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矮一点的是一名女性omega,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眼睛眉毛细细淡淡的,像是江南的烟雨,鼻子嘴巴都很小巧,温和不带有攻击性。
那两位看见周芜,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驰总对她们说:“我的小助理,周芜。”又对周芜说:“这就是我的朋友,许淼,安菱。”
周芜实在是社交恐惧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他站起来和俩女互相礼貌又尴尬的打招呼“噢噢,你好你好。”
周芜还没有分清到底个子高的叫许淼,还是个子矮的叫许淼,便听到那个个子高的女性alpha笑着对驰珝道:“怎么来乌里府不来找我们玩?”
驰珝道:“今天中午刚到,改日去拜访令尊。”
那个女alpha又道:“这两天我爹不在家,你可能还要等一两天。你提前没和她约好时间吗?今天下午我们组局,在我哥那里打牌,也来玩呗,带着你的小助理。”
她说到“助理”那两个字的时候,冲着周芜眨了眨眼睛。周芜本来插不进嘴的,正在埋头吃饭,看到她给自己wink一下,正打算张口说话。
驰总已经把其他稍微近一点的瓷盅拿到了周芜面前,那里面是鲜嫩的狮子头,上面还有一层清汤。
驰总投喂,周芜便乖乖的低头吃菜,听到驰总声音平淡:“好,看情况。”
“最近我爹窑里烧了出了一件色泽不错的瓷器,你奶奶又正好喜欢这种东西,我想你奶奶再过两个月就要大寿了,特意命人给你留着。”
驰总一边用着小剪刀剪着螃蟹腿,把蟹肉一点点挤出来,又拿着小勺子把蟹黄挑到碗里:“行,到时候我拿下了,给你包红包。”
女alpha笑眯眯地,手指站在了她旁边女生的肩膀上:“给我包红包倒是不用了,驰老板给我家安菱包一个,就当讨个喜头。”
周芜这才猜到,女alpha叫做许淼,旁边的omega很明显是她的伴侣叫做安菱。
安菱有点不好意思地用胳膊肘推了一下许淼,杏眼圆溜溜的。
许淼对着驰珝道:“那我就不打扰驰老板吃饭了,先走啦。”
驰珝颔首:“再见。”他一面说着,一面又把手中好的螃蟹黄和螃蟹肉推给了周芜:“凉性的东西,不能吃多。”
周芜现在已经不属于受宠若惊的范围了,而是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车撞了,驰氏集团董事长亲自给自己剥螃蟹投喂,太魔幻了。
周芜有点不好意思道:“驰总,你也吃,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的。”
驰珝听了这话,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眸微眯露出笑意:
“抱歉,你吃饭的样子很像我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猫,所以忍不住习惯性的投喂你了。”
驰珝伸手揉了揉周芜脑袋,笑道:“连触感都是一样的,吃饱没?”
周芜发现自己居然不抵触驰珝的接近,乖巧点点头:“吃饱了。”
江南水乡总是烟雾朦胧的。
驰珝带着周芜穿过一道道青砖绿瓦,来到了一处极为阔气的古典大宅子,占地极广,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路弯弯绕绕,周芜几乎记不住路,只紧紧跟着驰珝身后。
许淼的哥哥叫做许珑,黑黑的短发在太阳光下微微散发着光泽,面容格外温和,和驰珝那种装出来的温润如玉格格不同,望着他的面容便能窥探出江南水乡缠绵温柔,上善若水。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唐装,手上还捏着一串佛珠,但似乎并不是出家人。
许珑得了驰珝给他发的消息,便在屋门口等着驰珝,驰珝和他寒暄了两句,也一并把周芜介绍给许珑,许珑眉眼弯弯,笑着和周芜打了招呼,领着两人走了进去。
屋里是古代厢房的模样,装修的古色古香,屋角的铜托盘上放着一炉熏香,袅袅白烟悠悠的飘散在空中,令人心旷神怡。
许淼和安菱赫然在屋内坐着,里面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三人正坐在那里打麻将。
那小男孩几乎是许珑模子刻出来的,同样寡淡而清隽的眉眼,周芜乍一看,还以为是许珑的弟弟。
一群人打过招呼之后,许淼拍了拍那小男孩的头,指挥道:“你第一次见,机灵一点,快叫你驰叔叔和周叔叔。”
小孩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乖乖喊道:“驰叔叔,周叔叔。”
扭过头又听到那小孩叫许珑父亲,周芜,才惊悚的发现这小孩竟然是许珑的儿子,但是许珑看起来也才二十多岁的模样,年龄差的问题,让这对父子看上去极为怪异。
许淼叹了一口气道:“今天王群荆他们没来玩,不然还能凑一桌狼人杀的。”
许淼、安菱还有那个小孩坐在屋内打麻将,拉着让周芜加入他们。许珑和驰珝坐在屋檐下的小花房里,低声谈着事情,那里藤蔓繁茂缠绕在两人头顶,开出稀零的小紫花,微风拂过,花叶交错,格外漂亮。
周芜忍不住向驰珝投来求助似的目光,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央求父母一样,驰珝却摸了摸周芜的脑袋,笑着道:“那就去玩吧,他们不会欺负你的。赢的钱算是你的,输的我付。”
许淼故作夸张地感叹道:“驰总,真是大方,以后我跳槽,都忍不住要去驰氏谋生计。”
许淼说着,便把周芜拖走了,按在麻将桌上:“既然是驰总贴心的小助理,就帮着驰总和我们应酬吧。”
许珑和驰珝两个人坐在花房里,低声谈论着生意上的事,透过一卷珠帘,抬眸便可看到屋内的光景。
许珑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就是你找了许久的人?看起来还很小,怎么就招惹上你了?”
驰珝听了这话,不太满意,这话倒显得像是他老牛吃嫩草一样,但他也觉得周芜那张脸长的格外小,嗤笑道:“他今年26了,就是长的比较小。”
许珑和驰珝并没有像周芜想象的那样谈公务事,反而聊的更多的是周芜。
许珑问道:“你们之间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吧?你最近才找到他的?”
驰珝微侧着头,手指按在眉骨上:“嗯。”
许珑忍不住提醒驰珝道:“有件事我要和你打个预防针。”
“什么?”驰珝微皱着眉头。
许珑目光透过花房的玻璃窗落到了屋内周芜的那道身影上:“你不应该以上司的身份和他这样相处,而且是展示身为配偶alpha的一面和他相处。”
驰珝不说话,目光低垂,若有所思。
“今天这一面之缘,我能感觉到他其实是一个相比较传统的人。如果你一直以上司的身份和他相处,他心里只会把你放到一个上司的位置,而不会考虑那些其余的情感。日后你再想和他真心相交,他恐怕不能接受这段关系。”
驰珝声音压的很低:“我当时只想快点抓住他,把他放到我身边,但没考虑这么多。”
许珑身为一个结过婚的人,恋爱经验自然比驰珝多很多,驰珝觉得这人谈生意小心谨慎,婆婆妈妈,但是谈及这些感情上的指导,倒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导师。
大约是下午五点半左右,周芜他们那桌的麻将终于散场了。
驰珝看到周芜脸色都带着倦容,笑着问道:“赢了没?”
周芜摇了摇头,头顶上的呆毛似乎也随着他的动作摇了摇:“没。”
驰珝疑惑道:“我记得你牌打的还可以呀?”
周芜抬头疑惑的看了驰珝一眼,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嗯?”
驰珝这才发觉得,周芜的态度太过于温和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自己的马甲,不动声色改口道:“那桌上谁赢了?”
周芜道:“安菱和许淼。许珑儿子输的最是惨,我刚好回本,只亏了几十块钱。”
就这样,那个话题不动声色地被驰珝带偏了,驰珝笑了起来:“许淼这太不要脸了,连她侄子的钱都赢。”
周芜感叹道:“她真的好厉害呀,我觉得她像是会算牌一样,大脑像是几台高效工作的电脑一样……”
驰珝听到周芜对许淼的满口夸赞,有点不太乐意,再怎么说许淼也是一个alpha,驰珝免不了对他有点alpha敌意。
驰珝拍了拍周芜的肩膀:“下次我带着你重新赢回来。”
周芜星星眼的望着驰珝点了点头:“嗯嗯。”他觉得自家老板人长得帅,又有钱,干什么都是出类拔萃的。
之后便是晚宴,这大宅子里面还有许多的佣人保姆,做了一大桌子饭菜,花样众多,晚饭几乎从七点一直吃到了晚上八点多。
许珑藏的酒,带着一股浓郁的梨花香,原先周芜还以为是果酒入口,也没有酸涩刺喉的感觉,便喝了好多。
后来酒意慢慢的涌了上来,周芜才感觉自己眼前事物开始变得模糊了。
周芜头晕的很,忍不住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脑袋晕乎乎的如浆糊。
周芜手臂撑着墙缓了缓,站在洗手间镜子前面,捧了把水胡乱拍在脸上,企图用凉意使自己大脑清醒下来。
周芜刚洗完脸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周芜回头,一具高大的身影堵在了他的身后,周芜眯着眼睛努力辨认,大脑缓缓的给出指示,是驰珝。
因为醉酒,所以驰珝声音落到周芜耳朵里有些飘忽:“喝醉了吗?”
周芜往旁边让了一下,以驰珝要洗手,呆呆的点了点头:“嗯。”
驰珝伸手扶住了周芜的腰肢,让周芜依靠着他站直身体:“很难受?抓着我,别摔了,不然明天还要讹许珑一笔医疗费。”
周芜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却熟练地抓住了驰珝手臂,这副模样像是窝在了驰珝的怀中。
周芜双颊通红,身上夹带着淡淡的果香味,身上温热的气息一点点传到了驰珝的身上。
驰珝伸手探向周芜下处,手指灵活地帮周芜解开了长裤拉链,拉下了裤子。
直到周芜下身光溜溜的,被冷风一吹,打了个激灵,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裤腰带,紧张兮兮的窝在驰珝怀中回头望他。
周芜结结巴巴道:“驰总,这……这样不好……”
驰珝轻笑,笑容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魅惑,很理直气壮道:“你不是来上厕所的吗?我看你站都站不稳,顺便帮你一把。”
周芜额头上挤出细密的汗来,他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这样不好,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好来。
因为驰总那样的好老板哪里找去,性格好又亲民,而且还乐于助人。
周芜确实觉得自己想上厕所了,便想着上完快点结束,结结巴巴的对驰珝道:“哦,驰总,你……真是个好……好人。”
驰珝的身体离周芜格外近,整个人包裹住周芜,修长有力的手指微凉,贴住了周芜温热的小周芜。
周芜那三两肉被人拿捏,双眸骤然放大,下意识挣扎了一下:“驰总?”
驰珝下巴搁在了周芜的肩膀上,温热呼吸喷洒在周芜的脖颈上,酥酥麻麻,格外痒。
驰珝轻声道:“我扶着你,别撒出来了。”
周芜当时真的醉醺醺的,觉得他们现在的姿势太对劲,也没想出哪里不太对劲,便依靠在驰珝身上解决了自己的三急。
周芜脑子抽风,不光没有拒绝驰珝,脑子里面还在想,驰总怎么这么乐于助人?驰总的手指怎么长的这么长这么好看?
驰珝的唇亲了亲周芜的脖颈,周芜注意力全在下身,并没有察觉到。
周芜乖乖的站着,任由驰珝服侍着他,帮他把裤子穿上,还把胸前的衣服整理好。
周芜原本像是一个洋娃娃一样任由驰珝摆布,突然偏头,一脸正色的问道:“驰总,你是不是刚才捏我的屁股?”
驰珝:“……”
手感太好,忍不住手欠了一下。
驰珝强忍住自己扑倒周芜的动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有,你的幻觉。”
“哦。”周芜感觉到了驰珝的冷漠,委委屈屈道。
驰珝扶住周芜,把他带到洗手池旁,亲自拉着他的手,把他手洗干净。
周芜醉醺醺的,话一直很少,只会盯着驰珝看。
驰珝也没有了继续和他们喝酒欲望,便直接说周芜,要回民宿休息。
许珑那一行人皆是好说话的,点点头起身想送,便安排人开车送他们回到民宿。
周芜被驰珝搀扶着回了民宿,周芜酒品很好,喝醉了也不大吵大闹。走到民宿里面的小院子里时,周芜突然出声道:“星星怎么在这里?”
这话很无厘头,驰珝顺着他的手臂望去,只看到漆黑的夜幕中繁星闪烁,望之壮观。
驰珝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应该在哪里?”
周芜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应该在这下面啊,怎么在上面?”周芜在驰珝的怀中挣扎着,仰头呆呆的望着天空,傻里傻气的模样。
驰珝知道和醉鬼之间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抓着周芜的手,防止他跌倒:“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周芜又对驰珝委屈道:“我想吐。”抓着驰珝的衣袖,身体几乎粘在了驰珝身上,仰着小脸望着驰珝:“我的胃好难受,想吐,怎么办?”
虽然庭院里面没有明亮的光线,但是银白色月光洒在了周芜的脸颊上,仿佛在他的面容上镀下一道淡淡光圈,五官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清隽秀美,是最古典男性美人的样貌。
驰珝望着这样漂亮又粘人的周芜,突然伸出手指,将他的嘴捂住,原本蠢蠢欲动的妄想被他按了下去,心中叹气道: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偏偏生了一张嘴,破坏了这样好的气氛。
驰珝想起来18岁刚遇到周芜的事情,他心中憋着一股气,故意把周芜领出去玩,让他被灌了不少的酒,周芜红着眼尾,卷缩着身体扒在马桶旁边吐的昏天黑地的模样。
驰珝望着整个人都如同一只小浣熊粘在自己身上的周芜,话语中不由得冷了几分:“忍着,周芜要是吐我身上,你就死定了。”再喜欢你今天晚上都要把你丢出去。
周芜难受的哼哼唧唧。
驰珝望着周芜这副模样,无奈问道:“他们今天晚上没灌你酒吧,怎么还喝成这么样?真的对你那酒量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嘛?”
周芜这个时候倒是清醒了一点,解释道:“唔……我以为是普通的果酒,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两人说这话的时候,驰珝已经把周芜弄到了他们订的房间门前,伸手用房卡打开了门。
周芜被驰珝安排到了沙发上坐着,抬手帮他脱去了上身的衬衫衣服,但是再脱下身衣服周芜就不太配合了。
驰珝皱着眉头凝眸望向周芜,用着商量的语气问道:“你身上一股酒味,洗澡是要我帮你,还是自己去?”
周芜积极举手,傻笑道:“我觉得,我可以!”
驰珝天生就没怎么照顾过人,也对周芜这个酒鬼有点无奈:“行,我给你放完热水,你自己去洗。”
驰珝放了一浴缸的热水,调了一下水温,顺手丢了一个浴包就走了出去。驰珝把周芜搀扶着走进了浴室,把手中的毛巾递给了周芜:
“去洗澡吧,睡衣就在那架子上面,洗完穿着。”
周芜那个大傻逼,听到“洗澡”两个字,便大大咧咧的开始站在原地开始抽腰带,直接把裤子褪到了脚脖子上,露出光滑洁白的长腿,双腿细长,在白光灯下透露着牛奶般的光泽。
驰珝话音刚落,便看到了周芜撅着圆润挺翘的屁股脱他的内裤,像是完全忘记了房间中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那场景实在有伤风化,驰珝后槽牙几乎都咬碎了。
驰珝黑着一张脸,强行把自己的视线扭过去,“啪”的一声把浴室间的门关了。
驰珝气急败坏的坐在那里,目光冷冷的盯着浴室房门,心思千回百转,恨周芜一脸勾人却不自知的模样,一刻恨不得立马冲到浴室里面把周芜拖出来xxoo。
恨得牙痒痒,对他这样倒也罢,但是周芜喝醉了是不是对那上司也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一点分寸感都没有。
他尚且能忍住不伤害周芜,怎么能保证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正人君子呢?驰珝盘算着,等周芜里面出来,他一定要照着周芜的屁股打几巴掌,好好教育教育他。
教他什么叫做轻佻?什么叫做男德?这种行为只能给自己男朋友看。
驰珝心里正想着,突然听到浴室里面啪的一声,驰珝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猛的一紧,朝着浴室里面喊了一声:“周芜。”
浴室里面没有回复声音。
驰珝猛地站起身来,大跨步朝着浴室里面走了过去,里面水雾缭绕,空气湿润温热,驰珝看到周芜旁边浴缸给他搁放沐浴露的架子倒了。
缸里面是一汪淡淡的血红色的水,周芜的头埋在血红色的水里面,一幅画面和驰珝记忆中的场景几乎重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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