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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青云碎月)


御兽宗的弟子对这些奇珍异兽格外敏感,如果是别的鸟,舒长老还不会过问,偏偏是蛊雕。
这种妖兽的珍稀程度世间仅有,舒长老也只是在徒弟这里瞧见过,他以为这便是唯一,没想到陆行渊神通广大,竟然也收服了一头。
而且从红尺素的描述来看,他手上的那头还是成年蛊雕,吞云行雷不在话下。
至于自己徒弟手上这个……
舒长老想到见面就先喷他一口雷的疾风,嘴角微抽,不忍打击自己徒弟的积极性。
陆行渊听出舒长老的弦外之音,这是担心他因为别人的天赋而生出攀比之心,导致道心受损。
陆行渊心里一暖,暗示道:“疾风以雷为食,在雷云中成长,如今已是今非昔比,师尊不用担心。”
舒长老以为陆行渊是为了让他宽心,沉默了一会儿,道:“蛊雕食惊雷,普通凡雷对它没有太大的作用。御兽宗内豢养了不少雷系妖兽,有一个自己的雷池。这次回去,我找宗主通融一二,让你带蛊雕进去历练。”
御兽宗的这片雷池来之不易,平日管理十分严格,只对有贡献的雷系妖兽开放。
陆行渊这个身份入宗晚,这几年还是在皇城混日子,别说是贡献,他和整个宗门的联系都不深。
以他的资历想要进入雷池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为了让他有一个很好的发展,舒长老还是打算豁出这张老脸,去找熟人通融通融。
舒长老对徒弟虽是放养,但在徒弟需要自己帮忙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推脱,而是努力尽一个师父的责任。
陆行渊没有师父,但他给别人当过师父,所以他理解舒长老的用心良苦。
白泽的这个身份是假的,但白泽得到的师徒情不是假的。
陆行渊承了舒长老的这份情意,他从这里得到多少,将来就会回报多少。
林宗主对陆行渊的到来并不意外,瞧见谢陵和他一道也只是提了一嘴谢遥也在御兽宗总部。
谢遥看清谢道义的嘴脸,彻底心死,将自己的大部分势力从皇城撤出,不再醉心于皇城的一亩三分地。
总部对他的决定表示欣慰,他们瞧得上谢遥这个人,自然愿意给他一些便利,甚至帮他成事。
谢遥也借此机会好好休整,从新调整了自己的力量。对那些死去的护卫,他心怀愧疚,早晚有一日要替他们报仇。
御兽宗的修行和兽有关,其总部不在闹市之中,而是远离人烟,身在山川腹地。山间烟云缭绕,白雾翻滚,在青翠的碧波间,宗门气势磅礴,各式各样的妖兽随处可见。
御兽宗召回各二级宗门的主事,这几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陆行渊他们到时,山门外飞兽成群,熟人间相互寒暄,有人喜笑颜开,也有人愁眉苦脸。
陆行渊和谢陵身在人群之中,他们二人敛了自身气息,并不起眼。
陆行渊留心观察,发现林倾山在这群人中的身份地位并不一般,来往寒暄的人同为二级宗门的主事,对他却十分客气,连带着随行的人也沾了光。
面对他人的恭维,林倾山看起来并不高兴,反而有些抗拒。只是大家都是同门,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没有直接拉下脸面。
偶尔有一两个人把视线落在陆行渊和谢陵的身上,也没有露出无礼的窥探和打量,而是看一眼就很快挪开视线。
林倾山左右逢源,过了好一会儿才摆脱那些人带着大家离开山门口,进入宗门内部。
御兽宗弟子人手一头契约兽,如今是各宗齐聚的大聚会,身为主宗的弟子更是忍不住显摆,把自己的契约兽都放出来。
陆行渊他们一路走来,见识了不少奇珍异兽,这让他不得不感慨御兽宗家底丰厚。
“其他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契约兽拿出来扔别人脸上,让别人仔仔细细地看一遍,你倒是沉得住气,对自己的契约兽是半点不炫耀。”
御兽宗内不禁飞兽飞行,但外来没有契约,只是驯化的飞兽有专门的安置点,不能带进来。
此刻陆行渊等人是坐在舒长老的白狐身上,舒长老自己很少坐,这会儿正心疼呢。
林倾山习以为常,见自己带来的弟子里只有陆行渊没有拿出契约兽,他有些惊讶。
陆行渊养了一只蛊雕这件事舒长老没有大声宣扬过,只和林倾山通过气。
林倾山当过那么多年的宗主,对弟子们的炫耀之心了如指掌。
若是换了旁人得了一只蛊雕,只怕不出一时半刻就宣扬的满天下皆知,陆行渊却是个沉得住气的,这让林倾山很看好他。
陆行渊笑了笑,他不是不炫耀,而是疾风一出来,他的身份基本透明。
“它比较懒散,不爱出来。”陆行渊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林倾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不赞成道:“虽说珍兽难得,但也不能太宠溺。一旦它发现自己能够镇住你,它就会生出很多不必要的心思。”
林倾山提到自己的经验之谈,又道:“我记得你之前有一头机敏的银狼,因为没契约,没束缚,回归山林后就不回来了?这就是前车之鉴,驯兽要张弛有度,不能一味哄着,也不能一味欺凌,你可以像对待情人一样对待,但不能真当情人。”
林倾山说话直接,陆行渊下意识地看了谢陵一眼。
谢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林倾山说的银狼是他。
白泽这个身份来自他们坠崖那段时间,之后分道扬镳,陆行渊自然不能再拿他做幌子。
谢陵面带笑意,冷飕飕地问道:“原来你还养过狼?”
陆行渊还未作答,林倾山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的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试图为陆行渊挽救一二:“此狼非彼狼……”
话音未落,舒长老已经伸出手揪住他的后衣襟,把白狐留给陆行渊和谢陵,带着其他弟子躲远了。
谢陵见他们跑的飞快,轻叹一口气道:“我又没有生气。”
陆行渊发出一声闷笑,谢陵立刻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戳着他的胸膛道:“有我一个不够,还想在外面处处留情?”
陆行渊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道:“白泽养的狼,和我陆行渊有什么关系?”
谢陵小幅度地抖了抖耳朵,陆行渊的答案无懈可击,白泽的银狼,陆行渊的谢陵,他们彼此成双成对,谁也不会少了谁。
谢陵没找到茬,有些不服气,正想着如何扳回一局,就听到有人道了一声:“十七弟。”
陆行渊收回自己的手,二人寻声而望,谢遥和红尺素就站在他们前方不远处。
谢遥大步而来,笑道:“我刚才还在和红长老说笑,猜测你们要什么时候才来,没想到一转头就遇上了。”
谢遥的手腕上金蛇游走,瞧见陆行渊又直接炸鳞。陆行渊低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谢遥抬手轻抚它的鳞片,道:“它还是一如既往的怕你。”
金蛇的体内寄宿着司文的灵魂,司文不怕陆行渊,但金蛇无法忽略陆行渊身上的恐怖气息,每一次看见他都忍不住鳞片炸立。
在不知道陆行渊的身份之前,谢遥一直以为金蛇害怕的是陆行渊的契约兽,现在他才明白那不过是陆行渊忽悠他的幌子。
“白师弟,你的这张面具确实很好,但总不能戴一辈子吧?”金蛇在谢遥的安抚下逐渐冷静,谢遥看向陆行渊的面具,意有所指。
一旁的红尺素不明真相,随口道:“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怎么总遮着脸?”
陆行渊笑了笑,道:“当初是因形势所迫,现在却是骑虎难下。”
白泽这个身份牵扯不多,但陆行渊本身牵扯甚广,他来了就是诚意的一种,现在需要谢遥给他一个准话,而不是含糊其辞。
谢遥明白他的意思,逗弄手上的金蛇道:“师弟就是师弟,还能有假不成?怕的就是你不乐意。”
谢遥曾经拥有的一切随着他和谢道义闹掰,都成了过眼云烟,他需要新的势力,新的盟友,而陆行渊无疑是最强的选择。
留在御兽宗这些天谢遥仔细想过,皇城有那么多的人,陆行渊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他?
他不够显眼也不够强势,唯一的优点是和谢陵关系尚可,但谢陵从未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出过分的主动性,一直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
陆行渊不可能因为谢陵冲着他来,反倒是御兽宗在中间起了很大的作用。
陆行渊选择用御兽宗做桥,既是方便搭他这条线,也是因为他没有完全把御兽宗放在敌对的立场上。
他们彼此之间本就有回旋的余地,走到这一步也是必然。
“谢师兄的意思我明白,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师兄一般大度。”
陆行渊如今代表的是魔族,身份的转变意味着立场的转变,谢遥接受他,没有拆穿他,是他们之间存在的情谊起了稳定作用。
可魔族和御兽宗之间有什么呢?
世仇和利益。
谢遥若有所思,看了一眼红尺素道:“既然师弟担心这个问题,不如随我去大殿上听听大家的想法。正好我有件小事想请师弟帮忙,还请师弟莫要推脱。”
谢遥提议带着陆行渊和谢陵去参加御兽宗的内部会议,红尺素想也不想地拒绝,可是谢遥态度坚决,红尺素的阻拦不过是拖延了一点时间,没有改变最终的结果。
大殿内人头攒动,各方寒暄的势力看见进来的生面孔都是一愣。
正在含糊应付身边人的林倾山也看见了,转头问身侧的舒长老,道:“我眼花了吗?怎么看见你徒弟了?”
舒长老品尝着侍者端上来的茶水,撇撇嘴,道:“你什么眼神……”
话音未落,舒长老也看见陆行渊和谢陵跟在谢遥身后进来。他惊的坐直身体,不知道自己徒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众人或探究或不悦的神色,陆行渊和谢陵神色坦然,谢遥把位置让给他们二人,自己坐在另一个位置上。
他这一举动让不少人变了脸色,他是什么身份?白泽又是什么身份?整个御兽宗能让他主动让座的人寥寥无几,更别提这被让座的人如此坦然,自然而然地坐上去了。
舒长老见状忍不住咳嗽一声,提醒弟子不要胡来。
陆行渊却没有看他,很是自在,仿佛自己就应该坐在这里。
“七殿下,你这是何意?”有人不满地出声,质问完谢遥,紧跟着又质问红尺素:“红长老,小辈不懂情有可原,你身为元老,怎可跟着胡闹?”
御兽宗的大殿很有讲究,首座是宗主方生,往下是四位圣护法,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为名,再往下是贵客和各宗宗主。
如果在坐的人有在培养的心腹弟子想带上大殿,也是按照规矩在尾巴上旁听,不得太过靠前。
白泽身为普通弟子,谢遥把他安排在贵客的位置上着实不妥。
先宗主一步开口责问的青龙护法一身灰袍,面容冷肃,面白无须,脸部瘦长,看上去就不近人情。
谢遥抬手正欲解释,话还未出口,青龙护法就以雷霆手段释放出极强的威压直冲陆行渊。
大殿上的气息为之一滞,隐约有青龙的咆哮之声。
青龙护法有心教训,这一击最少带了五成的力道,有人已不忍直视,谢遥却淡定地收回手,一点都不担心陆行渊能不能抗住。
舒长老和林倾山心里一颤,林倾山连忙道:“还请青龙护法手下留情,此人是我……”
林倾山一开口,首座的方生就抬眼朝他看过来,微微抬手,似要阻止。
但林倾山话音未落,便听见一声尖锐的婴啼,轰隆的雷霆声密集地砸下来,一道庞大的身影浮现在陆行渊头顶。
它张开翅膀发出一声咆哮,青龙护法的力量被撕的粉碎,大殿在它的羽翼下昏暗了一瞬,很快又被飞舞的雷霆之光照亮。
在炫白的光晕中,陆行渊气定神闲。
青龙护法大惊失色,力量的反震让他身下的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破碎声,他连忙飞身而起。
在他身体离开椅子的瞬间,椅子被一道雷霆击的四分五裂,霎时尘土飞扬,一道裂痕从他的座位下方蔓延至墙壁。
此等摧枯拉朽之势,犹如天崩地裂,让人心惊胆战。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有些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疾风挥舞着充斥着无数雷霆的翅膀,那双赤红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冰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它在大殿上盘旋,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腹部藏起来的两只脚此刻完全露出来,显得格外凶猛,仿佛轻轻落下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林倾山还没说完的话完全卡在嗓子眼里,他和舒长老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是震惊之色。方生默默地放下手,看向陆行渊。
白泽什么时候这样强了?这还是那只见面就喷舒长老一口雷霆的傻鸟吗?
一旁的红尺素瞳孔骤缩,疾风威猛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底,他心里一颤,视线在陆行渊和谢遥之间转了一圈,下垂的手指微微颤抖。
疾风给他的印象太深,化成灰他也认识。
如今疾风在这里,那面具下的人会是谁?
红尺素不敢再想,他隐晦地看了谢遥一眼,联想到前些天谢遥和青龙护法之间发生的恩恩怨怨,隐约猜到谢遥为什么执意带上陆行渊。
青龙护法稳住身形,意识到自己踢了铁板,面色难看,看向陆行渊的眼神惊疑不定。
他从未听说过御兽宗内有这样的一个弟子。
陆行渊唤回疾风,歉意道:“我家疾风脾气躁,对恶意尤为敏感,刚才定是误把青龙护法的考验当成挑衅,才会主动出
击。还请青龙护法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个小辈计较。”
陆行渊嘴上说着抱歉,实际却没有半点站起来道歉的意思。他腰是直的,肩膀放松,靠着身后的椅子,看上去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谢陵和他靠的近,听见这话,脸上有两分揶揄的笑意。也不知道是笑陆行渊的歉意,还是笑青龙护法不自量力。
青龙护法听出陆行渊的讽刺,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他涨红了脸,怒斥到了嘴边,却没有对着陆行渊发泄,而是掉转矛头,对准谢遥。
他摸不清陆行渊的底,只好找合适的人发泄怒火。
“七殿下,御兽宗也算是你本家,在这种关键时刻,你带着人前来捣乱,居心何在?”
谢遥不慌不忙道:“人确实是我带来的,可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你就出手了,你让我如何解释?”
谢遥大大方方的承认反倒让青龙护法没了指摘的地方,毕竟大家都看到是他急于立威在前,根本就没给解释的时间。
青龙护法面色微僵,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出手把人打成重伤,再行问责,让谢遥吃个哑巴亏。可是没想到对方是个硬茬,非但没有损伤,还让他骑虎难下。
青龙护法怄火极了,他也不是什么讲理的人,蛮横道:“你不守规矩在先,我略施惩戒还有错不成?你看看你带来的人,藏头露尾,目中无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前辈这话是也包括我吗?”谢陵眼神微眯,不悦地看向青龙护法。
陆行渊和谢陵一道前来,形影不离。在场的人可以说不认识陆行渊,但不可能不认识他。
青龙护法自然也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谢陵不成气候,就算真被误伤,也不会有人出面说什么。
但傲慢归傲慢,谢陵真开了口,他如果还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就该让人怀疑御兽宗的待客之道了。
想到这里,青龙护法露出一个极其虚伪的笑,道:“十七殿下说的什么话?你是七殿下带进来的贵客,怎么能和那些阿猫阿狗相比?”
虽然在陆行渊手上吃了亏,但青龙护法对他的态度还是十分轻蔑。他久居高位,自认为这天下能打过他的人屈指可数。
谢陵轻笑出声,一脸同情地看着他,那个眼神仿佛是在嘲笑他目光短浅。
青龙护法对谢陵的恭敬只是表面,见他如此不领情面,一时脸上挂不住,怒上心头,言语上越发不客气:“今日我御兽宗弟子齐聚在此,是有要事相商,十七殿下身为外人还赖在这里,恐怕不妥。”
“那敢问是你觉得不妥,还是方宗主觉得不妥?”谢陵面带笑意,看似随意地问道。
青龙护法一哽,转头看向宗主方生。
方生好整以暇地坐在高座上,笑吟吟地看着众人,没有插手的意思。其他人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都选择看戏,而不是跳出来站队。
大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但青龙护法没有在意。他见发生什么也没说,便以为他是把事情交给他处理,顿时心里一喜,整个人气焰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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