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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点德(指犹凉)


许导瞅着面无表情洗手的宇文颢,忽然凑了过去,又掏出一张名片来:“小哥,条件不错,有没有兴趣接触一下,上个电视做个明星什么的,这是我名片,感兴趣的话给我打电话。”
张谦忙把那张夹着名片的手推了回去:“许导,别闹,认识的。”
许导怔了怔,忽然了解地一笑:“行啊,张谦,这么快就给老板物色新人了?”
宇文颢完全无视两人,拽过纸巾,一边擦手一边绕过他们向外走去。
“颢颢,等等。”
撇下有点迷糊的许导,张谦慌忙追了出去。
一排屏风后,张谦截住了宇文颢,咬着唇,额上见了汗,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宇文颢冷冷地望着他。
“杨乐出事那天,是你给他通风报信告诉鲍玄德住哪个酒店的,对吗?”
张谦的脸色阵红阵白,汗水滚滚而落,连声音都透着虚弱,却没有否认:“是。”
“背着他跟剧组接洽的那个人也是你,对吗?”
“是。”
“蹿腾杨乐用钱换角色的,也是你?”
“对,都是我。”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宇文颢的眼里燃烧着一团怒火。
张谦笑了下,满是苦涩:“宇文颢,你不懂。”
宇文颢又迅速归于了平静:“谦哥,我知道你不都是为了钱。”
张谦突然抬起眼来,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看似冷静却又带着某种冲击的男孩。
“你不服气,你讨厌他是你的老板,而你又不得不一边以朋友相称,一边又要忍受他作为老板的坏脾气。”
张谦的苦涩吞没了他自己,也不再做任何的掩饰,点了点头:“你很聪明宇文颢,比他更聪明,是,我不服气,我从来就没有服气过,从小到大我都比他学习好,比他努力,比他付出的更多,可他呢……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问问他,从骨子里他有真正的看得起过我吗?都是哥们,他对费文涛和对我,也是不同的,谁都不是圣人,泥人还有个土性呢。想多赚点钱有什么错?我也有老婆孩子要养的。”
“钱?赚钱只是一方面,你那是妒忌。”宇文颢毫不留情地打在张谦的痛处上。
张谦酸楚地笑了下,飘移不定的目光忽然打向宇文颢,带出一抹近乎扭曲的厉色:“你说对了,我不都是为了钱,赚钱的机会有的是,我就是想看着他被杨乐纠缠不休,知道吗?每当他为杨乐烦恼找我来喝一杯的时候,我就莫名地有种快意。”
“不是快意,是恶意!”宇文颢紧握着拳,极力克制抡过去的冲动。
张谦垂了眼皮,压在心底的话一旦说了出来,似乎也被掏空了,声音都虚脱:“杨乐出了事,我也不想的,非常后悔,一直都很内疚,还能怎么样,人都没了,他也卖了公司移民了,难道你还要翻出旧账来,在所有人心里再戳几个血窟窿吗?”
宇文颢的声音静水流深:“我不会跟他说,但我要你有一天自己跟他说。”
张谦的眼中再次闪过一缕震惊,不太确信地看着宇文颢。
宇文颢淡淡地说:“回席吧,免得他们等久了。”
转过屏风,宇文颢收住了脚,呼吸一顿,垂着头跟出来的张谦一抬头,也呆住了。
等半天不见宇文颢归来的鲍皇叔离席去找人,也不知站在屏风旁多久了,此时正用那双寒星般的深目冷冷地望着宇文颢身后的张谦,那个陪着自己一起走过童年的小伙伴。

“玄德……”
“看在这些天你为我家忙前忙后的份上,我不打你,但也不想再见到你,还有,更正一点,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过,是看不起你干的那些事。”
张谦抖着唇,一低头,疾步离开了全聚德。
春寒料峭,北京也是一天冷一天热的,家里的事情已经忙完,每个人都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在生活的漩涡里打转,三个姐姐去上班,古兰丹姆也开始整理鲍爸爸的遗物,将它们分门别类,打包装箱,还细心地在每一个箱子上注明里边东西的名称,一副要带走的样子。
宇文颢很想问问她,话到嘴边,几次又都咽下了。
“艾尔肯,带着颢颢去外边转转,你也出去散散心。”
“妈,我还是陪着你比较好。”
“不用,我想和你爸爸单独待一待。”
在古兰丹姆强烈的要求下,鲍皇叔带着宇文颢走出了家门,走入了北京的春天里。
故宫里的奇珍异宝,北海公园的九龙壁,颐和园的佛香阁,几天下来,宇文颢既新奇激动又莫名地惆怅,这座城市古朴大气,又喧腾嘈杂,似乎很难觅得一个安静的角落,就连星巴克的咖啡馆里,都要等半天才能有个位置坐下来喝上一口咖啡,到处都是车和人,唯独一人是安静的,那就是鲍皇叔。
宇文颢不顾时差,连线多伦多的李艾,李艾抱着基德,让它跟鲍爸爸打招呼,基德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猫眼,无知地望着,隔着冰冷的屏幕,鲍皇叔用手指点了点它的小鼻头,轻声唤着:“基德,基德……”
基德喵了几声,终于挣脱了李艾的禁锢,一下子跳开了,看不到也听不到鲍爸爸的款款深情。
鲍皇叔望着屏幕,凄凉地一笑。
男人不爱笑了,也不贫了,每一句说出口的话,仿佛都是斟酌过的,每一个细微的体贴也只是担心宇文颢不适应这座城市,冷不冷,衣服带的够不够,东西吃着习惯吗,怎么咳嗽了,这里的雾霾太严重了……
他们偶尔牵手,却不曾亲吻,彼此相拥的时候,鲍皇叔的目光总是投向远方,不知所想,身体也平静的令宇文颢暗暗自责,这个时候,为什么他还会有想要和这个男人一起疯狂的自私念头。
宇文颢总是一阵一阵的恐慌,他的那个鲍皇叔,去哪儿了?
他们看上去似乎还有很多计划待完成,爬香山,看看北京的西郊风光,游圆明园,进行一下自我爱国主义教育,再逛逛北京的前门大栅栏,吃炖老北京的铜锅涮羊肉……宇文颢还提议,我想去你的母校看一看,在你旷课抽烟的那棵樱花树下咱们合个影留个念。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就要分别不见似的,鲍皇叔浅浅地一笑,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声:“好,合个影,留个念。”
傍晚时分再次回到鲍皇叔家,楼下站着一个人,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们,宇文颢和鲍皇叔相牵的手,忽然之间都握得更紧了。
张先生慢慢走过来,淡淡地说:“孩子,你该回家了。”
李艾的反监控手段再一次被张先生他们破解了?
这一刻,宇文颢相信了童话,仙女规定的时间到了,灰姑娘的南瓜车、水晶鞋再一次被打回了原形,他要和自己的王子告别了。
张先生却很快给出了答案,他们并没有发现宇文颢回国了,而是在宇文正清的拜托下,他只好亲自来接宇文颢回加拿大,马女士那边的人并不知道这一切,因为宇文颢的代理律师和温哥华秦女士聘请的律师,联起手来一起打这场官司,马女士那边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是一个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的消息,张先生还说,韩女士病了,很严重的肺部感染,又不肯回国治疗,希望宇文颢能没有反抗的跟他一起回去。
宇文颢望向了鲍皇叔,鲍皇叔说,父母要紧,官司也要紧,回去吧。
那我们呢?
宇文颢没有问。
鲍皇叔却说:“我现在不能离开我妈妈,我得陪着她。”
宇文颢没有登上香山的山顶,也没有在那棵著名的樱花树下合影留念,而是匆匆地登上了飞往多伦多的航班,他们再次在机场分别,平静地拥抱,平静地告别,没有流泪,没有亲吻,也没有许下任何的承诺。
宇文颢的眼泪是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才落下来的,坐的头等舱,只有张先生能看到,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条毯子,想必是张先生替他盖的,一路上没有交谈,直到飞机快落地的时候,张先生才说:“我真希望你们的官司能打赢,我也好回到家乡和老婆女儿一起生活,这些年对不住了,都是为了生计。”
宇文颢却说:“谢谢你,张先生,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用知道了,我这几年干的事,不值得你记住我。”
多伦多的春天也来了,落地玻璃窗上依旧阳光明媚,但是再也映不出鲍皇叔那高大威猛的身影了。
韩女士的肺病逐渐好转,也开始跟宇文颢学着除草、种花、做中餐,身体倒比从前强健了许多,宇文正清还想再雇个保姆,被宇文颢拒绝了,要么自己干,要么回国去。
呵呵,宇文正清给儿子敬了个礼:“行,都听你的,只要你别赶我走就行。”
宇文颢还是不怎么搭理宇文正清,直到有一天,他看见这个男人闲的去揪基德的猫尾巴玩,突然一声大喝:“爸!你干什么,缺不缺德啊,这么揪猫会拉稀的。”
当时屋里的人都安静下来,韩女士正在尝试学做煎牛排,扭脸望过来,惊讶中还带着一丝欣慰,宇文正清也有点傻,然后就热泪盈眶了,情感丰富得不能自已,扑过来抱住宇文颢:“儿子,你特么终于喊我一声爹了,我特么真是苦尽甘来啊。”
宇文颢红着脸,用力推开他,抱起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基德,头也不回地跑上楼去,心蹦蹬蹦蹬直跳,好半天也没恢复过来。怀里的基德被搂的憋闷,喵呜叫着,却也忍住了没扇他嘴巴子。
他和鲍皇叔很久没再联系了,就像共同有了某种默契。
直到有一天,鲍皇叔来了个视频,宇文颢又没拿稳手机,再次摔到地上,隔着碎屏接通了,男人的脸也四分五裂的,但是人明显的精神了许多。
“还好吗?”鲍皇叔就像每一次那样打着寻常的招呼。
“还行。”宇文颢也依然云淡风轻。
接下来,一般男人都会问:想我吗?
但是,等了片刻,碎屏那端的男人习惯性地点起一支烟,抽了几口才又说:“我们明天就回新疆了,先把我爸爸的另一半骨灰安葬,然后……不打算再回北京了。”
宇文颢静静地听着。
鲍皇叔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青影:“我妈妈还是想回新疆养老,毕竟那里才是她的故乡,父亲不在了,北京这里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了,老家那边的人也总催着她回去,房子都替我们看好了,我……也不太可能回加拿大了,我不能把我妈一个人丢在新疆不管,后悔的事太多,都这岁数了,不能再干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宇文颢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声说:“你的选择是对的。”
男人这次沉默的更久,久到宇文颢以为时间永远凝固在这一刻了。
“颢颢,对不起。”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
“鲍玄德,我们分手吧。”宇文颢平静得犹如多伦多那汪镜面湖。
鲍皇叔捻灭了香烟,抬起湿润的眼眸,也平静得宛若新疆上空的一朵浮云:“好。”
手机再次不约而同地挂断了,蛛网般的黑屏在黯淡的月光下,反射出支离破碎的浮光。

嘚儿驾——吧嗒吧嗒——
马蹄轻响,车轮碾过深沟般的车痕,不紧不慢地颠簸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牛羊成群,黑白花的,就像编织出来的图案移动在绿色地毯上,天空很蓝,云层很低,压着山顶走,不远处的雪山闪耀着晶亮的光辉,散落的湖泊犹如缀在绿草碧波里的璀璨明珠,倒映着雪山,雪山也辉映着它们。
景色是真美啊,宇文颢的屁股是真疼啊,颠成八瓣还略有盈余。
“大叔——大爷——”
宇文颢再次拍拍前边那位正在赶车的中老年男子的肩头,黑脸膛,满脸的风霜纵横,却体魄强健,嗓门洪亮。
赶车的大叔偏过头来,宇文颢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问他同一个问题了:“莲花牧场还有多远啊?”
“不远了……”大叔生硬的汉语听着跟老外不正确发音没啥区别。
“嘚儿驾——”
宇文颢舔了下嘴唇,算了,还是欣赏美景吧,扶着马车的挡板,在草垫子上又换了个姿势,没用,屁股都颠木了,整个人也快散了架了。
下了飞机又转乘长途大巴,从繁华的都市到农田山野,渐入天山腹地,他已经辗转了两天两夜,在一个小乡镇好不容易搭上一辆当地运输车,可谁知车子半道上还抛了锚,充满歉意的车主说什么也不要一分钱,甚至比他还着急,丢下自己的货车不管,四处打听,终于替他找到一辆回牧场的马车,于是宇文颢的屁股又在这辆马车上颠簸了大半天,早上吃的烤包子早就随着消化系统成为这片广袤草原得天然肥料。
翻出书包里的面包和香肠,神思怔了下,记忆中的某个点便穿越时空撞在一起,也是这样一个天高地远的晴朗午后,在美国乡间的田野上,有一个人和他吃着从小便利店里讨来的热水泡的方便面,还有香肠和面包,还有……后来导致他闹肚子的那包男人亲手腌制的咸菜……
胳膊被人撞了撞,赶车的大叔递来一块馕饼,比宇文颢的脸大好几圈,宇文颢回过神来,收起面包和香肠,笑着说吃不了。
“留着,留着……”
“谢谢大叔,莲华牧场还有多远啊?”
“不远了……”
当眼前再次出现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时,宇文颢看见连绵起伏的草坡上,围着一截截木栏,其中一截木栏上挂着块牌子,上边是汉字莲华牧场,下边是弯弯曲曲的字体,不远处的高坡上还有一排排房屋和圆顶的毡房。
赶车大叔喔喔几声,马车终于慢悠悠地停了下来,车还没停稳,便有两人骑着马跑到了近前,都穿着马上劲装,很有民族特色,笑声爽朗地同大叔打着招呼,他们说的是当地语,叽里咕噜的,宇文颢也听不懂,只觉得他们交谈甚欢,大叔还回手指了下宇文颢,那两个骑马的汉子微笑着打量了下宇文颢,充满热情地向他挥了挥手。
宇文颢也同他们挥着手,赶车大叔笑道:“小伙子,到了,这里就是莲华牧场,祝你心愿达成。”
宇文颢感谢他一路搭载,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好究竟心愿是什么。
那两名牧民骑着马,一个调转马头向牧场跑去,一路吆喝着,穿过成群的牛羊,四周还有几名骑马的汉子于是也同他一起吆喝起来,霎时热闹,粗犷嘹亮的声音,此起彼伏,传向远方,另一名汉子陪着宇文颢慢慢走着,见他好奇地看着他们,便十分热情地说:“这比手机找人快,哈哈哈哈……”
宇文颢也笑了,青草的香气伴随着笑声,溢满了胸膛,渐渐令人激动不已。
从另一处山坡上,一人一马奔驰而来,高大的身影在马背上微微颠伏,风兜起他白色的衬衫,彰显着健美的体魄,黑色的皮裤下锃亮的马靴将小腿勾勒出修长的线条,头上戴着一顶牛仔帽,扬着手中的马鞭,嘴里同样吆喝着,回应着那几名汉子,奔到近前,勒住马,冲宇文颢扬眉一笑,露出两边尖锐的齿锋,这使他飞扬的神采中又带出那点惹人爱恨交织的顽劣。
还有……
宇文颢怎么看怎么觉得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你就说我帅不帅吧”的嘚瑟样。
“嘿。”
“嘿。”
两人笑着打招呼,并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是专注地望着彼此。
一旁的牧民同男人说了句什么,便策马跑开了,广袤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马上马下的两个人。
男人曾经象牙色的脸如今是健康的小麦色,他依然笑着,望着站在马前仰头凝望自己的宇文颢,蓝色的帽衫和牛仔裤,衬得男孩更加的挺拔匀称,貌似也健壮了不少,不再似从前那般瘦弱苍白,因着赶了几天的路,身上的衣衫皱巴巴汗津津的,清俊的面容也被草原上的风吹得两颊微红。
男人伸出粗壮的手臂,邀请男孩上马。
宇文颢迟疑了一下,他还从来没有与人同乘过一匹马。
“欢迎来到我的牧场,白又亮同学。”
鲍皇叔的声音在草色缤纷里格外的性感诱人。
宇文颢紧紧了身上的背包,伸出手臂,两手相握,都带着热暖的汗意,男人的手掌满是粗硬的厚茧,在挥鞭放牧的日子里,早已褪去了往日的细皮嫩肉。
紧紧握住,用力一提,宇文颢颠成八瓣的屁股又重重地落在马鞍上,也稳稳地落在了男人的怀抱中,还是那抹若有无若的古龙水,混杂着男人身上汗水的味道,微荡在男孩的心底。
男人的手臂拢了拢宇文颢精瘦的腰肢,戏谑道:“啧,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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