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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疆病(瑜飒飒)


谷梁容虽然幼小,也觉出气氛不对,听了这话连忙央求谷梁初:“父王吃饭吧!容儿饿了。”
谷梁初不愿吓着孩子,压下怒火点了点头,“吃饭。父王就是来陪容儿吃饭的。”
梁健闻言赶紧接下郡主放在旁边凳上,几个女侍见状也便扶过朴清凝蕊落座用饭。
谷梁初没有胃口,只喂女儿吃粥,喂了半碗甜粥之后拿勺盛了一点儿糖霜莲子给她。
谷梁容认真嚼了,然后对她父王笑道,“可真好吃。”
“才知好吃?”谷梁初的心情微微好了起来,“上个月父王特意让梁健叔叔给你送过,觉得好吃怎么不知道派人去问父王讨要?”
谷梁容闻言有些疑惑,懵然看看梁健,眨眨眼睛没敢说话。
谷梁初何等样人,立刻看住梁健,“你不曾送?”
“梁健怎敢?”梁健马上说道。
谷梁初便又转向朴清。
朴清脸色再变,却又笑了,“王爷处处相疑,一盘莲子妾身也会吞了?不过觉得幼儿不宜贪甜,又记得世子爱吃,借花献佛了而已。”
谷梁初寡面放下粥碗,重新把谷梁容抱回怀里,大手捂住女儿耳朵,起身抬脚就把餐桌踹了。
满满一桌饭菜的餐桌哗啦倒了,没刮着侧首的谷梁简和他两个伺候,直泼了王妃侧妃和几个女侍一身。
谷梁容的脸被父亲扣在怀里,虽然害怕还未怎样,谷梁简却吓坏了,嗷地大哭起来。
朴清傻了,挂着一身粥汤原地呆坐,凝蕊下意识地跳将起来,双目圆睁,看看朴清又望向谷梁初。
谷梁初冷笑起来,与自己的侧妃说话如同对敌一般,“怎么?觉得自己功夫够好,要和孤王比划比划?”
凝蕊闻言也是一怔。
朴清回过了神,站起身来拉住凝蕊,一起跪在狼藉地面,“妾身惹得王爷生气,罪该万死。”
谷梁初笑得异常讥诮,“朴清,这句罪该万死你以前也是这样跪着对孤说的,为了什么还记得吗?自己又当真吗?”
朴清闻言不再抬头,垂面盯着地上汤汁,缓缓落下泪来。
谷梁初勾过凳子重新坐下,吩咐梁健再去取粥。
谷矫唤人收拾碎桌碎碗,谷梁初阻止了他,“就这般看着,反正咱们的心情都如这个地面。”
谷矫无奈停下。
小王子受了惊吓,一直啼哭,乳母和伺候只哄不住,谷梁初冷扫一眼,沉声说道,“交给他的母亲抱着。”
乳母闻言赶紧就将小王子交给跪着的王妃,王妃接过儿子,一眼看见那张斑驳小脸,人从默默垂泪变成轻轻抽泣。
谷梁初长出一口闷气,“孤为父王,你们都是母亲,只不能给两个幼儿一顿安生饭吃,可全是孤的错啊?朴清,你待要如何?倒与孤指一条明路。”
朴清只是哭泣,不说话了。
谷梁初静静地看她,心里也生绝望。
对于这个女人,他是有过情意的。少年结发,洞房之夜面对单薄娇躯,谷梁初曾经想过护她一世。彼时尚还不懂什么叫做互为冤孽,身动,心便也动,以为从此同体同心休戚与共,以为既然荣枯一处所思所想便也一处。
如今想想,其实不知什么叫做至亲至疏夫妻。
或者说,是他以为有了至亲,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个疏离之人。
大千世界,想个同心同意却太难了。
梁健重新送进粥来,谷梁初端了一碗,继续哺喂坐于腿上的谷梁容,一边扯笑哄着孩子,一边淡淡地对跪在地上的人说,“孤为你们求封求册,保你们尊荣富贵,甚至今夜来吃这饭,都是为了两个稚子。所以格外看重容儿,只因简儿是个男孩,你们当他是个依靠,必然时刻放在心上,只要孤不垮塌,也能一直相护,而容儿……孤纵再偏心些,又能留她一辈子吗?朴清,不教有她,你我还有夫妻做吗?你和凝蕊……今日还能惬意度日?这个王爷当得并不容易,容儿简儿,还有那院里的瞻儿,都是撑着孤王的心气儿,都给孤好生照顾着,轻慢了哪个也并不成。”
“王爷,”朴清含泪抬头,“哪个孩子不是妾身心头之肉?奈何王爷只是见疑……”
“见疑?”谷梁初既似苦笑又似冷笑,声音倒没太高,“孤王也想信任王妃……罢了!”他又喂了两口女儿,“你们只管好好养育孩子,孤送莲子就吃莲子,莫生其他许多心思。咱们两相照应,别令他们总在恓惶之中度日就算尽了爹娘之责。”
朴清放弃挣扎,又垂回头,“妾身以后再用些心。”
谷梁初不再瞅她,放下手中粥碗,重新将谷梁容抱了起来,随意拽过旁边厚实衣服裹严密了,柔声说道,“父王带你出去逛逛。”
凝蕊闻言一惊。
梁健也劝,“王爷,腊八之夜,外面最是寒冷……”
谷梁初谁也不理,竞直出了殿门。
梁健忙给谷矫使个眼色,自己紧跟上去,先是安抚眼珠乱转的谷梁容,“郡主莫怕,王爷抱你逛逛。”然后又低声对谷梁初道,“王爷慢些。郡主太小,非只畏寒,远离母亲生了惊恐,实于身体无益。”
谷梁初行到两院之间的甬路上面,脚步放缓了些,面上终于露些悲愤,“梁健,你与谷矫若是遇到情投意合之人,自来告孤,若是没有,却勿执着。这般貌合神离且又投鼠忌器的日子,不过也罢。”
“王爷切莫灰心。”梁健听得心头难过,“郡主童言无忌,侧妃乃是郡主生母,怎会不疼女儿?王妃从来倚重侧妃,自也不会薄待她的孩子。”
谷梁初还未说话,只听嗖地一下,什么东西从东院里面飞出墙头,只朝这边砸来。
梁健只恐吓着谷梁容,连忙伸手横身,护住大小主子。
那物并非对准他们而来,未到身边便跌在地。
尚未凝目细辨,已听院内传出谷梁瞻的声音来,“弓挽,我让你身上有伤,不下死手,你却只拿雪球丢我?”话是质问,言辞之间全是快乐之意。
“打雪仗么?”又听到了弓捷远的笑,“可让什么?彬彬有礼还有意思?”
“我只与他们玩,”谷梁瞻又嚷嚷着,“谁带你了?你只索他们做好的雪球砸我,可不便宜?一人出击带着好几个帮手,全都以大欺小,害不害臊?”
“谁提议的?”弓捷远哈哈地乐,“不是我说了话,他们敢同你玩?一大帮人干围着你跑,谁都不真打就有意思么?转也把头转晕了。来来来,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打雪仗!”
梁健听个清楚放下心来,回头看看谷梁初说,“在戏雪呢!”
谷梁初怔怔望着那墙,似是痴了。
谷梁容听出谷梁瞻的声音,立刻脆脆地喊:“哥哥!哥哥!”
一院子跑动追赶的脚步声,谁也没有听见,弓捷远却突然停了笑闹,侧耳说道,“外面有人。”
“王府整日整夜都不断人。”谷梁瞻甚是不以为然,“杂役护卫随时经过,可有什么奇怪?你莫打岔骗我,又要偷袭!”
“是个女孩儿。”弓捷远摇摇头说,“小女孩儿。”他的记性极佳,说话之间已经想了起来,只是不敢确定,“好像是……郡主?”
谷梁瞻闻言也是一怔,立刻示意大家安静,跟着侧耳倾听。
正巧谷梁容又在墙外呼唤,“哥哥,瞻哥哥!”
谷梁瞻面色登时一变,“是容儿。这样冷天,她怎么跑出来了?”
院丁闻言连忙开门查看,一眼望见谷梁初抱着郡主在外站着,连忙躬身行礼。
谷梁瞻随后出来,看见二人立刻就唤,“父王,怎与妹妹在这儿?”
谷梁容见了谷梁瞻就伸手喊他,“哥哥,瞻哥哥!抱抱容儿。父王在生气呢,哥哥快哄父王!”
谷梁瞻赶紧大步过去,接着谷梁容抱过去,关切地问谷梁初,“何事惹得父王生气?”
作者有话说:
亮个相吧小宝贝!!!

第56章 稚龄童极力撮合
谷梁初摇了摇头,此时便不想往他院里去也不好避了,只好慢慢跨步,“小孩子的话,莫太当真。”
谷矫取了貂裘过来,赶紧裹在郡主身上,眼看着王爷缓缓地往世子院里走,不由瞅瞅梁健。
梁健深知谷梁初连日情绪不好,只盼着弓捷远出来迎迎,直待主子跨进门去也没盼着,不由暗自叹气。
院庭之内雪沫狼藉,正是在打雪仗的样子。
弓捷远听见谷梁初过来就往自己房子走,半途瞥见人进来了,站定身体见了个礼,“拜见王爷!”
谷梁初似未听到,也不瞅他,嘴里只与谷梁瞻说话,“刚在西院里吃了饭,呆坐积食,便想出来走走,听见你们玩得高兴,容儿忍耐不住喊了两句,扰了你的兴致没有?”
谷梁瞻立刻摇头,“玩了一会儿了,正好乏了。”
这孩子身体强健,功夫也练得认真,实有一些力气,此时抱个小妹并不艰难,只惜个子还小,又不熟谙抱小孩儿的姿势,谷梁容觉得很不舒服,就又扭身要父王抱。
谷梁初重新接过女儿,轻声哄她,“父王带你在哥哥的院子里转转可好?”
“好!”谷梁容立刻便应,“容儿也要打雪仗。”
谷梁初闻言轻轻笑了,“再过两年,父王和哥哥一起陪你打。”
谷梁瞻见谷梁初没有进屋意思,只好陪在外面,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们刚才太吵嚷了?妹妹都听一个清楚。”
谷梁初柔色看着继子,“不怕。你这年纪正该玩闹。也给府里添了生气。”说话瞟见弓捷远仍在原处立着,视线向下垂在地上,微微现粉的脸颊渐渐恢复雪白,竟是放空走神的模样,谷梁初的心里又升起一些气恨,回眸说道,“瞻儿陪孤就可,剩余的人不用跟着。”
谷梁瞻闻言忙瞥一下四周,院丁赶紧去拉那个聋哑小厮,文武师父也立躬身告退,弓捷远扭身拔腿就往住的屋子里走,吴江弓秩大步跟在后面,最机灵的弓石反而微张着嘴愕了一愕。
谷梁瞻打个眼色示意他退,然后赶紧追着谷梁初的脚步陪他闲逛。
东院格局类似西院,三间二进,正房与耳房之间装有拱门,通往后面一个小小的园子。
谷梁初虽曾批过修缮图纸,其实不甚关心装饰规划等事,亦是初次来游继子后园,边走边问,“住得可还舒服?人手够不够用?有不满意处要知道说。”
“父王看看哪里能不满意?”谷梁瞻说,“从前在北王府,咱们一家住我自己这么大的地方也能舒舒服服,如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谷梁初听了便点点头,抱着女儿走上园内塘桥。
“这么多人陪我一个也是奢侈。”谷梁瞻接着说道,“很够用了。就是……”
“就是什么?”谷梁初就又瞅瞅继子。
“就是父王将弓挽发到我这里来,”谷梁瞻概是生平初次多嘴,迟疑半天才说,“却是为了晾晾还是真不理了?”
“都谈不上。”谷梁初没有责怪孩子乱管闲事,只不过是面色淡淡语气也淡,“你皇祖既说为你养着他,父王自当遵命行事。”
“不用如此认真,”谷梁瞻仰视着谷梁初那双深邃眼窝,“瞻儿知道父王喜爱……”
谷梁初立刻打断这话,“也谈不上。父王从来不缺人用,多谁少谁都一样的。”
谷梁瞻讷讷住口,不敢再说。
梁健生怕父子二人尴尬,又上前来劝,“王爷,院里修得再好冬景也显单调,况且貂裘虽暖,也怕冻了郡主的脸。”
谷梁初不再逛了,往回走来,嘴里嘱咐谷梁瞻说,“好好吃饭好好练功,缺少什么就让吴江去找孤讨。”
谷梁瞻点头应了,一直陪送到大门口处,看着父王将妹妹交给谷矫送入西院,自己大步进中庭了方才回身,对着出来查看的院丁叹息一下。
“世子怎么?”院丁不明所以。
谷梁瞻摇了摇头,径朝弓捷远的屋里走去。
弓石接着他问,“王爷走了?”
谷梁瞻嗯了一下,眼见弓捷远捂着一个手炉来瞧自己,过去说道,“父王既都来了,你怎么不给他一个台阶下啊?”
弓捷远只装糊涂,“什么台阶?往哪里下?”
谷梁瞻微微生气,“父王贵重骄傲,你可当心真的被他放弃。”
弓捷远微微笑了,“世子只是老成多思,可惜青葱年华。”
谷梁瞻听他似不在意,不由沉吟,一会儿又叹口气,“我是很喜欢你这个人,但又心疼父王,只想两下讨好,可惜白白操心。看着你实在不领父王的情,难免也生唏嘘——人人都道王爷世子必然什么都有,其实想遇一个可心意的也不容易。”
弓捷远眸光微变,也过一会儿才再开口,“世子,弓挽是为十二万辽东兵众窝在这里,并不想可谁的心意。”
“你都已经在这儿了。”谷梁瞻又似劝解地说,“大家舒服不好?”
“舒服?”弓捷远轻轻地哼,“怎么舒服?你皇祖让我当王府司尉,我就认认真真看家护院什么都不多想,你父王让我值夜陪寝,我便老老实实当他的奴才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他们自然舒服了,我能一样舒服?”
谷梁瞻怔怔瞧他一会儿,缓缓问道,“弓挽,你也不愿意陪着我吗?”
“如果可以选择,”弓捷远答得迅速而又诚恳,“我肯定会选立刻回到辽东,绝对不会因为世子迟滞。”
谷梁瞻听了很有一些落寞。
“但我到了辽东也会思念世子,”弓捷远又接着说,“这话也并不是哄你。你长大些便会知道,人心之中轻重总和情谊分开,它们互不干扰。算了,不说这个,反正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既然没的选择,相比王府其他地方,弓挽最乐意待在世子这儿,看你读书练武,陪你下棋斗嘴。”
谷梁瞻轻轻笑了起来,笑过了,竟有一点儿意味深长地说,“弓挽,咱们不会一世都在一处,将来若是分开,我也会很想念你。”
“那就成了。”弓挽点了点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咱们不说那些悲春伤秋的话,在一处就高兴,分开了就各做各的事情,不管怎么都是好朋友。”
“是好朋友就得互相着想。”谷梁瞻却又说道,“我还有事想要提醒你。不总惦记着辽东来信吗?刚才父王走时同我说缺少什么就让吴江去要,吴江可是你的伺候,父王怎么不提别人单提他呢?是不是辽东的回信已经到了?你只倔强,父王又不肯屈尊,会不会是在点拨我啊?”
弓捷远终于不淡定了,瞠目说道,“你们父子之间都要绕圈子么?有话不说非得点拨来点拨去的?”
谷梁瞻不大赞同他的话,“父子也分什么情况,毕竟不是我的事儿啊!你要不信当我没说。”
弓捷远怎么能当没说?
后面两日直如热锅蚂蚁,只是抓心挠肝。算着日子回信应该到了,谷梁初却不肯好生送来,当真在等自己去求他吗?他该不缺卑躬屈膝的人,怎就这般愿见自己委曲求全?
谷梁瞻见他甚至茶饭无心,忍不住再次劝说,“何必白在这里着急?就是不肯自己去,让吴江试着问问也是好的。”
弓捷远立即便让吴江过去。
吴江虽在南京便已投了谷梁初,却少有机会真正见他,来了王府先见识了这个王爷生气样子,心中只是畏惧,到了书房门口不免徘徊彷徨,不敢立刻进去。
谷矫出来见到吴江,有些奇怪,“你来作甚?”
“哦……”吴江立刻堆起笑容,“有……有一点儿事儿……要见王爷……”
“那怎不禀?”谷矫仍旧奇怪,“只在这里迟疑什么?要做什么坏事如此为难?”
吴江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坏事……怎敢……”
梁健也走过来,看看他问,“可是司尉让你来的?”
吴江使劲儿点头。
“待我替你禀报。”梁健就说,“莫只畏畏缩缩,王爷并不喜欢。皇宫待过的人,什么没见过的?”
谷梁初耳目清明,早已听见,看着梁健进来便道,“让他进来。”
梁健出来召唤吴江。
吴江小步驱入书房,心里满是紧张害怕,竟至微微颤抖。
谷梁初盯着他的脊背,“做甚如此畏惧?”
吴江哆哆嗦嗦地答,“小奴虽在皇宫多年,从来不曾贴身伺候过贵人,因此见了王爷很是紧张。”
谷梁初垂下些眼,也不安抚,只问,“有什么事?”
“司尉日夜无聊,分外想念慈父,算着去信日子也不短了,便命小奴过来问问可有回书。”吴江答得谨慎且又直接,出门时候弓捷远已经嘱咐过他,明白说了不必绕圈子的。
绕圈子没有用。
“日夜无聊?”谷梁初不答反问,“孤怎么觉得他过得甚好?有吃有喝还有个世子陪着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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