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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者狂热(江JJ)


他不敢碰尚宇哲露在外面的皮肤,抓住的是睡袍。睡袍又过于松散,尚宇哲这边担心一挣扎衣物就会敞开,于是两个人形成了非常微妙的局面。
李赫宇还在火上浇油:“贤啊,你快把他带下来,停在这里是想找死吗?”
李钟国也说:“上次三伯家的小鬼没轻没重,直接上楼叫赫在哥,被他从楼梯上踢下去了啊。”
李胜贤被说的十分害怕,强行把尚宇哲从楼梯上薅了下来。
他们对李赫在的权威十足十信服,甚至不敢冒犯他的领地分毫,但对于尚宇哲就没有多么看重。李赫在以前也带过人回来,基本是一锤子买卖,身份只是睡过而已,绝对不会多管对方死活。便认为尚宇哲也是这样。
不,可能还不如呢,看他一身白白净净的,好像根本没怎么被疼爱过啊!
尚宇哲被摁在沙发上,李胜贤和李钟国一左一右看着他,李赫宇站在他面前,抬手抓住了他挡住脸颊的头发,将他的黑发提起。尚宇哲被迫仰头——
“我来看看,你到底是……”
随着视野里尚宇哲的脸显出真容,李赫宇的话凝固了。
于此同时,和李赫在一起从外面回来,只不过先进门的朴信彦看见了眼前的情景,也凝固了。
整个客厅陷入奇异的凝滞,只有尚宇哲还在挣扎,朝左边动了动脑袋。
朴信彦的理智因为这小小的动作回归,一瞬间魂飞天外。他毫无贵族体面地扑了上去,揪着李赫宇给了个耳光,李赫宇被打愣了,朴信彦低声喝骂。
“还不松手?!”
他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松手。朴信彦左右开弓又给了李胜贤和李钟国一人一个耳光,其实按辈分来说他们是平辈,这么打是不合适的。但朴家和李家是姻亲,朴信彦又和李赫在关系好,几人虽然不忿,还是忍了。
年纪最大的李钟国开口:“你打我们干什么?”
朴信彦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们在干什么!要不是赫在哥在外面打电话……你以为你们还有命活?”
李胜贤自以为懂了:“你以为我们在干嘛?要睡他啊?我们只是想看他的样子……”
“对啊,没想到确实长得还行。”李赫宇口无遮拦:“怪不得赫在哥会心动,不知道他有多喜欢,我要的话有没有可能给啊?”
朴信彦反手又是一个耳光,这回李赫宇直接扑在了茶几上。朴信彦指着他大吼了一声:“你他妈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李钟国李胜贤都觉得他小题大做,李赫宇被捧惯了,脾气不小。他对朴信彦的敬畏远不如对李赫在的,居然扑了回去,两个人在客厅里撕扯起来。
尚宇哲悄摸挪到离他们最远的沙发一角,李钟国和李胜贤见他们好像没完了只好去拉架。李赫在挂断电话进门看见的就是穿着一身黑色睡袍蜷缩在沙发上的尚宇哲,满头黑发散落下来,只露出小半张脸,长成一株阴暗蘑菇。
而沙发前四个猩猩似的人物缠斗在一起,场面相当混乱。
他抬起腿,皮靴蹬上门扇,鞋底砸出一道沉闷的响。前方的四人立刻分开,朴信彦与李赫宇离得最近,站在一处。
李赫在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火苗明灭伴随清脆的咔嚓声。他咬着烟头,大衣下摆抖出弧度,不紧不慢路过几人,走向尚宇哲,随即亲自打横抱起他,放上了位于正中央的另一张沙发。
李赫宇李胜贤李钟国目睹一切,手掌轻轻颤抖。
大衣脱下,盖上尚宇哲的身体。李赫在站在侧边,抬手捋起了他的额发,像确认自己的宝贝完好无损一般,指腹抚摩过他透出不适的眉眼。
他俯身,吻了吻尚宇哲的额心,然后掀起眼皮扫向身后几人。
李赫在嗓音低沉:“都是哑巴吗,叫夫人。”

尚宇哲对眼前发生的事很没办法。
或者说他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就变成了李赫宇李胜贤李钟国三人排成一排,对他齐声大喊“夫人”。
别说被叫,他甚至都还没称呼过别人这么正式的称谓。
大脑宕机,李赫在在他身边坐下,胳膊一揽。顺着力道,他无意识地依偎过去,靠在了男人肩头。脱离了李赫在的手,他的长发垂下,重新挡住了脸。高挑的鼻梁从发丝间隙中挺出,像座挺拔的小山。
厚重的大衣盖住了他身体绝大部分,但小腿还露出来一截,横在红丝绒底面的沙发上,踝骨支棱在皮肉下,起伏出凹陷的小窝。
李胜贤不由自主地望过去,纵使额角还流着冷汗。紧接着那肉窝就消失了,视野里多出一只苍白的手掌,食指戴着红宝石圈戒,严严实实攥住了那段脚踝。
李赫在的目光削皮似的从他脸上滚下来,李胜贤立刻不敢看了。尚宇哲在他臂弯里蜷得难受,挣动一下,李赫在顺势拍了拍他腰,让他起来去楼上换衣服。
尚宇哲喜欢这个要求,很驯服地站起来,赤脚踩在棉拖鞋里。他有自己的小心思,决定上了楼之后就不下来了。
因此走出一段距离,已经来到了楼梯口,又回过身。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俯下身凑在李赫在耳边说话,询问呼叫佣人的按铃在哪里。
他要听男人回答,下意识地捋起一侧鬓发。凉月般的眼尾微微显露,连露出来的耳骨线条也优越。
李赫在偏头,嘴唇就蹭在他的耳廓上,毫无避讳的亲密。他低声说了什么,尚宇哲没动,看来还是不明白的样子,李赫在就捏了把他的下巴,说。
“叫林叔上去教你。”
林叔是这个别墅园的管家,尚宇哲认识他,便点点头,安心上去了。
这下他可以通过其他人拿到生活用品,食物也可以送上来,完全没必要再面对楼下这群陌生人——今天是周末,他没想过穿上衣服一走了之,倒像是要定居了。
他们的互动落在李家几个小子眼里,汗如泉涌不足以形容心里的悔恨和紧张。尤其是被朴信彦用力扇过两把掌的李赫宇,现在简直把他当做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发觉李赫在仍注视着尚宇哲裹着大衣上楼的背影,他耐不住抓住朴信彦的手,握得紧紧的。
“哥啊。”他嗓音压得像蚊子哼哼:“救了我啊……我一定报答你。”
朴信彦冷笑一声,“啪”的把他的手抽了回去。
底下发生的事不在回巢蘑菇的关心之内,虽然被拽了头发也说了不好听的话,不过以尚宇哲的经历而言,这些事情非常轻微。而且李赫在的态度更让他在意。
天雷一样的一句“夫人”让他尴尬到大脑僵硬了,现在才缓慢回过味。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的脊背火似的烧起来,让他感到滚烫的不自在。难道真的要结婚吗?况且为什么他是夫人啊?
等李赫在上来后,他想了想,决定鼓起勇气来一场谈判。

蘑菇这种菌子也不是谈判的料。
等李赫在处理完楼下的事,打发走朴信彦和家族里那几个小子,再上楼见到尚宇哲的第一刻,就把他摁进床里,手掌探进睡袍,边吻边摸了个透。
等待期间林管家已经过来为他详细介绍过卧室的各种隐藏设计,譬如与佣人沟通的呼叫面板就安置在水吧的墙后,推开那四四方方的一小块墙面就能见到,进行使用。
林管家还为他介绍了这个专门为李赫在服务的水吧,吧台内的酒柜里放满了酒,但还有一个小冰柜里装了牛奶和苹果醋。原本是调酒用的,尚宇哲也可以拿去喝,想要其他饮品的话他会再叫人补充。
尚宇哲不习惯提要求,拒绝了,因此林管家为他留了两套换洗衣服便离开。
衣服都正合身,尚宇哲考虑到他不用下楼,还是会待在楼上,没有急着换。反而试探性地进水吧拿出了一盒冰牛奶,他不太敢动李赫在喝酒的杯子,撕开牛奶盒喝完了,嘴里残余一股奶味,被男人尝到。
“喝什么了?”李赫在咬着他的上嘴唇,嗓音有些模糊:“是偷喝东西了吗?”
严格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李赫在的,尚宇哲不问自取,就是偷东西。
尚宇哲小幅度的挣扎马上就停止了,任由李赫在叼着他,羞愧地说。
“对不起。”
“在道歉吗?”
“是的。”
“那就要有道歉的样子。”李赫在松开他,撑起身体,微微拉开一段距离。凝视着他的眼睛说:“嘴巴张开,舌头伸出来。”
这个动作光是用语言说出来就很羞耻了,而且现在是大白天,窗帘大大拉开,阳光落进来。一切都明亮,一切都纤毫必现。李赫在还那样望着自己,尚宇哲做不出,开始想办法,又记起自己要谈判了。
“……有可能,有可能我也不是小偷。”
尚宇哲垂着眼皮,声音很低,以至于带着厚重的鼻音。很谨慎的:“你不是……和我求婚了吗?”
求婚。李赫在虽然说了很多狂言,倒没有仔细想过自己行为的性质。此刻被尚宇哲下了定义,并未产生大男人主义的尴尬、没面子这种心情,反而生出很微妙的情绪。类似于,这就是求婚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他坦然地说:“是啊,但是你不是拒绝我了吗?”
“拒绝了我,又和我上床。穿我的睡衣在卧室偷牛奶喝,接受我的兄弟们叫你夫人。”
“原来是这样,尚宇哲,你在钓着我啊?”
谁敢钓着你啊——谁敢钓着你,李赫在啊!明明一切都是李赫在在推动,莫名其妙尚宇哲成了罪人了,他百口莫辩,一下子在谈判桌上跌到了道德底层,简直是那种不知羞耻的交际花、坏男人。
“我没有要人叫我夫人!”他终于爆发了,尽管声势轻微:“你非要他们叫的!还有,上床……”
他的气势更微弱下来,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很明确的拒绝。李赫在正压在他身上,彼此身体的触感和温度都异常清晰,仿佛回到昨夜,他甚至记得对方汗水滴在自己小腹上的重量。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你的口枷呢?”
李赫在闻言离开他,拉开了床头柜,柜子的第一层就放着口枷和颈环。他今天去了趟集团,就暂时摘下来了,霜色的睫毛扫过视野里的尚宇哲,戏谑地问。
“要我现在戴上吗?”
这句话根本是一种邀请,戴口枷和做那种事情画上了等号,尚宇哲无师自通,竟在求生欲下说了句好听话。
“不要戴,你戴了也会……不舒服的。”
李赫在听完停顿了片刻,接着耸动肩膀笑起来,笑声回荡在面积过大卧室里,像震颤的大提琴。
“我也可以不戴。”他说:“只要你不怕疼。”
尚宇哲明白这是黄腔了,羞愤地说:“我也可以不做!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事!”
“是吗?”
李赫在漫不经心地重新凑近他,眼神很恶劣,动作也是。他握住尚宇哲,犬牙异常尖利,压着声音说;“但是你昨天硬得很厉害,不是吗?你流了很多汗,床单都湿了,大腿动的我压不住。我叫了停,是你自己忍不住……”
尚宇哲听不下去了,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唇。李赫在伸出舌头舔他的手掌心,又用牙尖扎他的肉,含含糊糊地说话,仔细听是在叫夫人。尚宇哲受不住收回手,湿漉漉的手掌蜷缩起来,他嘴里的称谓变成了更接地气、更平常的“老婆”。
这种称呼让尚宇哲汗毛根根竖起,脊梁骨像过了电。这种几乎亲密成实质的关系缠绕在两人周身,是他从来没体验过和想象过的东西,是深不见底沟壑中的一道阳光,冬天里的炭火。
快饿死的人是不可能挑食的,寂寞了太久的尚宇哲也很难坚定地拒绝一段亲密关系。
况且,他不喜欢李赫在吗?喜欢吗?
李赫在是同类,是欺辱他的人,是帮助过他的人;是杀过安泰和的人,是救了他的人;是个位高权重的疯子,是为他戴上口枷的人。
是和他睡过觉的人。
“为什么……我是老婆呢?”尚宇哲握着手,看着李赫在的眼睛,犹豫了半晌:“……你才是老婆吧。”
李赫在盯着他:“什么意思,你这句话是说答应求婚了吗?”
正在游移不定的尚宇哲立刻反悔:“我没有!”
李赫在忽然在他大腿肉上用力抽了一下,狠狠骂道:“那你就是个穿睡衣勾引男人的贱货,给我躺好!”
尚宇哲被凶懵了,眼睁睁看着李赫在重新戴上口枷才想起来逃跑。但在这个地方,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安泰和教给他的逃跑术在李赫在一次又一次残忍的洗礼下快忘光了,他只能面对李赫在,这和直面一只狼没有区别。就算不用牙,光是爪尖就可以把他撕碎。
还好,最后只是睡袍碎了,尚宇哲活了下来。
……虽然活得也很辛苦。
他在李赫在的别墅里过了一个周末,有了彻底的身体接触后两人不可避免地亲近起来。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彻底打开过了,在日常相处中也会不由自主放开。尚宇哲屡次就他们的关系,以及未来的事情想要和李赫在认真地再谈判,但话题最后都会拐到床上去。
总之,在李赫在口中,他要么是端庄高贵的李夫人,要么就是贪图享乐的交际花。
尚宇哲被耍了很多次,直到他真的生气了,发火把牛奶倒进李赫在喝了一半的Louis XIII里,无知无觉间毁掉一瓶价值六千五百多万韩元的酒。李赫在才拿掉尚宇哲手里专门为他准备的牛奶杯,放到桌上,把他困在吧台和臂弯之间,低头看着他说。
“你不需要想那么多,你只要想什么时结婚就行了。”
“其他事情我都会解决的——你知道吧,我能解决世界上任何事情。如果有什么事情我都解决不了,那你操心也没有用。”
尚宇哲在他的目光下被说服了,放任自己靠进强大同类的皮毛里。
不过,他毕竟还是19岁的大学生。因此周末过完,就要老老实实回学校上学,班里的朋友们两天联系不上他,十分着急,追问他去哪里了。尚宇哲不好说自己来不及回消息是都泡在床上的缘故,也不会撒谎,只好搪塞说在朋友家里。
他说得不清不楚的,吴允儿的表情就微妙起来,问。
“是上次开车来学校接你的那个朋友吗?”
“那个李……你不肯说名字的朋友?”
闵先艺话说到一半又吞下去,其实尚宇哲早就明白他们猜出李赫在的身份了,不过苦恼于怎么说明,所以始终装聋作哑。这回他也闭口不言,闵先艺他们打趣几句,见他没有想说的意思也就不问了。
其实他们想的也很单纯,觉得尚宇哲说不定是李氏财团哪个沾亲带故的旁支亲戚。本来尚宇哲的相貌身材就是奢侈品级的,他始终不离脸的护目镜感觉也很高端,虽然身上的衣服有时候超级贵有时候又似乎很廉价——不过,也可能是就是走“廉价”“朴素”的风格呢?
况且他们最开始和尚宇哲做朋友就是喜欢他这个人,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呢,其他东西也都是次要的了。
除了上学,尚宇哲还照常去Vitamin打工。对于他而言,这是最稳定最惯性的生活方式,然而,他不知道这对于Vitamin的客人们来说是一场地震。
李赫在让李胜贤他们叫了“夫人”,甚至没封他们的口,潜台词就是要这件事传出去。现在整个韩国上层圈子都知道那个李赫在,要了一个男人,一个酒吧服务生做李氏财团另一个明面上的主人。也许地震也没有这件事影响力大,有三分之一的人信了,觉得李赫在原本就是疯子,什么都干的出来;有三分之一的人觉得他在搞笑,根本只是玩玩;剩下三分之一是李家的人,也是李赫在自己要处理的“麻烦”。
不管怎么说,外界风风雨雨,尚宇哲并不知道。那些东西已经被李赫在挡在他的世界外,他只觉得今天Vitamin的客人尤其多,落在身上的眼神格外炽热,但,对他动手动脚的反而一个都没有。
那些眼神也与平常有异,不是色欲级别的,更像是。
因为很稀罕所以围观国宝级的大熊猫出来打工。

第36章
从入学起,尚宇哲已经在首尔待了快要半年的时间,在首尔大的第一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半年对于尚宇哲来说好像弹指瞬间,似乎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回忆起刚来首尔的窘迫心情还清晰无比。但事实上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对他实施霸凌的韩承甫、Vitamin的打工时光……还有李赫在。
他坐在书桌前望着日历发愣,手机响了一声,是安泰和给他传讯息了。
安泰和:宇哲啊!你要放假了吧!假期要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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