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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乌子后人(曲水流觞/烟波钓叟歌)


“哦?有这种事?”
荆无命抱拳行礼,憨厚一笑:“我荆无命对岳少帅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岳少帅一句话,义不容辞!”
洛九衣又问道:“可你们不是一条船上的呀,大总统不是打击东部陆军打击得很起劲么?”
岳慎远抓住他的手,紧紧攥在掌心:“政治上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只有相对的利益。为了相同的目标,有时候敌人也是可以成为盟友。在政治上,没有人的存在,只有思想的存在。没有感情,只有利益。在政治上,我们不说杀了一个人,只说清除了一个障碍。”
洛九衣点点头,目光炯炯地抬头看向岳慎远的眉眼,里面承载的都是倾心仰慕。那小鹿一般的黑眸只看得岳慎远心尖尖发颤,呼吸都加重了。
“少帅,人抓起来了。”长安想敲门发现门都撞裂了,只好干咳一声提醒屋里两个脉脉含情,含情脉脉两相望的人。
“带路。”岳慎远敛起心神,一手拉着洛九衣朝外面走,一边解释道,“你在长沙城三十多里外燃了陈掌门的符箓,我们赶到那里发现早已人去楼空,还好我安排的人一直跟着你,没打草惊蛇。他们带你沿着湘江从长沙城坐船走水路,花费一整夜时间来到衡阳附近。”
洛九衣暗暗后怕:“一夜功夫我竟来到了两百多公里外的衡阳。”若不是岳慎远暗中派人保护跟踪,出了这么远的地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自己的行踪,怕是遥遥无期,到时候说不定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别怕。我在。”岳慎远温柔地抚摸他的后背心,贴在他耳边安慰他。
“小九儿!”陈书贤一身玄色罗织金线蟒袍,双手背在身后立在呼啸的冷风中。
“陈大哥!你也在!”洛九衣心里一暖,正要迎上去,低头一眼瞧见了浑身被麻绳绑起来、靠在树干上缩成一团的图门玉卿,她还是那副林黛玉楚楚可怜的打扮,红着眼睛,视线紧跟着洛九衣身旁的岳慎远,岳慎远一出现她的眼泪就像是掉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可惜,在场的男人没有一个觉得她值得怜惜疼爱。
赭红色军装的荆无命跟着岳慎远他们一起走出屋子,穿过长廊来到了庭院里。
岳慎远一个眼神都没舍得给图门玉卿,手指指着图门玉卿的时候像是指着一团脏兮兮的垃圾似的:“荆无命,说说看,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
荆无命握拳抵在嘴巴上,清了清嗓子答道:“本名图门,表字玉卿,年龄十八,湘西高彝村人,满清贵族图门一族旁支嫡女,十四岁加入西北边防军,被培养成情报机关军统局二处一名女特务,外号‘玉蝶’,因其容貌出色,又善于在男人中斡旋,受到谭夏桀重用。”
图门玉卿瞳孔圆睁,不停地摇头否认,嘴里因为被塞着一团破布只能呜呜发声抵抗。
岳慎远还没开口,洛九衣不高兴了,快步流星走上前拽走她嘴里的破布,大声责骂:“你这坏女人!口口声声说爱慕少帅,说想嫁给他为妻,都是骗人的!害我以为你不过是个痴情女子,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才做错事!”
岳慎远陈书贤他们难得见到斯斯文文的洛九衣公子在人前气急败坏跳脚的样子,只觉得可爱的不行,连骂人都不会说狠话,忍笑忍得辛苦。
图门玉卿咳嗽咳了好半天才说得出话来:“荆无命!你竟敢出卖我!你可知晓,他们就是杀死你亲兄弟荆无情的杀人凶手!”
洛九衣一头雾水,仔细看了一眼身后的荆无命,见他兄弟宫浮出一丝灰色,又忽然消失了:荆无命的兄弟果然有死于非命之兆!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到荆无情是谁,半信半疑地向图门玉卿喊道:“你胡说!”
图门玉卿答非所问:“不,不,我对少帅是真心实意的,从没想过害他,就算老板叫我探听少帅身边的情报,我都是提供的假情报。少帅,你信我啊!我是爱你的!我为了你守身如玉,从来没让老板那个糟老头子得逞过。”
洛九衣听得背后发凉,他从不知道,一个看起来深居简出、青春年少的少女竟早早就沦为了军统局的工具,卷入了军阀派系的纷争里,哪里还是一个满心爱慕国民英雄的单纯小姑娘!他后退两步撞进岳慎远胸口,被岳慎远拥在了怀里。
图门玉卿眼红得目眦欲裂,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眼眶,尖叫道:“你这贱/人!夺我所爱!凭什么!一个男人连生孩子都不会!你如何让少帅传承香火光宗耀祖!”
岳慎远双手捂住了洛九衣的耳朵,眼神示意长安上前给她掌嘴。
陈书贤伸手挡了一下长安,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图门玉卿,开口打断她的抱怨:“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结如来真实义。姑娘天天抄经书,这句话想必不陌生吧?”
图门玉卿突然不吱声了,抬起婆娑的泪眼茫然地望向陈书贤:“记得,每天都念。”
陈书贤道:“抄经完毕,双手合掌,你念诵一遍什么可还记得?”
图门玉卿神色恹恹:“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普愿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萨道。”
陈书贤道:“身为佛法弟子,心香诚献,伏祈诸佛,不违本愿。佛陀大发慈悲,救你厄难,消你众病,除你痴暗,施你安乐。你既坚持日日夜夜抄写佛经,潜心向佛,何以多情损梵行?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图门玉卿跪在地上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陈书贤无奈地摇头,又道:“痛苦源于执念,执于一念,困于一念,当然痛苦。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有道无德,道难成。有德无道,必遭魔。一念疏忽,是错起头。一念决裂,是错到底。上有不可欺的天理,中有不可瞒的耳目,内有不可骗的良心。心不明,点什么灯?意不平,诵什么经?”
图门玉卿忽然弓起瘦弱的脊背,猛地连咳了数下,噗地一声吐出来两口鲜血。
洛九衣呆呆地望着陈书贤,心道:陈掌门果然是玄门年轻一辈第一高手,动动嘴皮子就能杀人于无形!
岳慎远深深看了一眼陈书贤,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即刻又恢复了一张冷面:“长安,把她拖走,扔远一点。”
长安:“是。少帅。”
于是洛九衣就眼睁睁地瞧着女娇娥图门玉卿被当成一个破布袋子似的刷刷刷拖走了,徒留青石板路一滩血迹,画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很快又被雨水洗去了。
“她中了曼陀罗的毒已久,毒发身亡了……”陈书贤不带温度的声音像是阴曹地府里、手执生死簿的黑面判官发出来的。
凉风潇潇,忽然一阵深秋的雨飘进了木窗,滴滴霏霏,暗灯凉簟怨分离。
她曾是拥有美貌的金丝雀,更是才貌双全的百灵鸟,拥有着姣好的面容,无以伦比的气质和才华。她是那种聪颖的士族女子,身上又有着传统女子所稀有的敢爱敢恨的真性情。
洛九衣在多年后偶然见到图门玉卿的画作,只轻叹一句,天妒红颜,一曲红尘老,归去惊鸿鸣。斯人已逝,唯有口作笔,言为墨,纸上说。
岳慎远还笑他未免多愁善感了些,什么自古红颜多薄命,不过是个害人不浅的红粉骷髅,女人再美,绚丽一时,终将枯槁。

回到长沙城公馆内,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洛九衣在回程路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驾驶席上的长安跟后座上的岳慎远刻意压低嗓音,对话轻飘飘地飞进他的耳朵里。
“陈掌门在抓住图门玉卿、握住她的手腕时就诊断出她中了慢性毒药。”长安道。
“她身边那个女医师有问题,回去抓起来审问。”岳慎远道。
“是。”
副驾驶座上的陈书贤道:“我看岑医师怕是在我们来之前早早金蝉脱壳跑远了。”
“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岳慎远的命令掷地有声。
后来他们低声又说了一些什么洛九衣一句也没听进去,迷迷糊糊地打盹儿。
清早从公馆醒过来的时候,洛九衣揉揉眼睛,抬头看见岳慎远背对着他坐在书案前处理公务,桌上堆积了不少公文资料,手边的一杯茶早就凉透了。
岳慎远往黄梨木椅的椅背上一靠,仰脸闭目,抬起手掐了几下眉宇间。他的眼底微微发青,应当是熬了一整夜。
“少帅。”洛九衣轻声唤道。
岳慎远眼睛啪的一下睁开,脊背挺直,眼神保持着锐利清明。他推开椅子,从书桌前转身走向了床榻前,弯腰看他:“醒了?身体如何?”
洛九衣摇摇头,浅浅一笑:“我没事,倒是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还是睡一会儿吧?”
岳慎远伸出手掌温柔地抚过他长长的的鬓发:“你陪我。”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命令。
洛九衣耳根子有点发红:“好啊。”
岳慎远等的就是这句回答,三下五除二就脱掉外套裤子,不过一两息之间人就已经钻进被子平躺在了他身旁,长臂一伸极其自然地将他细腰一勾揽在了怀里。
洛九衣把脸埋在他胸口,贪婪地吸着岳慎远身上熟悉的混着淡淡烟草味的冷香和炽热的体温。岳慎远低头在他的头顶轻吻,缓缓闭上了眼睛。
洛九衣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刚想起来问荆无情的事情,想了想还是作罢。
“少帅。少帅。您起了吗?”不过才睡了两个时辰,岳慎远就被长安急促的敲门声叫醒。
洛九衣托着脑袋,斜着身子躺在一旁一脸专注地偷看他的睡颜,正好被两眼一睁的岳慎远逮了个正着。岳慎远对他勾起嘴角邪邪一笑,把他看得脸色发热,匆匆起身披上长衫。
岳慎远扣好军装的衣襟扣子,见洛九衣拾掇好了仪容,才走过去拉开了房门:“什么事?”
长安退后一步,脸色稍显凝重:“少帅。赵公子失踪了!一早就派出两支队伍出去找人了,公馆里也翻了个底朝天,连个人影子也找不到。”
洛九衣从岳慎远身后走上前来:“什么?赵兄不见了?仡姑娘他们呢?”
长安道:“回先生,仡楼曾元禾一早就不在,他们是贴身保护赵公子的,应该是一同被带走或是去追嫌疑人了。”
洛九衣一脸焦急,抓住岳慎远的衣袖抬脸看他:“少帅,会不会是荆无命干的?昨日图门玉卿可是当着他的面说过,我们是杀了他兄弟荆无情的凶手。”
岳慎远答道:“不是他。荆无情便是洞庭山庄庄主,在岛上用厌胜术对付我们的人。当初在九江饭店里,也是他联合酒店老板汪杰人给我们设局的。夜里来袭、引我离开屋子的都是荆无情操纵的木雕小人。”
洛九衣想到了那夜,隐隐有些心悸,松开了抓着他衣袖的手,低下头不作声了。
岳慎远主动拉住他的手,补充解释说:“荆无情是荆无命同父异母的兄弟。荆无命是正房所出,而荆无情的娘是勾栏院里的妓子,不过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妾,不列入宗族牌位。另,荆无命为人光明磊落,虽站在西北边防军一边,他并不支持司令官谭夏桀,当众骂过谭夏桀卖国求荣,一直得不到谭的重用。荆无情就不同了,偷了老庄主的信物,用不入流的手段抢了大哥的庄主继承权,还偷了山庄密室里存放的《鲁班书》自学了厌胜法术。”
洛九衣抬眼看他:“那荆无情为何无缘无故要对付我们?莫非他是谭夏桀的人?”
岳慎远点点头,示意长安先走,拉着洛九衣跟在后面,沿着游廊朝着公馆的堂屋而去。
接近晌午,岳慎远等人连午膳都顾不上,准备再加派人手往长沙城城外去找人,同时通知赵沐秋的父亲赵副总统帮忙寻人,毕竟湖南是赵斯年的统辖区域。
就在这时,仡楼扶着重伤的曾元禾回到了公馆,曾元禾左脚裤腿上大片血迹,草草地用布条缠裹了几圈,血迹还是渗出来不少。一到公馆他再也撑不下去昏死过去。
陈书贤上手一碰:“不好,腿断了,赶紧送医院去接骨。”
岳慎远立即派长安开车送曾元禾去长沙医院救治,又向仡楼问起详情。
仡楼一脸疲惫道:“昨儿个晚上是曾师父值夜,我睡得早,一开始没听见什么动静。大概子时刚过的时候,我住的屋子离后院的马厩不远,忽然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顿觉异常,等我赶到后门的时候发现马厩里少了两匹马,接着去敲小王爷的门,见小王爷和门口的曾师父都不见了,于是我也骑了一匹马沿着公馆后门的竹林小径一路追了上去……”
洛九衣见她喘气喘得厉害,转身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仡楼连声道谢,猛灌一口茶后继续道:“不过半个时辰我就追到了城外,见有分岔路三道,天太暗看不清痕迹,只能放出蛊虫去探路。等我连追三四十里地才找到了瘫在树林里的曾师父,他被黑衣人重伤,伤及肺腑。既然没找到小王爷失踪的线索,曾师父的伤又危及性命,只好先带他回来。岳少帅足智多谋,一定能想出办法救小王爷的对不对?”
洛九衣不忍见她一个小姑娘眼眶发红,安慰道:“仡姑娘,你别担心,赵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少帅已经安排人手出去找了,相信很快会有线索的。”
曾元禾在长沙医院躺了三天三夜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医生说除了五脏六腑都收到了重创、腿骨骨折,精神状况也特别差,求生欲/望非常淡薄,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众人一听一头雾网水,这曾元禾平日里跟个木头人似的,一张脸上从来没有什么表情,赵沐秋无论叫他做什么,他都说好,他只会你说一句他答一句,更别说有什么别的情绪了。怎么会遭到精神创伤呢?简直是莫名其妙。
洛九衣猜测道:“会不会是赵兄受了那串人骨念珠的摆布,出手伤了曾师父,所以曾师父心里受了打击?”
邵程颐像是看三岁小孩一样看了他一眼,答道:“人骨念珠是很可疑,曾师父怎么会被小王爷打伤就一蹶不振呢?这说不通啊!”
长安喃喃道:“只能说是曾师父原来是偷偷摸摸地喜欢赵公子,结果被心爱之人打了一顿,明白了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才一心求死……的吧?”
这下子全场一下子寂静无声,看长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脑子被门夹过的精神病患者。长安老脸一红,悄无声息地躲到了岳慎远的身后,岳少帅的高大身躯正好遮挡住了他的存在,让他倍感网安全。
岳慎远让人叫来仡楼,问她知不知道曾元禾的事情,有没有过婚约之类的。洛九衣吓了一跳,怀疑岳慎远也被他们影响了,突然八卦起了曾元禾的情事。
还好之后岳慎远补充解释道:“曾元禾必定是认出了凶手,突然遭受了意外的打击或刺激。你们猜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凶手对他来说必是至亲至信之人。”
洛九衣点点头道:“所以可能是女子。”
可惜的是仡楼也不清楚,她告诉大家,曾元禾向来独来独往,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这时陈书贤走进了病房,他刚从外面奔波一日回来,出于习惯走到病床前去给曾元禾把了把脉。忽然疾步上前掀开曾元禾的眼皮子看,两个眼睛都观察了一遍后,竟无奈地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
洛九衣第一个觉察到陈书贤的异常反应,急忙走过去问:“陈大哥,曾师父怎么啦?”
陈书贤蹙眉道:“是我太大意了,三天前他昏迷的时候就该给他好好检查一遍,看样子是被勾了魂……药石无效。”
“什么?!”仡楼几人大惊失色,一时惊慌失措起来,更加担心赵沐秋同样凶多吉少。
忽闻一阵尖利的“嘀哩哩……”呼啸声,岳慎远神色一凛,拔腿就冲了出去,长安他们紧紧跟上,洛九衣跑不快,眼睁睁地瞧着岳慎远轻盈地跳上走廊的窗户,一个纵身就从三楼的窗口跃了下去!洛九衣一口气差点儿提不上来,扑到窗口往下看,见岳慎远好端端地立在空旷的庭院中间,左臂上竟架着一只身长两尺左右雪白的大雕。
洛九衣他们顺着楼梯跑下去,跟岳慎远回合的时候,岳慎远已经取下绑在鸟抓上的信件读完了。
陈书贤扫了两眼大白雕,有些眼热:“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属海东青。”
洛九衣一惊:“什么?这大白雕竟是传说中的海东青!不愧是万鹰之神!在萨满教神谕中,唱赞鹰神有‘遮雪盖地的金翅膀,怀抱两个银爪子,白天背着日头来,晚上驭着日头走’,是人世间光明与黑暗的支配者,是力量与威武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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