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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会搞权谋啊(一林修竹)


“第六名,陆放。”
陆屏茫然抬头,见陆放脸上早已浮现得意之色,昂首挺胸跨步向前,十分自信地跪在皇帝面前谢恩。
不对劲。陆屏微微皱眉。
——————
远山文几:
朔风已起,想寓中安否?奔忙数日,文堂路远,多日未曾经过,故久未回信,心中实愧。余一切均安,厚谢关忧,可释远念。文验将至,愿君一切如愿,大放异彩,高步云衢!
留安谨拜。
【📢作者有话说】
下次更新可能在周五了……(对手指.jpg)

第18章 18 我哥被赐婚了
如果说陆执超过陆景拿了第二名,陆屏还能勉强相信是陆景发挥失常的缘故,但若说陆放能拿第六名,那这事儿就太荒唐了。
陆放不能说不学无术,但确实庸碌无为,还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普通且自信的优越感,除非作弊或者学政官徇私,否则他绝不可能进入文验前十名。陆屏想知道宋思源此时的表情,奈何自己站得过于靠后,只能看到宋老的背影。
不知念了多久,太监才将一长串的排名念完。陆屏一一记在心里,陆放四科排名皆在前十,陆执四科排名皆在前三,令人匪夷所思。
只听皇帝道:“景儿向来不会让朕失望。”
皇帝没有赞赏陆执和陆放,反而提起了陆景,更令人匪夷所思。
皇帝又道:“前些日子皇后同朕说到你即将及冠,该考虑册立太子妃一事了。一来,朕想让你历练历练,成熟稳重些再成家;二来,朕还想再看看哪家的姑娘堪配太子妃之位。如今看来,这二者皆是朕过虑了。”
堂下每个人的脸色皆有了细微的变化。
陆屏不禁攥紧了袖子,他有预感,他哥要被赐婚了。
他偷偷抬眼去瞄陆景,见陆景躬身立在皇帝面前一动不动,恭敬道:“儿臣一切听从父皇与母后的安排。”
皇帝很满意,转头对宋思源道:“宋老啊,这次女子文验的第一名是谁?”
宋思源道:“回陛下,是傅国公家的三姑娘,名叫傅妤。”
于是太监下去传唤,空气恢复可怕的平静,堂下明明站满了臣子,却犹如万籁俱寂般。陆屏又抬头偷瞄梁瀚松的背影,他知道这个人心里肯定不痛快。
皇后就是傅家人,皇帝为太子和傅氏赐婚,明摆着将会使傅家势力日益壮大,稳坐世家之首难以撼动。这于清流来说,无非是晴天霹雳的坏消息。
皇帝的心思真难猜。
傅家姑娘被传唤进堂内,皇帝细细端详她的面容,点头缓缓道:“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是个端正的孩子。既是女子文验魁首,肯定与景儿谈得来。”
说完他便畅快地开怀大笑起来,宋思源也跟着笑两声,在场文臣皆不约而同露出笑容,气氛满是刻意营造的祥和。
皇帝离开国子监回宫后,在原地站了一个上午的所有人终于获救般卸了气,各自领取自己的成绩回家去。
陆屏心神不宁的,低头胡乱朝自己马车走去,全然没听到后面达生的叫唤,走到马车前才迎面碰见车头坐了个黑衣男子,是宗昀。
他正懵着,忽地被背后一只手及时拽住。他回头一看,严仞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被冻傻了?这是我的车。”
陆屏连忙道歉:“对不住。”
“无妨,我正要回趟白虎殿,殿下一起走吧。”严仞仍旧不松手,抓着他的小臂往马车前带。
陆屏没有心思与他周旋过多,沉默着被他带到了车上,还忘了提起一边裙角,身形不稳,被严仞的手从后背及时扶起。
马车缓缓朝宫里驾去,陆屏一直沉默着,偶尔掀帘子看看到哪里了。严仞打破寂静:“殿下的文验排名如何?难道并不理想?”
陆屏胡乱将手里的名单递给他,严仞眼里闪过意外,随即接下去拆开看。文验考生四百人,陆屏看的诗赋二百余名,其他科皆是三百余名,虽然拿不出手,却似乎有所进步。
陆屏还在看车窗外的景象,便听严仞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心里在疑虑什么。”
陆屏转过头:“你知道?”
严仞撑着右臂懒懒歪在靠背上,道:“陆放居然每一科都拿了前十名,你肯定觉得不对劲。”
“……”陆屏想了想,他心中疑虑的,好像是这个,但也好像不是。
严仞伸了个懒腰:“他那个空荡荡的脑子能拿前十,不管哪个流程出了问题,横竖是礼部的责任。礼部负责科考的都是寒门出身,自诩清流,怎么会帮这么个胸无点墨的人呢?”
陆屏心念一转,皱起眉:“所以礼部原并不想帮陆放,倒不如说……他们在帮陆执,只不过陆执把题透给了陆放。”
“九殿下好聪明。”严仞抬眼斜斜瞅着陆屏。
陆屏心中郁结,咬牙道:“与陆执结党,于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严仞轻笑:“方才还说九殿下聪明,现下怎么又愚钝了呢?”
陆屏剜了他一眼,撇嘴道:“你那么聪明,如何一口咬定陆执和礼部勾结作弊了?”
严仞悠悠开口:“我自然是看到的。”
陆屏震惊道:“你看到什么了?”
严仞道:“陆放那人做事一点都不谨慎,前日与起草考卷的礼部司主事张晌之子上永兴坊喝花酒,我刚巧看见了。”
陆屏心中了然,敢情严仞也是去喝花酒的,所以才无意中撞见了陆放与礼部的人私交。
他十分感激,道:“我知道了,多谢世子提点。”
严仞却还想再说什么,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再多问。
回到苍篴院后,陆屏发了一个下午的呆。
他差达生去东宫打听情况,听说皇帝一直在东宫里与陆景和宋思源一同检查文验的题目,答疑解惑,修改誊抄,直到日落之后陆景才返回安仁殿。
吃过晚饭,陆屏便提着灯笼一路去到安仁殿。
寝殿内的炭火烧得正旺,陆屏示意宫人不要出声,自己站在帘子后头观望。陆景细细与宫人吩咐着什么,而后独自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眸中一扫疲惫,落定在烛火架旁的珠帘后。他笑道:“留安。”
陆屏踌躇着,不知要不要进去。
“外头太冷,进来暖暖吧。”陆景又道。
陆屏只好掀帘走进来,褪去斗篷,在陆景床前坐下。陆景穿着厚绒里衣抱着手炉,见陆屏双手冻得通红,便叹息道:“出门也不带件手炉,这么大了,怎么不懂爱惜自己?”
说着他握起陆屏的双手按在自己手炉壁上,帮他取暖,道:“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
陆屏急忙点头。
陆景莞尔一笑:“别急,一句一句来。”
屏风隔绝了两个人与其他宫人的视线,陆屏白日里紧绷的情绪终于松弛下来。他坐到床前的脚凳上,仰头看着陆屏,犹豫片刻后才吞吞吐吐开口:“……哥,为什么是傅家?”
陆景仿佛早已知道他要问这个,却沉默着垂眼,而后轻声回答:“我娶傅家表妹,是母后的愿望。”
他的声音如此温柔,却仍然令陆屏不解。
“可是,父皇不是从来都与母后……”皇帝一直都是威严肃穆独断专行的,不可能只因为皇后想同傅家联姻,便如她所愿。
只听陆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母后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她年少时听从天家旨意进宫,因而与父皇只是止步于相敬如宾,远算不上恩爱。”
陆景的目光落在茶案的博山香炉上,随袅袅的烟雾变得幽深。
“这些年,父皇为了制衡世家与寒门的矛盾,后宫中专宠肖贵妃而冷落母后,前朝又批过傅家的大臣不少次。小时候我还能见到母后笑,如今却发觉她越来越不爱笑了,直至今日我去她宫里,她才久违地看着我笑出了眼泪。”
陆景的声音永远犹如珠玉般温润和缓,在烛光摇曳的夜里更显得轻柔。陆屏却不关心什么皇帝皇后,只心口揪得疼痛,压着一股酸涩的气。
他道:“所以当寒门开始凌驾于世家头上时,他就反过来……”
陆景轻轻握着他放在炉壁上的手,道:“后苑恩宠与前廷息息相关,他对母后好得过了,便引起寒门对世家的大张挞伐;他对母后过于冷淡,便会使朝中世家对皇家离心。”
陆屏低头咬牙:“这次赐婚也是他的制衡之术,士党势力一度猖獗,拥护废除荫封的气焰久不休止,他想压一压,重新抬高世家的地位。”
仿佛静默良久,陆景忽然道:“我更愿意相信不是。”
陆屏看着他道:“为什么?”
“我猜,他并不是不喜欢母后吧。”陆景叹了口气,回忆道,“前段时间母后同我说,父皇去她寝宫里的次数比往日多了许多,父皇还说要给她一个补偿。母后认为这只是父皇的话术而已,她早已不信这些,但我总觉得父皇看母后时的眼神与看其他妃子时不同。”
陆屏静静等他说完。
陆景继续道:“母后在这世上唯一相信的、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傅氏了。”他脸上重新浮现起释怀且满足的笑意,“傅家表妹能在宫里多陪她解闷,她应当很高兴。”
陆屏只感觉眼睛极其干涩。他问:“那你呢?哥。”
“我?”陆景微微瞪大眼睛。
他一直在说皇帝和皇后的感情,一直在心疼皇后深宫多年的孤独与无助,却只字未提自己的感受。他不心疼自己么?
他极力忍住自己的难过,问:“你喜欢傅三姑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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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文几:
雪覆蓬瓦,寒梅相赠。自文验终,心中郁郁,困顿不已,尔来数日,盖腹藏久有一惑也。借裕之词,情为何物?情抵几何?王侯世族,多难言情爱,尝无主婚配,苟岁当结发而从高堂之命,心如古井,默默相背,何以共守一生?至彼之时,何以避患走险?投笔伤情,临书惘惘,君尝思及,望解答一二。
留安谨拜。
【📢作者有话说】
来啦,下章在周日更!

陆景的眼里露出不合时宜的迷茫,被陆屏准确抓住。
他略有迟疑道:“傅家表妹气质如兰,才华比仙,待人极其和善文雅。她确实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选。”
他还是没有说自己喜不喜欢傅妤。
陆屏不禁追问:“那如果是别人呢?如果今日父皇为你赐婚的姑娘不是她呢?”
陆景又微微蹙眉,最后微笑道:“无论谁是太子妃,我都会好好待她的。”
陆屏低下头来。
皇兄似乎永远如此博爱,对谁都特别好,又好像并不对谁最为特殊。身为太子,他的使命大概便是做个贤德圣仁的储君,将来治理江山社稷,儿女之事便是国家之事,不会掺杂私欲。
他也似乎没有私欲。
他会变成和皇帝一样的人么?
回苍篴院的路上,陆屏仓皇地想着。
达生在前面提着灯笼带路,灯笼光晕的轮廓在他眼里渐渐放大,越来越模糊,周围的黑暗仿佛更加黑暗。
他会被赐婚么?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两个人,怎么相处一辈子?这样真的会快乐么?
陆屏深吸一口气。
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希望过,希望皇帝彻底忘了有他这个儿子,在死之前都不要记起来给他赐婚。
他脚下一滑,不小心踩进路边的泥土中,达生立马回身拉住他。
“白日下了雪,路上滑,殿下小心点看路。”
接近苍篴院,陆屏看了看四周,确保没人了才压低声音道:“达生,从明日开始你多留意陆放那边的行踪,他若一出宫,你马上告诉我。”
达生顿了顿:“殿下想知道六殿下到底有没有勾结礼部?”
陆屏道:“不用想肯定是,我想找的是陆执勾结礼部的证据。”
如果直接盯着小心谨慎的陆执的行踪,很可能被发现,从陆放那头撬动会更容易一些。回到屋里,陆屏一边脱掉斗篷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达生问:“找到之后呢?”
陆屏想了想:“找几个世家的大臣,想办法把消息和证据透给他们,诱他们上书弹劾陆执。”
“这太危险了,我们以前都没有做过……”达生有些慌乱,眼睛都直了,又讷讷道,“殿下以前不是不管他们做的那些事么?怎么如今开始上心了?”
陆屏摇摇头,叹了口气:“以前他们如何对我都无所谓,但这次已经触及到皇兄的根本利益了。他居然动手脚在校验这么大的事情上作弊,摆明了要和皇兄争储君之位,长此姑息,日后若真做出构陷诬害皇兄的事情来,便来不及了。”
一想到要从与世无争的状态转变为开始谋划这种秘密之事,陆屏更觉异常痛苦,但又不得不做。
他苦笑道:“我也没做过,不知道怎么做,总之万事小心,一步一步来。”
文武校验结束之后,白虎殿恢复了日常上课。陆执在文验上拿了第二名,愈加倍受其党羽陆放等人的吹捧,陆景则如同往日一般坐怀不乱,丝毫不受影响。陆屏也依旧表现得如同扶不上墙的烂泥,整日遭受陆蔷的嘲笑。
不过几日的时间,陆屏便收到了陆放出宫的消息。
当时正是休沐日的前一个晚上,平康坊的灯火如同往常一样亮如白昼,丝毫并未因为冬日的严寒而变得冷清。陆屏跟着陆放的马车到了玉人楼。
与此同时,礼部司张晌的长子的马车也停在了玉人楼门前。
陆屏的马车紧随其后。还未下车,他便掀帘看到陆放进了楼里。进楼之后,陆屏再找不到他往哪个厢房去了,却迎面碰见了玉人楼的徐娘子。
徐娘子风姿绰约,朝陆屏笑:“公子还记得奴家吧?咱们七夕可是见过的!”
陆屏曾烦请她递过鹤牌求见严仞,因此有所印象。他笑了笑,和善道:“娘子别来无恙,我是来寻人的,有位穿着青色衣服、戴着坠珠头冠、和我一般高的男子,请问他在哪间厢房?”
徐娘子恍然大悟,接着又耐人寻味地“哦”了一声,令陆屏心里发毛。
徐娘子道:“我知道在哪一间,他的厢房里还有另外两位公子呢!”
那其中肯定是有张晌的儿子了!
陆屏笑道:“那太好了,我正是来寻他们的。”
徐娘子便道:“我带你去。”
陆屏赶紧拉住她:“不不不,谢娘子好意,劳烦给我一间在他隔壁的厢房,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来寻他。”
徐娘子“啧”了一声:“在隔壁能听到什么?你不是想见他么?我有一个法子,让公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厢房,无人察觉。”
她说得神秘兮兮,又信心十足,陆屏心念一动:“什么法子?”
徐娘子笑而不语。
陆屏立刻心领神会,示意达生拿出一锭银子,双手奉与徐娘子:“烦请娘子了!”
徐娘子收起银子后身形一转朝楼上走去:“跟我来。”
陆屏和达生跟着徐娘子上楼,又七拐八弯的,最后终于进了一间厢房,厢房里摆着成排的妆案和妆奁,架子上又安置着不少各式各样的头包和发片。
陆屏心中疑虑,直到被徐娘子领着来到一位坐在案前的男子面前。徐娘子道:“这位先生人称变面圣手,最能梳妆易容的,我们这儿的姑娘一经他手,便是佛头果一样的脸也能变成天仙,只要不卸下脂粉,那些爷们一点也瞧不出原本的面目。”
陆屏才从她的话里明白过来,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让我扮成姑娘?”
徐娘子缓缓环视陆屏一周,又是感慨又是安慰:“公子生得这样好看,若是姑娘身,连我也要怜惜三分的,怎么就不能扮成姑娘了?”
身旁的达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主子,万万不可呀!”
那肯定是万万不可的,这是什么荒唐的事情!陆屏被吓得心乱如麻。
徐娘子叹了一声,凑近陆屏凨諵道:“我说那几个男人呀就是一根筋,只在红颜姝丽之间寻温柔乡。你要想撬动他的心意,无异于登天,必须先让他们尝到点甜头,知道这男子更有别样的滋味,便会开始对你念念不忘。”
陆屏一僵,顿时明白过来——徐娘子这是……误会成自己喜欢陆放了?
不是吧,到底是什么让她误会了?难道他身上有什么断袖龙阳的气质而自己全然不知道么?怎么一个个都误会他喜欢男子啊!!
陆屏内心咆哮着,面上又不好露色,只飞快想着如何应对送娘子说的话,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说自己并不喜欢陆放吧……对方便会起疑,揣测他窃听陆放等人的真正目的。
说自己喜欢陆放吧……虽然难以启齿,且有失颜面,但确实能让对方完全打消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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