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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江亭)


玄乙看出不对劲:“还不快去?”
鹄仙这才说:“同印……同印他昨晚一直跪在宫门石阶上,说是要反省错处,现在还跪着……”
玄乙一惊,猛地就转身就往门外去:“你们就让他跪了一夜?怎么不来报给我?”
鹄仙急忙跟上去:“我早上看到他确实是想把他叫起来的,可他说,是犯了大错,您让他反省……我就没敢……”
玄乙足尖一点,已经掠了出去。
他心里暗暗叫糟。春雨寒峭,又下了一夜,那条傻乎乎的龙岂不是跟着淋了一夜?
倘若同印还是龙王,有法力和龙威护身,跪这点时间淋这点雨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可现在,他只是凡体,法力和龙威都被禁符压制住了,本来身体就虚,倘若再跪着淋雨……
到了宫门,果然见到灰蒙蒙的雨丝里跪着一个深蓝色的影子。高大森重的牌坊压在他头顶,正面是“太初朔晦”,背面是“请君回头”。
同印浑身上下没有一寸是干的,发丝贴在脑袋上,滴滴答答地淌水,衣服自然是湿透了,但他跪得笔直,背竭力挺得板正,只有大腿肌肉微微的抖动能够看得出来他如何在勉强支撑。
看到玄乙,他一惊:“师尊?”
玄乙抄起他的衣领把整条龙拎起来就折返而行,同印身体一轻,就被他带到了空中,他本能地扑腾了一下,看着玄乙的脸色不确定师尊是不是还在生气。
又要开口,被玄乙冷冷地斥住:“闭嘴。”
于是彻底乖了,也不挣扎了,被拎着衣领子掠过了正殿,眼见着到了后山汤池。
这是上神私用的一处汤泉,玄乙每次来了多半是鹄仙贴身伺候,哪怕是正殿里的大侍者也很少能来。
玄乙将龙王往池子一抛,抬指在空中点两下,龙王便被剥了个精光正好掉进热滚滚的汤池。
淋了一夜的雨,同印浑身冻得僵硬,一进热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就是个喷嚏。
被久冻的皮肤刚刚接触热水,并不感觉到温暖,表皮虽然都被烫红了,但没有丝毫的暖意进入身体,反而激得体内一阵阵寒气乱撞。同印下意识抱着自己的身体抵御寒战,脑子还没从上神把自己捞回来的事实里反应过来。
玄乙看着他哆嗦的样子心疼了:“你泡着吧,我让鹄仙送姜汤和早饭过来。一会儿把汤喝了再回去休息。今日就不要去兽园当值了。”
他要走,同印拉着他的衣角:“师尊!”
玄乙停下步子。
同印本来是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又要把自己拎回来,还生不生气......可话到了嘴边上了,突然他又觉得怎么问都不妥当。
“师尊……”最后开口的时候,话就变成了:“宫门背面为什么写的是‘请君回头’?”
上次罚跪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这次才把整个门牌都看细了。这个问题于是缠绕了他整晚。
玄乙先是一愣,然后叹气:“听话,先把澡泡了,喝了汤好好休息。”临走前,仿佛还不放心,又补一句:“不听话,我就真的生气了。”
上神发了话,龙王不敢不从命。
只是这一夜风雨到底不是温泉和姜汤就能马上弥补的。同印吃了早饭回到房间,越睡越不安稳,到了中午,身体竟然发起了高热,又是咳嗽又是头疼。
他这时候再胆大也不敢瞒着鹄仙了,掌事仙女立即请动了藏牙婆,开了方子配了药,玄乙来看望的时候,同印已经烧得嘴唇发紫,满头满脸的虚汗,盖了三床被子还喊冷。
上神自责:“是我不好,不该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鹄仙在旁边安慰:“师尊是好意,只是同印脾气太倔了。他到底是龙族,应该不至于淋了一场雨就出什么大问题。大概只是发热,把寒气散出去就好了。”
玄乙不放心地问藏牙:“婆婆,有无大碍?”
藏牙笑盈盈地向他摆摆手:“无妨,确实只是受了些寒。只不过……”她顿了顿,又说:“只不过,龙王心有郁结,又操劳过度,这场雨就成了一个引子,把他身体里积累久了的隐痛都催发了出来,所以看起来病势汹汹。以后,还请不要太过劳累比较好。”
同印这大半年独自承担了三、四个仙人的工作,都是硬抗下来的,熬到现在才病算好的了。
鹄仙立即应答:“是。我也会调整同印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的。”
藏牙把药拿过来给同印吃下,又熬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黑紫的汤水过来,与鹄仙配合喂着吃下去,同印睡相才安稳些,也不发冷打颤了,到了下午,药效完全发作,他发了一身的汗,给他换了衣服和被具,脸色明显地好些,额头的高热总算摸着不那么吓人。
“晚上等他醒了,再吃一次药。明日看情况再定。”藏牙想了想,又从药箱里面摸出一只青色的小瓶子,交给鹄仙:“这是预备着的,倘若晚上他有什么异动,就给他多吃一粒这个。”
玄乙看着那瓶子:“这是什么,婆婆?”
藏牙拄着竹竿,牙齿晃动叮当作响,脆脆的很是好听:“我摸他的脉,像是不止发寒症,还有一点情热。想是入春了,时节所致。不过不厉害,应当是还没真的到情热期,只是预防。”
“情热?”鹄仙一惊:“这……”
玄乙的目光变得深沉。
藏牙淡定地收拾药箱:“毕竟是龙嘛,到了春天一定是不好受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倘若他跟着天尊的时间再久一些,道行更深些,自己说不定就能压住,又或者结了仙侣,自然不必让老太婆来操心。就是起头的这几年,恐怕还是得吃点药。”
说完,她看一眼玄乙,又补充一句:“您放心,我老太婆的药,不会损伤身体的。”
“多谢婆婆。”玄乙向她行礼:“届时,恐怕还要请婆婆来照顾。”
等到同印醒来,已经入夜,一睁眼便看到上神握着他的手,坐在床沿闭目养神。
他一醒,上神也就反应过来了:“感觉好些了?”
同印嗓子痒,在一阵头晕目眩里忍着咳嗽嗯了一声。玄乙给他倒了茶水,又喂他吃了一次药,探他的额温应该是退烧了。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玄乙问他:“我叫厨房去做银鱼面来,好不好?”
同印没什么食欲,心上人在身边,他只想再贪看几眼:“不想吃。灌了那么多汤水,肚子也是饱的。”
他握着上神的手不愿意放,玄乙索性脱了鞋坐到床上去,让龙王的头枕着自己的腿,为他梳理头发。同印闻到他身上空对月的香气,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玄乙又把窗吹开了些,能让室内有一些凉爽的气流,疏散房间里的药酸味。
“我睡着的时候……”同印仰视着面容静和的上神:“没有说什么胡话吧?”
玄乙将他的刘海拨弄整齐:“你睡觉,还会说胡话吗?”
同印的脸微微发红,一扭头把自己更深地埋在上神的腿间:“师尊尽管取笑我吧。”
只听上神发出低柔的笑声,显得入夜的房间更加静谧。
可能是烧还没完全退下去,同印觉得心跳还是有点快,脑袋胀胀的,身体里有一阵隐秘的、细小的、难以察觉的燥热使得他喘不上来气。他难耐地换了另外一个姿势,使自己的脸对着床外,能感受到一点凉风,能让脸上的热度退下去些。
他伸手又把竹青床帐拨开一些,看到床下他的一只鞋子和上神的一只鞋子并在一处,他的脚大些,鞋子也粗苯,像一艘吃力的老船。他看着那两只鞋,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脚,两只才暖起来的脚登了登被子,从闷重的被子里探出一点来,被冷风吹了一下,又缩回去。
缩回去就热,伸出来就冷,头更晕了,这床那么窄,充满香气的怀抱那么窄小,他不敢伸展,不敢暴露自己。他只看一看那两只并排在一起的鞋子,就知足了。
“做什么动来动去的?”玄乙也察觉到他的不安,抬手把被子给他盖上:“脚别伸出来,一会儿又着凉了。”他还警告似的拍了拍他的小腿。
同印翻了个身,抱着上神的腰,拼命嗅他身上的气味,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有理智的:“师尊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睡就是。”
玄乙好笑地拍抚着他的背:“你又抱着我,又要我走。究竟是想不想我留下?”
同印在他怀里拱,像只动物一样发出哼哧哼哧的鼻息,有点不耐烦。最后还是摇头。
“真的不要我陪多一会儿?”玄乙问。
同印抬起脑袋看他,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让他心惊胆战:“已经……好多了,想来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不要耽误师尊休息了。”
玄乙俯身,在他发顶亲吻:“倘若不舒服,就要叫人。别自己忍着。”
同印恨不得把他锁在自己怀里,咬他的唇,把他拆穿入腹,在玄乙抬起身体的时候,他们的脸颊相互擦过,他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可以亲到玄乙的脸颊,那冰凉的带着微苦香气的皮肤从他眼睛前掠过去。
他一狠心,把上神推开了,缩进被子里:“弟子不送师尊了。等好了,再去给师尊请安。”
玄乙给他整理好了被子,把床帐子放下来,只留下一边开着的窗户,才离开。
他走了,同印呼出一口热气,终于能放开咬紧的牙关。
床帐间似乎还残留着香气,他又心动又恼怒,恼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甚至差点当着上神的面做出丑事来。他不顾手背上的禁字符,强行运行内力,禁符发作起来,疼得他差点叫出声,但剧痛很好地镇定了心神,他凭着仅能调动的微弱的几丝龙威,强行压住了身体的燥热。
情热的余波渐渐散去些,他又是一身大汗,虚极了,也来不及更换衣服,他就昏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龙:爱是克制。
亭:春天还长,我看你能忍几回?

第15章 瑶池盛会
本来同印以为一点风寒很快就会好,却没想到与情热期撞上,竟反反复复闹了七日才好转。等他能出房间了,已经是王母的寿日。
“你要是不想去,那就算了。就说病了,想来王母也不会介意。”玄乙刚刚更换完礼服,就见到大侍者带着同印进来。
同印先给他跪下请安:“早几日就该来请安的,已经大好了,多谢师尊体恤照顾。”
玄乙把他扶起来:“让我看看。”他当真仔细地打量:“脸色还是不大好,回来让婆婆再给你切一切脉。是不是瘦了一点?”
“整日躺在床上,不是睡就是吃,哪里能瘦?”同印觉得他是关心则乱。
玄乙牵着他的手往外面走:“因为婆婆说,你近期可能有情热,大概也会消耗身体,现在看来好像还好?倘若还有不舒服,婆婆留了药,你自己看着吃吧。”
他们上了鸾车,两头彩翼鸾鸟拉车,左右随侍两位大侍者,侍者手里各撑一顶罗伞,腰间配着法器。同印靠左坐,玄乙在正中,上神石青色妆缎的两条领子撑着他的脖子,有淡淡的阴影落在他雪白的两边脸颊,却又不能真的渗入那白色里,像象牙雕上蒙着一层灰。
车帷飘摇晃动,挂在车门的一只铜铃丁零当啷地响,示意六御上神的车驾正在经过。仙人们沿途避让,也有许多鸾车经过他们,车帷都是不同的颜色,蓝的、粉的、紫的、黄的、绿的……同印拨开车帷向外看去,仙人们礼服上的飘带在空中被吹得高飞,那长长的千丝万缕的涤带从天边伸下来,交错勾叠,又在他的指尖一闪而逝。
天气是极好的,日光照在鸾鸟的彩翼上折射出万道光芒,鸾鸟张开一对遮天蔽日的翅膀,恢弘的彩光大放,极尽艳丽的明亮的颜色把整副天空都填满了,祥鸟的翅膀的颜色、仙人们礼服的颜色、车帷的颜色、云的颜色、山的颜色……全都混乱地大堆大堆地交织在一起,洗墨池子似的,层层的纹理,颜色汇合又分离,有时融合,有时又散去。
瑶池边仙女们都戴一样的花冠,舞裙长袖摇曳,她们站成两排迎客。鸾车在宫门口放下了他们就折回了,同印扶着玄乙往里走,满眼都是神仙。玄乙认识的仙家最多,走一步要打三声招呼,行五次礼。他又是许久不出来的,平时也少参加宴会,所以见到他来,都要过来说上几句话,近到跟前了,看到旁边跟着是龙王,每个都微微愣一下,反应过来了,就只当没看见这么大一条龙,行礼打招呼嘴里也只有上神。
大家都没真的见过龙王,龙王被上神“招降”感化的消息大多数都是听来的,这个说到那个耳朵里,差了一段或者少了什么,再传到下一个耳朵里,最后,每一个听到的消息都不尽是一样的。议论了大半年,总算见到了真容,都像看戏似的看着上神和龙王奇怪的组合。
同印到这里才明白,恐怕王母请他也是故意的,盛宴上自然少不了好戏,他是抛砖引玉的那块砖,是用来为盛宴炒热气氛的一段戏。
到了席上,同印最先注意到东、西、南海龙王。三位都是一样的青莲色龙袍,戴珍珠头冠,只有胸口绣的团龙纹样不一样,东海龙王是青龙,西海是银龙,南海是金龙。
他们三位的座位是一起的,最后面是北海的位置,来的是一个面生的年轻龙族,同印没见过。
玄乙也注意到了:“来的那个龙族,你认识吗?”
同印摇头:“可能是听说了我要来,所以专门派了我不认识的龙族,反倒我不好去见。”
玄乙大袖底下悄悄握紧他的手:“不要急,现在在大殿上这么多眼睛,也不好去搭话。等会儿各自散开游玩的时候,说不定能找到机会。”
三位龙王也已经注意到同印,纷纷避开了目光接触。
同印摇头苦笑:“算了。本来今天来,也没想着真的要做什么。看到他们挺好的也够了。”
他牢记着,如今自己的行为举止都会影响到玄乙,倘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私自主动去联络龙族,怕帝君随时都可能给他扣帽子,到时候就是给玄乙添麻烦。他不能在这种场合里成为玄乙的麻烦。
才在席上,同印已经听到不少叽叽喳喳的话。什么北海失势,迟迟选不出新任的龙王恐怕整个族群前途未卜,还有说东西南海龙王与北海本来交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都是龙族,但四海也并非一体同心……同印有意想听听西海龙族迁居的事情,却没有得到只言片语。
演乐和舞蹈进行到一半,王母起身到帝君身边说了两句话,然后停住了大殿上的丝竹声。
“总是些歌舞节目,大家看多了也看不出新意来。”王母笑道:“本宫今日准备了一个给众位仙家娱乐的游戏,倘若有兴趣的,不妨乐一乐,胜者本宫准备了贵重的礼物。”
她拍一拍手,便有仙女托着一个金丝帕子盖着的托盘进来。帕子掀开露出一块黑色石头。
“此石乃殒流石,是宇宙星体剥落下来的灵石。”王母介绍:“灵石汇集日月天地之灵气,这样小的一块,倘若镶嵌在法器上,可使法器功力翻倍,倘若投入丹炉里,则炼制出灵丹的几率也翻倍上升。不仅如此,它还可以入药救伤,可使仙人体内损伤的丹体快速愈合。”
同印好奇地伸着脖子去看,那小小的乌漆乌漆的石头,一点光亮都没有,仿佛太阳照射上去也能将日光吸收到体内似的。
“本宫会将灵石藏在瑶池的某处,各位对灵石有兴趣的仙家,可以自行在瑶池境内寻找,凡是没有仙女把守禁止的地方,都可以进入,先寻到者,自然获得灵石。”王母宣布规则。
语毕,已经有不少仙人议论兴奋起来。
同印坐在玄乙身后,探前身体和玄乙交谈:“师尊,真有这样好的石头吗?”
玄乙微笑:“倒也不假,且这东西难得,百年也不一定从宇宙中落下一块这样的石头。看来,王母今年也花了不少心思,这游戏倒是比演乐歌舞要有意思。”
“师尊如果想要,那我就去找。”同印很高兴。
玄乙想了想:“也好。王母邀我到内室谈话,反正你坐在这里闲着也无趣,去玩一玩吧。只是,别与其他仙人冲撞了。那石头也不是一定就要。”
同印点头领命:“弟子会有分寸的。”
一刻后,仙女来禀报灵石已经藏好,殿内的仙人们开始散去寻找。同印先将玄乙送至王母内室门口,转交到王母的大仙女身边,才离开。
他的心思其实不在石头上,什么样金贵的东西想必太初朔晦宫里也不缺,他只是想寻个由头出来,在瑶池看看有没有证据,能证明王母与同征的死可能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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