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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青云碎月)


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他终究不舍得,在陆行渊死后,修复了他的肉身。
杀阵吸收了无数的鲜血和灵魂,谢陵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他和陆行渊的尸身一起卷入耀眼的白光中。
之后的事就是在悬崖上,陆行渊记忆全无,抱着他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时至今日,回想起云棠当时的所作所为,谢陵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云棠让他不要再选错了,仿佛是早就知道这张卷轴有着特殊之处。
“我们复活是因为这张卷轴?”谢陵心生疑惑,不确定道。
陆行渊颔首,他没有见过卷轴,但是从谢陵的描述来看,八|九不离十。他和谢陵提起卷轴的来历和可能产生的后遗症,他们梦中相会,是因为他们打破了原有的时光运行轨迹,更容易进入不稳定的空间。
谢陵震惊不已,如此说来,更像是他献祭了半个皇朝,才得以激活藏在杀阵下的光阴术法。
“云棠夫人为什么要……”
给我这个东西?谢陵话说到一半,想到云棠和陆行渊的关系,一切怪异的地方都有了解释。她把谢陵推回来,不仅是想救谢陵,更是想救陆行渊。
所以她当时才会说一句让谢陵不要再选错了。
谢陵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如果不是他杀了陆行渊,云棠夫人是不是打算把卷轴用在别的地方,比如救陆晚夜?
当初云棠夫人把陆行渊推给他,人人都说她放弃了陆行渊,包括谢陵也是如此认为。可是现在再看,她这个举动真的是放弃了陆行渊吗?
谢陵担忧地看了陆行渊一眼,前世他和陆行渊之间有不少误会,以陆行渊和云棠的脾气,他们之间会不会也误会?
陆行渊见他皱眉,揉了揉他的脑袋,只说了一句话:“她怎么会有这东西?”
陆行渊觉得这事有些太巧合,陆晚夜知道这张卷轴应该怎么用,云棠手里刚好就有。她把东西拿给谢陵,而不是自己使用,是不是她知道卷轴回溯的时间有限?
谢陵没有躲开陆行渊的手,反而主动蹭了蹭,耳朵尖靠在一起,可见他此刻心情很好。
陆晚夜问这话他也疑惑,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倒是有点眉目。卷轴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云棠手中,多年来,云棠的活动范围不是皇朝就是天衍宗,在谢陵所知道的消息中,她其实离开过一次,是在她把陆行渊推给谢陵后。
“你被我囚禁后,发生了很多事。在这期间,仙界入口短暂地出现过。我当时不感兴趣,没有去,但云棠夫人进去了,这东西极有可能是她从仙界带出来的。”
仙界破碎,仙门关闭,如今的皇朝是仅存的仙王保留下来的一点血脉。没有人知道当时仙界发生了什么,仙王对此闭口不谈。所以眼看仙界入口出现,不少人都打起仙界的主意。但因为时间仓促,最后进去的人寥寥无几,出来的更是只有云棠一个。
其他人不是被永远困在里面,就是尸骨无存。
云棠同样伤的很重,气息奄奄,就连本命剑也折断在里面,但好歹是逃出来了。她做为唯一的幸存者,不少人向她打探里面的情况都被拒之门外。
她回来后,只字未提,为了躲避外面的声音,直接闭关。
这一次仙界之行,她修为跌落,一直没有恢复,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她也因此逐渐淡出皇朝和天衍宗的争斗,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透明人。
谢陵当时一心扑在陆行渊身上,不想掺和这些恩怨,只了解了一个大概。要不是今天提到卷轴,他多半想不起来。
提到仙界,陆行渊神色微恙:“我都没听你提过。”
谢陵面色一僵,他当时和陆行渊势如水火,把他囚禁在密室中,为的就是把他和外界的消息隔开,让他变成瞎子聋子,看不见听不见。
这样他的眼里就只有谢陵一个,只能看着谢陵,听谢陵说话,感知谢陵感知的一切。
在那样的情况下,谢陵当然不会告诉他仙界的事。
察觉到谢陵的身体变得僵硬,陆行渊料想他又在想前世那些不开心的事。为了避免他钻牛角尖,陆行渊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了,你在妖族过的还好吗?”
师徒二人因为前世的事折腾了大半宿,都还没来得及好好问候。前世谢陵是长在皇朝,有陆行渊暗中相助,这一世他从妖族开局,陆行渊不免挂心。
绕开前世那些闹心的事,谢陵逐渐放松下来。
“我不如师尊威风,继任魔君,成为一方统帅。不过也不差,如今妖王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
陆行渊顿时来了兴趣,谢陵继承了古妖的血统,但应该还没有到能让狼王示弱的地步。
谢陵眉眼弯弯,露出难得的明媚笑意:“我被白狼王带在身边教养,旁人自然不敢造次。”
白狼王,天地三圣之一,和天衍宗的顾诀,皇朝的另一个老不死并为金字塔的最强三人。
谢陵有此奇遇,陆行渊为他感到高兴:“你拜入他门下,以后妖族就能横着走。”
谢陵愣了一下,道:“我没有拜他为师,我的师尊只有你。”
谢陵的笑意消失在脸上,明媚的眸子迅速黯淡,他看着陆行渊,耷拉下耳朵,委屈道:“师尊,你不要我了吗?”

陆行渊只觉得心上正中一箭。
他问这话断然没有不要谢陵的意思,只是他觉得白狼王这样的存在,不会无缘无故收下谢陵,他既然把人带在身边,就会给一个身份。
师徒是最简单也最行之有效的关系。
陆行渊并不介意谢陵有别的师尊,如今他们相隔甚远,就算有状况也鞭长莫及。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是希望谢陵有人照顾,有人保护。
但显然谢陵不这样想,他认定了陆行渊,也只要陆行渊。
“我就算是把自己弄丢了,也绝对不会不要你。”陆行渊不忍谢陵难过,在他心里,谢陵和他的性命同样重要。
打他从雨夜把他抱回去的那天起,他们就注定要纠|缠不清。
谢陵并没有因为陆行渊的这句话而开心起来,他一双透亮的眼睛水光潋滟:“师尊会嫌我烦吗?”
“不会。”陆行渊握住谢陵的手,将他的手指放在唇边,唇齿滑过指腹,温热柔|软的触感让谢陵一怔心悸,只觉得一股酥麻的感觉从指间一直蔓延到心底。
他目光幽暗,长睫低垂,嘴角微扬,但很快他又压下去,维持垂耳的状态,依旧是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师尊,这一世是你先靠过来的。”谢陵低声道,他学会理智处理他和陆行渊的感情,也给了陆行渊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说冷静的时候,陆行渊没有反驳。
那个时候陆行渊前途未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不敢许诺。
陆行渊笑了,他本想说两世都是他先靠过去,可一想到上一世和谢陵惨淡收场,以至于谢陵如鲠在喉,他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隐隐作痛。他把这话咽回去,喉咙里冒出一个单音,嗯了一声。
这一世的局面完全脱离了上一世的轨迹,他和谢陵都从囚笼中跳脱出来,等待他们的不再是被镣铐所束缚,身不由己的未来。他们有了更多的选择,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大胆地表达心中的情感,而不是压抑,自我消化。
谢陵的脸上有了笑意,他俯身靠近陆行渊,呼吸平缓,但面上染了两分绯色。他抬起被陆行渊亲|吻过的手指,抚|摸陆行渊的眉眼。这一刻,萦绕在他们之间的是无声的暧|昧。
陆行渊长睫轻颤,他的视线从上而下扫过谢陵的脸,然后停留在谢陵的唇上,喉结滚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呼吸有几分灼热。
谢陵凶狠的时候,一身戾气,但他安静下来,便是朝气蓬勃,阳光明媚,透着一点不谙世事的无辜和乖巧。他凝视着陆行渊,眼神带着笑意,也带着情意,柔|软的不像话。
他凑的近,却不放纵。
陆行渊揽着他的腰,感受到手掌下肌肉的韧性,克制地把人抱在怀里,没有越矩的亲密。
这一|夜对他们而言太过漫长,前世今生的交错掺杂,情绪起起伏伏,有些事都来不及深思,便又被别的情绪带过去。
他们就像是两只脱离各自的族群,凑在一起取暖的野兽,相互依偎,亲近,唯有彼此。
夜色寥寥近天明,晨光破晓。
昨夜魔族众人喝的尽兴,闹到坠兔收光之时,方才就寝休息。
陆行渊推门而出,外间细雨蒙蒙。
荒域少雨,一年到头都看不见几次,灵植吸收来之不易的雨滴,尽情地舒展枝蔓,不消片刻,便向外延展了一圈。
陆行渊站在廊下,玄弋打着哈欠来和他问好。
“少主……”玄弋刚开了口,思绪猛然反应过来,睡意全消,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君上,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
陆行渊继任魔君,玄弋比他还兴奋,脸上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
“你没来照顾我之前,是不是要去集训?”陆行渊问道,之前似乎是听梅洛雪提过。
玄弋点点头,陆行渊笑道:“去吧,好好训练。”
玄弋面色一僵:“君上不需要我照顾了吗?”
“之前小姑要你事无巨细地盯着,是因为我才回魔族,并不熟悉。我现在能够适应一切,怎能让你还跟着我打转?我之后会带着你们离开荒域,你不抓紧修炼怎么行?”
玄弋这段时间跟着陆行渊,已经落下不少训练,他这个年纪,还是应该以修炼为重。而且陆行渊的意思只是让他早上去参加训练,不是要他从这儿搬出去。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玄弋拍拍胸|脯舒了口气。他很听话,看了眼天色,见还未错过时辰,给陆行渊行了个礼便赶去训练的演武场。
魔族的训练是风雨无阻,他们牢记当初的教训,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陆行渊在玄弋走后,跟过去看了一眼。这一次他还是远远地站在一旁,没有靠近。
雨露让空气中的湿度更重了些,飘落的雨滴蕴含着不少的灵气。
陆行渊绕道去见了梅洛雪,想和她商议一些今后的打算。魔族不会一直留在荒域,他既然坐了这个位置,就要做更长远的打算。
梅洛雪住的地方离陆行渊的小院不远,只是位置更高,方便她站在院子里可以看的更远。
昨夜狂欢过度,梅洛雪起身后懒洋洋地躺在藤蔓编织的花椅上,柔|软的长裙垂地,她哈欠连连,媚眼如丝,眼中雾气蒙蒙。
陆行渊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醒醒神。
“小姑,你们在荒域那么多年,对外没有消息往来吗?”陆行渊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对外界的情况不太清楚,魔族这边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按理不该有那么平静。
梅洛雪掩唇道:“安排探子,铺设消息这事是怀竹在管,每隔三五月统计一次。不过那都是以前的做法,现在你要是有新的需求,可以让怀竹变动。”
怀竹就是那个关系和梅洛雪很好的女魔,她这人直觉敏锐,就是容易瞎想。
之前魔族没有复出的意思,对外界的消息需求就没有那么强烈,三五月一次汇报,是为了了解局势,知晓势力变动,或者听听两族之间的八卦。
陆晚夜隐藏了荒域所在,魔族在外行事会格外小心,以免引人注意。所以他们知道的大多是表面的消息,更深层次探究的少。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魔族没有完整的消息网,如果陆行渊需要,怀竹可以让消息网迅速散开下沉,探究更深的东西。
“我走时暴露了身份,给天衍宗惹了不小的麻烦,大陆上的局势应该会有极大的变动。”
在梅洛雪面前,陆行渊不需要遮遮掩掩,他把话敞开了说:“之前宗门势力以天衍宗为首,但经此一事后,天衍宗的威望大打折扣,就算在外看去还是一个整体,内部也是貌合神离,一击就碎。但是还不够,我要让他们彻底分崩离析。”
大陆上大大小小的宗门无数,天衍宗因为顾诀的关系一家独大,早就让一些势力心生不满。加上师无为这人挺会没事找事,之前因为一头妖兽开罪了御兽宗,让以御兽宗为首的中立派颇有微词。
陆行渊以自己做饵只是一个开始,他要毁的不仅是宗门势力,还有皇朝和天衍宗的联盟。
梅洛雪坐起身:“就算是修仙者,也有填不满的欲|望。为了利益,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就怕他们贼心不死,一旦魔族复出,又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
陆行渊抬眸,无尘提醒过他,狩天计划并未结束。当年之事不是空穴来风,陆晚夜手上没有毁天灭地的神器,只有一个蕴含天道的小世界。
但如果天衍宗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陆晚夜把他做成长命锁,岂不是太冒险?而且他淬炼长命锁并没有避开云棠,这不是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藏东西吗?
狩天计划还是一团乱麻,陆行渊暂时把它压下去,道:“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想冲我来没有那么容易。小姑放心让怀竹去探消息,尽快建立起魔族的消息网。我会把现在的局势给你们画一个图,让你们有所了解。”
陆行渊在天衍宗这两百年也不是白待的,他只是不问,不是不闻,不然上辈子他也不可能给谢陵铺路。
梅洛雪见状,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着急?”
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陆行渊这火也烧的太快了。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却是不能马上办好的事。
陆行渊笑了笑,道:“安排好族里的事,我才好闭关融合始祖之血。”
提到这个,梅洛雪顿时打起精神,嗔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先说?”
天魔时期,始祖之血还有过记载,等到了他们魔族时期,陆行渊是第一个。魔族整个都沸腾了,昨夜更是忘乎所以。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对陆行渊还有点微词,这会儿只差把陆行渊供起来。别说陆行渊要闭关,他就是顶着魔君的名头摆烂,魔族也不会多说半个不字。
此时此刻和陆行渊比起来,一切事情都可以往后推。
陆行渊听出梅洛雪那一丝担忧,道:“小姑别紧张,闭关不影响我处理魔族的事。只是偶尔离开的时间较长,还得继续麻烦你们照看族群。我得了空,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总得对得起我坐的这个位置。”
融魂融血不在朝夕,陆行渊先把话放出去。一来是推动魔族的内务,二来是保证自己融魂时的清静。
梅洛雪了然,撩了撩耳边的头发,看着陆行渊感慨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和你爹期待的一样。要是能让他也看一看,该有多好。”
陆行渊目光微闪,他爹看的到,不仅看的到,还能教他很多。
只是这个秘密,只能藏在他的心底,不能告诉任何人。

黄昏的夜色照入小阁楼,让周围的一切镀上一层温暖的橘黄|色。
谢陵端坐在矮榻上,端着一卷书看的入神。晚间的清风掠过耳畔,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谢陵恍若未闻,继续翻看自己手上的书。来人大大咧咧地往矮榻上一坐,双手拢在袖中,衣襟敞开,露出半个胸膛,他赤足而行,长着一双和谢陵一样的银色|狼耳朵,狼尾巴。
“小家伙,我听说你刚把墨祁派来的人赶走了?我可从来不掺和妖族的事,你完全不给他面子,他心里记恨着,出了我这风月无边楼,他可就容不得你这般嚣张了。”
琅煌的手肘往矮榻的桌子上一靠,身体朝着谢陵的方向微倾。
他身为妖族的圣人,不像顾诀和皇朝的老不死一样拼命的闭关,反而自己找了水草丰茂之地,整日不是钓鱼睡觉,就是捕猎掏鸟窝,不修炼,也不管妖族恩怨,惬意的很。
谢陵头也不抬,道:“他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没本事就受着。”
谢陵不是因为和妖族感情深厚才来这里,自然不需要让谁顺心。当初妖族把他当成棋子推出去,又让他成为弃子,反过来被天衍宗利用来控制陆行渊,让他陷入痛苦的深渊。
妖族从头到尾就没有为他考虑过,现在不过是因为他表现出的天赋,让他们觉得他又有价值,才会如此。
琅煌听过谢陵的事,见他抗拒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容满面:“狂妄,我喜欢。”
琅煌独自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难得遇到一个有趣的后生,顿时觉得自己把人拐来不亏。
“墨祁是妖王,所以他有嚣张的资格,捏死你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不过你也别怕,妖王这个位置,人人都坐的,你要是够胆量,上去坐一坐也无妨。”
谢陵看书的动作一顿,他从书中抬起头来。橘色的晚霞光晕下,他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冰冷地不带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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