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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青云碎月)


陆行渊收回剑,胸膛内气血翻滚,喉咙间一片腥甜。
他和无情道果然不合适。
谢陵的目光落在破厄身上,眉头紧蹙,欲言又止。
破厄是陆隐川的本命剑,和他神魂相连,除了他,旁人根本就拿不动。当初在悬崖上他不确定陆行渊的身份,现在看见陆行渊挥出这一剑,他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你……”
谢陵正要问,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他。
“少主,少主。”玄弋久等不到陆行渊,又听见这边有打斗的声音,就赶紧跑过来。他看见一地的狼藉,连忙拉住陆行渊检查,着急道:“少主,你受伤了吗?”
谢陵看见突然闯进来的人,目光落在他头上的魔角上,瞳孔骤缩,刚才心里升起的微弱念头被打碎,怒道:“你竟然是魔族!你夺舍我师尊果然是蓄意而为。”
陆行渊:“……”
玄弋把他错认成魔族是因为陆隐川这张脸,说不定是因为他长的像某个人,才会让玄弋那么死心眼。
但是这话落在谢陵的耳中,就成了他这个外来的灵魂是魔族跑来夺舍陆隐川。
他现在身和心都被认为是魔族。
陆行渊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解。
谢陵明显被气到了,玄弋还搞不清楚状况,问道:“这位是少主的朋友吗?”
谢陵闻言瞪了他一眼,把头上的斗篷抓下来,露出那双狼耳朵,仿佛是要挑明身份。
玄弋却没有多做联想,陆行渊怕他多嘴又说出不该说的,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小蛮的尸体交给他:“周摇光在他身上布下的神识我已经解开,他追踪不到。人是没救了,你早点让他入土为安。”
玄弋紧紧地抱住小蛮的尸身,尽管弟弟已经不能回应他,他还是没有松手。
谢陵见状,更加确定陆行渊就是魔族。
他恼怒陆行渊欺骗他,本想甩手就走,但看见玄弋神情痛苦万分,有所触动,沉默半晌,还是开口道:“尸傀一旦练成,就算抹去神识下葬也不得解脱,除非杀死炼制他的人。”
玄弋和陆行渊一愣,陆行渊看了眼不远处没了动静的尸傀,再看看死去的崔命,握紧了手上的剑。
今日之事,一定会引起三尸宗的探查,周摇光看见崔命追着他们出来,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先离开,我回一趟三尸宗。”陆行渊拿出一瓶丹药,倒出几颗给了谢陵,又自己吃了几颗,压下翻滚的血气。
二人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玄弋道:“少主,能拿回小蛮的尸身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要杀那个人不急在一时半会。”
谢陵道:“你还嫌闹的不够大,要回去送死?”
陆行渊没说话,他只是笑了笑,夜风拂动他红色的衣袖,手中的剑照亮他的眉眼。
玄弋也觉得不妥,道:“少主,我觉得这位公子说的不错,三尸宗劫掠魔族的背后,还有天衍宗插手,要是闹大了,说不定会惊动天衍宗。”
陆行渊和谢陵齐齐一愣,谢陵看了陆行渊一眼,蹙眉道:“这种事你从哪儿听来的?”
玄弋缩了缩脖子道:“我第一次潜入三尸宗的时候,正遇上他们宗主杀那个什么使者,那个使者说是天衍宗施压,让他们派人来调查,还说务必要找到魔族的踪迹。”
陆行渊面色微变,天衍宗当年可是进攻魔族的主力军,时隔多年,怎么又盯上了魔族?
“周摇光不能留,他见过你的样子,死人才能守住话。”陆行渊非但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反而加重了杀意:“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晴朗多日的饶河迎来了一场暴雨,河流湍急,街道上蓄起水洼。
陆行渊是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他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看了一眼床榻上安安静静睡着的银狼,起身去开门。
程书礼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院外,狂风暴雨把伞吹的倾斜,他的衣摆沾了水渍。他来的匆忙,一脸急色,看见陆行渊安然无恙地呆在家里,他明显地松了口气。
陆行渊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程书礼往屋檐下站了站,道:“大事,周摇光死了。”
陆行渊瞳孔骤缩,露出惊讶之色:“怎么会这样?”
昨天还在长街上耀武扬威的人,今天就成了一具尸体,也难怪陆行渊会感到惊讶。
程书礼给他解释道:“是魔族。只能说是报应,若非他们三尸宗欺人太甚,也不会招来这种祸端。”
程书礼没有同情,他们看不惯三尸宗行事,并不会因为周摇光的死产生兔死狐悲的感想,反而觉得大快人心。
“事发突然,三尸宗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说不定会有二级宗门的人下来,我爹让我来跟你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周摇光身为一宗之主,修为不弱,但在魔族的手上还是没有活路。好在这个魔族恩怨分明,只针对周摇光一人,不然程修他们也会警戒。
周摇光一死,此地三尸宗群龙无首,二级宗门来人很正常,程修真正的意思是让陆行渊警惕崔命。
但他不知道,崔命也死了。
陆行渊谢过程修的好意,他看着滂沱大雨,低声道:“这雨来的真及时。”
这样大的降水量,足够把昨夜留下的痕迹冲刷干净。
程书礼没听清,道:“什么?”
陆行渊笑了笑:“没什么,替我谢过你爹好意。”
送走程书礼,陆行渊转身回了房间,银狼趴在床上竖起耳朵听外面的雨声,表现的很安静。陆行渊上前来摸摸他的头,拿出丹药喂给他。
昨天夜里陆行渊下定决心杀周摇光后没有犹豫,他送走玄弋就折回三尸宗。谢陵嘴上说他是去送死,但还是愿意跟着他去冒险。
杀周摇光并不费力,只是陆行渊强行使用陆隐川的功法,导致无情道反噬。要不是谢陵跟着他,他说不定就被三尸宗的人发现,留下祸端。
谢陵的灵力本就不稳,这一趟又受了点伤,一回来就化身银狼修养,陆行渊也调息了一|夜,把反噬引起的伤势压下去,近天明才昏昏睡去。
大雨为陆行渊等人掩盖了昨日的痕迹,崔命那具尸体被玄弋带走,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
周摇光昨日的高调让大家自然而然地把这件事归结在魔族的身上,没人会怀疑和陆行渊有关。
陆行渊搂着银狼,听着窗外雨打松竹,颇有几分闲适。银狼靠着他,张口咬了咬他的手臂,看他的眼神有几分茫然。
大雨持续了一日,程修作为阳安城的管理者出面去了一趟三尸宗。周摇光的尸体被人悬挂在大殿上,身首异处,身上伤痕累累,可见杀他的人对他怀有极大的怨气。
程修怎么看都觉得是魔族的报复,而且三尸宗的人也说了,周摇光的那具魔族尸傀下落不明。
三尸宗上下人心惶惶,程修面子上做到位就走了。
积雨的长街湿漉漉地,天际乌云密布,显得有几分压抑。
烈焰雄狮讨厌下雨天,没有跟着程修一起出来。等程修回到宗门,烈焰雄狮蹲坐在门口等着他。
程修面上的愁容一消,快步上前:“老伙计,没想到你还特意出来接……”
程修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道人影从烈焰雄狮身后大开的门内走出,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微张,惊讶之余面上难掩喜色,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高兴道:“舒长老,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舒长老面白微须,为人消瘦,一袭灰袍,看上去像凡尘教书的夫子,严谨,古板,严肃。
他看见程修,没好气道:“我看你是盼着我死,不然怎么敢给我闯那么大的祸?”
程修连忙辩解道:“舒长老,你这就冤枉我了。我这明明是慧眼识金,我跟你说,那孩子有潜力有前途,你看见了一定会喜欢。而且他的契兽是狼,特别漂亮。”
舒长老听见狼这个字,眉头微不可查地一抖。
在他们御兽宗内,虽然每个人修行的功法都一样,但因为喜好不同,又有一些不成文的派别。比如喜欢大猫的猫派,喜欢犬类的狗派,还有喜欢羽毛的鸟派……
舒长老刚好是个狗派,他的契兽是一头白狐。他这次赶的急,不想白狐跟着他风|尘仆仆,就把它放在宗门没带出来。
“你慧眼识金闯过的祸还少吗?要不是因为你会培养妖兽,我早就不管你这篓子了。”舒长老的神情只是有所松动,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嘴上念叨着他保程修只是因为程修培养妖兽的本事,实际给人兜底了一次又一次,程修早就习惯了他这态度,带着他朝陆行渊的院子走去。
路上他提了一嘴周摇光的事,舒长老板着脸,道:“死得好!人贱自有天收。”
舒长老脾气大,对三尸宗比程修还不喜。程修担心二级宗门把崔命派来,他可不是崔命的对手。
舒长老闻言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今日暴雨,陆行渊没有出门,他打坐起来,发现银狼浑身脏兮兮地,银白色的皮毛沾满了泥水,正杵在床边看着他,试图往他身上扑。
陆行渊看着银狼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也就一会儿没瞧见他,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银狼甩了甩头,溅了陆行渊一身的泥水,陆行渊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下床抓住银狼,拖到院子里打井水清洗。
银狼不老实,陆行渊给他洗澡,刚冲了一桶水,他就往地上滚,嘴里一直在哼哼,张口咬陆行渊。
场面很是混乱,到最后,银狼没洗干净,陆行渊半截衣服湿透。他站在水洼里,揪着银狼的脖子道:“你是个人,你不是真的妖兽,给我清醒点。”
银狼歪了歪头,应该是没听懂陆行渊的意思,凑过去对着陆行渊的脑袋又是一大口。
陆行渊很无奈,他坐在石阶上任由银狼抱着他又咬又啃。好在银狼知道分寸,牙齿的力道不重,不然陆行渊都要怀疑银狼是要把他吃了。
等程修带着舒长老进来,瞧见的就是生无可恋的陆行渊和极度兴奋的银狼。
程修嘴里称赞陆行渊的好话还没落音,看见这一幕就彻底卡壳了。
舒长老眉头微皱,道:“这就是你说的不可多得的人才?”
陆行渊眼下这个情况是有些狼狈,抱着他啃的银狼察觉到生人的气息,警觉地抬头,发出警告的低吼声,对着二人露出獠牙。
他四肢修长,一口獠牙整齐洁白。舒长老眼前一亮,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头漂亮的狼。而且有着野性和凶性,威风凛凛,很有头狼的风范。
程修见陆行渊不清楚状况,介绍道:“白小友,这位是我们二级宗门的舒长老。”
陆行渊捕捉到关键词,立刻从台阶上站起来,安抚银狼的情绪,把他护在身后,抱拳道:“晚辈见过舒长老,不知长老大驾光临,多有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舒长老见他下意识地护着银狼,心里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微微点头。程修示意他们进屋再谈,陆行渊也好收拾一下。
陆行渊施法清扫了院子,用灵力烘干身上的衣服,简单地梳洗一番。
陆行渊给二人奉茶,银狼就跟在他身后。舒长老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银狼,看的陆行渊心里发毛,以为他是察觉到什么。
银狼往陆行渊身后躲,显然不想见这两个人。
舒长老只能瞧见他的尾巴,轻轻地摇晃,显然很喜欢陆行渊。
这让舒长老对陆行渊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在他看来,能和妖兽和平共处,让妖兽温顺跟随的人也坏不到那儿去。
程修表明了舒长老的来意,舒长老象征性地问了几句关于陆行渊的身世来历。陆行渊对答如流,他说自己父母双亡,早年拜过师门,但师门被其他门派吞并,他不喜欢新门派就离开了,从此开始散修生涯。
“这头狼……”舒长老问道。
陆行渊抚|摸银狼凑到他怀里的脑袋,道:“是我捡到的,应该是遭遇了天敌,一个狼窝里就剩他还活着。”
银狼这身修为和陆行渊不相上下,陆行渊作为一个散修,一个人收服一头狼有点难度,还不如说是自己养的。银狼粘人,不用他说,旁人也看的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舒长老看着他们,想到自己家里的白狐,一时颇有感触,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程修连忙跟上:“舒长老,你怎么走了?”
舒长老头也不回,反手扔过来一样东西:“三个月后的宗门弟子考核必须到场,要是去晚了,我把你们两个人都逐出宗门。”
程修伸手接住,听见这话心里一喜,低头一看,手里握着的是一块二级御兽宗的弟子玉牌。舒长老之所以来的那么晚,就是去给陆行渊办身份证明了。他凭空冒出来,还顶了个使者的名头,要走的程序多一点。
程修很是感激,把玉牌交给陆行渊后,连忙追上舒长老送他一程。
御兽宗的弟子玉牌入手冰凉,上面有御兽宗的标志,每一块都有特殊的印记,防止别人做伪。
舒长老刀子嘴豆腐心,他其实很相信程修的眼光。
陆行渊拿着玉牌走出门,今后他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
院子里暮色四合,漫天的乌云散去,明日许是一个艳阳天。
陆行渊有了身份,程修比他还要高兴,硬是拉着他喝酒吃肉,嗨了许久。
婉拒程修的再三挽留回到院子里,看着漆黑的屋子,陆行渊以为谢陵在打坐。他给他带了吃食,想要感谢他昨夜相助。
但等陆行渊推开门,出来迎接他的还是被洗干净皮毛的银狼,这一|夜,谢陵没有苏醒。
银狼哼哼唧唧,似乎是不舒服,要陆行渊抚|摸才能入睡。
陆行渊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银狼就压|在他身上,继续对着他又啃又咬,尾巴一直在摇。说他不舒服,他又显得很欢快。
他一口含着陆行渊的手臂,似乎得了乐趣,不肯松口。
陆行渊坐在软塌上,身体陷入软枕中,他不是没有想过挣脱,可是他一缩回手,银狼就会咬他的头,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有些无奈。一边运转灵力让自己的手臂变得更加坚|硬,一边抚|摸银狼的脑袋安抚他:“你当我是肉骨头吗?还是磨牙棒?”
陆行渊嘴角带着笑意,猛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道:“磨牙……”
他连忙坐起身,抓住银狼的脑袋让他张开口,银狼不舒服地哼哼,眼睛里像是蒙了水雾。陆行渊的手指摸过银狼的每一颗牙齿,最后是犬齿。
银狼一口咬下来,在陆行渊的手掌上磨了磨,松动的犬齿带着血迹落在陆行渊的掌中。
银狼换牙了,旧齿掉落的地方,冒出新的牙齿。这也意味着他成年,紧跟而来的就是情热。他对着陆行渊打滚,哼唧,又咬又啃是在散发信息素,他在对陆行渊求偶,想要□□。
陆行渊握着他带血的犬齿,目光顺着狼腹下移,脸色十分精彩。他闭上眼,深吸口气,还没把银狼推下去,就察觉到银狼在舔他的脸,微微的血气有些腥。
陆行渊第一次无比的想念谢陵,起码谢陵还有一点身为人的克制力,银狼只会凭借本能。
妖兽的情热会持续一段时间,陆行渊成了银狼的磨牙棒,没事他就咬一口。在这期间,谢陵一直没有醒,陆行渊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不醒。
陆行渊拿了身份玉牌,就正式成了御兽宗的一份子,这些天除了应付银狼,他也会帮御兽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同时进一步修行御兽宗的功法,了解御兽宗的结构。
三尸宗的事二级宗门很快接手,一个宗主,一个长老,涉及到魔族就不是小事。他们层层上报,很快就传到了天衍宗的耳朵里。
这些年来,天衍宗对魔族的踪迹格外敏|感,他们对此很是重视,要求三尸宗派人封锁饶河,并即刻派人前往协助。
虽然三尸宗不清楚天衍宗为何如此在意,但是一想到有人来帮着他们对付魔族,洗刷耻辱,心里就畅快。
饶河的面积不小,三尸宗出动了很多人马,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封锁的很小心,没被人察觉异样。
几天后,一群人身披白色斗篷,头戴面具的人出现在三尸宗。他们全身笼罩的严严实实,灵力波动被收敛的十分干净,完全看不出深浅。
而在这群人中,还有一个年轻的公子哥,他面容俊秀,手持折扇,身带贵气,一举一动都带着上位者的傲慢。
周摇光死后,因为天衍宗的重视,暂时接管此地的人是二级宗门的宗主,崔度。他是个有眼力劲的人,探不出面具随从的底细后,立刻明白眼前这人身份非同寻常,谄媚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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