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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疆病(瑜飒飒)


“没牵过来。”谷梁初始终注视着他,“怕这炸声惊到它和伴飞,都在马厩养着,洗过澡安睡一夜,早起便能见了。”
弓捷远的心宁定一些。
不系是能驰离这处处掣肘之地的指望,有它在,就有盼头。
没想到伴飞肚里竟然有了动静,翌晨,饲马的人禀告地说,“冬日原非易配之时,这两匹马果见强健,也实恩爱。”
谷梁初听得高兴,伸手拍拍不系脖颈,“好小子!”
弓捷远眼见不系竟然受他的拍,一点儿没有恼燥之意,不由瞥瞥谷梁初,下意识地想起夜里的事。
观了一场盛大焰火,又泡了澡,如同吃多了珍馐美味,弓捷远倦怠非常,回到房里便即瘫软趴在枕上。
自从受了背伤,他已习惯伏着睡了。
谷梁初宽掉大衣服过来瞧一瞧他,轻轻啧了一下。
弓捷远以为他嫌自己多占了床,往里挪了一挪。
身体刚动,谷梁初又啧一声。
弓捷远不大乐意,“你啧什么?若是嫌挤我去世子那里。”
谷梁初慢慢逼近俯卧的人,低声说道,“寝殿光线不如这里的好。”
“嗯?”弓捷远不大明白,歪着脑袋看他。
“孤恨那床,似个墓穴。”谷梁初凑在枕边。
许多起伏不能细现。
“胡说八道。”弓捷远也在寝殿住得久了,很听不得这样的话,“床就是床,上等的黄花梨木,雕得纹样也很好看,什么棺材?”
这人皱眉样子都是诱惑,谷梁初哑声说,“可是不透风,暗,没天日般。”
“你既不喜欢它,就换掉么!”弓捷远眨了眨眼,“送谁不是个大人情?何必用着还又恨着?只管矛盾。”
也是煽动,缓缓开合的眼似在邀人靠近。
谷梁初躺到弓捷远的枕上,“不能送的。那是父皇赏的,是他娶我娘时特意打的婚床,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安置。”
弓捷远初次听他说“我”,也似初次看到他的无奈,觉得不能多问。
他娘是个什么样人,因何早逝,都不能问,否则就会彻底掉进他的井里。
“就是一个盒子,华贵巨大,却给不了人安稳,只生压抑。”谷梁初慢慢地说,“常常想把它给烧了,却又不愿意被个木头家伙吓住!孤要看看,到底谁制得住谁!”
就是这样一个好征服的人,不管什么。
弓捷远很想怂恿谷梁初回去放火,教唆他释放出绑在阴郁下的凶狠。
破坏会让人觉得满足,会撕毁愤懑击碎隐忍,令人感到松快!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呢喃一声,“你帮我揉揉后背。”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啊小可爱们

第68章 尚大人行失受困
之前身上总有固定,皮肉都勒得僵,弓石弓秩常替他按揉纾解,弓捷远却更习惯谷梁初的手掌。
他更有力些,也不会触到伤处的痛点。
时间一长,习惯就会变成贪恋。
谷梁初仔细看着弓捷远半垂的眼睫,意识到了变化——之前他绝不会张口要求。
有些吃惊,谷梁初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个腿上绑了绳儿的少年洞察秋毫了如指掌,其实还是看不太清。
“为何乐意了呢?”谷梁初低声地问。
我得有个靠山,有了依靠才能修复羽翼,才有机会脱离困境。弓捷远在心里想,但他不说,仍旧呢哝,“你不愿意就算了。”
“仔细赔了夫人又折兵!”谷梁初声音极低地说,不知在告诉谁。
弓捷远静了一会儿。
这人总能猜到自己想法,但这提醒非因善意。
弓捷远只能自欺欺人地想:那也毕竟试过。
里衣推高了些。
架子床轻巧透亮,立刻就有光芒流泻出来。
屋内安静,只闻鼻息交错,散去那场焰火却又晃了回来,带着噼啪轰隆之音在这小房间里狂轰乱炸,要让两个年轻的人尝尝什么才是焚身之烈。
到底是有东西烧了起来。
弓捷远站在不系身前之时仍旧有些脚软,他皱皱眉,强把不适掩住。
“今日不骑马。”谷梁初从容地说,“你的背还不能扯,只喂两把草料就是。”
“它也不缺吃的。”弓捷远早就看清了不系和伴飞的马厩非常干净,食槽里面也很丰盛,心里仍然不大高兴,“现在有了老婆也不一定想我。”
不系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或者看出他隐藏着的颓丧,拿大鼻头来蹭主人手背。
弓捷远没有防备,被它蹭个正着,轻轻笑了起来,“真是坏东西!都做爹了,也没个好形状。”
谷梁初不爱他被沾染,掏块帕子擦他手背,淡淡地道,“骂谁说清楚了。”
弓捷远甩手走开,突然间也不想睬不系了,边往回走边问,“我们不回去吗?还在这里住几天么?”
谷梁初刚要说话,谷矫跑过来道,“白大人来了,神情甚急,说有大事要求王爷。”
谷梁初闻言就皱眉头,“他能有甚大事?”
白思太挂着满脑门子的细汗,见到谷梁初就跪了下去,嘴里大声呼道,“叩请王爷救命。”
谷梁初听他说得严重,眉心不展,嘴里仍旧淡淡地说,“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此时又非路遇,如何只管叩拜?”
白思太连忙站起身去,立刻又施长揖,“实是急得狠了,还请王爷作速出手相帮。”
“是什么事?”谷梁初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慢坐在厅中正位,慢慢呷了口茶。
“尚大人被云楼关了,”白思太语气急促,慌慌地说,“昨夜就没出来。想他性急气燥,哪里受得这个?看再憋出好歹,实是……损失……所以下官这才忙着跑来求王爷……”
“这可真是笑话。”谷梁初冷冷地道,“堂堂朝廷命官,竟能给个花楼关住,孤倒不知是什么损失。”
白思太立刻神色愧怍,一时没有应对之语。
谷梁初不看白思太了,对上弓捷远瞧过来的眼睛,“怎么?听到花楼二字,你又来了兴致?”
弓捷远在想这人不似全无预料,未防他会如此说话,脸颊红了一红,强辩地道,“那又怎么?年轻力壮,不能有兴致么?”
谷梁初淡然点头,“自然能的。”
白思太只听二人竟然攀谈起来,心里急得不成,又不敢贸然插嘴,便也瞧向弓捷远。
谷梁初又端起茶,猜着弓捷远必要说话。
弓捷远果然就问白思太道,“我也奇怪,不过一个烟花之地,如何便敢扣下朝廷命官?”
“这个……这个……”白思太竟如初次登堂之女,紧张羞臊齐聚一处,用力绞紧了自己袖头说,“司尉知道,朝廷不准官员狎妓……他们……也是吃准了咱们不敢声张。”
“切莫‘咱们’。”弓捷远立刻就说,“我虽沾着品级,实在不算正儿八经的官员。大人的意思是他们刻意要挟?这也不对,如此行事能得多大好处?倒先砸了自己招牌,以后都没官员敢去,还做谁的生意?”
“不是那样……”白思太对上这个司尉也很局促,“尚大人欠了他们的钱……”
“那你就替他还了就是,”谷梁初也开口道,“何必特意来寻孤啊?可是数目太巨,大人一时筹措不到?”
“不是。现在光给钱也不行了,”白思太摇完了头又缩起脖子,“他们要告……说尚大人砸了东西闹出了声息,好误了生意,若不追究以后没法开门经营……”
“那就让他们告!朝廷命官还怕开花楼的?只这妄扣官员一项罪名他们也担不起。你们披了一场官服,衙里还没几个门道?就算拖赖也比没见识的强着本事,只认喝过花酒,不曾狎妓,”弓捷远盯着他看,“朝廷又拿咱们怎么样啊?”
白思太听他说得难听,后面又加重了‘咱们’二字,神情越发尴尬起来,“如此必是两败俱伤,尚大人脱不得一番彻查……便是可以定论为实情,以后……”
“以后也莫想擢升了是吗?”弓捷远截住他话,略带厌恶地道,“大人们明知如此,非要以身试法。我猜若是当真彻查起来,想不承认也不行吧?这等腌臜愚蠢,还有脸来求人,弓挽好生佩服!”
白思太额汗顿盛,却不敢擦,夹臂呆在原地,没声息了。
谷梁初将一盏茶喝得干了,才又说话,“赖得司尉替孤出口恶气!”
白思太只能垂头丧气地道,“下官没长脑子。”
“前次便曾提醒。”谷梁初漫不经心却又语气不好地说,“只惜一个闲王之语,有何分量?大人等自然不肯放在心里。如今出了事情,倒又看得起了,也是好笑。”
白思太闻言又跪下去,“恳请王爷见谅,下官等人如何敢轻王爷之言?实在是……实在是……”
谷梁初不再说话,只是盯着白思太瞧。
弓捷远也不插嘴,等着这个小礼官自己往下讲。
白思太脸上汗珠儿掉在地上,终于抬袖抹抹额头,叹息说道,“实在是范大人盯着我和尚大人相邀,频繁得紧。下官和尚大人不去不好,去多了又觉得不能总占范大人的便宜,只得回请。那云楼样样皆贵,下官家里还能凑合,不必只靠朝廷发的俸禄吃饭,尚大人就……无奈之下只得挂账,一来二去欠得多了,云楼管事便要追讨,昨日也是言辞说得太过,伤了尚大人的颜面,两下闹得僵了,尚大人一气之下砸了桌子门窗,他们就扣了人……王爷,尚大人虽然粗愚一些,心地实是正直,他家里人口虽少,却要指望他过生活,这若是……若是惊动朝廷……以后……还求王爷不嫌我等蠢笨,相救则个……”
谷梁初听他越说越哽,最后把头磕在地上,幽幽叹息一声,“大人倒是拳拳爱友之心,只这番话实在不是理由,范佑相邀你们就去?欠账的事,侍郎大人不知道么?”
“自然知道。”白思太泫然欲泣,“可他只说帮不了忙,道这云楼能在京城营业便非寻常商家,其后势力甚大,他个初来乍到的外官也惹不起。下官瞧着……事不关己之态,全不是昔日盛情样子……”
“盛情?”谷梁初讥嘲而笑,“好不容易把你们给赚进了坑里,倒还妄想人家出手相助?真是天大笑话。”
白思太趴在地上不敢说话。
“捷远怎么看啊?”过了一会儿,谷梁初示意白思太站起身来,瞧向弓捷远,问。
“我怎么看?”弓捷远哼了一声,“这等蠢货只该关死。知道家人指望着他,为甚不肯洁身自好?”
白思太苦着脸儿不敢反驳。
“大人莫要装憨。”谷梁初又对白思太说,“云楼那等地方,孤不合去现身,只还钱么又不成的,便得求着司尉去帮你们震慑。”
此言一出不仅白思太十分意外,弓捷远也极吃惊,“你说什么?”
“尚川虽然蠢些,”谷梁初慢悠悠地,“却非两面三刀心怀鬼胎之徒。孤王虽然厌他不够争气,却也不肯令那范佑如意。人人都知司尉与孤甚近,只得跑一趟了!”
弓捷远给那近字弄红了脸,立刻抗议,“我去又当什么?”
“当是见识,当是游历!”谷梁初微微地扬起下颌,“前次不曾说了好奇那里情形,还要白大人带你去看看的么?这下机会来了,孤与你好好带上品鉴花酒之资,且去喝上两杯不惬意么?”
弓捷远使劲儿哼道,“你莫戏弄,我是贪杯鬼么?为何要馋那儿的酒喝?”
“莫要小瞧这个云楼,”谷梁初站起身道,“那里有味好酒,叫做离人泪,看起来很像点绛唇,尝着更富香韵,却是不一样的体验。既要去救直臣,这儿也不能住了,备车回城吧!”
作者有话说:

白思太驾了车来,回程需得独自行路。
弓捷远不肯学着王爷大气,堵着白思太上车的时候拿话刺人,“大人们好会快活,昨日那等瑰丽焰火也留不住大人们在家团聚,仍旧要吃外面花酒,不然哪来此事?换个日子我们也不用正月十六便往回赶,世子甚至未曾骑马!”
白思太只得受着他的冷言冷语,连连道歉,“下官等错,下官等错。”
谷梁初等着弓捷远坐回车上方才说道,“不帮也都帮了,你又何必再踩捏人?”
弓捷远撇了撇嘴道,“我又不用收买人心,不高兴么,就得呲哒呲哒。”
谷梁初淡淡一笑,没有再说。
回到府内,谷梁瞻自去读书练武,谷梁初命梁健去与弓捷远取来正服换上,然后就对白思太说,“你跟着去,全程不必说话,只听司尉应付。不管怎么自有孤王为他兜着,无需担忧。”
白思太又要跪谢,谷梁初蹙眉摇头,“这些虚礼,只不嫌烦?”
白思太不敢再动。
弓捷远站得稍远,望着这个眯眼说话的人,突然明白自己为何肯撤防守——谷梁初虽然沉郁不可琢磨,却是某种力量的化形,令人觉得可以借他的劲儿撕开浓雾走到光亮里去。
同白思太的俯首帖耳一样,弓捷远的妥协也是因为自身目的——谁想骑着猛兽狂奔都得甘心陪它,让它歇气儿之时用那只硕大无比的爪子拨弄自己。
既是互相需要,彼此都得满足。
只要能够冲出这粘冷闷气的地方就好,即便晚些。弓捷远幽幽地想,付些代价也好,反正……也没那么不能承受。
谷梁初侧目瞧将过来,眼见弓捷远已经抚平肩袖束正腰带,上下打量打量,又对梁健说道,“再一不可再二,尚大人今夜必须归家。他们若敢不敬捷远,你便与孤砸碎那楼,莫令有伤的人亲自动手。”
梁健应道,“王爷放心,必不劳动司尉。”
谷梁初缓缓勾起唇角,瞅回弓捷远道,“这段好闷着了,今日便去痛快痛快。准你随便骂人,只不可以手欠,扯了见好的背。”
弓捷远轻轻翻个白眼,“我有那么莽吗?”
梁健骑马,弓捷远同白思太乘车,一路只嫌不够威势,也不怎么搭理身旁的小小文官。
到了地方直接跨进门去,云楼未到正经迎客之时,守门的人看见白思太自然知道何事,伸手挡住了说,“大人来早了些。”
“非是吃酒。”白思太板着脸道,“本官陪着司尉来寻人的。”
那人虽只是个守门,却也不将无权小官放在眼里,闻言上下打量打量弓捷远,见他年轻虽轻神情却很冷冽,稍微添些恭敬,“敢问这位小爷高姓大名。”
弓捷远双眸含冰眼尾带煞,“你配知道?”
守门刚要再说,已有人来附耳说话,守门听了,重新看看弓捷远道,“却是王府司尉将府少爷大驾光临。”
“你说反了。”弓捷远满面寒霜地道,“将府少爷王府司尉。怎么?你这云楼门高房贵,我不能来?”
“怎么敢呢?”那人侧了侧身,“快请雅间休息。”
弓捷远大步走进厅内,环顾一下四周,冷冷哼道,“好个锦绣地方,看着倒是有钱。我并不累,不需休息,也不会喝这儿的脏茶。明是替人还账来的,赶紧叫那管事的家伙滚来伺候。只缩着装,小爷可是头一次来,恼将起来不懂规矩,随手砸了门面,你们可敢关了我啊?”
云楼的人见他只是盛气凌人,虽感不忿也得强自掩藏,须臾便有人来赔笑,“不知司尉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伺候迟了,勿怪勿怪!”
弓捷远歪脸盯着那人,嘴边都是寒笑,“小爷识得你是谁吗?倒有闲空怪罪?欠几两银便敢扣押朝廷命官,你们胆子不小。先放出人来再谈不迟。”
那人仍旧一脸的笑,“这个小人不敢做主,那位大人却是我家楼主扣的,得等……”
“不敢做主你就敢来废话?”弓捷远立刻截住他的话头,“可是小瞧了本少爷啊?梁卫长,与我踢折他腿,也好长长记性。”
那人只见梁健孔武有力大步过来,吓得转身就跑。
梁健如何容得他跑?展臂就捉住了,一脚踢去,只听那人腿骨登时咔嚓一声。
非但云楼众人,便是旁边站着的白思太也吓一跳,猛然浮起一身冷汗。
弓捷远浑不在意,仍旧歪着脸道,“小爷不耐烦等,你家楼主忙什么呢?”
说着朝旁瞥瞥。
之前说话的守门连着几个陪客的人全都往后退了几步。
谁不害怕恶人?
弓捷远冲那守门扬扬下颌,“关严门扇,你们不是怕误生意?给人知道小爷在这儿打人,等会儿又要挨个屋砸,将来还好开门纳客?”
守门听他这么嚣张,一时不知应该如何答话,正思索间,楼梯之上有人开口,“惹出司尉这等火气,实是我们不懂事了。”
弓捷远挑眉看去,来人大约三十左右,方巾布衣,不似商贾到似书生一般,就给个笑,“本少爷确是头一次来,再是不能做主的人,可真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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