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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渣男后,我把夫郎宠上天了/种田之一觉醒来已为人夫(鹭识朱衣)


这话一说,叶杏花只觉得胸口更闷了,眼睛都要红了,她捧着温热的碗小声道:“谢谢哥夫。”
一家和谐欢聚的时候,可这村子总没有个安宁的,几人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赵安月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虽然院门常常忘了锁,但赵安月很有分寸,每次过来都会先敲了门,这次却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莽撞又慌乱。
他眼睛红得透血,像是刚哭过,语气也是抽噎着带了哭腔:
“小尘哥!我家找你们帮忙呢!我、我表嫂出事了!她要死了!”

这一天天的净是事儿,好好坐着吃个饭都不成。
李介丘微微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正要收拾碗筷的手,扭头看向着急忙慌的赵安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表嫂出事了!你救救她吧!求求你了!”赵安月都急哭了,围着李介丘转了一圈,恨不得直接伸手去拉。
他急得说话也语无伦次,没个条理,屋里的几人也是听得不清不楚的,叶小尘一头雾水,也问了一句,“月儿,你表嫂、出什么事了?”
这话还真将赵安月问倒了,他懵住了,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说道:“我……我不知道。只是听说人要不行了,舅舅那边就把我哥哥喊过去了,可如果真的那么严重的话,我哥肯定不行的啊!他现在也就能治个小病小痛的!”
毕竟是人命关天,李介丘虽然感叹这一茬事接着一茬事的没个消停,可也只是心里吐槽吐槽,不能当真见死不救。
见他神色变了,叶杏花机灵着走了过去,一边收拣碗筷一边说道:“哥、哥夫,你们赶紧去吧!我留下来洗碗就好了!”
李介丘点点头,跟着赵安月往他舅舅家去了,叶小尘放心不下,自然也是跟着一块去了。
赵田氏还有一个弟弟,但似乎姐弟关系并不融洽,很少听到赵田氏提起,两家也很少走动。李介丘唯一一次听到,还是赵安月的表哥成亲,说来也巧,田舅舅家的喜事和叶容川成亲是挨着一个时间的,可能那段时间都是好日子吧。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亲姐弟都还不算远亲,两家又是住在一个村子的,可李介丘都很少见到这位田家舅舅。
田家住在后山腰,不是林青锋常去打猎的那座山,而是一个地处稍高,得爬坡上坎好一段路程的小山丘,村里人管那地儿叫后崖,目前只住着田舅舅一家人。
天都已经黑了,几人是提着灯笼上山的,李介丘瞧着路陡又天黑看不清,有些后悔不该让叶小尘跟着,可人已经出来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一路牵着叶小尘的手。
“到了到了!那前面就是我舅舅家了!”赵安月抬了抬手里的纸皮灯笼,指着远处掩在树丛里的草屋子说道。
走近一看,还真是茅草屋子,用竹篱笆圈了一小块地当院子,院子是凹凸不平的泥巴地,屋子也是又破又旧。
院子里站着不少人,李介丘看到其中就有赵田氏。也对,虽然两家已经不亲近了,可到底是大事,她这个做姑姑的,是该来看看。
赵田氏一直紧张兮兮地盯着屋里,都没看到自已的小哥儿来了,倒是另一个比她年轻一些的中年妇人注意到了。
那个妇人不胖不瘦,身量比赵田氏更高一些,长着一双三角眼,目光刻薄,瞧着就很不好相处。
她注意到赵安月,也注意到跟着过来的李介丘和叶小尘,脸色都变了,叉着腰堵在院门口,尖细着嗓音问道:“月哥儿!做干什么呢!还嫌我家里不够乱?领这么多人来看热闹!”
听到这话,赵田氏也立刻转过身,惊道:“月儿,你怎么也来了!”
“我、我担心表嫂,就把他们叫来了。”赵安月被挡在了门外,瞧了那妇人一眼,可妇人吊着眼睛压根不用正眼看他,“舅娘,这可是咱村里最好的大夫了,您快让我们进去啊!表嫂醒了没?”
田舅娘没动,嘴上挤出一丝笑意,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月哥儿,你哥哥在里头的,秀姐儿能醒的,你还信不过你哥哥呢?那可是你亲哥哥,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你都不信他,谁还敢信啊!”
她说到那句“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时候,还故意斜了赵田氏一眼,像是意有所指。
赵田氏知道,这是在点她呢。她这个弟妹一直不喜欢她,觉得她嫁给了赵树林后过上了好日子,看不起他们这些穷亲戚了,平日里也不知道接济接济娘家人。
赵田氏也觉得气,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只能假装没听懂,试图劝道:“巧姑,还是放他们进来吧,介丘的医术村里大伙儿都知道!安业也就帮村里人治一治咳嗽发热、腰痛背痛的毛病,秀姐儿她……她是上吊啊!赶紧趁着还有口气在,叫人看看!”
上吊?!!!
赵安月惊呆了!他只听说表嫂出事了,可压根不知道竟然是上吊!刚刚成亲,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她这个时候怎么会想不开上吊呢?!他惊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但田舅娘却急了,或许她是觉得上吊这事儿传出去了不好听,不想让李介丘和叶小尘两个外人知道。她气得火冒三丈瞪着赵田氏,一副恨不得吃了赵田氏的架势,“大姐!你胡说什么呢!你是见不得我家好过吗!存心叫我们丢脸的!”
院子中还站着几个人,想来都是田家人。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站了出来,闷声喊道:“娘,让他们进来吧。”
这个是田二郎,田家三兄弟,他排行老二,出事的秀姐儿正是他新娶的媳妇儿。
田舅娘一听是亲儿子在拆台,气得一巴掌拍上去,戳着他的脑袋乱骂:“呸!你个没良心的!娶了媳妇忘了娘是吧!你也嫌家里不够乱,不够丢人的!还想领着外人一块儿看热闹!”
她扯着嗓子还没有骂完,田二郎已经走过去把她拉开,又亲自开了门,也不理会田舅娘在后面又哭又骂就领着李介丘进了他的屋子。
屋子里只有赵安业在,他蹲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根银针显得焦头烂额,急得脸上冒汗,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湿透了,里衣也洇湿了,后背冷津津汗涔涔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媳妇出了事的缘故,田二郎的神色很不好,已经耷拉着脑袋沉着脸。
“安业?她怎么样了?”
田二郎不远不近地站着,他微微侧着身,嘴上虽然关心问道,可眼睛却不愿意往床上看一眼。他虽然不愿意看,可语气里的关心担忧却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在闹什么别扭。
赵安业的神色很古怪,也没说什么,他看到李介丘过来了,忙不迭把位置让了出来。
李介丘没有说话,沉默着走了过去,先是把脉然后又检查了秀姐儿吊过麻绳的脖子,又探出双指摸了摸颈动脉。
人救得及时,其实已经保住了性命,只是因为是上吊自杀,再加上人一直昏迷着没有苏醒,所以田二郎和赵家人才显得格外紧张。
李介丘松了手,说道:“人已经没事了。她是因为身体没有调理好,太虚弱才一直没有苏醒,睡一夜就好了。只是……之后得把人看好了,这一次运气好能救下来,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田二郎没有答话,脸色沉闷得很,像是胸口压了一团乌云。
赵安月却惊得叫道:“太虚弱?不应该啊,秀姐儿的身子一直都很好啊!”

“太虚弱?不应该啊,秀姐儿的身子一直都很好啊!”赵安月惊得叫起来。
李介丘下意识看向站在另一边的田二郎。
这男人的情绪实在是太古怪,一边紧张妻子的安危,可行动上又藏得很好,并不肯靠近亲近。李介丘猜想,应该是夫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也正是这件事情才引得秀姐儿轻生。
田家人都奇奇怪怪的,李介丘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向赵安月解释,而是又嘱咐了田二郎几句才出了门。
听到李介丘说秀姐儿已经没事了,赵家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田家。因着闹了一场,田舅娘早恨不得把他们全撵出去,自然没有出声留人。
回去的路上,赵田氏还在嘀咕,“太不像话了,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大郎也没露个面,也就三郎年纪小还哭了一场。其他人就像是没长心一样,尤其是二郎那个混账,秀姐儿和他可是一块长大的情分,他怎么看起来古古怪怪的,没见他多伤心难过!”
赵安月也愤愤不平地嘀咕,“就是!舅舅一家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当初成亲的时候,二表哥还乐得像个傻子似的,怎么今天像个锯嘴的葫芦一样!我刚刚问他秀姐儿为什么上吊,他也沉着脸不肯说!”
说到这儿,他又想起刚刚李介丘说过的话,歪着身子朝李介丘看过去,问道:“我表嫂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怎么就虚弱了,她以前身体很好啊!”
这事啊……李介丘蹙着眉毛没有说话,下意识朝赵安业望过去一眼,示意他说话,“你把脉应该把出来了吧?”
赵安业也是一路上都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夫本不该背地里议论病人的病情,只是两家都是亲戚,自已娘和弟弟又实在担忧秀姐儿,他犹豫着还是说了,“秀姐儿的脉……似乎前不久怀过孕。”
赵安月也吓得一跳,险些绊个大跟斗,“怀孕?!”
赵田氏也惊讶,可左思右想也想不通,“怀孕?怀孕了是喜事啊,她怎么还想不开寻了短见!”
赵安月扶着石壁站稳,又啧啧称奇,“这田二郎还怪厉害啊!他一个走船送货的,隔三差五也不在家。这才成亲多久,我表嫂就有了?!”
这小哥!说的是什么话!赵田氏气得两眼一黑,一巴掌就拍赵安月背上,再揪着他的耳朵骂:“你个不害臊的小哥儿!赶紧把嘴闭上,哪家小哥儿像你这样啥话都往外面说!”
赵安月被打得哎哟直叫,等赵田氏松了手后,他就立刻弯着腰躲到了他哥哥赵安业的背后,藏着不敢冒头了,还瘪着嘴巴揉自已被揪红的耳朵。
一直乖乖被李介丘牵着走的叶小尘忍不住也问了一句,“那她为什么还会……”
叶小尘欲言又止,但李介丘知道他在问什么,低声解释道:“因为孩子没了。大概是半个月前,看起来还是药物打掉的。”
赵田氏:“!!!”
赵安月:“!!!”
这母子俩的表情如出一辙,一时看着还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叶小尘也惊住了,“怎么会……”
李介丘摇摇头,没有再多说,只是道:“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田家舅娘才不愿意让我们进去,应该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可如果是正常的怀孕,又是正常的滑胎,这事又有什么值得隐瞒的?提起来也不过是唏嘘一句可惜,再安慰安慰两个年轻人,孩子总会再有的。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这事有鬼!
几人都猜出来这事恐怕不简单,只是事关别人家的隐私,几人说到这里也都默契地停止了议论,沉默着各回各家了。
李介丘和叶小尘回了家后就发现叶杏花已经把洗澡水都烧好了,小姑娘把袖子撩得高高的,拉着小满想要帮他洗澡。
小豆丁虽然才五岁,可已经知道害羞了,小姨是姑娘,他是小男子汉,小姑娘不能给小汉子洗澡!
他羞得厉害,用力摇着红扑扑的脸蛋儿,噘着小屁股一个劲挣扎,嘴里还拼命喊着:“不不不!不洗!小满不洗!”
李介丘和叶小尘两人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两个人都愣了。
“怎么回事?”两人齐齐问道。
听到哥哥和哥夫的声音,杏花下意识松了手,小满像一条滑溜的泥鳅一般从她手上逃了出去,扑到叶小尘身上,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哇哇大哭道:“小姨要看小满的光屁股!”
他是雷声大雨点小,就扯着嗓子干嚎,“哇哇大哭”是只有哇哇,没有大哭。
叶杏花跺了跺脚,气得解释道:“我是想给他洗澡!臭小满,小姨不管你了!”
两个小孩儿闹了别扭,李介丘和叶小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稀奇。
若是旁人家,看到小孩儿吵嘴闹别扭恐怕觉得麻烦,但是李介丘和叶小尘却乐见其成。
小满没什么同龄玩伴,之前的性子也是闷闷的,连话都不会说,李介丘一度担心他自闭;叶杏花也被家里压迫得刻板、木讷,没什么鲜活的情绪,小小年纪就老成得很。两个大人都乐得看他们吵一吵嘴,这才像个小孩儿的样子。×
最后,李介丘抱着小满去洗了澡,叶小尘则进屋安慰了叶杏花几句,夫夫二人分配得很好。
好不容易孩子睡着了,两个大人才洗漱完毕后悄悄摸上了床。
都是累了一天,两个人挨着枕头就来了睡意。
虽然累,但一定得抱着夫郎才好入眠!
李介丘闭着眼睛也准确无误地把叶小尘捞进了怀里,摸摸脸颊,顺顺头发,再捏着指尖上的软肉把玩。
虽然困,但就是不急着睡觉。
他白日里在医馆忙活,回家后又有小满、杏花两个小灯泡在,只能等着晚上上床才能抱着夫郎亲近亲近。
可也只能抱一抱亲一亲,再想要做些别的就不行了,因为他们床上最里侧还有一个叫“小满”的小猪崽子睡得正香。
李介丘觉得这日子实在难熬,他明天得去看一看新房修得怎么样了。

“怎么?睡不着?”
李介丘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怀里的叶小尘似乎精神头儿很好,在他怀里蛄蛹蛄蛹,就是不肯消停。李介丘虽然也被他闹腾地睡不下去了,但也不生气,闭着眼睛握住他有些不安分的双手,将人拥得更紧了些。
“就是,还在想秀姐儿的事情。”
因为怕吵醒睡着的小满,叶小尘也只能贴近李介丘的耳朵,像是讲悄悄话一般小声说道。
李介丘微微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叶小尘,小声问道:“怎么了?你和她认识?”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没有不认识的。
叶小尘先是摇摇头,顿了后顿又是点头,只是夜里李介丘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能感觉到那个小脑袋在他怀里摇来晃去,很不安分。他揉了揉叶小尘的脑袋,黑沉的眸子里透着隐隐的笑意。
叶小尘说道:“认识、不过也不太熟。我之前常被锢在家里,也没什么朋友。是后来成了亲,才,认识了赵家人和杨禾哥。和秀姐儿也不太熟,只是她成亲的那段时间,老是听月哥儿说起。”
说到这儿,他又往李介丘怀里缩了缩,听着好像是叹了一口气,“就是觉得挺可怜的……她和李敏娘差不多、是一个时间成亲的,两人的遭遇也都差不多,都怀了孩子却没有留下来。”
“成亲……是成亲让她们、变得更惨了吗?我听月哥儿说,那个秀、秀姐儿其实是一个很活泼的人,他们从小玩到大,性子很像,很合得来。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怎么会轻生呢?”
李介丘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微微侧头在黑暗里摸索着亲吻了他的眼睛。
“好了,想不通就别想了,快睡吧。”
他声音清冽,语气低沉温柔,像是在诱哄着什么。
可叶小尘睡不着。
成亲这件事对女子和小哥儿来说,就是一场豪赌,叶小尘觉得他的运气有些坏又有些好。
先遇到的那个人是魔鬼,残忍、凶狠、恶劣,以玩弄殴打他为乐;可后来又遇到了眼前人,他不知道眼前人是怎么来的,又是从哪里来的,总归是他运气好才能遇到。如果没有这个人,那自已可能会比李敏娘、比秀姐儿都更惨、更可怜。
可他这次运气好,他遇到了神仙啊!
叶小尘窝在被子里偷偷笑了笑,然后拱着身子往“神仙”的怀里缩,抱着他的腰身不肯松手了,还小声说了一句,“我睡觉了。”
这情绪来得怪,走得也怪,总之是奇奇怪怪的。李介丘的睡意都被闹腾没了,偏偏罪魁祸首毫无察觉,反倒还毫无负罪感地窝进了自已怀里,已然酣睡了。
“……真是个小祖宗。”李介丘能怎么办呢,他只能摇着头低声控诉一句,声音轻飘飘的,很快就消散在黑暗里。
在古代,男女生来就不平等,如秀姐儿这样的事情,其实是日日夜夜都在重复的。李介丘虽然同情,可心里清楚,这样的事情之后可能还会见到更多,他没有放在心上,可这个事情对田家来说仅仅只是个开始。
如此又安定地过了好几日,就在叶小尘快要忘记秀姐儿的时候,某天赵安月突然将她领到了自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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