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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竹马(椿白)


少年含糊的声音从他掌心传出:“哥嫌弃自己?”
路嘉洋果断给了个“嗯”,又有些烧红脸:“也就你,又说漂亮又说香……”
他光是复述都有些说不下去:“你哪里学来的胡话?”
少年拉开他手,语气认真:“哥,我说的是真话。”
路嘉洋一个字都不信。
他垂眸红着脸道:“以后别这样了。”
“为什么?”
“你……”路嘉洋指腹轻抚他身上心脏手术后留下的疤,声音很轻,“不觉得奇怪吗?”
“不觉得,”江元洲应得不假思索,抬手抓住路嘉洋手,“哥,我很喜欢。”
路嘉洋刚想再说,忽然感觉到抵在肌肤间的变化,他猝然抬眸朝江元洲看去。
“你……你没有不应期的吗?”
少年将他搂紧,又问了一遍刚才问过的问题:“哥累吗?”
“我……”
路嘉洋哪里敢回答。
他刚打算转移话题,就见少年表情变得可怜。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这会红扑扑的,模样生动又鲜活:“哥,我从来没有一刻,像刚刚那样,觉得我和哥能这么密不可分。”
他搂紧怀里青年:“好像什么都无法再将我们分开。哥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物。”
路嘉洋望着江元洲幽深的眸,心脏缓缓加速跳动。
江元洲的想法,又何尝不是他的想法。
在紧密相连的时间里,他们仿佛真的成了并蒂而生的双生花。
生同衾,亡同椁。
少年托着他,步步跃入雷池。
路嘉洋最终还是轻搭少年肩膀,埋下脸来默许。
手机铃响,路嘉洋伸手摸索半天,才摸到接起。
路泓慷声音响起:“小羊羔,你今天是不是没事?没事的话可以带小洲回来玩玩,我和你妈今天都在家。”
路嘉洋趴着懵了会,才出声应:“他今天返校估分,估计还要班级聚餐。”
响起的声音充满困倦,沙哑到不细听甚至听不清话。
电话那边的路泓慷瞬间担忧道:“你声音怎么哑成这样?生病了?”
路嘉洋沉默片刻:“嗯,有点感冒,喉咙痛。”
“难怪都十点了,听你声音才像刚睡醒。那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过阵子再带小洲回来也行。”
路嘉洋垂眸想了想,道:“我中午回去一趟吧,有点事要跟你们讲。”
“你一个人吗?”路泓慷问。
“嗯,小洲中午肯定回不来。”
“好,大概几点回来,你妈妈说给你炖点雪梨。”
“我起床收拾收拾就回去。”
挂断电话,路嘉洋扫了眼手机左上角的日期。
离江元洲高考结束已经过去三天。
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某部电影的经典台词。
——你知道我这三天都是怎么过的吗?
意识清醒过来,身上的酸痛感逐渐变得清晰。
他这三天……哈。
别的不说,看明白了一件事情。
江元洲这崽子简直是蹬鼻子上脸届楷模。
哦,再加一件。
这崽子的身体好得很,好到简直不能再好。
他这三天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吃够三顿饭的。
早上迷迷糊糊,好像被江元洲喂了碗粥。
要不是江元洲今天必须返校估分,路嘉洋是真的忍不住要动手打人了。
在床上趴了好一会,路嘉洋才勉力爬起。
一进到卫生间,他顿时又想骂人。
怎么能一块好皮肤都不给他留。
再低头看一眼洗漱台,某些画面一闪而过。
恰好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路嘉洋看一眼来电提醒。
罪魁祸首自己撞枪口上来了。
路嘉洋接起电话,不出声。
少年的声音很快响起:“哥。”
路嘉洋还是不出声,少年的声音瞬间变得紧张:“哥?”
路嘉洋这才应了声:“嗯。”
“哥醒了?”
“嗯。”
“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哥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你说呢?”
少年那边安静片刻,声音瞬间变得低落起来:“哥是不是生气了?”
经过这三天,路嘉洋简直不能更知道江元洲这语气到底有几分是在故意卖乖。
可知道归知道,该栽跟头还是栽跟头。
一想到少年露出可怜的表情,路嘉洋就遭不住。
不然也不至于随了他性子整整三天。
到底是没说出重话,路嘉洋轻叹一声:“小洲,以后不能这样了。”
少年乖乖认错:“哥,我会尽力的。”
“算了,”路嘉洋挤上牙膏接水,“估完分了吗?”
“嗯,正准备去吃饭。”
江元洲声音轻柔:“哥,厨房里有粥,我吃完饭马上回去,哥如果不舒服,药都在床头柜上的医药箱里。”
路嘉洋轻笑:“你好好吃,不用提早回来,也不用记挂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少年安静片刻,认真道:“想哥。”
路嘉洋笑出声:“知道了,你是三岁小孩。”
江元洲也不反驳,安静听路嘉洋刷牙。
路嘉洋等半天没等他再说话,主动结束话题:“好了,快去吃饭吧,我也要去吃饭了。”
江元洲这才应好,不舍地挂了电话。
路嘉洋洗漱完,在衣柜前找半天,才找到一件勉强能把痕迹都遮住的长袖衬衫。
还好只是初夏,穿长袖也不算奇怪。
他前阵子买了辆车,最近出行已经很少要司机接送。
开了快一个小时的车到家,路嘉洋腰酸背痛到下车差点直接扑地上。
他当年替道馆去比赛都没这么狼狈过。
路嘉洋堪堪扶住车门,心想以后还是得稍微狠点心,不能那么由着那崽子。
关上车门,路嘉洋借着玻璃窗看了眼窗上倒映出的自己。
确保一切无异,这才迈入家门。
一进屋,刚好撞上从厨房端菜出来的路泓慷。
路泓慷看见路嘉洋,瞬间笑道:“你小子闻着味来的吧?刚好炒完最后一个菜。”
路嘉洋笑笑:“没办法,鼻子灵。”
沈晓筠见着路嘉洋,当即从厨房端出炖好的雪梨汤。
“有点烫,凉会再喝,嗓子怎么哑成这样。”
路嘉洋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几天热,空调开太低了。”
三人坐到饭桌前,沈晓筠询问路嘉洋:“洲洲今天去估分?有跟你说感觉考得怎么样吗?”
路嘉洋轻笑:“没说,但肯定没问题的。”
路泓慷跟着问:“小洲是想上海大吗?”
路嘉洋应了声。
路泓慷瞬间笑道:“那肯定没问题的,小洲这孩子打小聪明。”
路嘉洋吹凉手里的雪梨汤,喝下几口,对动筷的沈晓筠和路泓慷开口。
“爸,妈,跟你们说件事。”
夫妻二人停下动作,一致看向他。
路嘉洋看两人一眼,放下手里的汤:“我和小洲交往了。”
夫妻二人看一眼他,重新继续动筷。
路泓慷甚至还给沈晓筠夹了块红烧肉,说:“老婆,这个今天炒得特别好吃,快尝尝。”
沈晓筠尝了尝,点头表示肯定。
路嘉洋见两人这一副根本没当回事的反应,忍不住笑道:“虽然我猜到你们已经猜到了,但你们能稍微捧点场,给点我在宣布大事的反应吗?”
路泓慷放下碗筷,捧场地鼓鼓掌:“儿子!真厉害!大学毕业前竟然谈上恋爱了!”
路嘉洋欲言又止,最终重新端起雪梨汤,倾情建议:“爸,以后你还是尽量不要拍你领导的马屁了,容易降职。”
路泓慷一乐:“滚你的臭小子,你爸我已经混成股东了。”
路嘉洋笑笑,又问:“什么时候猜出来的?是不是小洲住院那回?”

第六十五章 正文完
“这还用猜?”路泓慷一脸的“透过现象看本质”,“我和你妈打你俩小的时候就觉得,你养小洲跟养媳妇似的。”
路嘉洋一愣:“怎么可能。”
他认真想了想:“挺正常的吧,最多就是对小洲格外好点。”
路泓慷端着饭碗笑:“你还记不记得你小学里有一回把一个高你两三届的小孩好一顿揍的事?”
路嘉洋想了想,认真道:“我以前好像没少揍人。”
“你还骄傲上了?”路泓慷轻拍桌子,懒得跟路嘉洋在这会翻旧账,拎着重点道,“就是咱们搬来海市没多久,最多半年,有一回你们几个孩子在学校玩,一个小男孩要喊你哥哥,你死活不让,非要说自己有弟弟了,犟得那个小男孩当场就被你气哭跑了。后来他亲哥来找你算账,推搡了你两把,你直接把人脸都揍青了。”
路嘉洋经路泓慷这么一提醒,想起来这事,他反驳道:“他当时哪是推搡我两把,仗着比我大三届,个高还壮,一来就直接照我脸挥拳头,我要是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任他揍,那多对不起你们每年花那么多钱丢我去道馆。”
路泓慷被路嘉洋说乐了:“后来我和你妈被喊去学校,弄明白你们起纷争的原因,我和你妈还挺纳闷。你现在可能记不清了,在你遇到小洲前,你是从来都不介意这种称呼啊之类的,甚至别的小朋友把你玩具都抢去玩了你也觉得很无所谓,不然你以为我和你妈当年为什么要让你去学柔道,就是怕你脾气太好被人欺负了。”
“我和你妈在那之前,从没想过你会因为一句简单的称呼和人起争执。所以我们就问你啊,为什么你有小洲这个弟弟了,别人就不可以叫你哥哥了。你当时回答得特别认真,你说,因为小洲只有你,小洲只有你一个哥哥,如果你再有别的弟弟,小洲会伤心的。”
“当时我还和你妈打趣,说咱儿子以后指定是个情种。四年前小洲因为和雅出事跟着他外公外婆离开,你当时失魂落魄那样,也就你自己看不出来了,我和你妈可比你心里门清多了。”
路嘉洋严重怀疑路泓慷有夸大成分,扭头看向沈晓筠求证。
沈晓筠笑笑。
无声胜有声。
“好吧。”路嘉洋喝完手里的雪梨汤,放下瓷碗,“我本来还以为你们可能有两成概率反对,所以才特地没带小洲一起回来,劝说说辞我都想好了。”
沈晓筠注视着路嘉洋,似是想起路嘉洋幼时,目光变得柔和。
“当年我和你爸有你时,年纪都还不大,在你出生前的那几个月里,我们想了很久,该以怎么样的方式来教育你。初次为人父母,我们都很害怕,怕行差踏错影响你一生轨迹。考虑了很久我们才做下决定,我们决定最大程度地任你自由发展。我们会教你明事理、辩是非,提供给你足够你顺利快乐成长的环境,而剩下的每一步,都将由你自己决定,由你自己来走。从我们当初做下这份决定开始,就意味着你是完全自由的,你的人生不需要与我们的思想挂钩,我们会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
路嘉洋望入沈晓筠慈爱的眸,缓缓笑开。
他清楚沈晓筠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并不空洞,因为他迄今为止的二十多年人生,的的确确每一份决定,沈晓筠和路泓慷都在交由他自己去做。
“妈,”他开口,笑盈盈的,“我爱你。”
路泓慷瞬间阴阳怪气:“哦,就爱你妈呗。”
路嘉洋笑出声:“对啊,心里有数怎么还非要自讨没趣呢路泓慷先生。”
路泓慷袖子一撸,作势就要跟路嘉洋展开一场父子间的决斗。
沈晓筠丢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多大的人了。”
路泓慷瞬间偃旗息鼓,冲路嘉洋竖了个小拇指。
父子俩正私底下你来我回着,忽然又听见沈晓筠开口。
“不过既然你做了这个决定,有些事,我还是要和你讲清楚的。”
路嘉洋瞬间停下动作,认真看向沈晓筠。
沈晓筠开口:“你还记得小时候,我问你要不要让小洲当你弟弟的事吗?”
路嘉洋点头。
“那时我跟你说,小洲是个很特别的小孩。但我当时并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特别。”
路嘉洋瞬间猜到沈晓筠要说什么。
但他没有打断,只是安静听着。
“我和你爸第一次见小洲,他看向我们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该有的眼神,直勾勾的,像是在审视他人一般,能把人看得无比透彻。后来跟小洲接触多了,也跟和雅有一些交流后,我们确定下来,小洲的确具有这方面的天赋,就像有人初识字就会作诗,有人连走路都尚且蹒跚却能弹出令人动容的钢琴,小洲天生,就对他人的善意与恶意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
“我记得你小时候问过我,为什么小洲妈妈不会像我抱你那样抱他,又为什么小洲妈妈不愿意陪小洲一起睡觉,陪小洲一起开心地玩耍。其实这些,在他们搬来前,都曾经是有的。曾经小洲也会毫无顾虑地靠在他妈妈怀里看书,夜里依偎在他妈妈身旁睡觉,像总是跟着你那样静静地跟在他妈妈身旁,直到小洲四岁那年,和雅因为叶怀骋的事情加上陈年旧疾发病,产生幻觉,差点亲手掐死小洲。”
路嘉洋愣住,心头猛地一颤。
他忽然想起曾经看到的日记本里,那最后被泪水模糊的话。
——对不起,小洲,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原来是这样。
路嘉洋心间瞬间泛开细细密密的痛。
沈晓筠继续道:“还好当时小洲舅舅正好来找她,及时阻止了悲剧的发生。那件事以后,和雅果断断了与叶怀骋的联系,带着小洲搬来了海市。和雅觉得愧对小洲,又害怕再次发病伤害到小洲,所以一直不敢太靠近小洲,而她也能感觉到,小洲对她,也不再像从前一样全心依赖。”
“小洲生来就和别的小孩不太一样,从他有自主意识起,他就明显表现出了对叶怀骋的不喜,而在那次和雅差点掐死他以后,他也对和雅产生了距离,甚至于包括是我和你爸,我们也都无法太过接近他,因为我们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接近,他都能看出。他太过聪明,又无法与普通人共情,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容不下瑕疵。”
“这样的小孩,又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沈晓筠话语一顿,看了路嘉洋一眼,才轻叹一声道,“是极其容易早夭的。”
路嘉洋心间的酸胀感逐渐膨胀。
“但偏偏就是那么刚好,他们遇见了我们,而你又非常喜欢他。你那时也还小,你的心性本就比多数小孩良善,而你又喜欢他喜欢得那么纯粹。我记得我以前问过你,我问你小洲每次静静盯着你看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感觉。你说,你觉得小洲真可爱,像爷爷奶奶收留的小猫,你好喜欢。你对小洲有一种仿佛不论好坏都能尽数包容的喜欢,所以你也成了唯一一个,小洲愿意主动去接纳的人。”
“我和你爸商讨过,我们都觉得小洲并不是个不好的小孩,又难得你那么喜欢,你与他多接触,对他也是件好事,所以我后来才会问你,你要不要让小洲当你弟弟。”
“再后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小洲的身体情况逐渐稳定,甚至连性格都变得比幼时有人情味许多,和雅一面欣喜于你对小洲产生的影响,一面又忍不住担心,怕长此以往,会埋下祸端。”
“你已经长到这个年纪,你也应该多少能感觉到,人的感情,是会在成长过程中变质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在幼年时期感情最为真挚浓烈,而后随着不断长大,随着生活里穿插进各种琐碎,真挚的感情会被不断淡化稀释,最终归于飘渺。可小洲,却恰恰相反。他生来感情淡薄,对你的感情几乎是在日积月累间不断增加的。和雅那时候总是怕,怕等你们再长大些,你淡了对小洲的感情,而小洲无法轻易释怀,会对你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沈晓筠看着路嘉洋:“我知道我儿子不会轻易做下莽撞的决定,但你对小洲又太过特别,所以这些话,我肯定还是要早跟你说清楚。”
路嘉洋缓释着心间的酸胀,许久,对沈晓筠轻笑。
“妈,你应该也知道,小洲有一套他人绝对无法撼动的自我准则吧。”
沈晓筠轻应一声。
路嘉洋的笑容忽然变得自嘲起来:“这套准则连江阿姨都无法轻易撼动,唯独我,只要我一句话,小洲就能抛下一切为我做出改变。四年前他准备跟他外公外婆离开时,我就是清楚的,我清楚只要我说一句让他留下的话,他就一定会留下。”
“我那时比谁都清楚,他出国能拥有全世界最顶尖的治疗团队,他离开的生存几率比留下要高出至少百分之二十。可是当时,我远远地看了一眼他外公外婆,我就知道,他外公外婆一旦带他离开,就不会再轻易放他回来。他离开了,我们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又也许再见会是根本不知道多少年后的哪一天,久到也许我们已经成了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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