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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青云碎月)


陆行渊没在小世界待太晚,估摸着晚宴结束他就从小世界离开了。
月上梢头,清冷的银辉如水流泻。
陆行渊坐在床上,一抬头就看见案桌上的香炉。他之前用过三次灵犀香,次次入梦遇见谢陵,所以他一直深以为是香的缘故。
但今夜听到陆晚夜所言,他心里的坚定有了动摇。
陆行渊沉默片刻,没有燃香,直接躺在床上,放松思绪,让自己很快进入梦境。
熟悉的意识下沉让陆行渊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他睁开眼,发现这一次梦境里的景象格外的正常。没有束缚的红绳,也没有暧|昧的薄纱和软塌。
他站在一间阁楼里,案桌上燃着香,像是雨后晴空,清新淡雅,沁人心脾。阁楼有一扇窗,窗户大开,窗外青山绿水,天高地阔,碧蓝如洗的晴空中,时不时地飘过几朵云彩。
大概是梦境太正常了,陆行渊反而有了不真实感。
他环顾四周,准备寻找谢陵的身影,冷不丁地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在身后。
“师尊,你饮酒了?”谢陵从阁楼的入口走来,他很清醒,从容不迫,雪白的耳朵直立,长发都扎起来,干净利落。
陆行渊在适应梦境,嗯了一声。
谢陵转到他跟前,凑近嗅了嗅,道:“这次又是和谁?沈炽?”
陆行渊一惊:“你怎么……”
他的话还没有问完,就想到上次醉酒那个模糊不清的梦。既然入梦不是因为灵犀香,那上次极有可能是真的。
他的小徒弟搂着他,问出了沈炽的名字。
“师尊那么惊讶做什么?我们许久未见,我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熟人,才能让甚少饮酒的你放下戒备,贪杯醉饮。”谢陵语气平静,听不出起伏。
但他平白无故把一个不认识的人记了那么久,本身就有些不同寻常。距离让他们不能相拥,谢陵没有办法克制内心的思念,也没有办法克制内心日益加剧的占有欲。
陆行渊听出谢陵声音里的异样,道:“我们是儿时的玩伴,之前都以为对方死了。那天突然见面,说起魔族这些年的事,我心里有些不舒坦,就想大醉一场。”
陆行渊和沈炽的交情绕不开,他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隐瞒谢陵。说不定不久之后大家就会见面,又何必故作神秘?
只不过在饮酒这件事上,陆行渊做了另一个解释,他放任自己醉过去,更大的原因是魔族,而不是某个人。
谢陵的视线斜向上轻扫,他嗅到陆行渊身上的气息和那日不同,稍微拉开和陆行渊的距离,道:“魔族的事很棘手吗?你还好吗?”
陆行渊垂眼看向他,谢陵今日的表现不同寻常,和过去陆行渊清醒那三次有着很大的区别,他问的话,做出的反应,不像是在梦中,梦而不知,更像是有意在这里等陆行渊。
“我在梦里回答你,你敢信吗?”陆行渊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绕起弯子。
谢陵神色一顿,道:“信。”
这个肯定的答案让陆行渊确定谢陵已经知道梦境的真相,他笑了笑,道:“我今天刚刚继任了魔君之位。”
谢陵:“嗯?”

第六十四章
梦境在现实之外,谢陵真正发现不对劲是在第三次和陆行渊见面后。以往梦里的师尊一贯是前世对他冷酷无情的模样,对他的心意没有任何的回应,更不会叫他小狼。
但是他后来仔细回忆,这仅有的几次里,陆行渊的反应都有些不同寻常。就算他没有意识,梦境颠来倒去,一心想着英雄救美时,陆行渊也会在最后选择护着他,那是他不敢想象的场景。
第四次进入梦中,谢陵留住了自己的意识,他仔细地观察,醉酒的师尊倒在他怀里,那根本就不是他的想象,而是师尊进入了他的梦。
谢陵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他还是很开心。他和陆行渊天各一方,本以为再见面遥遥无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奇遇。
在梦里,谢陵收敛了自己的暴戾和凶狠,他逐渐熟悉了梦里的规则,梦境不再是跳跃无厘头,或者暧|昧不可控。
这也是为什么陆行渊再次踏足这里,会发现梦境变得很正常。
陆行渊试探谢陵是否清醒,谢陵也在观察陆行渊是否知道这是他的梦境。在比较有冲击性的事实面前,彼此的反应已经很好地说明了一切。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进入了你的梦境?”陆行渊之前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坦白,担心谢陵会把他踹出去,不让他入梦。但眼下谢陵思绪清明,还是把他放进来了,可见他并不排斥。
这让陆行渊有了询问的机会。
“上一次你醉的不省人事,问什么就说什么,都不需要我给你放饵,就是直钩你也咬。”谢陵拉开和陆行渊的距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顺手端过桌上的茶水。
陆行渊拧眉回忆了一下,梦境里谢陵就只问了他和谁一起喝酒,根本就没问入梦的事。但应该是那个时候发现不对劲,所以那一晚的梦很平静。
陆行渊没有拆穿他,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道:“看来我得戒酒,不然醉了什么都往外说。”
谢陵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陆行渊笑道:“你就没问点别的?”
“师尊想我问什么?”
谢陵那双蓝色的眼睛清澈透亮,不染杂质,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心底。
在狼族这段日子他过的不差,虽然妖王有心晾着他,但另一个妖族的大人物看上他了,把他从墨流光手上带走。他跟着这个人学了很多,梦里的这间阁楼就是他在妖族的住所。
陆行渊这话有心试探,但谢陵没有接这个话茬。
陆行渊看着眼前气息纯净的徒弟,越是干净越让他忍不住想起当初在悬崖底下的一切,那时的谢陵带着前世的麻木,绝望,毫无斗志。
陆行渊呼吸一滞,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伸出手落在谢陵的头上,指腹压着谢陵的耳朵,动作轻柔,带了几分怜爱之意。
谢陵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陆行渊摸他的耳朵,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陆行渊的动作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他的耳朵敏|感,能感受到陆行渊手指的热度,脸上不由地起了热意。
谢陵抿唇,抬手想要推开陆行渊的手掌,就听见陆行渊道:“小狼,你是怎么死的?”
谢陵的手僵住了,他抬眸看向陆行渊,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只剩一句:他是什么意思?
陆行渊摸摸他的头,然后握住他举起来的手,把他白皙的手指拢入手掌中,继续道:“我死了以后,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谢陵听明白了,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看向陆行渊的眼神充满了诧异和难以置信。他想把自己的手从陆行渊的掌心抽出来,可是陆行渊握的很紧,他拼命地挣扎,手腕被握出红痕。
他仿佛回到陆行渊死后,独自面对那间充满他气息的宫殿,像个活死人一样穿梭在庭院中,用幻觉用记忆来麻痹自己。
陆行渊用死来解脱,他却还困在哪里,像个疯子一眼,就算制造无数的鲜血也填补不住内心的缺失。
重生后,陆行渊变得不一样了,他以为一切可以重来。所以在知道陆行渊的身不由己,窥见他前世的苦楚后,他藏起前世的暴戾,凶狠,残忍,让陆行渊以为他很乖,很懂事,不会惹麻烦。
他自以为做的很好,可他却不知道,陆行渊同他一般,经历了一世。
他手上沾染的每一滴血,陆行渊都知道来历。
这一刻,他有些慌了,梦境摇摇欲坠。
陆行渊心里一紧,握着谢陵的手更不敢松开:“小狼,你冷静一点。”
谢陵看着他,神情黯淡,满目悲恸:“我怎么冷静?我亲手杀了你!你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梦境随着谢陵的心境起伏,阁楼里的一切都在发生改变,很快宽敞明亮的房间成了密不透风的暗牢,四周阴森可怖,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无数的铁链想要束缚陆行渊的手脚,却又在靠近他时犹豫不决。四周的座椅早已消失,陆行渊抓着谢陵的手腕,把人抵在墙上。
谢陵的神情无措又疯狂,他像一头被逼到角落的野兽,想要奋起反抗又怕自己的尖牙利爪抓伤眼前人。他贪婪而不敢索求,反而让占有欲如同藤蔓一般,疯狂生长,最终缠|绕住的只是他自己。
他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脆弱易碎,让人止不住地心疼。
陆行渊把人揉进怀里,亲|吻他的耳朵,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在他耳边道:“抱歉,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谢陵的挣扎因为这句话而顿住,他亲手要了陆行渊的性命,就算陆行渊要报复他,他也没有怨言。可事实上他听见了什么?他的师尊安抚着他的情绪,说着抱歉。
“是我杀了你。”谢陵重复这句话,挣脱陆行渊的控制,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你到底明不明白?”
谢陵一身戾气,神色凶狠,眼里的泪珠却不受控制,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有罪的人如何用无罪的态度轻飘飘地接受一切?
他宁愿这是一个全新的师尊,也不想他记得上辈子的一切,记得他双手沾满血腥。
陆行渊抬手擦去谢陵脸上的泪珠,亲|吻手指,舌尖舔过沾了眼泪的指腹,垂眸道:“苦的。”
眼泪的味道总是会让人止不住地心酸,谢陵的眼泪更是如此。
上一世,陆行渊做出那样的选择,便是对自己的结局早有预料。或者说,是他一步步推着谢陵前进,就连谢陵杀他的刀,都是他亲手递上。
他以为他不回应,把感情跟着魔魂一起埋葬,就可以让谢陵改变心意。可是他错了,谢陵爱着那个完整的他,面对不完整的一面,他反而以为是自己被讨厌。
由爱而生的恨意,终究还是回到爱本身,甚至更绵长,更痛苦。
陆行渊手指的余温残留在眼底,谢陵泪眼朦胧,陆行渊的温柔和包容让他心里的情绪来的更加汹涌。他拽住衣襟的手不断收紧,一遍遍地问着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生气?为什么你不在意?为什么面对我这个刽子手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那么残忍,你也能视若无睹吗?
“小狼,这不是你的错。”陆行渊握住谢陵的手,掰开他的手指,再度把他的手握在手心。
谢陵挣扎了一下,见挣脱不开,干脆任由陆行渊摆布。
陆行渊环顾密室,把人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上辈子的事一团乱麻,他也曾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解释起来颇费功夫。但谢陵这个样子又让他如何忍心不说?他略加思索,粗略地解释了他把谢陵推下悬崖后做的一切。
他被困在天衍宗的局里,没有办法解脱,眼看谢陵一天天长大,藏拙又能藏几时?天衍宗要他杀谢陵,他便将计就计。
他明白,只有死才能从局中跳出去,他让谢陵短暂出局,再出现,他不再是任何人的棋子,而是他自己。
陆行渊给谢陵铺了路,让他的每一步计划都有人接应,他为他善后,也会自己谋划死局。
谢陵听到这里不由地瞪大眼,心里一阵窒息般的难受。陆行渊说的越是平静,他心里就越痛苦。
他的师尊心里是有多绝望,才会选择向死而生?
偏偏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味的发疯。
陆行渊见他眸光黯淡,抬手轻揉他的耳朵,道:“天衍宗的棋局内,人人都是棋子。我想护着你,却又走了极端,反而让你陷入痛苦之中。我死后,你是不是自戕了?”
陆行渊最后这一句问的很轻,他的内心是难以抑制的心疼。他自以为筹划好了一切,却事与愿违。
谢陵的耳朵耷拉下来,道:“我以为你是我痛苦的根源,没有你我就解脱了。可实际上在那样的束缚下,你是我唯一能看见的希望。我杀了你以后,万念俱灰,连到手的权利也看着碍眼,于是我用一张卷轴结束了一切。”
“卷轴?”陆行渊警觉道:“长什么样?”
谢陵回忆了一下:“看起来应该是上古的东西,里面是一个杀阵,我当时已经不太清醒,不管不顾就……”
卷轴的威力很大,并不是只死了谢陵一人,杀阵完全展开后,大半个皇朝身在其中。谢陵记得死了很多人,但他失去理智,陷入疯魔,反而觉得死的不够多,他当时是想把整个皇朝都拖下地狱。
陆行渊心头一跳,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谢陵犹豫了一下:“我说了你别生气,是云棠夫人交给我的。”

第六十五章
皇朝有一座高楼,名为朝月。站在那里,便是站在离天最近的地方。每当月亮升起时,朝月楼会被月光整个罩住,仿佛是耸立在浩瀚星海中,高远宁静。
陆行渊死后,谢陵就喜欢一个人待在这里,他打开窗户翻出去,坐在窗台边缘,仰头看着无尽的星空。在他脚下,黑暗吞噬了一切,什么都看不清
他耷拉着耳朵,尾巴垂在身后,整个人像是一颗孤独的蘑菇,充满了颓废和阴郁。
漆黑的夜空中,星云漫天,可是无论他怎么看,都没有办法在那些璀璨的星星中找到属于陆行渊的那一颗。他的眼中一片死寂,漫天星云倒映,也留不住神采。
“不是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吗?为什么他不在这里面?”谢陵低声问道。
在他身后,居室一片昏暗。一道消瘦的人影立在其中,青衣素裙,环佩作响。
谢陵像是在问她,又不像是问她。
“人死如灯灭,你动手的时候就该有这个觉悟。”云棠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只是多了几分疲倦,没有以往的强势,凌厉。
谢陵回头,看清昏暗中的人影。
云棠今日打扮的很素雅,头上只有一支海棠簪子,除此以外,没有多余的装束,和以往云鬓香衣,满头珠翠,高不可攀的模样比起来,她此刻更像是一株生在在野外,饱受风霜的牡丹,褪去一身的骄傲,尽显荼蘼之色。
谢陵不由地多看了两眼,以为她和别人一样是来挑战他,嘴角微扬,眉目间戾气涌现,笑道:“你这身衣服很适合下葬。”
云棠往前走了两步,月光落在她的下半身,上半身依旧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她对谢陵的话恍若未闻,取出一张卷轴放在照射着月光的桌子上。
谢陵瞥了一眼,兴致缺缺。他如今独揽大权,宫门外的血就没有干过,人人对他避如蛇蝎。他们畏他,惧他,不管是暗杀,挑战,还是利益往来,在他眼里都一样。
他以为云棠是来讲和,嗤笑一声,道:“陆隐川就像是你养的一条狗,到最后还不忘对你乞怜摇尾,可你却连看都不曾看一眼。云棠夫人,你真是我见过最狠的女人。你把陆隐川推给我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谢陵的声音带着寒意,用词充满了恶意。
云棠手指轻握,抬眸看向谢陵。因为陆行渊的死,他已经完全失控,坐在高楼上摇摇欲坠。
“谢陵,你很清楚,我从来就不喜欢你。”云棠道:“你是不是谢道义的儿子和我没有关系,但你不该出现在棋盘上。”
谢陵皱了皱眉,以为云棠是说他挡了谢迟的路,同样是谢道义的儿子,他和谢迟却是天壤之别,谢迟霸占着谢道义的父爱还不够,最后还要来和他抢师尊。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该让给他?
谢陵目光骤然凶狠,胸膛起伏,情绪激动道:“云棠夫人,你说这话的时候怎么不先问问你自己,我有的选吗?我和我娘都只是你们争权夺利的工具,需要时用一用,不需要时弃之如敝履。是你们造就了我的出生,却怪我出现在棋盘上,你不觉得可笑吗?”
谢陵心中激愤,想到陆行渊为了这些人处处和他作对,一时更是情难自已,疼的难受。他被抛弃,被丢下,从来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而是这些人觉得他错了。
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也会痛也会难过,他不争不抢,乖乖听话,他只想要一个师尊而已,为什么连这一点奢望都得不到?
谢陵捂着心脏,悲愤和痛楚让他灵力暴走,四周的桌椅被震的粉碎。
云棠站在尘屑中,不躲不避。她的目光转向桌上的卷轴,神色有了片刻的恍惚,垂眸道:“身不由己的人又何止你一个?希望这一次,你不会再选错。”
云棠留下这句话和卷轴就离开了,从那以后,到谢陵死,谢陵再也没有见过她。
谢陵对她多有防备,面对她给的东西还是有所警惕。但后来他还是走向崩溃,撕开了卷轴。杀阵冲破卷轴的那一瞬间,半个皇朝被鲜血染红,他坐在朝月楼的屋脊上,怀里抱着陆行渊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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