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芜点点头,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和夏植互相交换了微信。
这个时候,尚云琅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周芜迅速接了电话:
“喂,云琅,怎么了?”
“满满她的奶瓶口突然裂开了一条小缝,怎么也拧不上去,我们来的时候就只带了这一个奶瓶,你等一下回来的时候估计要顺便买个奶瓶了。”
周芜应道:“好。”
周芜挂了电话,对夏植道:“我现在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我们回去手机联系吧。”
夏植点点头,笑容灿烂道:“好哇。”
第九十二章 你现在已婚?驰珝恐怕要发疯
夏植目送着周芜离开这家咖啡店里,想了想,掏出了手机,主动给驰珝打电话。
他这也不算是给周芜挖坑,主动把周芜的信息暴露给驰珝。
因为周芜手里面既然拿着驰珝,公司的招聘宣传单,说是想去那公司面试,那周芜和驰珝之间的缘分必定断不了。
夏植现在只不过是打个时间差,主动给驰珝卖个好处罢了,以现在驰珝的身份,别人巴结他都来不及呢,夏植自然也不例外。
夏植的电话很快就打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冰冷的男声,态度格外冷淡:“夏植?有什么事?”
夏植一只手握住手机,一只手在桌子上摩挲着桌边,缓缓开口:“驰珝,我见到了周芜。”
手机另一头一刹那间格外安静,没有人声,安静到夏植都怀疑是不是手机信号断了,刚打算冲着手机另一头喂一声。
夏植听到了驰珝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仿佛在这初夏五月天里面都能冒出丝丝寒意:“他现在在哪?嶂城?”
夏植的声音压的格外低:“嗯,他好像要去你们公司面试,我看他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你……徐徐图之吧,不要把人吓到了。”
驰珝反问道:“他现在住在哪里?”
夏植皱着眉头道:“我方才不过是逛街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他的,他刚和我分开,我也不知道他住哪里。”
夏植只不过是给驰珝卖个人情告诉周芜的下落,他又不是驰珝手底下的人,何苦要为驰珝拼命干事呢?
驰珝“嗯”了一声,电话很快被挂断了。
夏植微微叹了一口气,隐隐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瓜葛不止如此,倘若是粉墨登场搬上大屏幕,定是八点半剧场最受欢迎的剧情,不过这些就和他一个小炮灰没有什么关系了。
夏植心底暗自琢磨着,估计戚樾开车也快到了,夏植从咖啡店里面走出去,他视力格外的好,一眼便看到隔了一条大街上的周芜,拎着一个母婴包装袋从母婴店里面走出来。
夏植正欲离开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总感觉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站在原地,仔细捋他的思绪。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正常人无事也不会去母婴店买什么东西吧?
而周芜又是和驰珝已经分别了八年。
八年,八年什么概念?
戚樾都从一名高中生变成了社会精英人士,现在嶂城提起驰总,几乎人们第一个想起来的便是驰珝而不是当初身败名裂的驰启东,嶂城城中区也迎来了规划拆迁,除了春水街那一带,其他地区都变成了繁华的商业区。
周芜好像有孩子了。这个想法刚从夏植的脑海里面浮出来,夏植就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惶惶不安。
这个孩子是驰珝的?夏植算了一下,心中的一向很准的直觉告诉他不是。
因为如果是驰珝的孩子,那按理应该是在周芜18岁那年怀上的,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没有没有八岁也有七岁半,怎么会现在进这种奶粉母婴店?
孩子不是驰珝的?
夏植刚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便不敢继续往下想。驰珝多年寻找周芜不得,虽然现在在外界名声还好,但是他们豪门圈里谁不知道驰珝那疯子的名声,可他18岁时那名声有过之而不及。
什么疯子,什么阴晴不定,什么有人想要爬床给他下不三不四的药,被他一脚踢断了肋骨,声称要把那人的脸割下来全部整成他喜欢的模样,把那人吓得连夜就跑了。
还有差点亲手杀了他那个亲表弟驰临,听说驰临现在还在国外,坚决不回国。
一桩桩,一件件,臭名远彰啊。
倘若他知道周芜不光这八年下落全无,还和别人结婚生子,怕是整个嶂城,都要被他闹得鸡犬不宁。
夏植默默给那位和周芜结婚的同志点了一排蜡烛,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干了一个天底下最蠢的蠢事,他就不应该脑子一热就和驰珝打电话的,起码要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啊。
现在怎么办?再给驰珝打电话告知这件事,先给他打一个预防针,以免他伤及无辜吗?
夏植六神无主,只能一遍又一遍,拼命的回忆,刚才周芜手里面是否带了结婚戒指,求一个安心。
夏植当初在驰家做驰珝小妈,和驰珝接触了两年,后来还和驰珝联手设计驰启东。
自认为对于驰珝那个反社会无道德无廉耻的性格,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敢打着包票说,驰珝要是知道周芜已经结了婚,他会千方百计把周芜弄到手,当周芜小三也好,给周芜强迫爱也好,总之,不择手段达到他的目的。
夏植这种话丝毫不夸张,毕竟当年的那个混账驰珝当着周芜的面,还能面不改色的对他说:“你可以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如果你在意外界的目光,我可以给你嫁给一个软弱无能又不能碰你的beta,我们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
夏植皱着眉,一想到即将迎面而来的修罗场,一脸牙疼的模样。
不行,他不能再在嶂城呆了,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心底盘算着要不要寻个由头出去旅旅游度度假。
————
五月八日,下午三点。
周芜早早的就到了那个面试地点,正面是排着长队,他前面本来还有三个人的。
但是面试官扫视了一下等待面试的众人,把前面三个人分别领到了前面三个房间里面,周芜进的是第四个房间。
这样一来,面试效率就大大提高了,周芜被领着进面试室的时候,心里还暗自嘀咕着:这公司不愧是有大集团做靠山,真是财气横粗啊。
面试室里面只有两个人,两个人都穿着正装,格外年轻,人模狗样的,其中一个人格外的俊美,但是周芜为了让自己不慌神,只是随意瞟了一眼,便把那两个人视为随地可见的大白萝卜,没留意他们的具体长相。
周芜简单的口述了一下自己简介上的大部分内容,努力推销自己,结合自己想任聘的职位,表达了一下自己入职之后的畅想。
周芜说完,等待着两个HR提出意见或者是问题。
周芜止住了声音之后,房间里面便格外的安静,安静得让周芜隐隐不安,目光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他面前的两个HR,一个长的五官周正,嘴角总是带着一抹笑意,一看便是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举手投足之间格外利落。
而另外一个人……
周芜顿住了,他从来没见过模样生的这么俊美的男人,就他从头到脚一整套的造型,直接把他拿到拍摄棚说他是明星都是可以。
他坐在简单普通的工作桌前,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狭长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周芜,目光很有压迫性,让周芜心生不安。漆黑的眼眸中酝酿着太多情绪,一时之间,周芜看不出因果缘由,只觉得茫然。
这驰氏集团的一个小公司的HR,光是坐在那里,都给人这么强大的压迫感,把一场招聘面试的气氛搞得像三庭会审一样,周芜心底暗暗腹诽道。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好看嘛?周芜被两个人齐刷刷盯着,忍不住想东想西,恨不得现在从哪里摸出一面镜子,好让他揽镜子照个够。
周芜心里升起了一股疑问,这HR是不是看我不爽,正在想方设法挑我刺?
突然有一个人起身了,是刚才那个面目周正的HR,他轻松道:“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你们继续。”
说完,那人便快步走出了面试室,抬手把房间的门关上了,只留下房间中的两个人四目相对,避无可避。
周芜面上带着谦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语言得体:“请问面试官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提问吗?”
周芜看到自己的简历,被那个俊美的HR翻了个遍,然后安静的会议室突然听到吧嗒一声轻响,那位HR手里的一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廉价中性笔应声断成两段。
这声响格外突兀,把周芜吓一跳。
但是那个俊美的男人却缓缓抬起头,把目光从简历上移开,轻轻地笑了一下,笑容,并不温和反而如同带着毒汁的罂粟花,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是一副薄情却让人移不开眼的长相,如同不可沾染的高岭之花。
突兀地笑起来,好看是好看,但周芜不知道怎么的,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察觉到男人虽然在笑,但是心情并不美好。
周芜听见他笑着说:“抱歉,手滑。”
谁家好人手滑捏断一根中性笔啊?周芜心中吐槽道。
但是又听到那个男人问他:“你填写的资料表上,是已婚?”
这张资料表是这家公司昨天晚上临时让人填的一个个人信息电子表格,里面的内容包括:过去的工作经历、现在居住地区与公司之间的距离、还有婚姻状况、电话号码等等一些鸡零狗碎的问题。
这种东西有些私密,但算不上特别私密,所以在婚姻状况那一栏填写的是已婚。
周芜听到那个HR问这个问题,并不感觉到惊讶。
因为步入职场中的人都会知道,有些公司招omega会格外在意他的婚姻状况,如果是适龄但是未婚的omega,他入职之后估计会请两个假,一个是结婚假,一个是孕期假。
有些omega可能会在工作和家庭之中选择回归家庭,辞去现有的职位,这样的话这个岗位波动会很频繁,不利于公司的发展。
而结婚但是没有生育小孩的omega,会面临一个生育鸿沟,可能会刚入职就请几个月孕假,而这孕假过程中,是属于带薪休假的,虽然没有劳动,但是公司仍旧照常发工资。
如果是公司里面的老员工的话还好,如果是新人,来这个公司不是为了做贡献,而是为了带薪休假这个羊毛来这个公司,会让公司老板吃了哑巴亏,还只能自己默默咽这口气。
所以一般招人就会提前问好这些信息,预防这些现象的存在。
周芜立刻回答道:“是的,我已经结了婚,婚姻稳定,还有一个两岁的女儿,目前在没有二胎的想法。希望下一个阶段是把重心移到工作上,更加勤勤恳恳在本职工作上做出贡献……”
周芜还生怕那个突然脸色阴沉的HR不相信,把自己手指头上带着喷漆银戒指展示给他看,这是他和尚云琅逛地摊的时候买的廉价货戒指。
只要不捧着他手仔细看,是看不出这是还没满100的地摊货。
驰珝强行压抑着心底阴暗的想法,眼眸微垂遮住了他如同恶狼一样目光,害怕太过异样的神情把这个误入歧途的羔羊给吓跑,驰珝猛的站了起身来,走到了那个无声无息消失了八年的人面前。
这八年的岁月并没有改变周芜容貌多少,只不过是比少年时褪去了几分青涩,面容依旧白又俏,说他是刚从大学毕业的稚气未脱大学生都有人相信。
八年,没有人知道这八年他是怎么过来?
他和警察调出了春水街所有的监控录像,只追查到驰宇恒驱车离开春水街转向碧水湾而去。有一段公路监控录像,好像拍出驰宇恒的车后面还坐着一个人影。
但接下来线索全部中断了,驰宇恒开车冲向悬崖自杀,车身和尸体在第二天上午便被警察依次打捞上来,始终没有周芜的下落。
当时都江水太过于湍急,周芜受伤留下的血液也全部被江水冲刷掉了。
在其他人的眼中,周芜一整个大活人像是无声无息,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驰珝重金悬赏,命水性好人在都江打捞了三个月,那时候正值寒冬腊月啊,一批批人顶着酷寒钻入水中,几乎将那片都江水域翻了个遍。
驰珝不吃不喝,每天第一件事便是询问打捞进度,整个人的精神面貌迅速衰败,性情越发阴沉固执,那个时候这是支撑他挺过那段时间的唯一一件事。
每天不去听,不去想,只是想要在江水渺茫的岸上窥探出周芜能够活下去的唯一线索。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时间拖得越长,周芜活下来的可能性越小,即使打捞起来,也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首。
那年大年腊月二十八,身子骨一向不算利落的驰老太太终于从病房中搬了出来回到了驰家老宅。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就要见孙儿驰珝一面。
驰珝一下子暴瘦了十多斤,在老太太以死相逼之下,终于离开了碧水湾,没参加家宴,但是和老太太一起呆了一个下午。
驰老太太第一句话就说:“他是个好孩子,我一见他便喜欢,倘若不做孙子,做个孙媳妇也是喜欢的。”
驰珝就坐在驰老太太旁边,一言不发,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出声。
驰老太太浑浊的眼珠子有一道细微的光,她皮肉松弛的手指轻轻抓住了驰珝的手,望着明显消瘦不少的孙儿,眼眸之中,全是心疼:
“我知道你的,你自小便是个用情至真至诚至深的孩子,你不能释怀我能明白,你现在挺不过去这遭,便一心想着和他一同去了。可是他……他要是见到你这副模样,他就算走,也走的不安宁,心里总是挂记着你……我昨天做梦还梦见他同我哭,说让你好好振作起来……人总要往前看的。”
驰老太太这一番劝慰的话还未说完,驰珝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他的目光瞥到了手机,是打捞队给他发的消息:
“驰总,我们在嶂城与楚邬交接的都江边打捞起一具年轻男人尸体……”
驰珝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几乎站都站不稳,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可怕,把驰老太太吓一跳。
驰老太太紧张地问道:“小珝?怎么了?”
驰珝一下子把手从驰老太太手中抽了出来,脚步不停,抓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外套,丢给驰老太太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一眨眼间,驰珝已经消失在驰老太太眼前。
驰启东死了,驰氏集团也因此备受打击而一蹶不振,现在驰家现在唯一的主心骨一心扑在了那渺茫的都江上。
驰老太太抹着泪,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烧香拜佛祈祷着周芜平安无事。
驰珝看到河岸边被白布遮盖住的尸体,突然像是被人卸去了全身的力量一样。
其实周芜去世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面闪过,但是又被他强行的按了下去,强迫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直到今天,他看到了被白布遮盖的尸体,手脚发软,对于外界没有任何感觉,好像身边有很多嘈杂的人声,但是他怎么也听不清楚,他整个人都好像浸泡在冰凉的都江水里,头脑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的响。
他感觉胸口像是堵了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他缓缓的走在了那句尸体前面,突然觉得自己喉咙里腥甜,一阵气血上涌。
驰珝几乎站不住了,猛地半跪到那尸体身边,耳边是一阵惶恐的声音:
“驰总,驰总……快扶住他……”
“驰总,你没事吧?”
驰珝头微微一偏,鲜血从他的喉咙间吐了出来,他伸手拦住了想要扶住他的人,手指颤颤巍巍的掀起那个白布。
白布被掀了起来,露出了面容已经被泡膨胀发白的头颅,那幅场面其实是很丑陋恶心的,但是驰珝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模样,仔细打量了一番。
驰珝轻声道:“不是他,这个人,不是他。”
驰珝唇间还带着鲜红的鲜血,与他苍白的面色相称,一路狂奔赶来,发丝缭乱撒在额前,为了见驰老太太特制穿的西装上,也全都是属于都江的泥泞。
严涯从来没有见过驰总这么狼狈的模样,仿佛他的三魂六魄也跟着周芜消失殆尽,只留下空洞的躯壳,在人世间如同提线木偶。
吴妈是从小看着驰珝长大的,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几乎真的把驰珝当作亲生的儿子来看待,一下子扑到了驰珝面前,泪眼婆娑,年纪轻轻便吐血,这不是长命之兆。
驰珝最后被众人拦着送上了车去医院检查,是急性胃出血,源自于这段时间的性情焦虑和饮食不规律导致的。
驰珝是打完了三瓶吊针之后拔针就离开了医院,没有过多的修养,都江的打捞工作仍在继续,后来法医鉴定那具打捞起来的尸体,果然不是周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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