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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乌子后人(曲水流觞/烟波钓叟歌)


几年后凭借自己的关系,广收门徒,与人合伙开办百灵鸟舞台,开设贵耀茶楼等各类产业。他在租界被法国神父栽赃嫁祸差点丢了性命,被来上海谈生意的岳慎远、萧聿铭所救,因缘结交了岳慎远。此后他多次掩护东部陆军在上海滩的行动,协助运送物资和医药用品,拒当汉奸,救助伤病难民。
斧头帮梁漱石早年游手好闲,打架斗殴,与流氓为伍。后结识上海流氓季某,随季赴上海,混迹于妓院充当打手,后经人介绍加入斧头帮,成为小头目。他被人引荐结识了上海著名富绅唐从周,与唐合股开设了公司。他贩卖鸦片,逼良为娼,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上海一部分沦陷后,梁漱石公开投敌,沦为汉奸,大肆镇压抗日抗英法救亡活动,为侵华敌国收购粮食、棉花、煤炭、药品等战略物资,强行压价甚至武装劫夺。赵斯年指示军统局局长对其执行制裁,在唐从周儿子唐述清的斡旋之下逃过一劫,之后收敛了许多。
两年前的某一个仲夏夜,图门玉卿第一次跟着师父苏斋先生拜访长居上海滩的大画家鹭鸶居士吴伯韬。吴伯韬的儿子对图门玉卿一见钟情,为了讨好图门玉卿晚上邀她去百乐门喝茶跳舞。不巧喝得醉醺醺的梁漱石正从包厢里走出来,踩着歪歪扭扭的步子就撞上了从洗手间出来的图门玉卿,梁老色鬼一把就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刷地撕破了丝袜摸上了她挺翘的后臀,将她吓得花容失色尖声大叫。
岳慎远正站在走廊的尽头抽烟,平时是不愿多管闲事的,不过图门玉卿惊慌失措的脸被走廊的水晶灯一照,眉眼竟像极了记忆中的图门九衣!岳慎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几个跨步上前一脚踹飞了梁漱石,将两百斤的梁漱石踹趴下了。图门玉卿含着眼泪望过去,一眼便见到一个英俊挺拔、眼神犀利的军官,顷刻之间怦然心动,无法自拔。
每当图门玉卿回忆起那次自己被岳慎远救下的场面,心脏都会跳得异常有力,她抬头仰望明月,沉浸在回忆里:“自见过他那一天开始,我的心就像是跌进了深深的湖水,推不开躲不掉,心一直想往他身上靠。他的出现,身影占满了我的视线,我的每一个梦境。之前我从不相信一见倾心,但是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否定了我的看法。我的心,为他而沦陷,从此只为他而跳动。”
洛九衣情绪十分复杂,心里既是高兴岳慎远这位英雄魅力惊人、迷倒众美人,又是不高兴岳慎远四处散发荷尔蒙一不小心就招到了不甘寂寞的女人。所谓招蜂引蝶翩翩舞,流连忘返世人顾。
忽然,前一刻还是温顺贤淑、我见犹怜的小女儿模样,图门玉卿下一刻却是眼含讥讽、笑里藏刀:“传闻战国时期魏王有一男宠,其人长得比女人更婉转媚人,后宫美女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而且剑术超群,精通政治,外交和房中术,深得魏王宠爱。魏王曾因其一句话下令全国不得为自己介绍美女,违者灭族。魏王死后,又得新君宠爱。直到后来秦灭六国,这位龙阳君下落不明。或避世而归隐?世人不得而知。表兄可知?”
洛九衣微微蹙眉,听出了弦外之音,不动声色道:“感情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从来没有强迫,都是心甘情愿。姑娘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图门玉卿咬了咬薄唇道:“表兄真是好本事,凭借这张好皮囊,硬是将少帅那一副铮铮铁骨化成了绕指柔。我倒是不知,这男子居然也会使女子的狐媚手段,来魅惑少帅,若是害得少帅威名扫地,人人皆议少帅染上龙阳癖好,洛公子该如何收场?”
洛九衣实在是想不通眼前这位姑娘为何如此这般气势汹汹,步步紧逼抨击责骂,将“迫使铁骨铮铮的岳慎远染上龙阳癖好”这一罪名扣在他头上。他同图门玉卿勉强只算得上点头之交,图门玉卿为何能这样言之凿凿,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只淡淡地说道:“姑娘既蕙质兰心,秀外慧中,又风韵娉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必想求娶姑娘的才子俊杰很多吧?”
图门玉卿像是受到了刺激,抬手摘下头上的一根碧玉簪子啪的一下摔在地上:“我不要什么才子俊杰!我从小到大,愿意吃这么多苦成为人上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嫁个一个盖世英雄!”
洛九衣见她越发歇斯底里,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宅子里见到的那些个爹娶的姨太太,每每争风吃醋,便歇斯底里,唇枪舌剑,恨不得把对方撕成碎片。洛九衣心道:原来嫉妒心重的女子样子是这么丑陋不堪,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么?
图门玉卿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自己有多么深爱岳慎远,洛九衣单手扶额,越来越觉得头重脚轻,两鬓冒出了汗珠子,他心猛地一沉:糟糕,怕是着了这女人的道了……

第二十七章 麻衣相术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
“呀……”,锣点一起,恍惚间听得远远传来一声,长长袅袅。
翩跹小步,悠悠登台,水袖流连道不尽风致楚楚,一唱三叹说不尽轻柔委婉。
昆曲起源于元朝末年的江苏昆山地区,是传统戏曲中最古老的剧种之一。其唱腔华丽婉转、念白儒雅、表演细腻、舞蹈飘逸,加上华美的舞台置景,受到了广大民众的喜爱推崇。
秦俊儒出身于书香门第,祖父显海道人早有才名,不仅于古文诗词颇精,而且通天文地理、医药卜筮诸书,三十多岁中进士,在金陵曾任太常寺博士,因触怒权贵后而辞官归里,潜心于戏剧创作,一生之中创作了多部著名的戏剧作品。
秦俊儒自小跟随祖父去戏院听戏曲,耳濡目染,喜欢上了昆曲。在祖父的支持下,他每每天不亮就起床练功,吊嗓子、压腿、劈叉、练腰、练眼功……时光如梭,这些年秦俊儒在舞台上有时是明媚靓丽的杜丽娘,有时是血溅桃花扇的李香君,有时是清雅出尘的林黛玉,有时又是倾国倾城的瑶芳公主……
他的唱腔与表演都极为精致,扮相令人惊艳。既有出色的天赋,又有坚持与努力。在父母早逝、家道中落之后不得已进入尚云社,靠登台亮相唱戏谋生。没了后台之后,很快遭到了师兄弟的嫉恨,处处受到排挤,后因尚云社老板不敢得罪权贵竟将他推出去陪酒。
他不甘忍受军阀头子、富商大贾的污言秽语毛手毛脚,卖了祖宅后远走他乡,最终停留在了水城苏州城,被云游子收留。从那之后他一心只攻医术歧黄之术,不再接触戏曲。
直到秦俊儒二十三岁那年,在小师弟洛九衣十六岁的生辰。为了哄病榻上的小师弟开心,他翻出了压箱底的淡粉色绣花帔帛,绾发插簪,戴上水钻头面,扮成未出阁的娴静少女杜丽娘,唱了一段《牡丹亭》里的“游园惊梦”,唱功虽不及年少时,也是华丽婉转,再加上婀娜多姿的身段舞步,看得小师弟拍手叫好,脸色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洛九衣在很久以后才知道师兄曾经厌恶重拾戏子的身份,连最喜欢的戏曲都不愿去听了。不过是为了博自己病榻上一笑,放弃了心中的厌恶,扮起了青衣,在他面前咿咿呀呀地吊嗓子,学女子向他抛媚眼,让他在那刻忘记了病痛笑出了眼泪。
“师兄……”洛九衣喃喃地喊道,两眼半睁却没见到秦俊儒,入眼竟是莫名有点熟悉的朦胧的潇湘馆景象,有门有窗,回廊下挂着鹦鹉,纱窗外竹影吐翠,摇曳婆娑,偶一开窗,竹叶伸进屋里,清雅凄清。
“消磨却三生绮陌天,领受了半晌阳和境,一霎风光,做一霎凄凉景,可怜他谪下蓬山,移来绣岭,本来是孤苗悴叶恹恹损,禁他雨雨风风,酿就了红颜薄命,空留这护花幡拂护花铃,尚兀是送丁丁隔远声……”
听秦师兄说过,“黛玉葬花”唱得好的人会采用这样的低弦低唱,韵味醇厚,低回婉转,稍稍一用劲,就挑了上去,这样高低之间,增强了戏曲声腔的情感色彩。
图门玉卿本就是美人胚子,身材高挑,面貌清秀,扮出戏来妩媚艳丽,大眼睛双眼皮,脉脉含情,一个转身一个抬眼,就惹得观众拍手叫好。
洛九衣透过纱幔看过去,图门玉卿扮演的林黛玉,面前搁置着一张太师椅,太师椅上大马金刀坐着一个赭红色军装的男人。显然这屋子里除了纱幔后软榻上一动不动的自己,就只有那军官是唯一的观众了。图门玉卿单独为那人唱了一出戏。
洛九衣眨了眨眼,能看到那军官眉毛拂天仓,印堂接中正,双颧并起于峰峦。陈书贤告诉过他,若眉如新月,而拂天仓者,则其主聪明贤能,近贵也,若印堂宽隆,上接中正,而光润平泽者,利于官禄,若二颧高,其人有呼聚喝散之威也。
他声音洪亮,元气充足,鼓掌赞道:“好!玉蝶姑娘果然是个妙人儿!赏!大大的赏!”
图门玉卿曲膝谢恩,细碎步伐走上前,嫣然一笑:“荆将军,玉蝶这就告退了,还请将军务必好好享用屋里的另一个妙人儿,别辜负了玉蝶的良苦用心。”
赭红色军装的荆将军哈哈大笑,大手拍上图门玉卿的肩膀:“玉蝶姑娘有心了!很好!下去领赏吧!本将军不会亏待你的。”
“是!谢荆将军。”说罢又伏了伏身,一边轻笑着一边走了出去,还特地关紧了大门。
大门砰的一下被锁上,洛九衣心尖一颤,想要挣扎却浑身都动不了。那荆将军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甚是威武雄壮,像一座大山似的,大踏步迎着软榻走上来,洛九衣心跳如擂鼓,与那荆将军双目俩俩对上的一霎那他的心脏几乎跳出了胸腔。
荆将军走到软榻跟前,居高临下打量了他几眼,忽然猛地抬手掀开了薄被,洛九衣一下子闭上了双眼,下嘴唇咬得发紫。
等了好一会儿没再有任何动静,洛九衣颤颤巍巍地掀开了眼皮子,发现那荆将军退后几步,双手交叉在胸前,见他睁眼后才道:“原来是个带把的,还当是个女人咧。看你这样子,不是戏子伶人也不是劳什子小倌啥的吧?不过这幅绝色,老子一个不喜欢男人的看了也心跳得厉害。”
洛九衣努力了半天才从喉咙深处挤出零丁点声音:“这里……是哪里……”
荆将军皱了皱眉头,转身走到圆桌前倒了一杯热茶,拿到软榻前的案子上放下:“来,喝一口润润嗓子,估计你也是吸了那小娘们儿的寐烟了,现在身上没啥子力气吧,再等会儿就好了。玉蝶那女人年纪轻轻可不简单,头上的空心簪子珠钗里时常装着寐烟的烟尘,一触到活人就会随着活人的呼吸飘进口鼻,大概有七八个时辰的药效吧。”
洛九衣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瞧着这位长得像只猛虎似的荆将军:“你……果然不是坏人?”
“噗……哈哈哈哈!”荆将军听了他的话捧腹大笑,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烂漫,“这位小公子,恐怕是供养在深宫里的小贝勒吧?难不成姓爱新觉罗?啊哈哈哈!”
洛九衣被他笑得有些尴尬,耳根子微微发红,干咳了一声道:“玄门中人不打诳语,在下的的确确是八旗旗人后代,出自上三旗正白旗,旗主乃是努尔哈赤第八子皇太极。”
荆将军笑声嘎然而止,像是嗓子口被堵住了似的,一下子蒙住了:“皇?皇太极!”
洛九衣手指小幅度地抽动,指尖的力度仿佛又回了过来,他开口道:“可惜眼下被称作八旗子弟的,自清末开始名声就不佳,只贪图享乐,男的打茶围,蓄画眉,玩戏曲表演,赌博,斗蟋蟀,坐茶馆,一天到晚尽是忙着吃喝玩乐。就连女子也各有各的闲混过日子的法门。”
荆将军见他侃侃而谈,一点都没有身为人质的哆嗦害怕劲儿,眼里多了几分欣赏,不由地打趣道:“哎,我瞧着你这小公子虽然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看上去可不像是仗着祖上有功天天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嘛!怎么,还自称玄门中人哟?哪条道上的?”
洛九衣轻轻活动了几遍手脚,缓缓地从软榻上坐起身来,拿了个柔软的靠垫在腰上斜躺着,就算手指上没有玉扳指,腰上没有佩戴玉佩,妥妥就是一个贵气逼人小贝勒的样子,只差身边跪着一个垂膝盖的丫鬟、站着一个打扇子的丫鬟伺候了。
他端起茶杯斯斯文文抿了一口,才一面观察荆将军一面开口道:“福德天仓地阁圆,五星光照福绵绵。相貌须教上下停,二停平等更相生。”
荆将军眼睛一亮,抬起大掌朗声道:“哟!相术大师!先生但说无妨。”
洛九衣道:“福德宫位于天仓,即眉角之上,与地阁相呼应。阁下面上土星、木星、水星、火星、金星,即鼻、右耳、口、额、左耳各得其位,匀称均衡,一生福多禄满。天庭地阁遥相呼应,德行高尚,五福俱全。相貌者,先观五岳盈满,此人富贵多荣。次辨三停俱等,永保平生显达。五岳朝耸,官禄荣迁。行坐威严,为人尊重。”
荆将军听得连连点头,问道:“何为五岳?”
洛九衣答曰:“额为南岳,颏为北岳,鼻为中岳,左颧为东岳,右颧为西岳。五岳丰满的人富贵荣华。”
荆将军:“何为三停?”
洛九衣答:“从发际至印堂为上停,表示一个人早年的运气。从山根到准头为中停,表示青壮年的命运。从人中至地阁为下停,表示一个人的晚年运。”
荆将军:“妙哉妙哉。先生说尽了好话,怎么就没有不好的?荆某人不好的也想听听。”
洛九衣道:“眉粗带浊浊中清,友交忠信贵人亲。骨肉情疏生子迟,定须发达显扬名。”
荆将军挑起柳叶眉,疑道:“哦?此话怎讲?”
洛九衣:“阁下眉毛粗大,仿佛不很齐整,但眉形还算清晰。这样的人对朋友忠诚守信,有贵人相助。但,骨肉至亲之间关系生疏,得子较晚。”
荆将军听完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先生说的没错,拙荆身体一直不好,怀不上孩子。”又鼓掌赞道,“先生样貌灵秀,聪慧过人,不是显贵就是仙人,真是字字珠玑啊!我虽不是玄门中人,家父也曾拜入……”
只听哐当一声大门被撞开了!一个英挺高大的墨绿色军装男人风尘仆仆地闯进了屋子,大喝一声:“荆无命!!!”

第二十八章 斯人已逝
荆无命猛地从太师椅上抽身连退十数步,一张脸上五彩纷呈,半是惊讶半是惶恐:“我的娘咧!鬼门将军!”
“少帅!”洛九衣拎起长衫的下摆就从软榻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朝着一脸怒气的岳慎远跑了过去,仰起笑意满满的脸扑进了他的怀里。
岳慎远伸出长臂将他一把勾住紧紧地搂着,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九衣,你没事吧?伤到哪儿了没?姓荆的有没有碰你?老子宰了他!”
荆无命匆忙摆手,使劲摇头否认:“哎哎哎,我可没碰他一根头发!你可别冤枉我了。”
洛九衣被岳慎远身上的冷香和淡淡的烟草味道包围,一颗慌乱的心这才沉下来,鼻子微微发酸道:“我没事,是图门玉卿给我下了寐香把我迷晕了,将我掳到此地,说要献给这位西北边防军的荆将军,幸好荆将军是个正人君子,在你来救我之前一直陪我聊天而已,没有害我之心。你别杀他。”
荆无命一愣:“啊?先生看出我是西北边防军的人啦?有见识啊!”
岳慎远哼道:“若不是略知道他的为人,他早就人头落地了。”
荆无命腆着脸慢慢挪步上前道:“别介啊,说起来咱们还是同生共死过的好兄弟嘛,当初在中蒙边境一起杀苏联老毛子杀日本关东军时,就属岳将军的‘幽冥独立军’跟荆某人的‘千里驹独立师’最出力,最后还是靠咱们两个师赶走敌军的是不是?”
岳慎远飞了一记眼刀给荆无命,冷声道:“谁跟你是兄弟?年纪比我大一轮多,好不容易才刚刚升到一级上将,干什么吃的?”
荆无命老脸一红,嘿嘿笑着打马虎眼:“这,这不是最近几年没仗打嘛!攒不了军功呗!”
洛九衣从岳慎远身上跳下来,眉眼弯弯看向荆无命:“真是稀奇,一个西北边防军的上将居然对东部陆军的中将客客气气,态度这么谦卑。”
岳慎远眼里终于有了一丁点笑意,上前轻轻刮他鼻子:“调皮。还不是因为他荆无命欠我一条命,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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