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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臣(归来山)


楚城寒打量着周遭的情况,总觉得把人放哪都不安全,转头盯上了院子里那棵高而茂密的榕树。
时叶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瞬便见男人单手抱着他借力跃上树,给他安置在树上了。
走之前还嘱咐道:“别出声,别乱动,别害怕,等我回来找你。”
“喂!楚城寒!”时叶声抓狂道,“你神经病啊!”
哪有把人藏树上的!
楚城寒已经走了,时叶声有点恐高,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跌下去落得个伤残,大燕医疗设备又不齐全,残了瘸了恐怕治不好,还好有小三花陪他。
时叶声忽然一愣,转头找自己的猫。
好像走半路弄丢了。
楚城寒带着楚家军谋乱花了一日一夜的时间,找小三花用了五日。
时叶声有些心疼地抱着失而复得的猫暗卫吸了一会儿,小声道:“都饿瘦了。”
“哪里饿瘦了?”
“你看,”时叶声把猫提起来,“腰都小了一圈。”
楚城寒感到好笑,把猫拎走了,道:“你别瞎操心了,你吃的还没她吃的多,今天想吃什么?”
时叶声知道楚城寒做饭很好吃,但是吃久了总会腻,揪着衣袖打圈儿,说:“我想出宫。”
“今天政务没做完,你看桌子上的奏折,都堆满放不下了。”
时叶声看到那些文书就想死:“我又不懂这个,你什么时候登基,你把我位置夺了吧真的求你了。”
“别耍赖,我也不想上班,”楚城寒把他抱到书桌前,往他手里塞笔,“昨夜说好的一人一半。”
“什么时候说好了!”时叶声提笔往他脸上糊,怒道,“那是你逼我的!”
楚城寒昨夜闹腾他,困倦疲惫下神志不清,又疼又胀,根本没工夫去想他到底说了什么,晕头转向就应下来帮他分摊批阅奏折的任务。
书房里闹嚷了一会儿,宫女来给时叶声送冰镇葡萄,敲了门只等来脸上还画着乌龟的摄政王,笑容和善地从她手中接过盘子,“砰”地合上了殿门。
没过一会儿时叶声又抱着猫端着盘子从殿中出来,往甘露殿走,将公务交给楚城寒之后一身轻松,他打算出宫换换口味。
路尽头将要转弯时,忽然又听到两个侍卫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说皇帝不理政务,成日将政事交由摄政王处理。
“前几日摄政王带兵攻上皇城推翻太后的掌控,理由便是要将皇权归还陛下,但现在看不也还是交到了外姓手里。”
“原以为摄政王是个忠心的良臣,原来也是乱臣——呃,陛下!”
两个侍卫忽然瞧见认认真真蹲在后头听了不知道多久的时叶声,吓得“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只想着这次恐怕要掉脑袋。
时叶声面无表情,看起来倒也没生气,甚至好像没将他们方才的话放在心上,只问:“治国必先养民,你们知道要怎么养吗?”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冷汗从额头上滑落,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担心这是一个送命题。
时叶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但还是点点头,平平静静道:“朕也不知道,但是楚城寒知道。”
“所以,以后别说他了。”
作者有话说:
以前和初恋做过一段时间同桌,上班主任的课他给我塞奥利奥,拿在手里又不方便,只能等老师转过去板书的时候偷偷吃掉。
没吃完他又塞一块给我,又要等班主任转身接着吃,差点被噎死(*`д′)
有时候上课会突然膝盖顶膝盖互相伤害,有一次他脚打滑,一脚把前桌连人带椅子踹了出去,两个人都喜提罚站(对不起,前桌的兄弟)
说完了,我润了,九点考试!

第79章 又见李尽风
楚城寒整日整日忙得要死,没办法陪时叶声出宫去,时叶声公然将政务交给他,自己抱着猫私服出宫逛街。
吃了一圈下来才发现古代的点心小食物似乎和现代的也没什么区别,时叶声咬着糖葫芦,怀里小三花一点也不怕人,挣扎着要抢他的糖葫芦,时叶声含含糊糊道:“别乱动,小心等会儿给你放归大自然。”
“喵~”
“喵也没用,以后就没人养你,你就只能在垃圾堆找吃的,风餐露宿无人照顾,日久天长就会变成一条细猫。”
“喵~”
时叶声恐吓完小三花,手里又多了一包栗子酥,又担心真的将小猫弄丢,转身让随行的太监,帮他分担一下。
抬眸时忽然瞧见某个身形有些熟悉的路人正面色匆促往他这边过来,时叶声仔细辨认了一下,不认识,懵然皱了皱眉,眼见对方愈发靠近,越觉得心里不安,抱着猫迅速离开此处。
太监跟在身后絮絮叨叨同他说话:“那位好像是以前李家的公子。”
“李家的?”时叶声茫然了一瞬,很快又记起来上次联合阎生骗自己出面的那个男人,神色有些冷,淡淡道,“摄政王先前将太后拉下台的时候,李家是不是也偏心倒戈外戚了?”
“是。”
时叶声低声道:“没用的东西。”
李家的衰败是贵族弱权的大势所趋,曾经李家辉煌一时,等皇权集中之后势必是要衰弱的,李尽风的学识和眼界要比自己广,在权势面前却也忘了这个道理,妄图想要更多。
外戚倒台之后,依附于太后母家的几个家族纷纷落败,李家也彻底没落,那个时候时叶声没想起来还有李尽风这个人,忘了问楚城寒是怎么处置他的,现在看来应当还留着一条命。
也不知道楚城寒是想侮辱他还是忘了。
李尽风方才一定是看到他了,时叶声不想同他过多交涉,但走出去许久之后却仍然发现对方在自己身后跟着,心里又烦又乱,正打算问问他究竟想做什么,刚一转身便一脑袋撞进某个厚实的胸肌里。
时叶声头晕眼花地把脸拔出来,眨眨眼茫然望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楚城寒,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满巷子乱窜的时候,”楚城寒把小猫提起来放在自己肩上,伸手拂去对方额角的碎发,“一个李尽风也能吓得你到处跑。”
“我哪吓了,”时叶声嘟囔道,“他上次害我疼了好久了,只是不想和他碰面而已,没想到他会一直跟过来。”
穿越到现在他还没见过李尽风,对方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人了,上一次似乎也是到死之前才知道自己并非小皇帝本人的。
时叶声对他所谓的感情嗤之以鼻,只当他在胡言乱语欺骗自己,若真是将小皇帝放在心尖上宠着爱着,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已经换了人。
楚城寒揉揉他的脑袋,道:“我先前看你不是点了汤圆,还没出锅人就跑了,小二还以为你吃霸王餐。”
他让侍从在桌边守着那一小碗汤圆,每个人都面色严肃大刀阔斧守在那里,路人还以为在守着什么金贵的东西,人人路过都要好奇地打量一下,又满面疑惑地一步三回头离开。
时叶声骂他神经病,跟着人回到小摊子前,又看见李尽风在街上四处打量。
仗着有楚城寒在一旁保护他,他这回倒是看了仔细些,人长得人模狗样,乍一看也是个温润公子,没想到心思那么歹毒。
时叶声撇撇嘴角,楚城寒已经往李尽风那边去了,大概是要说些什么侮辱性的话语气一气对方。
他对楚城寒的嘴还是有些自信的,李尽风从前是文臣,一天到晚文绉绉,只读圣贤书,不一定说得过楚——
楚城寒一拳把人揍翻了。
时叶声:“......”
时叶声猛地站起身:“喂!住手啊!”
他只迟疑了一下,很快便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要拉架的路人加入其中,整个街头陷入混乱。
半个时辰之后,官府来了人,把肇事人员带走,并在第一时间释放了罪魁祸首。
时叶声带着令牌去官府接人,数落楚城寒道:“好端端揍他做什么?”
楚城寒嘴角挂着伤,倒不一定是李尽风打的,可能是路人误伤,但还是让他破了相,时叶声的小汤圆还没吃,耽搁那么久早便不能吃了,楚城寒又让小二给他重新做了一碗,乖巧坐在椅子上等时叶声给他擦药。
时叶声用手绢擦了擦指尖的药渍,端起汤圆碗道:“今日在街上吃了好多东西,吃不下了。”
说着便要喂给楚城寒。
男人没张嘴,静静仰着头看时叶声的面庞,半晌才低声道:“那个时候我一直想,要是你没有见过李尽风和阎生,没有和皇城的一切扯上关系,是不是就不会成为李尽风用来挡剑的棋子。”
时叶声捏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神色有些愣怔,没等说话又听他继续道:“所以重新回到大燕之后我预想了很多很多办法,想要将一切都从源头处将其制止,但是结果如你所见,我在千年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影响到未来的你,甚至会导致世界的崩塌。”
“所以李尽风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死,但他活着始终是个隐患。”
“楚城寒,”时叶声忽然跳过话题笑问,“你实话说,先前一直叫我看着你,有时候又不让我看你,是为了什么?”
楚城寒看起来也有些懵,似乎一下子没想明白他这句话问的是什么。
时间太过久远,又几度穿越,记不清也正常,但时叶声既然你非得给他翻这个旧账不可,将勺子里晾凉的汤圆塞进他嘴里,催促道:“快点回答我。”
话虽这么说,手上勺子却没停下,连着往他嘴里塞。
楚城寒闪躲:“先等等,噎死我了。”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最后楚城寒将人按在桌上,众目睽睽之下将人亲了好久,守卫兢兢业业围在桌边挡住他们,没叫外人看了去,但也让时叶声面颊潮红一片,很长时间没能消下去。
天色已经不早,时叶声玩够觉得累,想回去休息,和楚城寒牵着手走了大段路,忽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小三花!”
猫崽子又搞丢了。
楚城寒提着他的衣领,“别急,让他们去找,小猫爱玩,玩一会儿自己就出来了。”
他将人拎回甘露殿,两个人又缠绵了一会儿,猫崽子被人找回来,在门外喵喵叫。
时叶声气喘吁吁道:“先......先抱她去洗个澡——唔!”
“别分心,下人们会处理好的,看着我。”
“不看。”
“看看我小时,”楚城寒吻他的锁骨,像只大型犬找主人撒娇,磨磨蹭蹭不肯起身,“看看我。”
“发神经,”时叶声眼睛里含着水渍,颤着手抚上男人的面颊,骂完人之后自己又馋了,垂眸望过去,“想亲。”
楚城寒对他言听计从,俯身下来亲吻他的唇角,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啊呀我现在到真成了昏君了,宫里的人倒是知晓你我之间的关系,你说百姓可怎么想的呢?”
“我不知道,别问我。”时叶声拒绝动脑子思考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他还念着被官府以闹事的名义抓起来的李尽风,总觉得楚城寒说的不无道理,留着此人始终是个祸患,还是得早些处理掉。
他一分心,楚城寒就要闹了,“你又想着别人。”
时叶声心虚,“我可没有,你别乱说。”
楚城寒压根不信他的,他与时叶声纠缠至今,早知道这人不同自己一开始看到的那般清高正经,在南桥被“强制爱”的那段时间早便将此人摸透了。
时叶声就一小变态,还是个颜控到了极点的小变态,换做容貌一般的人,他或许压根不带看一眼的。
楚城寒只能庆幸自己姿色还算不错,好歹是大燕的气运之子,世界意识多半不会亏待了他。
时叶声的手还落在他脸上,男人不要脸地蹭了一下,听见时叶声道:“哎呀,你没刮胡子。”
扎得他手疼,他便不想摸了,推开男人坐起来,视线还瞧着窗外,道:“李尽风可是还被扣押在官府,我打算去瞧瞧。”
作者有话说:
预判失误,没写完,正在花一晚上时间通读全文看看还有没有忘了填的伏笔,这段时间还是隔日更嗷
没饭吃的可以瞅瞅隔壁《折骨》,已经开更了,下周日更,就是得小心,有高血压剧情

楚城寒闻言果然炸毛,面色不满道:“你果然想着别人,还骗我说没有。”
那李尽风怎么说也是个英俊美男,依照时叶声颜控的程度,该不会真的瞧上对方的脸了吧。
楚城寒深知自己一开始能够吸引住时叶声注意力便是因为这张脸,得天独厚的优秀好条件,反正时叶声看不见别人的脸,只能看见自己的,丝毫没有任何紧迫感和危机感。
好吧,后来才知道瞧不清人脸是系统为了避免卡普格拉综合复发,因而简单粗暴想到从源头上解决问题,直接剥夺了时叶声辨人面的能力。
现在没有系统,也没有任务了,时叶声看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大燕的美男又不少,也不能真的成日给人关屋子里去,离开皇宫必定是会看见各位美男的,要是真的都看上了可怎么办。
楚城寒难得容貌焦虑,第二日时叶声去上朝,他一个人对镜看了许久也没看自己五官到底哪里特殊,并得出结论——他好像长得没有辨识度。
容貌焦虑的楚城寒整日没去上朝,时叶声在殿上等了一会儿,听底下大臣讲各地的政务,这些东西他尚且还能处理处理,直到有人提起与突厥的战事,这就涉及到他专业以外的东西了,他不会。
时叶声催太监去找楚城寒,问问人干嘛去了,怎么还不来上朝。
一直等到下朝都不见人来,时叶声只好实诚道:“抱歉,朕不太懂战事,待下朝后朕与摄政王好生商议一下再做决断。”
臣子们知道皇帝昏庸无能,虽然掌权之后好像有点进步,但不多,只能纷纷叹气离去。
时叶声也叹气,心里怪罪楚城寒翘班,想想便没回甘露殿,带着人又去了一趟官府的监狱探望李尽风。
他前几日来过一次,隔得远,也没说话,李尽风没认出已经换了人,只请求时叶声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他一马,说李家已经败落,他当初也是没有办法,因此才选择与太后联手,并非是故意同他作对。
时叶声蜷了蜷手指,本想来问一问关于时衣以前的事情,后来又失去了兴趣,半句话未说,转头离开了官府。
现在又来,还是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想气一气楚城寒,让他翘班留自己工作。
他没急着去找李尽风,先是装模作样视察了一下官员的日常工作,并对正堂的卫生环境表示赞赏,说继续保持。
然后又去考察了一下官府的伙食。
最后实在看无可看,他道:“带朕去瞧瞧李尽风,他还在关在狱里吗?”
“关着的,成日闹着要见陛下,将周围的囚犯吵得彻夜难眠,不得不又给他单独换了间牢房。”
时叶声心头一跳,“这人功夫不低,你们也不怕他越狱逃走。”
李尽风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多一个越狱的罪名也不多,根本不会考虑这些。
他心里已经预想到这样的结果,但听到狱卒哭天喊地说囚犯逃走的时候,还是感到一阵无语,转头望着满头冷汗的官员,面无表情问:“你说怎么办吧。”
官员瑟瑟发抖:“微臣这就叫人封锁城门,掘地三尺也要将此人——”
“不必了,”时叶声拢拢衣襟,平平静静往外走,“真麻烦,都怪楚城寒。”
当时分明说好将这些事情处理好再让自己过去的,他还又多等了一段时间,那一次察觉到楚城寒想要放弃与他再见面之后,或许是世界意识实在偏爱气运之子,私底下偷偷联系了他。
时叶声从他那里拿到了一具新的身体——那一枝不太健康的小芍药,芍药这种花开在春日,到夏季基本都要枯萎,他那时真的强撑了许久才勉强熬到秋日,又累又乏,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死亡在蚕食意志。
原以为来了之后能轻松点的,楚城寒就知道给他画大饼。
时叶声轻哼一声,走出去没多久便看见男人阴沉着脸快步朝自己走来,张口便怪道:“嗷,我在宫里做望夫石苦等你下班,你却跑来这里见别的男人。”
“你还委屈上了,”时叶声淡淡道,“我不止要见李尽风,我过两日还要去突厥见那个谁。”
忘了名字。
时叶声轻咳一声,昂起下巴继续说,“战事吃紧,朕愿意牺牲自己,准备丰厚的彩礼把他从突厥娶回来!”
楚城寒真的要闹了,若非路上人来人往,他真想把时叶声按住堵住他那张总是说自己不爱听的话的嘴。
时叶声有恃无恐,甩着手往宫中走,没走几步又听楚城寒委屈巴巴凑耳边问:“你觉得李尽风样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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