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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会搞权谋啊(一林修竹)


一听到“受惊”,陆屏又回想起自己躲在严仞身后被窝里被严仞护着的场景,不禁一阵恶寒。
严仞走后,陆屏立刻问达生:“陆放打你了没?”
达生道:“就踢了一下,但奴才顺势跌倒了,倒没有受伤。”
陆屏心中懊悔不已,道:“等会回宫看看再上药。眼下先下楼,再上东楼去找他道歉。”
一想到要跟陆放打交道赔笑脸就烦,但不得不这么做,陆屏领着达生又重新回到东楼找到陆放,按照严仞说的解释一通,顺便恭恭敬敬道歉,再差人又送酒肉又送美人,陆放才勉强没有再追究。
只是厢房里已经没有了张公子,也没有何新柏口中那个许岩了。
——————
留安台鉴:
葭月将至,添衣珍重。念君所忧,动心而怅然。自总角尔,高堂之外,推心者无几,时人皆诽我巧言多情,然欣悦者多而思慕者寥寥,近乎于无,盖余不甚信情。假以时日,幸遇真命,君可往矣,无所顾忌。若伊人未至,孑然独立,如寇如鹏,岂不快哉?
远山谨启。

翌日是休沐日,由于前夜喝了半杯烈酒,陆屏直接睡到大中午。
吃过午饭后,他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严仞那枚落到他手里的双兔佩,连同七夕那夜严仞从玉人楼上扔下来的那方蔷薇色丝绢一道放在一个荷包里,妥善安置好。
明日到白虎殿上学,他便把这些还给严仞。
也算是误会两清了。
他并不喜欢自己。自己也并不喜欢他。
陆屏对达生嘱咐道:“往后不要再说严世子对我如何如何的话了,这些都是误会。”
达生不解:“可是他昨夜对你……”
“后来他也同我道歉了,到此为止吧。以后咱们与严世子没有关系,离得越远越好。”陆屏打断他道。
于是,他又重新拾起许久没看的闲书,在书房看了一个下午的《山海经》,越看越心烦意乱,愣是只看了三页。
一定是自己心不静的缘故,陆屏心想,于是让秋水给自己煮了一壶信阳毛尖,喝下几口之后,终于能看得进去书了。
没想到当晚忽然失眠了。
月色已经起得老高,灵台还是一片清明。
陆屏神思混乱,横竖翻来覆去睡不着,又起来披着斗篷在烛光下看了几页书,自以为看累了,于是钻进被窝闭眼,却仍旧睡不着。复起身,练了两幅平日里弃之如履的字帖,终于练出困意,回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朦胧之间,天光已经微量,达生来唤他起床去白虎殿。
“人为什么要上学啊?”陆屏问。
达生也回答不出来。
陆屏把被子尾巴卷了卷,道:“我今日不去了,你帮我向宋思源告假吧,就说我感染风寒,打了整夜的喷嚏。”
达生点头:“好。”
陆屏又叫住他:“等等,千万别说得太严重,免得皇兄担心我。”
“是。”
于是他接着又睡了两个时辰,睡到卧房里完全亮了起来。
接着他骤然惊醒——今日没去上课,严仞不会误以为他不好意思吧?
好吧,他确实有些不好意思,虽说主要原因不是这个,但也不能让人妄加揣度,明日必须要去白虎殿了,并且要表现得毫不在意落落大方才行!
第二日,陆屏终于撑着按时起床,揣上准备还给严仞的那个荷包,去往白虎殿。
“达生,你说我该怎么跟他说比较好呢?”
“嗯,应当是下课之时找个安静的地方单独同他说。”
“但白虎殿周围有什么安静的角落么?”
陆屏一边焦虑着,一边踩点进了白虎殿的大门。
天气太冷,习文堂的每个人都把自己包成一块豆腐,严仞的座位上却空无一人。
陆屏当即一愣:“严世子呢?”
陆蔷听了,冷哼一声:“我也不知道。”
陆屏心中咯噔:“昨日他来了么?”
“来了啊,他还问你身边那太监说你的病如何了呢!”说话的人是前面的何新柏,他撑着手笑着与陆屏打招呼,“九殿下,晨安呐!”
一想起那夜玉人楼厢房里的场景,陆屏便不忍直视何新柏的脸。他坐回自己书案前,疑惑严仞为何没到。
昨日陆屏告假,今日严仞也打算告假?
难道他不想看见自己么?
陆屏心中五味杂陈,原本准备好的一大段得体合理的说辞顿时没能派上用场。
严仞并没有差人来告假,宋思源居然也不管,可能是想着深冬起床困难,严仞又向来我行我素,过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来。
第三日,陆屏终于在习文堂内见到了严仞。
严仞正与傅轶和何新柏聊得火热朝天,陆屏刚坐下时,严仞便立刻侧过头来看他,姿势照常慵懒,眼里却没了以往的揶揄。
陆屏尴尬地笑笑:“你昨日没来么?”
严仞顿了顿,反问:“你来了?”
“……”陆屏点头。
二人之间陷入静默。
半晌,严仞抿起嘴角轻松道:“我睡过头了,就不来了。”
这么理所当然,确实是严仞会做出来的事。
两人没什么话好说,直到宋思源前来上课,彼此都不再多说一句话。中间有两次休憩的时间,何新柏和傅轶便紧紧揽着严仞又开始谈天说地。
他们怎么这么能聊啊!
陆屏抱着书心中长叹。
等接近午时,大家散了课,陆屏仍旧坐在书案前,等何新柏招呼严仞要走时,终于鼓起勇气向严仞道:“世子请留步。”
严仞颇为意外,向他笑了笑。
傅轶看出他们两个有话要说,拉着何新柏先出去了。
人都走了,习文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陆屏事先准备好的“借一步说话”的措辞并没有用上,那便索性在这里说好了。他站起来,从袖子里拿出那块荷包递给严仞。
严仞并没有接,面上却笑起来:“殿下这是要送我东西?那就别怪子铿又误会什么了。”
陆屏一急,涨红了脸:“不是!这是还给你的。”
严仞微微变了脸,收起笑容:“还我的?”
他终于接过陆屏手里的荷包,打开,双兔佩和扎成蔷薇花的丝绢落入手掌中。
陆屏咳了两声:“这玉佩原本沾了些许尘土,我洗过一遍了,丝绢没有洗。既然……既然是意外才到我手里的,理应还给世子。”
“……嗯。”严仞的声音不悲不喜,“多谢殿下。”
陆屏道:“不客气。”
他不禁捂紧手炉装作很冷的样子呵出一口气,那气雾在空中成团飞舞,试图打破此时的僵局。
严仞道:“这玉确实是宗昀叫人给殿下的,但他误会了我的意思。”想了想,他又补充,“如今想来,在我府上打听我行踪的应该是八公主。”
陆屏心中舒了一口气,道:“那便解释得清楚明白了。”
“嗯。”严仞道。
陆屏强调道:“我并不喜欢你,你也并不喜欢我,这是毋庸置疑的。”
“嗯。”
陆屏又道:“那……往后便不会有什么误会了。”
“嗯。”
“……”陆屏不知道说什么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令人窒息得透不过气来,冷风过堂,陆屏一低头,额前的鬓发便被吹得遮住了眉眼,胡乱飞扬。他并不伸手理鬓发,而蜷起双臂吸吸鼻子,道:
“那不打扰世子回去了,世子慢走。”
他看不清严仞的面容,只看到他收起荷包,拱手:“告辞。”
他点头,而后见严仞转身向大门走远。
天气真冷,冷得心脏都直打颤。
冷得陆屏忍不住冲动叫道:“等一下!”
严仞停住脚步,回身看他。
他总觉得还有什么话没说,总觉得不应该只说这么两三句的,却想不起来应该说什么。
纠结半晌,他害怕严仞不耐烦了,于是复低头失落道:“算了,你走吧。”
严仞点点头,继续走远。
陆屏仍旧站在原地捧着手炉,才发觉手炉里的炭早已经凉了,得赶紧回苍篴苑吃午饭了。
“殿下的风寒好点了么?”
远处传来严仞的高喊。
陆屏抬头,惊讶地发现严仞在远远的白虎殿大门口处站着,冲自己笑。
他不禁走近几步,高声回答:“已经痊愈了!”
严仞又朝他挥挥手,道:“九殿下如果还当子铿是朋友的话,以后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找我!”
陆屏一愣。
仿佛心中有什么释然了,他一笑点头:“好。”
他看见严仞似乎打了个响指,又回身优哉游哉地远去。
严仞说过会帮陆屏揭露陆执在文验上作弊的事情,没想到才过几日,朝堂上便起了风波。
上奏参的居然是清流一派的官员,听说好像不知曾在哪件事情上与张晌结下过仇怨。陆放和张晌的儿子结交的消息一传出去,那官员便立刻上书参了张晌和陆放一本。
下朝之后,皇帝当即召见陆放,把国子监往期的考卷交到他手里让他做出来,他却做得一塌糊涂。皇帝当即大怒,罚了他禄米,还让他闭门思过,在自己宫里抄完一整本《礼记》才能出宫。
这个惩罚看着虽重,却未伤及根本。而且,陆执并未被波及,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达生有些气愤:“三皇子居然什么事也没有,真是不解气。”
“陆执不在明面上结交,他在白虎殿的课业又不算差,自然难以对他定罪。”陆屏思忖着道,“不过,皇帝肯定会对他起疑心的。”
昨夜的雪还未化,苍篴院外草坪上结着晶莹洁白的一层冰面,在微弱的日光下隐隐反光。秋水和至乐正在爬梯子收竹叶上的雪水。
陆屏看得出神,喃喃道:“……坐看青竹变琼枝……盖尽人间恶路歧。”
达生给他递上刚煮好的热茶,他才回过神来:“皇兄要成亲了,我送他什么礼物好呢?”
“日子定了?”达生问。
近些日子傅家三姑娘傅妤入宫找皇后解闷的次数多了起来,也和陆景见过几次面。太子大婚是国之大事,需要多方商定,陆景说,皇帝和大臣们已经初步拟定冬月廿一举行成婚大典。
“无论如何,年前肯定会办的。”陆屏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茶。
达生道:“可这天气也太冷了。”
“他们说是在年前成婚,过年才能热热闹闹的。”陆屏叹了口气,“我实在想不通,怎么成了婚过年就能热闹了?不是多了不少繁琐的礼节么?还要认识一些以前没见过的亲戚,实在太累了……不过皇兄这样的人,肯定应付得来的。”
院子里忽然响起惊呼,接着“砰”的一声。
陆屏望去,见至乐四仰八叉地摔在雪地里,秋水急忙爬下梯子去搀扶她,她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瓦罐早已倾倒,辛苦收了半天的水洒得只剩三成,两个人却并不心疼,滚进雪地里玩闹。
陆屏也笑了起来,眉间的愁云随热气消散而去。
——————
远山文几:
寒梅香里,得接兰缄。余欣悦者多,思慕者寥。吾心悦者廖,思慕者无,思及根本,故而同病相怜。感念倾耳勉励,愿君终拨云见日,豁然开明,得遇佳人,前路偿愿。
留安谨拜。
【📢作者有话说】
周末要去外地参加一个比赛,周日就不更新了,下周二再见,抱歉!(鞠躬)

陆景大婚的日子最终定了下来。
前面繁琐的礼节和流程连续了好几日,陆屏一连半个月未曾见到陆景。终于在一切尘埃落定的那天,瑞雪初定,皇帝在太极宫开设晚宴,后宫与百官同贺,排场十分隆重。
陆屏虽是皇子,但酒案被置办在第二排的末尾端,与第一排的皇子公主们并不在一列。他心中非常喜欢这个安排,也无人觉得不妥。只是,他看陆景便只能看到层层阻隔后的背影。
陆景坐在右侧第一排,身边端坐重冠霞帔的太子妃傅妤,对面则是傅国公爷和另一外一些世家与士党的朝廷重臣。他们一会儿歌功颂德,赞扬太子的非凡品貌与太子妃的贤良淑德,一会儿彼此夹枪带棒讽刺几句,不惜把朝堂上的党争若有若无地带到婚宴上来。
皇帝却很高兴,公然盘算起剩余几个儿子女儿的册立大事上来,从陆执到陆钊,从陆放到陆蔷,把百官的嫡子嫡女都问候了一遍,清流问完问世家,最后落到了严家头上。
严仞作为严家袭爵的嫡子,自然在晚宴行列中,他起身恭敬又从容地向皇帝介绍严氏一族目前正值及笄或舞象之年的男女,除了自己,竟然没有一个身世显赫能配得上皇家。
陆屏看着陆蔷的背影,不用想都知道她看严仞的眼睛里恨不得塞满了亮光。
看来,严仞多半是陆蔷未来的驸马了。
皇宴上的珍馐美馔大多精美且令人垂涎,但陆屏从小养成了小胃口,才吃一点便觉腻得慌,剩下的时间大多只喝甜酒。
他放空自己发了许久的呆,才回过神来,发现对面严仞的酒案没了人。不知何时,严仞随便找个理由起身向皇帝暂别,离开了宴席。
陆屏也想走,但既怕现场那么多双目光忽然注意到自己,又怕一走了之触怒龙颜,左思右想之下,找了个小太监传达给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离席去更衣。
他领着达生猫下腰从侧门出宫,披上斗篷。
“达生,你觉不觉得,外面倒比里面暖和些?”陆屏道。
达生冷得直搓手,狐疑:“怎么可能?冷死奴才了!”
陆屏呵出一口气,哈哈地笑。
他接过达生手里的灯笼,开路走在前头,走在皇城庄严幽深的一砖一石上,他漫无目的地北往南走着,走了许久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眼前的道路如此熟悉又陌生。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前方大殿的门半虚掩着,好像有人进去了没有出来。
“殿下,这是白虎殿。”达生道。
陆屏才在黑暗中看清楚“白虎殿”三个大字。既然来都来了,便去习文堂看看书格子里有没有新的书信吧。他提着灯笼推开殿门,吱呀一声,前方亭子台阶下坐着的人影动了动。
陆屏看不清楚那人,只见他起身立正,微微弯腰作揖。陆屏徐徐走近,才看清那个人的面貌。
“宗昀?你怎么在这里?”
宗昀抬手指了指亭顶。
陆屏仰头,月光全无,繁星满天,漆黑的夜色中什么也看不见,却似乎有个白色的东西在乱晃。
“九殿下,这么巧?”亭顶上传来郎朗的声音。
是严仞。
陆屏又是惊喜又是讶异,问:“你怎么上去的?”
上面回答:“白天有人上来扫雪,留了梯子,我爬上来的。”
陆屏立即要找梯子,宗昀带他绕到亭子后面,见一架长长的梯子挂在墙上,虽然结实却很长。陆屏没有爬过梯子,便问严仞:“上面的风景好看么?”
严仞立在上头道:“罕见的美景,殿下不上来看看?”
陆屏按捺住心中的向往,无奈道:“……我不会爬。”
严仞:“哈哈哈哈……”
陆屏:“……”
“你等着。”严仞说完,踩着瓦片搭上梯子,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来,黑夜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在后面护着你。”
“真的么?”陆屏心里还是胆怯,“我没爬过,你不要笑我。”
闻言,严仞低笑一声,故意道:“宗昀,抓好梯子,九殿下怕高!”
“……”
他越是嘲笑,陆屏就越逆反地壮着胆子爬上去。这梯子比他想象的还要长很多,而且越往上越狭窄,他紧抓着腿直抖,严仞的手虚托在他胯上,道:“别怕,我给你托着,就算摔下去,也还有我垫着呢。”
严仞的声音很轻佻,可却让人莫名心安。
陆屏爬到最后一截,心中更加狂跳不止,严仞猛地用力托着他的身体向上一抬,他惊呼一声,抓住垂脊蹬腿狼狈地爬上去,匍匐在瓦片上僵住。等严仞爬上来后,哈哈大笑地扶着他,让他坐在正脊上。
陆屏俯视地面,大惊失色:“我等会怎么下去啊!!”
“下去的事情等下去再说。”严仞笑吟吟道。
于是达生和宗昀在亭子里坐着等,陆屏和严仞坐在亭顶。坐了好一会儿,陆屏才逐渐放松下来,高处仰望夜空确实别有一番景象,只不过这不是全皇城最高的地方,眼界还是不够广阔。
方才从下面望到的白色的东西原来是一个盛酒的瓷壶,严仞正捂在怀里,问:“殿下喝不喝?”
陆屏点头。
严仞似乎很意外,便把瓷壶递给他。他仰头倒了一点点在自己嘴里,甜酒过喉,在胸膛升起暖意。
严仞笑道:“既然想喝酒,怎么还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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