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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渣男后,我把夫郎宠上天了/种田之一觉醒来已为人夫(鹭识朱衣)


赵田氏将信将疑:“还要采药?刚刚不是已经找了药吗?”
李介丘又解释说:“刚才那只是退热的药。他的腿也需要敷药,除了外敷还得配合内服的,伤才能好得更快。”
说来说去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去镇上找医馆开销可不小,不管是李家还是赵家都不宽裕。赵田氏脑袋一热说着愿意付钱,可要是太多了,这把她卖了也付不起啊!只是可怜了这孩子,怎么就非得遭这个罪!
赵田氏苦着脸坐回床上,挥了挥手,说道:“成吧成吧,你快去快回!月儿,你也赶紧和范爷爷回去拿药!”
李介丘点点头,扭头就往外走。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出门,而是转头进了自已的房间,从里头抱了一卷被子出来。
赵田氏看到后立刻站起来,帮他接过被子给叶小尘盖上,末了才用“算你还有良心”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李介丘一圈。
他拔腿又要走,嘴硬心软的妇人立刻把他叫住,竖着眉毛瞪他,“你傻的呀!鞋也不穿就想往山里跑,这脚不想要啦!”
李介丘低头一看,果然是光脚,他这才想起来自已已经赤着脚走了好几个来回了。
“哦,我去穿鞋。”
赵田氏眼看着李介丘又转回自已的屋子,趿拉着一双布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弯着腰去扯踩在脚后跟下的鞋帮子,一副心急火燎半点不敢耽搁的姿态。
妇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小子中了什么邪,突然转了性,莫不是把脑袋摔坏了?
罢了罢了,要是一直这样,对小尘小满也算是好事。
李介丘刚出门就看到了两方金灿灿的稻田,路过的有三两个结伴的庄稼户,全都挽着裤脚,露出呈小麦色的精壮小腿,肩膀上扛着沉重的锄头,锄刃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他只望了一眼就披着阳光加快了脚上的速度,径直往山里赶,一路上都在盘算。
如今约莫是在九月,可惜刚刚过了骨碎补采收的季节,不过要是运气好或许也能找到合适的。要是能挖到三七最好,这药活血定痛的效果佳,只是三七少见,也不知道这山里有没有。
他一边思考,一边埋着头往山里赶,一路上已经想了好几个方子,全看今天能不能找到药草了。
也不知道在山里蹿了多久,李介丘才好不容易找齐了药草,骨碎补没找着,不过运气好找了一株长势非常漂亮的三七,别的药也找了好几样。李介丘松了口气,揣着药赶紧下山了。
走得急急忙忙,在下坡的位置还险些滑了一跤,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李介丘赶回去的时候,叶小尘已经喝过药了,赵田氏正拉着自已的小哥儿不知道说些什么,一张脸皱成一团,苦巴巴的。
“赵婶。”
李介丘撑着墙壁喊了一声,语气竟然有些虚弱。
赵田氏赶紧扭过头看,被李介丘一张煞白的脸吓了一大跳。
“天爷嘞!你咋看着这么怵人!脸死白死白的!”
赵田氏看到李介丘立刻站起来一把扶住他,嘴上还唠叨个没完,“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去山里采药吗?魂采没啦?”
李介丘摇了摇头,扶着墙壁站了一会儿。他估计是后脑勺被砸出来的后遗症,只是小满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还是一个天天吃不饱饭、饿得面黄肌瘦的小可怜,能有什么力气,能砸出什么大毛病?
他之前给自已检查过,没有流血、也没有发肿,应该砸得不严重。想来想去,还是这具身体被酒色掏空,太虚了,这才半点体力活都干不了。
赵田氏问他,李介丘还是下意识回答了,“没什么大事,只是后脑勺被砸了一下。”
可他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妙,暗道一声坏了!
果不其然,赵田氏下句就问了,“砸了?谁把你砸了?”
赵田氏最开始是被小满拉过来的,这孩子面色焦急地来找她帮忙,又不会说话,双手胡乱比划一通。还是赵安月机灵,立刻想到是不是小尘出了事,母子两人这才找过去的。
进了李家的大门就看到李介丘和叶小尘躺在地上,小尘被打得鼻青脸肿,衣襟也被撕烂了。李介丘没有外伤,倒是浑身散发着一股熏人的酒臭气,料想又是酒后施暴。
赵田氏当时没发现李介丘脑袋上有被砸过的痕迹,没伤没血的,她当时气不过还踹了一脚,现在听到李介丘的话还愣了。
不能吧,我这踹的是腿,可没踹脑袋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慌。
李介丘不敢说实话。这里是以孝为天的古代,若是这事情传出去,旁人可不管对错,只知道李小满大逆不道给亲爹开了瓢。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尤其这个时代名声大于性命,要是小满长大后想要科举更不能带上一点污迹。
李介丘摇了摇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改了口,“是我自已撞的。没站稳磕到后脑勺了。”
赵田氏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啧啧道:“了不得了不得,脑袋多要紧的地方,你也不知道当心点。”
赵田氏只是嘴巴毒,心肠还是善良的,她虽然百般嫌弃李介丘,可现在还是软着语气关心了几句,“不要紧吧?要不要躺着休息休息?”
李介丘还是摇头,等他缓过神才慢吞吞往床边挪,坐过去伸手摸了摸叶小尘的额头。不知道是吃药起了效果,还是他走前擦洗起了效果,叶小尘的身上似乎没有那么烫了,只是还略微有些发热。
“赵婶,小尘有醒来过吗?”
赵田氏答道:“喝药的时候醒了一会儿,不过很快迷迷糊糊又睡着了。不过我看他睡得安稳了好多,也没有时时刻刻皱着眉毛,也不怎么说胡话。”
叶小尘确实睡得踏实了好多,乖巧地缩在被子下,两只手都老老实实贴在胸前,一副很板正的睡姿。走前还精精神神的小满也挨着叶小尘睡着了,左手握着一颗石头,右手紧紧攥着叶小尘的衣角,嘴巴撅起,看起来竟比叶小尘这个伤患还睡得不安稳。
李介丘把孩子抱了出来,送进了自已的房间,敛好了被子才转身出门。赵安月不放心,眼睛转悠一圈,不动声色跟了过去,看到李介丘只是给孩子换了一个地方睡觉才松了口气。
注意到跟上来的半大少年,李介丘解释道:“我怕孩子睡熟了踢到小尘的腿,还是把他抱到我床上睡比较好。”
赵安月点点头,抬脚想要跟着李介丘出去,走到一半又忽然顿住,大大咧咧地一甩手,说道:“那你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小满,他要是醒了看到没人会害怕的!”
李介丘没多说什么,只是朝赵安月微微颔首,道了谢就往外走,还特意没有关门。
李介丘赶紧处理好药材回到屋子,将搓好的草药用布巾裹在伤处,再重新夹上支具绑好。
赵田氏目不转睛看了好一会儿,渐渐有些稳不住了,频频往门口的布帘子上看。
等李介丘处理好,她才迫不及待张口问:“李小子,我家月哥儿呢?”
李介丘手上的动作一顿,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他帮我在屋子里照顾小满。”
赵田氏:“!!!”
这个没心眼的傻哥儿!她刚刚可是亲眼看到李介丘抱着孩子往睡房去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肯定是李介丘的房间!月哥儿一个未嫁的小哥儿竟然敢独身待在成年男子的睡房!这也太臊人了!
赵田氏老脸又是一红,正想要帮自家哥儿分说两句,还没等开口,李介丘倒是先说了,“我刚刚还正愁小满没人照顾,月哥儿可算是帮了我大忙!我开着门的,您要是有事情,喊一声他就能听到了。”
开着门好,开着门好,总比独身关在别人屋子里要好些!
哎,赵田氏松了口气,撇着眼睛开始打量李介丘。嘿,还真奇了,这小子突然会说话了!
李介丘是不知道赵田氏的心理活动的,他坐着休息够了才说:“我可能还得去趟镇子,烧虽然退了,药也敷上了。只是口服的药剂还差几味,我得去买。”
赵田氏看他脸色不好,劝道:“你这脸色看起来可不行嘞!我让我家那口子帮你走一趟!你在家歇着。”
李介丘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还是我自已去吧,有几味药得亲自看着。”
赵田氏不懂这些,见他坚持只好点头答应了,但嘴上还是说:“那也让我家那口子陪你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
说完她又想了想,再道:“去济和堂吧!我家大儿在那里做学徒,说不定能帮到忙!”
李介丘推脱不开,一方面也担心自已这体虚的身体会折在半路,只好应了赵田氏的话。屁股还没有坐热,又开始往外赶。
赵田氏的男人叫赵树林,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他看到李介丘也不说话,只憨憨地笑。
还是李介丘朝他道谢,“多谢赵阿叔陪我跑这一趟。”
赵树林的皮肤黑红,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晒出来的,四甲村大多数村民都是这样的肤色。他长相憨厚,笑起来就更加亲切,露出几颗白生生的牙齿。
赵树林说道:“我找里长借了牛车,我们快去快回。”
说是车,但等李介丘到了才发现,那只是一头老黄牛身上套了一架板车,板材倒是很厚实,上面再堆上一垛厚厚的稻草,勉强当做坐垫。不过那层稻草虽然厚,但其实早就被坐实了,严格算起来有还是没有差别都不大。
这点没差别,等李介丘上了车感觉就越发明显了。大概只过了一半的路程,李介丘已经被颠得整张脸发白,脸色也很不好看。
腿是麻的、屁股也是麻的,李介丘还觉得浑身发痒,不知道是身下的稻草扎得慌,还是有躲在草垛子里的跳蚤蹿到他身上来了。
总之,就是浑身不舒坦。
得赚钱!一定得赚钱!至少得有钱买一个带篷的牛车!
李介丘蹙着眉,抬手扒拉了一把脑袋上的斗笠,将自已的整张脸都盖住,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斗笠还是赵树林给的。汉子不善言辞,但心地却很纯善,他将斗笠递给了李介丘,说午间的太阳最毒,去镇上的大道是一处遮阴的地方也没有,最好还是遮一遮。
还别说,是真挺热的。大概是因为李介丘之前都在山上跑,虽然也有太阳,但树荫遮了大半,他当时没觉得多晒人,反而庆幸这天气不错。可到了大路上,一棵树也瞅不见,地上全是太阳烤过的痕迹,除了人影车影没有别的阴影。
他算是见识到秋老虎的厉害,于是老老实实把那个旧斗笠戴在了头上,别的都好,就是竹篾有些扎脖子。
李介丘安安静静坐在牛车上,看着赵树林驾车。两个男人都不是多话的,一路上竟一句闲话也没聊,耳边只有木轮和车轴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约莫大半个时辰,牛车驶进了宝塘镇,赵树林从车上跳了下来,扯起缰绳拉着老黄牛往前走。
李介丘见赵树林下了车,他也立刻跟着跳了下来,站在原地打量了一圈,“赵阿叔,您在这儿等我吧,我去买了药马上就回来。”
赵树林正把牛车往桥边的一棵老槐树上系,他听到李介丘的话也没坚持要跟着去。毕竟手里还牵着一头牛,牛在这个时代可是重要物件儿,还是向里长借的,赵树林怕丢了或者被人偷了,半点不敢放松。
听到李介丘的话也下意识点头,“好好好,你快去吧,我在这看着牛车。”
李介丘应了一声好,然后快步往镇子里走。
也许是刚好碰上赶集,镇子上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有挑着箩筐一路都在吆喝叫卖的货郎,他很善谈,见了小孩儿讲一讲玩具,见了大姑娘就翻出一盒胭脂说道,要是妇人就把针线梳子拿出来;路边也摆开了摊子,有卖竹筛、簸箕的篾匠,他就寡言很多,一直低着头劈竹,偶尔摊子前来了客人才抬起眼睛瞅两眼,说一说价钱;各种卖吃食的就更不用说了,卖麦芽糖的、卖酥饼的,还有蒸包子蒸馒头的,花样比起现代也不少。
李介丘没工夫细看,只走马观花地匆匆扫了一眼,打算等会买几包红糖回去。现在实在没什么闲钱,只有红糖还能凑合补一补气血,到时候在分一包送给赵家,也算答谢人家忙活了这大半日。
他没往赵田氏提起的济和堂走,而是去了距离最近的回春堂。
就在还差几步的时候,李介丘突然被人拉住,不耐地皱起眉毛回头看,是个熟人。
拉他的人叫王大根,是村子里有名的混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喜欢偷鸡摸狗、调戏耍弄姑娘小哥儿,村子上的人都把他当瘟神躲着。
王大根拽住李介丘的袖子,朝他咧开一口漏风的烂牙,笑得见眉不见眼:“哎!这不是李哥吗!这是又来玩两把?!”

李介丘被缠住了。
拽住他袖子的那双手黢黑,和农家人的黑红皮肤不一样,那纯粹就是没洗干净的黑,李介丘甚至一低头就能看见他指甲缝里还夹着半圈灰黑的泥垢污渍。穿着也很邋遢,头发油成一绺一绺的,用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条胡乱绑在脑袋上。
李介丘险些被恶心得抽过去,眉毛挤成一团,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了。
他立刻甩开王大根的手,飞快退闪了两步,说道:“不去。我是去隔壁的回春堂。”
没错,回春堂的旁边就是一家赌场,是李介丘和王大根以前常玩的那一家。
王大根将信将疑地看着李介丘,问他,“咋滴?哥你病了?”
实在不耐烦和眼前这个人周旋,李介丘神思一转,悄然蜷了蜷脊背,语气低沉无奈,“是啊,我这心口痛得厉害!你看看,我今天这脸色是不是不太好看!我痛得慌,琢磨着还是得来看看,也不知道身上的钱带没带够,大根你身上还有没有余钱?给哥借两个使使?”
王大根听他说自已脸色不好,正凑拢了想要仔细看看,还没看清又听到李介丘说要借钱。立刻把脖子缩了回去,连连摇头,“没钱没钱!我哪儿来的钱!家里那个贱货看得死死的,一个铜板都不肯多给我!李哥你要是不舒服可不能拖,赶紧去看看,弟弟我就不耽误你了!赶紧去!”
说罢就像躲苍蝇似的绕开李介丘走了,径直走进了回春堂旁边的那家赌场。
李介丘满意地笑了笑,只等他走后才立刻直起腰杆,头也不回地跨进了回春堂。
“妙啊妙啊!小哥,这方子是哪位良工①开的?”
李介丘把方子说给抓药的年轻学徒,正巧他旁边坐着一个发须灰白的老大夫。这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刚刚看完诊,嘟囔说坐在诊室坐得一老骨头都要断了,趁没人才拖了一把摇椅躲在柜台后睡觉,还得闻着那一整墙的药柜才能睡得着。
老人家觉浅,还没睡熟就被李介丘的声音吵醒了,惊得立刻站起来,把手上的蒲扇往柜面上一拍,紧张问道。
这是后世一道常见的接骨止痛的方子,李介丘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只是眼前这老大夫似乎惊讶得很,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盯着李介丘,就等他开口回话。
李介丘斟酌着开口,“是一个游医开的方子。”
“游医啊……那岂不是已经离开宝塘镇了?”老大夫一脸可惜,觉也不睡了,就坐在摇椅上连连叹气。
那个年轻学徒不懂这些,还问他,“师父,怎么了?这药有什么特别的?”
老大夫瞪他,眉毛都要气得竖起来了,用“朽木不可雕”的语气骂道:“榆木脑袋!这方子里头那味丝茅根妙极了!我们多用它止咳清肺,原来用在这里也有妙处。”
学徒似懂非懂,但手上却麻溜地装好药材送到了李介丘手上。李介丘不敢耽误时间,趁着老大夫出神的功夫赶紧扭头走了。出门后又去摊子上买了三包红糖,再包了半包饴糖,想着拿糖回去哄一哄小崽子,总不能叫他天天想开亲爹的瓢。
买齐东西,李介丘这才踩着石板路往返程的方向走。
“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赵树林坐在大槐树下的大青石头上,身边站着一头垂着脑袋吃草的老黄牛,他等得有些着急了,时不时抬头看向镇口的方向。
看到李介丘出来,这个中年汉子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地笑起来。
赵树林等李介丘离开后才后知后觉开始担心,这小子就不是个老实的,可别进了镇子被花花绿绿的东西一哄,立刻就被勾了过去。这宝塘镇这么大,要是他不回来,自已能往哪儿去找!
不过幸好李介丘回来,看起来脚步还急匆匆的,他说,“都买齐了!赵阿叔,咱赶紧回去吧!”
赵树林点点头,然后和李介丘一起上了牛车,甩开麻草搓得鞭子赶着牛车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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