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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渣男后,我把夫郎宠上天了/种田之一觉醒来已为人夫(鹭识朱衣)


掌柜注意到李介丘,立刻放下手里的书卷迎了上来,笑着说:“客人是要买书结账吗?”
李介丘点点头,将手里的几本书递了过去。
旁边的李秀才已经回过神,看了两眼也问道:“是买给少儿启蒙的?”
他还记得在小妹的喜宴上是见过这人的,他身边有位小夫郎,还有一个孩童,这几本书大概就是买给那孩子的。
因为在喜宴上闹得不太好看,所以李秀才其实对李介丘的印象不太好。但他是个读书人,看了书就忍不住想提点两句,“你家孩子太小,这两本对他来说有点难了。”
说罢,他又返回林立的书架丛中,从里面又挑了几本更薄的书。
“试试这个吧,孩子先把字认全。”他把书递给了李介丘,又反身看向掌柜继续道,“掌柜,我抄的书今天就全交了,多谢了。”
李介丘挑了挑眉,翻了两页看,竟是一本类似幼儿绘本的书,图画生动有趣。他连着几本书一起结了账,转身也跟着出了店门,一直默默无声的陶礼也紧随其后。
几人似乎都是回客栈,一前一后同行着。
刚走进客栈就看到那个和李秀才同住的书生焦急地跑了出来,他行色匆匆,一脑袋撞上了李秀才,把人家刚买的纸墨全撞翻了。
李秀才皱了皱眉,赶紧蹲下身子去捡乱飞的纸张。那书生匆匆道了声歉,提脚又要走,晃眼看清了人急得大叫,“怀信,你可回来了!闻孝他的病突然就加重了!如今躺在床上连腰都直不起来了!我正打算去请大夫呢!”
李秀才,也就是李怀信脸色大变,一把攥住同窗的手,“又严重了?!我去看看!”
李介丘:“???”
李介丘后脚跟过来就看到两个书生你搀我一把,我扶你一把,急急忙忙往楼上冲。这神色慌张的样子,和他上次在李家村偶然看到那次是一模一样的。
他依稀听到了半句,猜测是那个病人又犯病了。
李介丘扭过头将手里的书塞进了陶礼的怀里,不客气地笑道:“叔,您帮我拿着,我上去瞧瞧热闹。”说罢就跟了过去。
陶礼追了一步,没追到,低骂道:“嘿!这小子,还使唤起我来了!”
李介丘赶上去的时候就看到隔壁的房门大大开着,里头挤着三个书生,除了李怀信,另外两个还穿着那身青色的襕衫,李介丘都快怀疑这身衣裳是不是县学的校服了。
其中一个看起来偏瘦,个子又很高的书生病歪歪躺在床上,撑着后腰痛得哎哟直叫,是半点文人风骨都保持不住了,“哎哟……我的天诶,真是要痛死了!我才多大岁数怎么就要腰断了!”
李怀信也有些慌神,想帮着扶一把又不敢乱动,听到朋友叫痛的声音只能安慰,“慎言慎言!哪里就到了断腰的程度了!对、对,我去给你请大夫!”
就在这个时候,李介丘斜依在门框上,抬手轻轻敲了两下门,问道:“请问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李怀信皱着脸扭过头,对上了李介丘的目光。
李介丘没进去,只站在门外说道:“我看还是找个担架把他抬到医馆去吧,这可能得请大夫扎针,还得吃药。诶……昨天是吃了药的吧?我昨天好像听到李生员请小二帮忙熬药了。”
李怀信下意识点了头,答道:“喝了,可不见效果啊。”
李介丘也抄着手蹙眉,试探着问,“我会些医术,可否给我看看方子?”
李怀信把他请了进来,另一个书生又急急下楼找客栈借担架了。李介丘拿到了那张药方,又伸手摸了摸病人的后腰,他都没用力,只轻轻碰一下病人就痛得脸色一白,满头大汗。
李怀信急得很,想伸手阻止又怕耽误他看病,正想要喊李介丘动作轻点的时候,李介丘已经开口问了。
“这位……”李介丘低头琢磨好一会儿也没找到合适的称呼,只能含糊过去,“这位想必读书十分刻苦啊。”
李怀信一惊,“你怎知道的!闻孝兄是我们县学里有名的书痴!”
这病人叫孔闻孝,比李怀信还要大好几岁,已经考中了秀才,只是举人路上十分艰难,连考两次都落败了。他心里着急,于是温书更加刻苦,向来是起得比所有人早,睡得比所有人晚,连他夜间照书用的灯油都比别人多出两倍。
李介丘摸着他的腰椎咂舌,心里也吐槽:这读书都读成腰椎间盘突出了,这能不刻苦吗!
这人看着也就三十五、六岁,在现代这个岁数腰椎间盘突出的也是少数,更何况是古代了!
“还是不要死读书,该多锻炼锻炼,整日坐着看书,腰也要坐坏的。”李介丘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药方子放了下来,“这方子只治普通腰痛,他的病现在靠这个已经没用了,现在还是送到医馆施针止痛最要紧。”
那个下去借担架的书生也上来了,他身上是半点读书人的气质也没有的,整个人显得有些神经大条。
他听到李介丘的前半句,吓得担架都掉到地上了,惊得哇哇叫,“什么?什么?闻孝兄的腰真断了?!”

第70章 怪医
“兰时,快别胡说了,赶紧把闻孝兄扶上担架,我们抬他去三生堂!”李怀信拍了拍那聒噪的书生,又走出去捡起了摔到地上的担架。
他口中的三生堂是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馆,之前也去看过一次诊,不凑巧坐堂大夫休沐不在医馆,药方子是一个年轻学徒开的,就是刚刚李介丘看过的那道方子。
那聒噪的书生有一个文雅的名字,叫兰时,兰时帮着把孔闻孝扶到了担架上,两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将病人抬起来就匆匆往外走。
李介丘犹豫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路过自已房间后仓促给陶礼留了一句话,然后紧追了上去。
“哎哟,客官这是咋了?!”
“不要紧吧,怎么还是抬着出来的?”
客栈里的人看到急匆匆抬着孔闻孝出门的两个书生,又惊又奇,有两个小二还想帮忙搭把手,但李怀信不好意思麻烦他人,婉拒后抬着人出了门。
三生堂距离不远,约莫走了一刻钟就到了医馆的门口。
已经过了午时,正是疲累困觉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一个小药童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靠在门框上,脑袋一点一点的。
眼看着同窗痛得脸色惨白,两个书生也急啊,兰时一看到医馆的大门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大夫!快来个大夫救命啊!我朋友要不行了!”
痛得脸色苍白,说话都打哆嗦的孔闻孝颤巍巍伸出手攥住了兰时的袖子,正正经经纠正起来,“没有不行、没有不行,尚能坚挺!”
“哎哟,你快别说了!瞧你这张脸,我姐扑了粉都没这么白!”兰时哎哟得比孔闻孝这个正经病人还要更惨,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病人呢。
兰时和李怀信就这样抬着人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那小药童有点发懵,愣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倒腾开两只小短腿追了上去,嘴里喊道:“等会!等会诶!咱医馆的大夫休息了,不看病了!”
又休息了?!
李怀信用力扒着担架,一路走过来也累得喘气,他急急道:“又休息了?这才刚过晌午!请问大夫还在吗?只请他出来给我朋友扎两针,好歹止了痛啊!麻烦你去请请吧,我朋友痛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那药童年纪小,听李怀信这样一说也看着病人干着急,可他还记着师父的吩咐,根本不敢做主,只能急得在原地打转,“不行啊……师父不让啊。我、我请别的学徒帮你看吧!”
上次来也是这样说的,可那个年轻学徒开的药压根没有用!李怀信心急如焚,丢了文人风度,直接在医馆里叫嚷起来,“大夫呢!请问大夫在吗,请出来帮我朋友诊治!”
他喊了好一会儿,医馆里买药看诊的客人、碾药抓药的学徒都忍不住纷纷朝这边打量。终于,躲在内室睡觉的大夫待不住了,那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怒气冲冲钻了出来,指着李怀信的鼻子叫骂:
“你好没教养!在我医馆里如泼妇般嘶叫!瞧你这模样打扮还是个读书人,简直枉读圣贤书,半分教养也没有!赶紧给我出去,你这样的客人我医馆里招待不起!”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李怀信的面皮红得透血,眼皮也耷拉下来。他是个书生,从小读书,向来被人夸奖君子彬彬,这还是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被人说枉读圣贤书!
兰时也气,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自已的朋友,他低声下气恳求道:“大夫,求你帮我朋友看看吧,他实在痛得厉害。我们也是关心则乱,才失了分寸,扰了您医馆的清净,先给您赔罪了。”
那大夫是软硬不吃,他睨着眼睛扫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孔闻孝,毫无反应,只冷冰冰地说:“县里都知道我三生堂的规矩。我一天只接诊五个病人,今天接诊的人数已经满了,你们找别家吧!”
这大夫有个怪癖,也不知道是不是武侠话本看多了,总觉得那些性格怪诞的神医十分出彩,于是照仿着也给自已定了一个“一日只治五人”的规矩。也是他自身还真有些医术傍身,这怪规矩倒成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奇谈。
李怀信憋着气把人拦住,“诶大夫,大夫!不要您看诊开药,只扎针止疼就好!这里距离最近的就是您家医馆了,都说医者父母心,您就当可怜可怜。”
那大夫不愿,甩开李怀信的手就下起了逐客令,“看他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病,也值得要死要活?识相就赶紧走,莫要我叫人撵你!”
就没见过这样当大夫的!还什么一日只治五人,他看话本看魔怔了吧!
李介丘冷了脸色,跨步踩了进来,提声质问道:“若今天求上门的是一个急诊病人,半点时间也耽搁不起,你还是不医?”
那大夫一愣,正要张嘴反驳,却突然被李介丘截过话头。
他冷冰冰说道:“哦,我明白,是他病得不巧了。”
这话一出,医馆里开药看诊的病人都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先前没有想得这么深,反而觉得能人才有怪癖,大夫定了这样的规矩自然是因为他医术高超,早先没有人反对,倒是一个个闻声来看病的是摸早就来了,就怕排不上。
如今说起性命攸关的事情,才觉得这大夫看病太儿戏,要真有什么要命的急病,还当真袖手不管了?
大夫眼看着客人们眼底流露出不理解、不信任,也急了,连忙说,“要真是急病我自然破例!那、那当然是以人命为先了!”
李介丘又是冷冰冰一声,“哦,那我也明白了。原来是我们病得不够重,活该要死了再来求你救命。”
这话听着也不对,大夫还想解释,却又被李介丘打断,他抬手挥了挥,一副不屑与他多说一句的嫌弃表情,“怪医有怪癖,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也不敢勉强,请大夫借我一副银针吧。”
话音刚落,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直接大声说了出来:
“给他,借给他!”
“就是!借给他吧!你不愿意治,还不让别人自已动手啊!”
“赶紧借吧!我看这书生要痛得昏死过去了!”
大夫面色也不好看,板着脸从医具匣子里摸出一卷银针摔进了李介丘怀里,随后气恼得拂袖而去。

第71章 淬刺
银针已经到手,李介丘打开卷布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后也没有再理会拂袖而去的大夫。
他朝李怀信和兰时两人招手,说道:“你们扶着他扑躺下来,衣裳解开往上拉,露出腰部,我来施针。”
李怀信将信将疑,他不了解李介丘,不清楚他的医术如何,不敢让他给朋友施针。倒不是他瞧不起人,只是针灸是个精细活,若是施针不当,或瘫或死都是有可能的,他哪敢冒险!
倒是痛得直不起腰的孔闻孝出了声,他扒住李怀信的手臂,撑着用力想要翻身,嘴上还说,“就让这位公子施针吧!我信他!”
他信李介丘是真的医者仁心,才有刚刚那番慷慨激昂之语。
病患本人都发话了,旁人自然不好多言,李怀信和兰时扶着他慢慢翻身。
李介丘趁空闲找旁边瞧热闹的学徒借了一支蜡烛,一边点燃一边问,“你这样痛了多久?”
孔闻孝哎哟叫着回答,“一个多月了,刚开始没有这么严重,我也没太重视。最近几天痛得更厉害了,忙找了怀信和兰时来求医,本来开了药,以为吃了就能好,哪知道今早起来连起身都难!真是动都不敢动啊!”
李介丘听完,又用手指摁了摁腰间的皮肤,都没怎么用力,孔闻孝就痛得像杀猪般惨叫起来。
不算很严重,也不算太轻松,庆幸的是还不到必须动手术的地步。李介丘松了口气,才低声说道:“我开始了,会有点痛,忍着点,千万不要动。”
孔闻孝忙道:“好好好。”
李介丘凝神,拈着银针过火烧淬,直将针头烧得发红。
兰时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问道:“怎么针灸还要用火烧针?这一针下去,不得把闻孝兄的肉都烫熟啊!”
不少大夫都不喜欢遭人质疑,李怀信担心兰时犯了忌讳,立刻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赶紧闭嘴。
李介丘还没有说话,那个借蜡烛给他的学徒倒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他听到兰时的问话,有些崇拜地开了口,“这是淬刺!很厉害,我师父也会,只是他还没有教我!”
李介丘也没有生气,反倒耐心解释起来,“就是淬刺灸法,对痹症更有效。”
说罢,他就取针灸向腰眼、阿是穴、昆仑、环跳等穴位。
围着一群人看热闹,各个都屏住了呼吸。
布针结束,还得留针两刻钟,李介丘下意识看向医馆内的滴漏,心里暗暗记好了时间。
他净了手,又开始絮叨说话,“这病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恐怕之后还得再针灸,你再找个医馆看看,要是不嫌麻烦也可以到宝塘镇找我。我现在另给你开药,一副外敷一副内服的。平常多吃些青菜、豆类,多动动,不要总坐着看书。”
这一时半会还好不了了!孔闻孝此次考试又没中,这才着急苦读,就赶着下一场,可如果这病不能好,考试哪能顺利参加。
他急得脸色更难看了,说话都没了条理,“不能好?不是、一时半会好不了?那、那我还得考试啊!来年科举在即啊!若不能温书,我考试可怎么办!”
万事皆有取舍,李介丘只好说,“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你的身体,只要身体好了,下场、下下场都是能考得的。若是不好,只怕你那才抱憾终身!孰轻孰重,生员自行掂量。”
兰时也在一旁帮腔,“是啊!闻孝兄,身体要紧!你先把这腰痹治好!”
一番劝说安慰,又到了取针的时间,李介丘快速拔了针,将银针仔细放回针套还给那学徒。学徒捏着针套心戚戚回头看了一眼内室,不敢进去触霉头,只好先将师父的银针套子收了起来,想着等他消气再还给他。
李怀信和兰时把孔闻孝扶着站了起来,孔闻孝撑着腰,动作僵硬又缓慢,龇牙咧嘴的,“嘶……还是有些痛,不过也好多了!只是腰间酸涩得厉害啊,我走两步试试。”
他稳稳迈出去两步,看热闹的一群人眼睛都亮了,纷纷说起来:
“诶!好了!真好了!”
“太奇了!这见效竟如此快!”
“这后生好厉害!是哪个医馆的大夫,从没见过啊!”
李介丘没理会那些人,而是拉着孔闻孝说道:“你这只是暂时的,因为刚施了针止痛,可能明天又会痛起来。我待会去别的药堂看看能不能买到银针,反正我还有事要在安澄县逗留两天,你这两日要是有需要可以在客栈找我”
也算是歹竹出好笋了,那大夫怪得很,学徒却是个热心肠。他又悄悄瞧了眼内室,没有发现动静,于是朝李介丘招手,小声说道:“我们这儿有卖的,你要的话我给你拿!”
李介丘当然点头,买了银针又买了药。药钱是李怀信帮忙垫付的,他甚至连银针的钱都想抢着付,但李介丘是大夫,准备银针也是迟早的事情,又不是为了一个病人特意买的,他当然没有接受李怀信的好意。
那钱还是李怀信抄书赚的,李介丘之前亲眼看着他收进荷包里,现在又拿了出来,直接就掏空了一半。
病号本人有些不好意思,他痛了半天哪里顾得上这些,空手出门什么也没准备,自然是两袖清风。
他还红着脸朝李怀信说,“怀信啊,等我回去就还你!多亏你了,这次多亏你和兰时帮我!这位大夫也要谢谢你,不然我今天就得痛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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