀初识嵇康后,对方嗜酒成性,劝他一醉方休的情节,向秀不喜欢喝酒,文雅之士,爱好读书。
两人各有各的道理,互相谁也不服谁。这其实是他们感情互补的一个体现。
白一宁盘腿坐靠着书架,幻想自己靠在石头上,和对面的嵇康争辩不休。到后来,不知怎地嵇康的酒壶到了向秀手中,他被迫喝了一口,瞬间咳红了脸,指着仰天大笑的嵇康,有怒无处使。
向秀捶着胸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但酒意翻涌,身体失衡朝后摔在石头上。
白一宁正在演绎向秀醉酒的片段,也摇曳着后仰,脖子撞到了书架上,忽然间,书架顶端杂乱堆砌的书籍掉落下来,眼看就要砸在白一宁的头顶。
但他好像真的入戏了,喝醉的人反应迟钝,他居然选择抬头,一本书的书角快砸在他的脸上时,白一宁的手腕被人一拉,整个人被拽离了危险地带。
还没来得及适应突发状况,熟悉的香扑进了呼吸里,白一宁愕然抬头,秦峥正盯着他,漆黑的瞳仁里点缀了微芒的光,透不出任何情绪。
白一宁还在他的怀里,想挣脱出来,秦峥却搂着他的腰,不让他动,白一宁只好顺着这个姿势问:“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了几百多个电话,把校长室的柜子里都找遍了,还是没见到你,你说我怎么来了?”秦峥严肃的时候,很有凌轹的气势。
白一宁心一怔,立刻解释:“我,我来这里看书,太投入了,忘了时间,手机静音了,我不是故意……”
“你刚刚是在看书?”秦峥质问他。
白一宁垂眸摇头:“你来多久了?”
“两个小时。”秦峥松开了他,朝他刚刚看剧本的桌子走去,“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图书馆已经闭馆了。”
白一宁没去纠结闭馆他们怎么出去?他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想去阻止的时候,秦峥已经拿起了《竹林门》的剧本。白一宁眼神有些慌乱不知该看哪里,只是解释着:“我之前不是和你说,大三我会争取一些出镜的机会,这个剧组正好,正好在选角,我打算试试看。”
秦峥随便翻了几页,大概就知道这部剧的卖点是什么了,看着每一页用荧光笔标注的情节,基本都是向秀和嵇康的对手戏,有些言语,动作,已经超出了寻常朋友间的情意。
白一宁站在暗处,秦峥站在灯下,从他这个角度看,那个人透尽锋芒,那一动不动都昭示出来的怒意,让白一宁无措又害怕。
他怕他,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一点。
秦峥把剧本放回原位,随后看向白一宁,一边走近,一边认真地问:“一宁?如果有一天,我不想你演戏,你会选择戏,还是选择我?”
秦峥这个问题是在给他挖坑,白一宁从他的语气和神态里分辨不出秦峥的态度。如果他回答选择秦峥,那《竹林门》肯定拍不成了,如果选择戏……
秦峥继续说:“我受不了别人靠近你,更别说和你做那些亲密的动作,哪怕我深知,戏是戏,你是你,但我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一宁,如果有一天我实在没办法接受,你会怎么选择?”
秦峥已经逼近了白一宁,但他没有停步的意思,白一宁只得挪步倒退,看着秦峥哀怨的眼神,他呢喃着:“秦峥,”
秦峥一步一步地靠近,白一宁不停地后退,直到后背撞在墙上,他不得不抬手推开秦峥,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摇头:“秦峥,这并不矛盾,你是我的爱人,拍戏是我的工作,我不可能永远不和人交际,你太霸道了。”
白一宁的手撑在秦峥的胸口,他能看到感受到对方心脏跳跃的频率,想小时候抽在他手心的戒尺,一下又一下让他疼得想落泪。
秦峥冷笑了一声:“可这就是我,我试过,不去在意这些,可你消失了几个小时,我都快疯了,一宁,如果未来,必须做一个选择,你会……”
“我说了不冲突!”白一宁眼眸里闪着泪,瞪着他喊出这句话。
“那你到底选什么?白一宁!你到底要我,还是要戏?”
白一宁眼角的泪坠了下来,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做这个艰难抉择。秦峥握着他的手腕拉下,俩人之间又近了几分,随后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一,”
白一宁的思绪里只剩下秦峥呼吸间的幽香,是他那么贪恋的东西。每次被他拥抱,都能闻得到。
“二!”
“三!”
“我选……唔!”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是秦峥手表震动的声音。他直接捂住他的嘴,整个人把他压在墙上,附在他的耳畔,灼热的气息轻轻吐出几个字:“生日快乐,宝宝!”

白一宁泪眸顿时睁开,颗颗泪珠滑进秦峥捂着他嘴巴的手心里。
秦峥和他正对着脸,轻轻地吻他的泪痕,白一宁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把翻滚难抑的情绪都化成了眼泪,秦峥把他抱进怀里,温柔地摸着他后脑勺的软发说:“我怎么舍得让你选?如果要选,也是你选了戏,我跟着当你的小助理。对不起,是我下午找不到你,急疯了,找到你之后,临时想到这个坏主意。”
白一宁推开他,在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猩红的眼睛里都是愤然:“你他妈脑子有病吧!”
秦峥硬生生地挨了一下,随后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解释说:“我发誓,我真的是临时起意,你要是不解气,多打几巴掌!”
白一宁没有再动手,他有些腿软地跌坐在一旁的阳台上,把头靠着墙壁,调节着呼吸,这个生日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秦峥蹲在他面前,替他揩眼泪。白一宁幽幽地问:“你刚刚是在开玩笑,但玩笑里掺着你的真心话,对吗?”
秦峥大方承认:“对!除了让你选择是假的,其余都是真的。”他起身坐在白一宁的身旁。
因为这场“恶作剧”式的玩笑,俩人坐在离光源很远的窗台上,顶层的窗台很矮,像坐在床边,窗外的月光透过他们直接的缝隙照了进来。
秦峥看着那奇形怪状的光影说:“我不想在你面前伪装成好好先生,跨年那晚我和你说,我想永远当白一宁的开心果,一宁,我希望你开心,但真的在一起之后,我发现我错了,人的贪心就像无底洞,没有你的时候,我拼了命的想和你好,在一起了,又想你也对我好,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我知道,这很幼稚,也不可能,但没办法,我尝试过调节自己,说服自己,到头来还是没办法。”
秦峥收起目光看向身边的人:“我从小就这样,五岁的时候,我想养猫,爸妈都不同意,因为我爸不喜欢,但我好想要,我就偷偷去求我奶奶,奶奶溺爱我,买了一只猫回来。我爸知道了对我大发雷霆,奶奶护着我,和爸爸吵,他只得作罢。后来,我的猫成了我童年的玩伴,我去幼儿园带着它,妈妈一开始不同意,但我上课拼命捣乱,欺负别的小朋友,妈妈舍不得打我,最后知道我的诉求之后,就开始同意我带猫去,我把它背在书包里,每天下课过去看看它。后来老师知道了,就让我放出来,在她办公室寄养,怕伤害其他小朋友。我去找别的小朋友玩,也带着它,睡觉,吃饭,都带着它,偶尔离开的时候,我会托付给奶奶保护它。就这样我到了七该上一年级了,妈妈说,小学和幼儿园不一样,不能再这样了。但我已经离不开我的猫了,妈妈劝我,她在家里好好照顾小猫,在她的保证下,我才同意自己去上学,但我让田文每天接我的时候,带着猫一起去。开学第三天,我走出校门迫不及待地跑到车上要去找我的猫,但那天的后座上什么都没有,我问田文,他说夫人说猫生病了,我赶紧回家,才知道猫被我爸送走,我开始哭闹,打他,但我妈说,猫被送到乡下了,等到假期就可以养了,我就等啊等,等到寒假,求着母亲带我去看猫,那个时候妈妈才说,小猫其实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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