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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鸟(苏二两)


这话明显是冲着阎野来的。一层意思说他不守公司规定私自接单出任务;二则直指他的性向,想将一直未宣于口的秘密公之于众。
这一局与薛宝添天没有任何关系,他琢磨着怎么帮衬阎野一把,却又想到这几天自己在床上被翻来倒去的悲惨遭遇,牙根搓出火星子,忽然就散了帮忙的心思。
煲在盅碗里的鱼翅汤,汤白味美,入了薛宝添的口,也只是尚可填填肚子。他拿着汤匙搅动浓汤,毫不避讳地望着阎野,听他怎样为自己解围。
出乎薛宝添意料,阎野似乎根本不想解释。他虽没有什么总经理的架子,却也顶着总经理的名头,以级别压人无可厚非。
“张良,有看热闹的心思,不如管管你手下虚报安防设施价格的事情,我听说已经有客户投诉了,事情要是闹大了,砸的可是整个焱越的牌子。”
酒桌上,属阎野年纪最小,他又面容温和,免不了被人轻视。可如今,阎野训斥着三十多岁的张良,虽然依旧笑着,语气也不急不躁,却半点脸面没给,一下冷了酒桌上的场子。
薛宝添冷眼瞧着,觉得阎野在这场角逐中似乎并不像自己想得那样势弱,起码在盛屿不在的时候,大家还顾及着总经理的身份,并不愿意与他为敌。
因而张良张了几次口想要辩解,最后还是灰溜溜地作罢了,此后无人再触阎野霉头,喝酒咑屁相安无事。
焱越真正的主角是在饭后到的。
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正巧有一束游光打过去,弄得和他妈相亲大会新登场的嘉宾似的,薛宝添心中一嗤,踢了一下身边的点歌的侍应生:“来一首《可惜不是你》。”
修长有力的双腿,锃亮的皮鞋,一尘不染的黑色正装。盛屿信步而来,浑身撒发着上位者的成熟气息。离得近了,才看清他的相貌,鼻梁英挺、眼窝深邃,眸底藏着的东西很多,因而显得有些莫测。单论长相谈不上十分英俊,但若用上位者从容的气质一中和,倒是极具男人味的一张脸。
“我来晚了,大家玩得怎么样?”他边走边散开了西装扣子,目光从阎野身上滑过,落在了薛宝添的身上,“这就是瑞祥的太子爷吧?一直听闻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他伸出手自我介绍:“盛屿。”
薛宝添坐在沙发并未起身,伸手与他交握,笑着说:“盛总客气了,我如今的不同凡响,只剩穷途末路罢了。”
“诶,别这么说。”盛屿将手臂亲热地搭在阎野肩上,“有我弟弟呢,以焱越的声势怎么也能帮太子爷鼎一阵子。”
这话说得玄妙,表面听着是好言安慰,实际是将阎野以公谋私,为了薛宝添让整个公司担上风险的实质抛到了众人面前,显然已经有人听出了话里的深意,比如缺一指就已经面有薄怒。
薛宝添笑了一下,双腿交叠手持酒杯靠在沙发背上,与曾经嚣张狂妄的做派并无二致。
“盛总,我现在是狼狈了点,可一旦找到诈骗犯,追回钱款,瑞祥还是我们薛家的。到时候,瑞祥与焱越就是兄弟企业,互相扶持帮衬,何谈不能有更大的发展呢?”
薛宝添抿了一口酒,意有所指:“盛总,大家都是生意人,都知道在商言商,但就要看谁的目光放得更长远了。”
言下之意明显,阎野比盛屿有眼光、有韬略,也许更适合带领焱越发展壮大;而另一层意思薛宝添也明晃晃地摆在了众人面前,一旦他成功翻盘,瑞祥就是阎野争权的最大助力,大家站队时还要擦亮眼睛,最好都留个心眼儿。
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盛屿笑容更深,眉目间暗藏的神色也更重。他看向众人,笑着说:“别都傻看着了,该喝喝、该玩玩,把那歌切了,换一首高兴点的。”转头又指使阎野,“小野,你去门口接一下佟言,他这会儿应该到了,我怕他找不到房间。”
阎野看了一眼薛宝添,才起身出去接人。
在张良狂野的嘶吼中,盛屿坐到了薛宝添身边,从酒台上拿起一只杯子倒满酒,举杯低语:“看来传闻都是不准的,太子爷并不像我听到的那样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二世祖。”
玻璃清脆的相碰声拖着袅袅的回声,薛宝添象征性地沾湿了嘴唇:“盛总这话是安慰我,我要是真有本事,也不至于丢了家业。”
他看着微微蹭着自己膝盖的那条长腿,嗤声一笑,“是,传闻确实不可信,还有传盛总和自己姨妈…不清不楚的,这他妈不是胡扯吗?”
那条腿瞬间远离,盛屿绷紧身体,目露震惊:“什么!谁造的谣?!”
薛宝添耸耸肩:“道听途说罢了,盛总不用往心里去。”
盛屿面上已有不虞,包房的门恰时打开,阎野从外而入,身后跟着一个清瘦的男人,薛宝添微微眯眼,有点眼熟。
此时的盛屿已经坐回薛宝添对面,向那个男人伸出手:“过来,佟言。”
男人属于清俊挂的,走到盛屿身边坐下,看到薛宝添时微微露出惊讶的神情,转而眸中便添了一抹厌恶。
薛宝添得罪人无数,记不得这根小葱,也不在意,转头去和阎野说话。
“薛副总,好久不见。”
冷冷的声音散开的半径正好覆盖了身边的三个男人,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包括薛宝添自己。
“抱歉,我记性不好,忘了你是…?”
“薛副总贵人多忘事,自然不记得我是谁。”清俊的男人从桌上摸了包烟,抽出一根没有送到口中,反而投到薛宝添放在桌子上的酒杯里,看着细小的水泡从烟杆上升起,那人看向薛宝添,“这回,薛副总记得了吗?”
薛宝添回忆了片刻,忽然记起了这人是谁。大概一年前,他整治了一个两面三刀的保健品厂负责人,佟言是那人的朋友,频频正义凛然地教自己做人。薛宝添后来烦了,提出保健品可以入店上架,但佟言必须喝了泡着香烟的烈酒。
“想起来了。”薛宝添笑着说,“多谢佟先生提醒。”
“想起来就好。”佟言转动酒台上的酒瓶,逐一看着商标,“听说薛副总落魄了,如今也只是一只走投无路的落水狗了。怎么,来求人啊?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阎野微微蹙眉,薛宝添却笑了,应了声:“是啊,来求人。”
“需要我教教你怎么求人吗?”佟言拿起一瓶度数最高的烈酒,“求得好的话,我可以让我男朋友帮帮你。”
薛宝添眼波一横,眸底隐显戾气,点头:“好啊,佟先生教教我。”
烈酒补了满杯,浸着香烟的酒杯被推到薛宝添面前。
“喝了,就给你一个机会。”

“喝了,就给你一个机会。”
“佟言。”阎野率先出声,语调温和,含着笑意,尾音却咬得瓷实,听得出警告的意思,“还没喝酒呢,你就醉了?”
一直靠在沙发上冷眼旁观的盛屿“啧”了一声,貌似玩笑:“小野,‘佟哥’都不叫了?像什么话?”
“佟哥?”薛宝添在口里咂摸了一会儿这两个字,半晌才唇角一挑,露出他标志性的散漫又恶意的弧度,“是他妈不像话,你佟哥和我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他摸起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支烟,用嘴直接衔了,按下打火机,习惯性的垂眸深嘬,火灭时,顺手摘了烟,一束白雾袅袅散开,朦胧了他冷厉的神情。
掀起鸦羽,薛宝添的的目光慢慢在佟言和盛屿身上扫过,忽而一笑:“你俩还真般配,看来月老的垃圾分类挺到位的。”
没等人恼,他迅速收了脸上的笑意,冷声道:“佟先生记错了,当初这酒不是这么喝的。”
佟言眉心一拧,以为他要赖账,刚要声讨,却见薛宝添指尖一弹,将那根刚刚点燃,仅吸了两口的香烟利落地弹进了酒杯。
烟头上猩红的隐火迅速被液体沁灭,两根香烟在杯子中打了叉号,随着气泡一同升起的还有灰白色的烟灰,浮在酒水表面,看着招人膈应。
“这样才对。”话音一落,薛宝添端起酒杯,放在唇边,将那杯泡着两根香烟,漂着烟灰的烈酒一饮而尽!
佟言没藏住震惊,轻喝了一声“你!”,目光也跟随着落杯的手,一直看着扠着两支香烟的空杯;盛屿眉头微挑,半笑不笑地露出些许诧异,看热闹似的“呦”了一声;只有阎野从始至终一声未发,听到落杯的声响后,松了压得发白的指节,抽了一章纸巾送给身边人。
薛宝添没接纸巾,用拇指揩走了唇角的湿意,抬眸看着佟言:“佟先生,我喝这酒是还你的债,不是要求人,真求人也求不到你…男朋友身上,你大可放心。”
随手又摸了支烟,衔在嘴里,薛宝添踢了一脚身边的阎野:“让开,老子出去抽烟。”
卫生间的盥洗室内,薛宝添懒散地靠着墙,没有点燃的香烟夹在指间,偶尔碰在墙壁上,落下星星点点的烟渣子。
“我还以为你不会喝。”清冽的声音拢在四壁之内,显得异常清晰。
薛宝添微微侧目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佟言,目光轻飘飘一扫,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不急不缓的垂眸点了烟,好一会儿才像施舍一样回答:“上次我也以为你不会喝。”
佟言走过来洗手,镜中的脸带着轻蔑的冷意:“你不是说喝了酒,我朋友的药才能进入瑞祥销售吗?”
薛宝添一嗤:“没错,我是想整治你朋友,你他妈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吗?妈的,阴一套阳一套不办人事。我整治他,你往前冲什么?自己家祖坟都哭不过来还去哭乱葬岗子,你他妈就是闲的。你叫佟言是不是,还巨汝呢,一听这名就是个不长脑子的主儿,薛爷敬你杯酒,是让你以后知道进退懂分寸。”
“…你!”
“我什么?”磕了磕烟,薛宝添用嘴偏咬着,“我今天喝了这杯酒不是因为怕了你,是看你对朋友还算够意思,就是他妈不长眼睛,拿什么人都当朋友。今儿还你了,咱俩两不相欠,别他妈再逼逼了,少在我眼前晃。”
佟言从没被如此狗血淋头的呛过声,他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还回去,这辈子他还没与谁急赤白脸地对骂过,两次失了体面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镜子中的脸恼红了又气白,用力将擦手巾扔进垃圾箱,佟言转头就走。
却在拉开门时又听到薛宝添唤他,“诶,你把盛屿当男朋友?”
佟言转身,面黑如锅底:“问这个做什么?”
“你们不是泡友?”
“我没那么随便!”
薛宝添“草”了一声,夹着烟指指佟言的眼睛:“你那两个招子抠出来踩碎还能听两声响,放脸上就是个摆设。”
挺好听的声音变了调子:“薛宝添,你落魄都是有迹可循的,真是苍天开了眼!”
门被大力合上,余音久久不绝。薛宝添将烟灭了,垂头吐了最后一口,喃喃自语:“我他妈也是闲的,管他干什么。”
头有点晕,刚刚烈酒度数极高,平常都是作为基酒,混调其他一起喝的,如今薛宝添干了满满一杯,以他的酒量实在是有些勉强。
走到洗手池前想洗把脸清醒一下,却听到盥洗室的门再次传来声响。回头一看,是阎野,他将“正在打扫”的警示牌立在了门外,反手锁上了门。
薛宝添靠在洗手台上,口吻凉如秋风:“怎么,阎总要在这里弄我?”
阎野走近,双手环住薛宝添的腰,认真地端详他的神色:“不舒服?刚才酒的问题?”
见人别开眼睛,阎野将他的头发向后拢起,露出冷峻的五官:“薛爷不高兴了?因为我没阻止你喝那杯酒?”
薛宝添像看傻逼一样看着阎野,转而咂摸了一下嘴,抬抬下巴:“说说你为什么没有阻止我?”
阎野的手指在薛宝添的发丝中揉了揉,轻声低语:“你和佟哥之间的矛盾肯定不是什么大矛盾,从你都不记得他是谁就能猜出来。再一个,佟哥那人单纯,没什么坏心思,肯定是原来在你那里受过委屈,见了你气不过才想要讨回去罢了。”
薛宝添拨开头上的手,将人一推:“佟哥?叫得真亲热,为他抱不平?”
阎野又死皮赖脸地凑回来,双手支在水台上,把薛宝添圈在身前:“没有为他抱不平,最主要还是薛爷想化干戈为玉帛,但凡看出你一点不乐意,我掀了桌子也不会让你喝。”
薛宝添睨了阎野半晌,忽然偏头一笑:“小傻逼,还他妈挺会看眼色,我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让盛屿拿佟言当枪使,再说,和佟言那个人犯不上抬杠,往上五辈子都是拉二胡的,这辈子好不容易长眼睛了,还他妈有后遗症。”
骂骂咧咧的薛宝添,让阎野爱得不行,觍着脸在他耳后亲了亲:“累了吧?我们回家。”
“等你半天了,干他妈什么去了?”
话迟片刻:“被盛屿拉着喝了杯酒。”
薛宝添在阎野温柔的眸光中敏锐的捕捉到一抹冷冽,他搬起男人的下颌:“怎么了?”
薛宝添离席后,阎野确实被盛屿拉着喝了一杯酒。
“小野,你先坐,我有话问你。”见阎野找了借口搪塞,盛屿又补充,“是关于薛宝添的。”
包房的门关上了,切断了阎野的目光,他看向盛屿:“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要帮他?每年全国有多少被骗子骗光积蓄的,又有几个能把钱找回来?你不会真把宝压在他的身上吧?觉得你现在帮了他,等他找回钱后会回报你?”
阎野唇角勾起柔和的弧度:“哥,你知道我朋友不多的,他算一个,人家落了难,我不能不帮。”
“朋友?什么朋友?床上的朋友?”
问话轻飘飘的,阎野拿着瓶酒的手也仅顿了片刻,黄汤缓缓倒入杯子,满了,被推到了盛屿面前:“哥你在盯梢寻踪这方面是行家,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的。”
“你啊,年纪小,玩心就是重,姨妈可是还等你给阎家开枝散叶呢。”盛屿语重心长地叮嘱完,又笑得意味深长,“也是,瑞祥的太子爷,长得好,脾气爆,床上也得挺够味儿的吧?倒是新鲜。”
阎野正在给自己满酒,闻言缓缓抬起头,包房暗淡的光线中,他的眼帘微低,鼻梁高挺,唇色很淡,每一处的轮廓线条看似温和却又蕴藏着锋利的寒意。
倒入杯中的酒线未停,如同阎野的声音一样平稳:“哥,有些东西能惦记,有些却是连碰都不能碰的。”
盛屿交叠的脚尖晃了晃:“很喜欢?”
阎野将酒杯送到盛屿面前,待他接过,又用自己的酒杯在上面磕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引得盛屿微微皱眉,他看得清楚,干杯时,阎野手中的酒杯明显比自己的杯子高了半寸,酒桌上的男人,谁不懂其中的用意,这是阎野在拿自己在焱越的身份压人。
“不算喜欢,但别人不能动。”阎野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晾着杯底等盛屿清酒。
快至年底,公司有一大批文件等着阎野签字,虽然只是走一道程序,但这个关口盛屿也不想与他发生表面上的不虞,压着心中的怒火,他将杯子靠在唇边,猛一翻手清了杯中酒。酒汤刚一入口,他就蹙起了眉头,另一手去拿酒瓶,看清了标签才发现,竟是刚刚佟言给薛宝添倒得那瓶最烈的酒。
烈酒滑肠而过,放下酒杯时,盛屿看到阎野起身告辞,又是那副温良的面目:“哥,你们玩着,你知道我不喜欢熬夜,就先走了。”
一滴水从镀成金黄色的水龙头滴落,发出清脆的声音,唤回了阎野的思绪。手臂之间的范围再次缩紧,身体几乎贴上了薛宝添,阎野回他刚刚的问话:“没大事,互相试探敲打罢了,我们回家吧。”
薛宝添双手插兜,向门口晃悠,细长的眼眉夹成轻蔑的弧度,回视阎野:“不和你佟哥打声招呼再走?一口一个佟哥叫着,嘴真他妈甜。”
手指刚刚搭上门锁,便被大力拉回撞入宽厚的怀抱,阎野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一晚上都琢磨着薛爷在气什么,原来是坏在了这句‘佟哥’上。”
“想多了阎总。”薛宝添扳着阎野的脸去照镜子,“自己看看,长得这么狗里狗气的,就他妈别惦记言情剧的戏码了。”
“草,你他妈干什么!”话音还没落,薛宝添忽然被人用力一提,坐在了洗手台上,慌乱中抬眼,对上了阎野异常灼热的目光。
坏了!薛宝添心中一惊,这狗东西又上头了。
他有些气急败坏:“我他妈干什么了?你就上头?哪句话我说的不对,撤回重新说行吗?阎野,你可是答应过我不在外面上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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