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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者狂热(江JJ)


他找到一个竖立着的半人高的岩石,将身体掩在后面,单手扶着石头,弓腰用两指按压咽喉催吐。
动作又快又狠,很快他就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吐出来的东西当然已经辨不出原来的模样,虫子到底嚼了没仍是未知数,但肚子空了之后,何灿的心里舒服很多。
他擦干净唇角起身,一转头却正撞见站在他身后的宗政慈。
宗政慈离得很近,距离足以将他刚刚催吐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何灿顿时燃起怒火,这把火从他空荡荡的腹部一直燃烧到因呕吐难受的喉管,让他的眼睛分外明亮,脸上的笑容也滚烫灼人。
“怎么,我以为我们已经摊牌了,你还要盯着我啊?”
“就像你看见的,我没你们的本事,我讨厌吃虫子。面上风轻云淡,实际偷偷找地方吐掉了,我……”
吱呀。宗政慈拧开了手里的保温杯。
何灿从骤然撞见他的惊讶中回神,才发现他手里还拿着杯子。这个保温杯也是最开始他们从物资堆里选的,每人一个,宗政慈的是黑色的。
宗政慈迈开腿走了两步,彼此间那点距离顿时没了,他站在何灿面前,把保温杯递到他手里。
平静地说:“漱口。”
何灿下意识握住了保温杯,没反应过来,但不想就这么听他的。
“你要去跟他们告发我吗?说我催吐……”
他才说到一半,宗政慈已经越过他,用靴子踢开积雪,掩埋了地上的呕吐物埋。处理完后,才转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何灿的话梗在口腔内,不上不下,最后变成一句:“你想干嘛?”
宗政慈只是望着他的脸,抬了抬下巴,说:“漱口。”
何灿和他面对面盯了半天,还是仰头漱了口。漱完才反应过来这是宗政慈的杯子,但热水抚慰口腔的感觉太好,他懒得再管那么多,就着杯子又喝了几口水。
等他喝完,宗政慈才把杯子拿回来,拧上盖子。
何灿双手抱臂靠在石头上:“现在能说了吧,你跟着我干什么,监视我?”
宗政慈忽然说:“我一开始就知道第三站我们要来这里。”
何灿莫名其妙:“我也知道啊。”
嘉宾都是签了合同的,知道每一期的求生地点在哪里,不至于真的两眼一抹黑。
宗政慈继续道:“……我是指更具体的,录制前我问节目组要了这次求生的整体路线,提前走了一遍。”
何灿安静下来,宗政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边上那块石头,问。
“你想上去看看吗?”
说是这么说,他已经半蹲下身,屈起了一条腿,做了示意何灿上去的手势。
何灿没什么犹豫,踩着他的大腿被托上石头。视野转瞬拔高,就像先前站在悬崖上往下看,不过这里距离更近,他能清晰地眺望到不远处洁净的冰湖。
湖面乍一瞧看不出结了冰,只是透和亮,阳光洒上去被反射出暖融融的光线,才觉得下面是硬的。这暖融融的光四处流淌,间或没入积雪下方,消失了,又从另一片结冰的湖水里出来。
不规则的光晕嵌在冰天雪地里,像是从天而降砸碎了枚宝石,碎片四散。
寒风吹过脸颊,何灿望着这景象一会儿,接着低头,问宗政慈。
“然后呢?”
宗政慈说:“你主修数学,在别墅的时候给Vicente做过复动力系统的基础概念建模,零碎的集合形状……”
何灿的思绪随着他的话自然而然在脑中划出横纵轴,一个个集合数据在其中勾勒填充,最后定格在别墅的第二天,他坐在沙发上,把笔记本转向Vicente的那个画面。
屏幕上是他真心喜欢的数学建模,零碎的集合形状相接,它被称呼为。
“分形湖泊。”
宗政慈直起身体,揽着他的腿将他从石头上稳稳抱下。他脱掉一只皮质手套,冷白的手掌探入防雪服内侧的口袋,勾出一条崭新的手链。
手链用玛瑙设计成了竹节状,中间位置缀着白钻做底的不规则湖泊图案,人工分割的托帕石镶嵌其中,零碎地往两侧延伸,就像等比例把刚刚的冰湖缩小了,串在这条手链上。
宗政慈说:“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看到这片湖后,想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

手链华美的倒影映在何灿眼睛里,好似在他眼底也聚了一小片湖水。
这当然不是何灿第一次收礼物,令他意外的是,宗政慈居然关注到了他给Vicente做的那个建模,并将之记在了心里。
然后把这个建模真的变成了一片湖,送给了自己。
他眼中情绪起起伏伏,表情却没多大变化。面面相对许久,宗政慈始终抬着手臂,没有收回去的意思,何灿忽然展颜一笑,分外灿烂的弧度,和身后阳光下的雪山相衬,几乎算得上明媚。
“好啊。”他轻声说:“帮我戴上吧。”
宗政慈神色微动,深深望了他一眼。低头握住何灿的手腕,把手链戴上了。
他说:“谢谢。”
宗政慈是送礼物的那个,说谢谢的却是他。何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抬着胳膊欣赏了片刻腕上的手链,就转身往树林外走去了。
他戴起来确实是好看的,手链按照他的尺寸定制,宽度正好。松松环在手腕上,橙黄的玛瑙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色调更明艳,偏红的托帕石像是反射阳光的湖面上最亮的光点。每走一步手臂轻微的摇摆都拖拽着关注者的视线,宗政慈走在他身后,目光始终没有移开。
出了松林,其他人朝他们招手,何灿走过去,宗政慈止步目送他进入人群。
这片湖面积很大,有些部分冰层比较薄,齐涟他们想尝试凿开冰面捕鱼,吴锋对此没发表看法,只抱臂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笑。
何灿十分积极地加入他们,一行人从林子里找来大小合适的石头,顶着脑袋围成圈一起凿冰,成功凿出圆形的冰窟窿,看着下方蓝澄澄的纯净湖水,不约而同发出兴奋的惊呼。在钓鱼之前,纷纷忍不住伸手进去摸,随即被刺骨的水温冻得立刻抽手。
顾深圳感慨:“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碰过的最冰的东西了。”
孙青青忍不住说:“就算有鱼,它们能在这种温度里活下来吗?”
何灿从冰窟窿里收回手,他瘦削的指尖已经泛出红色,上面沾着湿漉漉的湖水,说。
“试试就知道了。”
他们的计划是像之前在戈壁滩那样,从登山绳里抽出细细的一小条,绑上削下来的碎羊肉充作鱼饵进行垂钓。活不多,不需要八个人每人都动手,有些就站在边上起个提意见的作用。
宗政慈始终站在人群之外,没插手,双手插兜看着。何灿忙活的时候偶尔一抬头会和他的目光撞上,那对碧绿的眼珠像猫科动物捕猎前不动声色的预备动作,何灿有几个瞬间会觉得他对自己的打算了然于心,但他也只是对宗政慈笑笑,而后平静地重新低下头。
他们钓到了鱼。
不仅是钓到了,简直可以说是大丰收。事实证明生活在野外的自然物种比温室里的人类坚强得多,冰湖下面有许许多多的活鱼,拥挤着涌来他们凿出的冰洞中透气。
陈莉说:“我觉得就算没有鱼饵,我们说不定也能直接捞到鱼。”
“我们钓到了十条鱼呢。”林墨笑她:“别省这点羊肉了,这么冷的水,手摸一下就受不了了,你怎么捞鱼啊?”
陈莉也笑了:“倒也是。”
因为自力更生钓到了这么多鱼,众人徒步了一整天精神状态都还算不错。在物质条件近乎于无的荒野,人的满足点大大降低了。
中午他们用火把钓上来的鱼都烤完吃了,又吃了点羊肉,晚上把轮流背了一天的半只羊剩的部分吃完了,Vicente带来的辣椒油调料也正式告罄。
众人免不了都觉得可惜,Vicente得意地说:“所以别觉得我事儿啊,有时候还是要注重生活质量的。”
全队只有他在一开始选取物资的时候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这几包调料带上了。
顾深圳说了句:“你就是因为注重生活质量才这么美吗?”
Vicente顿时大鸟依人地倒在他身上,娇滴滴道:“好会说话,爱你。”
节目组的跟队摄影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他们面前。
工作人员拍了拍手,询问:“大家今天过得不错啊?”
齐涟挑眉:“过得还行,所以你来给我们增加难度了?”
林墨赶紧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又转向摄影说:“不不不,我们今天过得可惨了。”
跟队摄影笑着说:“哪能呢,我们不是来增加难度,是来给你们送物资的。”
众人看向他手里的笔和卡片,顿时明白这是到了第一次的投票环节,相互对视一眼,吴锋上去接了卡片分给大家。
跟队摄影说:“老规矩,大家在卡片上写下心仪搭档的名字,互投成功的搭档及票数最多的人气王能领取我们的求生大礼包。写完去那边的营地把卡片交给我们,进行单采的录制。”
这里除了齐涟是新加入的,其他人对于这套流程已经很熟悉了,何灿对自己现在能拿到几张票心中有数,没多思考就写好了卡片,第一个动身去了节目组驻扎的营地。
大概一个小时,众人都提交了卡片。天见黑,他们像昨日一样分工合作挖好了质量参差不齐的雪洞,用原始的石头剪刀布PK手法来决定每个雪洞的归属权。
这回宗政慈没有像昨天一样一局惨败,成功挑到了自己挖的雪洞——也就是何灿已经选择的那个。
把羊骨埋到远处,收拾好酒精炉,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宗政慈进雪洞的时候何灿已经坐在靠里的雪床上了,半封闭的空间内幽幽燃烧的蜡烛将暖色的烛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照成了一座安静的美人像。
听到动静,何灿抬脸,于是美人像活了过来。他很温和地对宗政慈招了招手,手腕上空空荡荡。宗政慈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抬步走过去,在他面前半跪下身。
何灿双腿并拢,两只皓白的手腕放松地叠搭在膝头,宗政慈垂眼,轻易将他一双手收进眼底,一览无余。
“弟弟。”何灿说:“我好难过。”
宗政慈仰头,喉结随着说话的动作上下滚动。他问:“怎么了?”
何灿说:“你送给我的手链不见了……不会是在钓鱼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冰湖里了吧?”
宗政慈问:“你想要它吗?”
何灿说:“我想啊,但是它已经丢了。”
宗政慈沉默地注视着他,何灿脊背挺直,只是垂下目光,居高临下地同他对视。
“我去找回来。”
“如果找不到呢?”
“如果找不到,我也不会回来。”
何灿笑了,双手往后撑在雪床上,真心实意的笑容。弯着的眼尾,淡色的嘴唇,洁白的牙齿。满意、恶劣、痛快的情绪随着他的笑毫无保留地倾泄出来,一股脑地向面前的宗政慈淹没。
他说:“那你快去吧,毕竟那片湖,面积可不小。”
宗政慈站起来,他的确是个身量很高大的年轻男人,刚刚成熟的骨架投下的阴影已然能覆盖身下的何灿。他无动于衷,这里指他既不愤懑,也无失望,又像眼前摆着如此近乎不可能的困难对他而言也没有压力,他只是躬下身,替何灿整理好了他的睡袋,然后说,晚安。
他转身走了出去,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何灿漠然躺下,闭上了眼睛。
睡着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在戈壁滩遇见洪流的时候,磅礴大雨中他的手腕环上了宗政慈的脖颈,颤抖地说,太好了,你没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半是做戏半是真心,因为在仿佛世界末日一样的荒野灾难中,那种恐惧和孤独感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
而那时候宗政慈在他身边,对方冒着大雨和洪流回来找他了。
然后宗政慈背着他出了陷落的营地,一步一个脚印,汗水没入大雨里。他首次听到这个大男生粗重的喘息,知道他也会累。他们找到节目组留下来的空帐篷,宗政慈把他放上最高离水最远的机器上,他们摘下面具讲话,谈话里没有虚伪。
在梦里,何灿有短短那么一瞬间的时候想,如果在接下来的雨林旅程中他没有因为嫉妒刻意针对吴锋……
然而,即使是在梦里,因这念头产生的恼火也迅速把这点微末的后悔燃烧殆尽。他不愿意想这个可能性引申出的他和宗政慈的关系,但梦境还在继续。
直升机来了,非常清晰的螺旋桨震动的声音,几乎就贴在耳畔。何灿的眼珠动了动,梦中宗政慈脱下带着体温的外套将他整个包裹,打横抱起出了帐篷,直升机垂下升降梯,宗政慈送他上去,接着,他得到了药品、热可可,之后到了酒店,他还有热水澡和空调。
一切是那么适宜,何灿不知不觉又睡稳了。随着梦境的淡去,直升机的声音也渐渐远去,最终什么都听不见了。
再听见就是雪洞里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过久,何灿几乎已经睡足一觉,半梦半醒间,隐隐有水滴砸在积雪上的声音。属于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从洞口延伸到他床边,皮肤摩擦的动静响起,对方似乎在用力搓手。
过了一会儿,他的睡袋被轻轻拉开,何灿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抬起,对方触碰到他的指尖冰冷,显然刚刚摩擦手掌的动作是无用功。环状手链重新套上他的手腕,神奇的是,这个手链竟然不很冷,带着隐隐的温度,似乎是从贴身处取出来的。
何灿已全然清醒了,他睁开眼,正好和弯腰给他拉上睡袋的宗政慈对上视线。
他扫了一眼旁边的蜡烛,蜡烛已经燃尽了,雪洞里却仍有微微的光亮——天快亮了。
灰蒙蒙的光线里两人四目相对,宗政慈帮他把睡袋拉好,下巴淌着未干的水迹,用低哑但温柔的嗓音说:
“还有些时间,继续睡吧。”

想想还是说一下:
1.第一期节目何宗两人针锋相对,宗政慈这个阶段揭穿何灿的小心机丝毫不带犹豫。这期节目何灿没有受委屈,播出后舆论站在何灿这一边
2.第二期节目宗政慈看破何灿的心机后最终选择揭开,但他是经过挣扎和犹豫的,这期节目他没有故意针对过何灿。何灿在第二期中期还是人气王,尾声被众人怀疑,节目播出后陷入舆论风暴
3.第三期节目播出前宗政慈去找过何灿,和何灿的那次对话中最终认命接受了自己对何灿的感情。尽管他没有说出来
我不想每个单元都写一样的人设,宗政慈本身的性格就是内敛的,在此基础上我已经尽力去铺他的表情细节,和第一期节目第二期节目他的表现对比。如果大家没看出来是我笔力不够,但这些铺垫是存在的。
另外何灿其实没有在宗政慈手上受那么多委屈,第一期节目他们是你来我往,第二期节目弟弟确实只是“还原了真相”,当然可以骂他正义使者自以为是,但他性格就这样,他性格如果不这样第一期节目遭遇洪流的时候他不会冒着危险去把何灿带出来。
如果嗑不到觉得感情线进展莫名其妙都是我写得不好,但这期就是要写何宗感情拉扯的,接受不了的读者还是就到这里吧

何灿闭上眼睛后没再睡着,不过也没躺太久就到了起床时间。
由于他选择的是靠里的空间,出雪洞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会路过宗政慈的雪床。走过时他扫了一眼对方,宗政慈仍闭着眼睛躺在上面,似乎睡得很沉。
脸色不知是不是被周围的雪洞衬的,显出几分惨白。
何灿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去了外面。
除了他,陆陆续续也有其他人起了。今天他们没有存粮,吴锋目前也没有拿出虫子为难他们,已经起的几人正聚在酒精炉旁边烧热水,准备热热肚子。
何灿洗漱完,走过去分了一杯。孙青青在打哈欠,陈莉问她是不是没睡好。
“有点冷。”孙青青说:“而且我半夜好像还听见了直升机的声音,响了很久。”
林墨意外地问:“是吗?你做梦了吧?”
Vicente插话:“哪儿能啊,我也听到了,是不是节目组的直升机?”
孙青青本来还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Vicente也听到了,这下一行人都看向边上站着活动身体的吴锋。
吴锋接到他们的视线,刚想说什么,宗政慈弯腰从雪洞里走了出来,两个人碰了一眼,吴锋哼笑着说。
“我哪儿知道啊,说不定有其他探险队在呢,这片山脉也不是光让我们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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