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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江亭)


玄乙只是提了那么一嘴,就把话题放到了别的地方:“我知道,你心切于知道同征的死因,但是逝者家眷伤心,恐怕不好这么着急地查问。这几日不如你也歇歇,等把后事办了再说。”
“是。”同印这时候不敢驳他了:“弟子一定会办好同征的丧仪。弟子只是担心……”
玄乙给他夹了一筷子笋丝:“什么?”
同印如实说:“倘若同征只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想不开也就罢了,但倘若是因为不得已的隐情被逼死,那就是说,有一股力量竟然可以在师尊的宫里暗中胁迫师尊的弟子,甚至还能做得不为人察觉。手都伸到三十六重天里来了,这背后主使必然埋伏已久、居心叵测。今天可以逼死一个侍者,明天说不准还能威胁到师尊。弟子不得不担心。”
玄乙先是一愣,继而笑了:“同征死了,你失了一个助手,你反倒担忧为师?”
作者有话说:
再提示一下吧。
这个故事里一些传统神话角色比如王母、瑶池仙子之类的,会和传统故事有很多的人设上的差别。如果接受不了现在退出去就好。

第10章 一体同心
同印放下筷子:“是因为我,同征才与龙族有了关联,他的死,无论如何龙族难辞其咎。是我给师尊添了麻烦,到头来还……”
到头来,还让师尊给他准备饭食、等他吃饭。天底下哪有他这样狂悖的弟子?
他这样想着,突然一巴掌便扇在自己脸上!
玄乙来不及阻止:“唉,你这脾气,也太急了。为师看看。”他急忙走过来查看同印脸上的掌印:“怎么打得这么重?疼么?”
同印被他靠近,感受到他温凉的手指碰到脸颊,本能地缩着身体往后退:“不……不要紧。”
玄乙转身到床头小屉子里取了一瓶药瓶出来,用棉球沾了给他擦在脸上:“是该罚。头一个便要罚你自戕自辱,明儿到宫门石阶下跪一个时辰,你当初拜师入宫,宫规也是背过的,竟都浑忘了。”
同印当然记得。宫规头一条便是自尊自爱,不宜妄自菲薄。
“是。弟子甘愿领罚。”他总归心里好受一些。
玄乙给他上了药:“你如今是为师宫里的人,便是为师的自己人,自己人做的事情都不是在给为师添麻烦。何况,你也不曾做错事。你明白么?”
同印被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弟子哪一天真的……真的犯了错呢?”
那玄乙还会待他好么?还会要他么?
“哪怕有一天,你当真做了错事,甚至是不可饶恕的大错,你的错,便是为师的错。”玄乙握着他的手:“为师与你,是一体同心的。无论你如何犯错,为师绝不会抛下你一个。”
同印只觉得心房被拿着烙铁烫了一下,又热又疼。
他是真的不明白了:“弟子……弟子配不上师尊这样好的对待。”
玄乙收起目光,只是微笑:“不只是你,这宫里任何一个,为师都是这样对待的。”
总算还是把晚饭吃了。
银鱼面已经放得有点凉了,但不失味美,做面条的银鱼应当是选取了新鲜捕捞的海鱼,肉质滑嫩微甜,鸡汤里没有放任何其他食材煨煮,只保留鸡肉清淡的味道,正好相得益彰。
“师尊觉得,今日商音仙子的说法,可信么?”同印自己把握不好,也想听听玄乙的想法。
玄乙喝了一口鸡汤:“我相信,她是真的为了失去至亲而伤心。但是,她的说法也确实存疑,单就是信件缺失一事,就很奇怪。”
同印也是这样想:“虽说兄妹吵架是正常事,可忘记整理族谱,也不是什么弥天大错,再说,因为工作耽误私事,事出有因,相互解释一下就没事了,怎么值得闹了足足四个月的脾气?”
”你觉得,她是临时编的谎话?”
“即使不是说谎,她一定没有把话说全,有所保留。”
玄乙想了想:“且,这话还不是她自己说出来的。是王母替她说的。”
同印倒是忘了这一点:“师尊的意思是……”
“我也只是有所疑虑,并不一定是真的。”玄乙谨慎地说:“这位仙子与王母的关系像是很亲近。出了事,王母不仅亲自陪她来,对她的私事好像也很了解。想必商音应该是她极其宠爱的仙子之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王母会对她这么爱重。”
同印分析:“王母掌管天庭所有仙女,单单瑶池仙子就不下数百名,这还不算是其他仙官宫里的,商音在其中不能算很出众的一个,也不是王母贴身的大仙女。她会与王母关系这么亲近,也是弟子没想到的。”
“也许是才艺过人,王母又极爱音律,惺惺相惜也是有的。”
“师尊记得吗?王母今日对商音说过,‘是本宫不好’这样的话。这就是说,王母对商音心中或许有愧疚,至少在某件事上,或者某个方面她觉得自己对商音不好。”
“你的意思是,她因为愧疚,所以爱重商音?”
“对对方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想要加倍弥补,这不是很正常的一种心理么?”
玄乙本来吃面的动作一停,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正是,你说得对。”
但玄乙也觉得现在的分析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很难成立:“我ⓢⓌ们也说不好,信件缺失到底和同征的死是不是一定有关联。也许,是同征自己弄丢了信也未可知。这是其一。其二,商音可能有所保留,隐瞒了一些事情,但这些秘密不一定就和同征的死有关。或许是有些家丑,她不方便说出来,不想让外人知道而已,这也是人之常情。其三,王母在这件事里面充当的角色,谁也说不好。她爱重商音,为什么爱重,其实也不能直接联系到同征的死。”
同印赞同:“证据太少了,一切都只能猜测。”
玄乙问:“你今日整理遗物,可有其他的发现?”
“我只来得及整理他的书本和信件,其他的还没有碰。如今遗物都送到瑶池了,恐怕也查不出来其他的东西了。”
“那些信你都看过么?里面有没有不妥?”
“看了今年和去年的,里头偶尔有些小抱怨,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
“不过什么?”
有些事情是回过头来想才觉得不对劲的。同印说道:“就是他们兄妹那次吵架前后,信件的给人感觉不大一样。去年六月前,商音写给同征的信感觉还是乐观、积极的,虽然工作也有劳累、辛苦的时候,但是生活总是在往好处发展,她自己也觉得这些辛苦是值得的。”
玄乙明白了:“吵架后就变了么?”
“是。”同印说:“倒也说不上很大的变化,只是些细微的差距,字里行间,总是有一种懒懒的、散漫的,提不起精神的感觉。”
“具体说说,她如何呈现出两种不同的态度的?”
“就好比,六月前,她喜欢和同征说,最近练什么曲子、曲子难她练不好、哪里练不好、同伴又是如何指导她的。说明,她对工作很上心,遇到困难她会想办法应对。可是十月后,她虽然也会提到练琴,但就是一两句话,带一下就过去了,没有了后面的细节。我还记得,她在今年的一封信里,直接告诉同征,她有好几日没碰过琴。现在对比想想,实在反常。”
玄乙皱眉:“看来不只是闹脾气,倒有一种消极厌世的感觉。”
同印点头:“商音一定经历了什么大事。”
玄乙觉得这个分析有道理:“且这个事不好写在家书里,她担心同征知道,不想写,或者事关重大,不能随意写在信件里留下痕迹,叫外人知道了。”
玄乙总结梳理了他们现在得到的线索——
“现下,我们确定的有五件事。第一,同征是自杀的,且没有留下遗书。第二,同征的同伴说,同征每次见到胞妹商音之后都情绪低落,但商音说法相反;第三,兄妹俩的通信缺失了四个月份的信件,商音的说法是闹脾气没通信。”
“第四,没有通信的四个月间,商音经历了一些转变,脾性变得消极。最后,王母也知道兄妹俩的私事,且她与商音关系密切,在这件事上,王母是和商音同声共气的。”
同印担心的是这个案子会无疾而终:“我们没有遗物,遗体也没有其他线索。时间拖得越久,恐怕越难查。等丧仪办完,遗体下葬了,就算原来有一些蛛丝马迹能够被我们察觉的,也会被消抹干净的。”
玄乙笑一笑:“也不一定。如今我们查得严,宫里宫外都谨慎着。如果我们放松些,对方也才能松懈,一松懈,反而容易有漏洞了。”
“到头来,好像与龙族反倒没什么关系了。”同印这么总结。
玄乙说:“且看事情的发展吧。谁也说不好,往后还会牵扯出来什么呢。”
吃完了饭。同印便要回自己的房里休息。
玄乙陪他走到正殿门口,临走前给他整理衣襟:“虽然开春了,夜里还是凉,回去烧了热水再洗澡,别贪快省事着凉了。”
同印有他这句话,周身就像是泡在了热水里:“师尊忘了,我是北海来的。北海苦寒,我在海里都不怕冷,这一点冷水算不得什么。”
“是啊,看来我年纪真的大了,是我糊涂了。”玄乙笑一笑。
同印看到他的笑,有一种强烈的将他拥入怀抱的冲动。
但他也只敢在心里想,不敢真的去碰上神的衣角。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师尊也早点休息。”同印行了礼。
玄乙站在门下看着他走,就见他刚走出门突然又折回来了。
“师尊。”同印急匆匆的,手里捏着拳头又松开,“您……”
玄乙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了?”
同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像是在斟酌用词,他做了个深呼吸,才说:“同征的死,不是您的责任。我知道您对王母和商音仙子说的话,不是客套,而是您真的会自责,可这宫里那么多侍者,您不可能一一都看顾得过来的。这真的不是您的过失。”
玄乙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您照顾我们这些弟子,尽心竭力地教导我们,为我们好,是因为您仁爱高尚,但是最终,我们变成什么样子,选什么样的路走,不是您一力造成的,也不可能由您完全掌控。”同印脑袋发热,说话速度很快:“同征他……他在天之灵,也一定不希望师尊为此内疚的。”
玄乙眼含笑意:“谢谢你能这么对我说。”
同印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抬起手碰到上神的肩膀,见到对方没有避开,才用自己的手臂环绕过去,虚虚地揽了一把,没有真的抱住上神的身体,只是将对方环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这么一揽,他才发现,上神的身体比他想象得单薄,一只手臂竟然就绰绰有余地揽了下来。
玄乙没防备他这样亲密的接触,先是僵住,很快适应下来,伸手回抱他。身体随即被龙王用力按在怀里,坚实健壮的手臂牢牢地护着他的背部,用力得几乎让他感觉到疼痛。
“我不想见到师尊伤心。”龙王的声音闷闷的,“您应该永远幸福。”
玄乙心里一动:“哪怕是神,也总有伤心的时候的。”
龙王把头用力地埋在上神的肩膀。
“但是,知道你这样体贴我,我也就没那么伤心了。”上神柔和抚摸他的脑后,粗糙硬实的头发扎在手掌里,在他手心里留下一阵愉快的刺痒。
玄乙低笑了一声:“为师果然没有白疼你,哪怕为着你这份纯善重情、心细体贴,为师也不会放纵自己沉溺在伤感里的。”
同征这才舍不得地放开他一些,因为亲密的拥抱脸上还有点红:“弟子……深受师尊恩情,虽然没什么本事,在许多大事上可能不能为师尊分忧,但是……但是做一双安静的耳朵,或者做一个安静的物件儿,听师尊的话,陪伴师尊,还是能做到的。师尊若是有任何挂怀的心事,弟子都愿意倾听分担。弟子只希望,师尊能够安康长乐,自在逍遥。”
“好。”玄乙握着他的手,很欣慰:“你的心意,为师记住了。”
作者有话说:
玄乙:宫里所有人我都是一视同仁的,没有特殊对待你。
亭:你刚刚才因为你宝贝徒弟被欺负裁了四个人啊!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第二天,同印不忘去宫门石阶下跪了一个时辰。
宫门口来往的仙人多,出入都能看到他跪在那里,不免有些难堪。但同印没有在意,也懒得去听他们的议论,只在心里默默背记宫规,想着玄乙以后可能要考他,不能答不上来。
快结束的时候,同泰正好路过,也看到了他,便等了他一会儿:“师尊怎么突然要罚你?”
同印不好和他说昨天的事,只能随便捏了个理由:“师尊考我宫规,我没答上来。”
“噢,原来是这样。”同泰把他扶起来:“别难过,我有时候也记不住,下回答上来就好了。”
同印看他背着书箱:“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同泰拍拍箱子:“师尊有一批画要拿去裱框,我就出去跑一趟。”他自从到了烟海阁,就看到了不少上神的真迹,感叹道:“师尊丹青之术高妙,最近他所作《夜泊船图》,意境隽永,笔触古朴流畅,浑然天成,颇有浪漫情怀。我能揽到为这个画作裱框的工作,实在是幸运。”
粗野的龙王不懂这些:“你确实是适合去烟海阁工作。师尊经常画画么?”
“倒也不,一幅画有时候要数月才能完成,一年大概也就那么一两幅,有时候还没有。”
“他平时都爱画些什么?”
“什么都有,景物、人物,偶尔还有长卷故事。”
同印想起玄乙床头挂着的那副不周山景:“我只见过他画的不周山,挂在他内室的那一副,上面海水和奔马还能动,确实是有趣。”
“仙画大多都是能动的。这是因为神仙作画笔力自带了灵力,可以使画像生动。”同泰说:“不仅画上的人、景物和动物能动,有的画还能进去呢。”
“入画?”同印倒是听说过这种神奇的事,但没有见过:“能进入画里的场景和时间吗?”
同泰解释:“入画,自然是要灵力高等的上仙或者上神所绘制的画卷才能进入。这其实,考验的是作画者对空间和时间的掌控能力。表面上是作画,实际上是把一段有限的空间和时间封存纸上,相当于用一张薄薄画纸承载一个时期的宇宙。这不仅要求他对所封存时空的情景细节巨细熟知,还要有调动时间和空间的能力。”
“而且,就算是上神所作,也不一定每一张画卷都能进入,也要看作画者有没有在画里封存那一段时间和空间。就算是现在的烟海阁里,师尊所作能够进入的画作,也不超过五幅。”
“那也不是个个都能入画吧?要有一定的法力才能进去吧?”
“不仅要有法力,而且要能掌握入画和出画的技巧,这都是需要修炼的。我听资历老道的大侍者们说过,也有入了画困在里面出不来的呢,最后还要作画者去捞,闹得啼笑皆非。”
同印明白了:“你这样一说,就感觉那些表面上只能动一动的画,就没什么了不起的。”
同泰摇头:“那也不是。就好比人物画吧,有些画中人能说话,甚至看画的人还能和画中人对话,也是很奇妙的。”
“这是什么原理?”
“其实与入画的原理也差不多,就是将人物一段特定的经历、记忆封存在画纸上。所以倘若你去和他对话,问一些关于那段被封存的经历的问题,他就能答上来几句。”
画中的人物还能说话?
一个胆大的想法出现在了同印的脑海里。
“或许说不定能从画里问出些事情来。”他惊喜:“多谢你,你帮我了大忙,同泰!”
“啊?”同泰一头雾水:“我帮了什么忙?”
同印想了想:“等你忙完,能不能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瑶池。”
瑶池其实不在天庭,它是王母在天庭外建造的一座离宫。
这片神仙境地位于一重天穹,昆仑山之上,在倒垂壮观的凌云钟乳峰之间。钟乳峰吸收了昆仑浩荡的灵气,每根钟乳石柱一百年才凝出一滴至纯至净的灵水,水滴滴落汇聚,形成瑶池。池面受阳光照耀,呈现出七彩瑰丽的波光,到了冬季也从不结冰,水性温凉,不生寒气,岸边水草丰茂,殊丽的奇葩常年盛开在旁,引来灵兽灵禽栖居。
西王母宫伫立在钟乳峰之内,洞府宏大而深邃,常有祥瑞虹光流淌照耀,宫殿不仅是西王母的起居所在,还住着成百娇美的仙子以及道行高深的菩萨仙姑。仙子们身穿彩裙,发间垂落珠翠,腰饰金锁玉珮,或修习音律舞蹈,或嬉戏游玩,行动间带起幽香,好似池水翻起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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