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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出逃(许一疯)


白一宁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鬼上身了,居然会和一个小孩子讨论别人眼神正常不正常:“我再说一遍,他是我的社员,我们在排练晚会节目,一切都很正常,是你突然闯进来,才变得不正常,好吗?”
秦峥还没来得及回复,白一宁又发来一段:“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孩子气?秦峥,你能不能学会解决问题,而不是一直在输出情绪,为什么要让别人跟着你的情绪猜你的心思,这样我们都很累。”
秦峥看着这句话,放置在键盘上的手动弹不了了,又是“小孩子理论”。他就是这么幼稚,没有办法,如果能改变,他恨不得改成二十八岁和对方相处。
可惜,十八岁是事实。
等白一宁洗完澡出来,没等到秦峥回复,他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又发了一条消息,却显示被对方删除了。
白一宁瞬间气涌心头,随后他笑了,气笑了,觉得这个人真是幼稚得无可救药。
半夜,白一宁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知不觉想起了在医院的那个夜晚。
他开始反思自己,今晚的话说重了,白一宁能感觉到,俩人那晚的亲密之后,秦峥似乎比从前更在意他,也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所有物,但一定是某个环节发生了问题,才让秦峥陷入纠结。
用生气和伤害表达在意,是秦峥这个年龄会做的事。
这天之后,俩人又恢复了不见面的状态,白一宁因为排练外加期末备考,也把这次的矛盾抛在脑后。
陈让还是每天都会和他一起排练,相熟之后,陈让也露出了他的活泼,经常主动约白一宁去排练,到了周末,也会在周五的时候联系好第二天的时间。
白一宁有事不去,陈让也会一个人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排练上。白一宁知道他想练好,也把自己的课余时间留给他。
这让陈让更加开心,在十二月的第一天,他给白一宁买了一瓶香水,摆在钢琴上格外显眼。
白一宁一进教室看到之后,眼神带着询问看向陈让,对方急忙低下头拖地不敢去看白一宁。
白一宁也没说话,他知道陈让脸皮薄,只是把香水放在窗台上,打开琴盖,开始说今天练习的歌曲段落。
陈让并没把香水拿回去。
第二天,钢琴上又摆了一个礼盒,白一宁走过去看了一眼,是大牌手表。
他叹了口气把东西拿给陈让:“真的很感谢,但我用这点浅薄的知识教你并不需要任何回报,你最后能自信地站在台上,我就很满足了。陈让,谢谢你,拿回去吧,别再浪费钱了。”
陈让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白一宁,也不去接。
这一幕,被窗外的温格看到了。
他正要上三楼接跳舞的女友约会,看到白一宁一直给面前的男生递东西,对方却怎么都不肯接,白一宁把东西放进男生的书包里,走回钢琴旁边。
温格仿佛见稀罕事似的,以为白一宁在追别人。他上了三楼,女朋友还在跳舞。于是他靠着栏杆拿出手机,在宿舍群里连发了几个吃瓜的表情。
董鹤和刘佑明问他:“怎么了?”
“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董鹤发:“有屁快放!”
“白一宁,咱那校草,在追学弟啊!”
董鹤回:“靠!就这个绝对是头版头条啊!”
刘佑明说:“你哪儿看到的?”
“音乐教室,他给人家学弟礼物,学弟不收,他直接把礼物放进学弟书包里。我扫了一眼盒子,好像是劳力士!”
董鹤发出质疑:“白一宁家境不是不好吗?哪里来的钱买劳力士?”
“靠,你懂什么,万一遇到真爱了呢?”温格骂他。
秦峥正在体育馆打球,温格不停地艾特他,让他出来“吃瓜”。
秦峥闲下来,听到手机叮叮咚咚得响,他拿过一看,头皮瞬间炸了起来。
同队队友喊他的时候,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对方走过来问:“怎么了?老秦?”
秦峥捡起手机:“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他拿起衣服,连球都忘带直接冲出体育馆,跑到二楼。
到了二楼,那间音乐教室只剩下陈让一个人,秦峥直接推门进来,看到对方正在收拾书包。
他过去一把夺过,开始翻动,果然包里除了几本书和几张纸,还有手表礼盒。
秦峥拿出来一看,盒子上的标志就是劳力士。在这一刻,秦峥的脑海一片空白,他跟随着本能,把手里的东西狠狠地砸向地面。
随着手表掉落的,还有他的绝望。
欺骗,是他独行十八年来第一次受到最残忍的欺骗。
陈让震惊之后,猛地推开秦峥喊着:“神经病,你把我的东西弄坏了!”他看着秦峥的眼神,心里满是胆怯。
秦峥眼球布满血丝,盯着眼前发抖的人,胸膛剧烈起伏,他握紧拳头,耳边响起白一宁的声音:“以后不许再动手打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陈让害怕他,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说:“你把我东西弄坏了,你赔我!”
秦峥最终还是没把拳头砸向他,这是白一宁和自己的恩怨,不能迁怒别人,他冷笑着说:“白一宁送你几个石头也能升值是吗?就这几块儿破表,我能赔你一百块儿。”
陈让听到他前半句,这才明白秦峥愤怒的原因,他急着说:“你胡……”
他打住了话头,没再去说。
陈让转身把地上的东西放回盒子里,默默地收拾好,重新放回背包里。
秦峥站在原地盯着他的举动,只见对方走到窗台处,把之前的香水也一并放进背包里。
这个动作就是告诉他,香水和手表都是白一宁送的。
秦峥跑走了,一抹明艳的红像雪中的火,他跑到白一宁的宿舍楼下,他不知道白一宁在哪个房间,只能疯了似的喊他的名字。
周末这个时间点,宿舍楼里的人不多,但因为今天下大雪都在宿舍窝着,此时,一扇扇窗户打开,带着好奇和八卦去看雪地里的秦峥。
苏磊正在睡觉,听到这一声又一声的“白一宁”,他从床上跳下来,不耐烦地打开窗户,看到秦峥的瞬间,急忙缩回身子,拿过手机给白一宁打电话。
白一宁因为老师找他有事,临时离开音乐教室去办公楼,接到苏磊电话的时候,正在下楼。
“大兄弟,你人呢?”
“办公楼,刚从吴老师办公室出来。怎么了?”
苏磊在阳台蹲着,把手机举到头顶,给他听楼下的喊叫,随后问:“听到没?你怎么惹你的祖宗了,跑到宿舍楼下闹,这下你不出名都难了。”
白一宁皱着眉头:“秦峥?”
“对啊,你赶紧回来,看这声势,我怕一会儿就来砸宿舍的门了。”
这边挂了苏磊电话,白一宁就往宿舍跑。
苏磊猜的还是很准的,秦峥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见白一宁下来,便打算去他宿舍找他。正好白一宁赶了回来,从身后喊他:“秦峥!”
秦峥听到这个声音,他甚至不想回头看他,也不敢回头。
雪越来越大,站在窗户口看热闹的人已经看不清俩人的动作了。
白一宁上前拉他:“你又来闹什么?”
秦峥回头甩开他的手,眼里的泪,只有白一宁能看到,他怔怔地问:“你怎么了?”
秦峥不想哭,他觉得为一个骗子哭不值得,但他忍了半天,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秦峥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带着哭腔说:“你不喜欢我,觉得我幼稚,都没有关系,真的没关系。我在努力长大,但,但你为什么要骗我?我,那么那么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为什么要,骗我?”
雪积了一层薄薄的白在俩人的身上,风雪中都是秦峥的哭声,白一宁握着他的手腕:“我们别在这儿说,跟我走。”
秦峥却甩开他:“敢做不敢让人听吗?那十万块钱,是我骗我爸……,我到现在周末都只敢在宿舍,不敢出去玩,我没钱,我把能给的都给你了,你还要我……”
白一宁的神经在突突地跳,他坚持要带秦峥离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对方却猛地推开他,白一宁差点站不稳,人直接摔在身后的方柱上,秦峥指着他说:“别来找我了,我们没关系了。钱我不要了,别再让我看见你。”
他平静下来了,把心里的遗憾问出来,忽然觉得没意思了。双眼红肿,却没了眼泪。慢慢地转过身,走进大雪中。
白一宁在身后喊他:“秦峥!”说着就要去拉他的手,对方往后躲开了。
“秦峥,一定有误会,我们把话说开,好不好?”白一宁虽然不知道误会是什么,但知道这个误会一定伤透了秦峥。
秦峥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随心随性,连上大学这种事都能妥协,唯独遇到白一宁,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做一些事,唯一的宗旨只希望对方开心。
白一宁没有见过他这么颓然的样子,像最珍贵的东西从指缝溜走,他怎么都抓不住。
白一宁一直跟着秦峥,直到对方回头骂了他好几句,转身狂奔远去,才留下白一宁一个人和这天地肃杀的白融在一起。
不到午饭时间,学校论坛已经炸了。
温格他们看到视频和讨论的时候,三个人在宿舍里面面相觑。
温格说:“完了,闯大祸了。”
董鹤却说:“你这是揭穿一个虚伪的人,这是功劳,什么闯祸,秦峥还得谢谢你呢?”
刘佑明一边敷着面膜,一边问:“他们俩什么时候有关系的,听秦峥的话,应该有不少交集?”
“秦峥喜欢白一宁?我的天,这太劲爆了。他喜欢他什么啊?身世凄惨?长得好看?”
“通俗来讲,对于秦峥这种性格,只要这两点就够了。别看秦峥眼高于顶,据我观察他就是个颜控,白一宁那种长相很明显是他的菜,一个长得好看却身世凄惨的人,最能激起他的保护欲,秦峥在咱们几个人里年龄最小,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大灰狼,偏偏在白一宁面前装成温顺的小白兔。可惜对方比他眼光还高,明显就是狐狸,狐狸的天敌是狼,又不是白兔,谁能拒绝一个可爱乖巧的小白兔呢,一来二去,装作小白兔的大灰狼成功钓到了狐狸,只不过很可惜,我还是看走眼了,到底还是白一宁技高一筹啊,骗过了可怜的灰狼。”刘佑明眼光独到地分析着秦峥和白一宁的关系。

苏磊站在楼上目睹这一切之后,急忙跑下楼去找白一宁,对方却也消失了。
雪一直不停,温格他们担心秦峥出事,轮流打电话,却还是没联系到秦峥。
到了晚上十点多,坐在图书馆天台的白一宁接到了乐岑的电话。
白一宁冻得没了知觉,他的手指废了很大的功夫才按下接听键,话都说不出来了。
乐岑说:“一宁,你那学弟喝多了,一直耍酒疯,点了酒喝一半砸一半,一直在骂你,要不过来看看?”
白一宁像抓到救命稻草,答应下来急匆匆地去零度找秦峥。
他的腿脚已经没有温度一样麻木,却还是跑着去零度,刚进去就看到秦峥坐在最角落的卡座,和乐岑说的一样,喝一半砸一半。
白一宁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之后,朝秦峥走了过去,对方拿起酒瓶又要砸,看到面前是白一宁,他还是把酒瓶放回桌上。随后拿起沙发上的衣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喊着:“结账!”
白一宁脚底下踩的都是碎玻璃碴,他走过去想去扶秦峥,对方却跌坐回沙发上,垂下头什么,不停地说:“别碰我,别碰我,我不要见你。”
乐岑站在一边提议:“先去二楼宿舍,别在这儿闹。”
白一宁去拉他,秦峥不肯,乐岑和其他几个人过去才勉强把秦峥拉起来,他喝了不少酒,现在浑身烧,脚底下像踩着棉花,一深一浅地被人扶着上了二楼。
白一宁站在门口要进去,乐岑说:“小子挺疯的,老龙在门口,有什么动静喊他。”
白一宁说:“他不会伤害我的,没事。”
秦峥躺在床上,胃里在翻江倒海,身下的床像火炉,烤得他难受。
白一宁推门进去,看了眼床上的秦峥,顿时鼻酸了,他湿了块毛巾走过去要给他擦脸。
秦峥用手臂挡着眼睛,他没动,也没推开白一宁,由着对方给自己擦手,擦脸。
白一宁见他皱眉问:“哪里难受?”
“胃疼,你别离我这么近,一会儿吐你身上了。”秦峥闭着眼睛说。
白一宁见他愿意开口:“我扶你去吐?”
“不用。”秦峥说,“你回去吧!”
两人对话平静地像白天无事发生一样,白一宁却听出了失望。他坐在一边慢慢地说:“我知道你能听得见,秦峥,我发誓从我们认识到今天,我没有骗过你任何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提到钱,我会尽快还你。”
白一宁撕下床头柜上的日历,写下一串数字:“我的联系方式都被你删了,你明天醒来之后,把你的卡号发到这个手机号上,我下午给你先还五万,这是我手头所有的积蓄,剩下的钱我会在一周内还给你。那些家电,我没办法还你现钱,变卖也会贬值,你说个地方,我把东西送那儿去。”
说完,他站了起来,床上的人依然闭着眼睛,白一宁说:“谢谢你的喜欢,谢谢你的真诚在这段时间像冬日里的太阳一样明媚,让我欢喜。可能我这个人就是这么糟糕,生来就注定带着孤命,不配拥有感情,我把钱还给你之后,我们两清了。我就在门外,有什么需要喊我,我明天早上离开。如果这一晚,你有任何更好的提议,也可以找我商量。”
白一宁把床上的被子拿过来,给秦峥盖在身上。白一宁临走前,把房间的灯关了。
房门紧闭的瞬间,秦峥听到哽咽细碎的哭声。
黑暗里,他睁开眼睛,泪顺着鬓角滴到了床上。他开始纠结了,他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真相。白一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带着悲伤灌了自己那么多酒,秦峥跑进卫生间里狂呕,等他没有可吐的东西之后,喉咙到胃又在烧,他艰难地挣扎起来,想出去问清楚白一宁手表的事。
结果他打开门,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秦峥站在门口自嘲地说:“我为什么三番五次要信一个骗子?”
白一宁是在门外晕倒了,老龙在楼梯口听到清脆的一声,急忙跑上来看,白一宁已经倒地不省人事。
老龙急忙把人背起来就往医院跑,这场闹剧的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秦峥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就离开了酒吧,乐岑他们刚好下班,看到秦峥的时候,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全程没有交流。
秦峥走出酒吧,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哪里不对。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皱起眉头细想,陈让手里的那块劳力士有十几万,白一宁如果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要一直在酒吧打工呢?
等他问出这个疑问的时候,董鹤坐在他对面回答:“白一宁家之前是做房地产的,据说在八年前破产了,父亲跳楼,母亲不堪负债自杀了。按理来讲,他现在能买得起劳力士并不奇怪,当年抵押还债是公司的钱,不会动他们家的钱。但他爸跳楼之后,公司甚至无力偿还最基本的员工工资,各类保险和补偿金,很多员工生活不下去,他母亲估计是良心不安,把家里的房产,车辆动产不动产全部抵押贷款来还债。之后自杀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钱买劳力士,打工这个事和买得起劳力士不冲突,他当然得打工,就算家里有积蓄,也不能坐吃山空。”
“那破产之后,他学费,生活费,还有房子抵押了,去哪里住?”秦峥一股脑儿地问董鹤。
对方说:“据说是搬回村里老家了,他上学的费用,我不清楚,应该有点底子。不过我听说他和他奶奶,还有当年在他家的一个保姆一起打工挣钱,相依为命,不过到了大学,他有奖学金,助学金,还有偶尔上节目,拍个广告什么的,积蓄我觉得还是有,真要遇上心爱的人,头脑一热买个劳力士也正常。”
秦峥听了这些话,瞬间后悔了,不管能不能买得起劳力士,他是第一次听到白一宁的经历,他并不知道对方的悲惨和坚韧到底是经历什么样的锤炼。
他忽然明白白一宁和他说的那句:“我可能生来就注定带着孤命,不配拥有感情。”
秦峥越过董鹤看着窗外的小雪,昨天一整天的纠结和愤恨,就这样轻飘飘地散了,可是那些欺骗……
白一宁在医院醒来过来,老龙和乐岑他们都在,只是高烧却烧到昏迷,过了一天体温才会到正常。老龙起身去找医生,乐岑坐在床边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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