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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竹马(椿白)


四五点的时间,居民区最为热闹。
初小放学,老人牵着玩闹的孩童。
自行车铃混进夏末蝉鸣。
路嘉洋抬眸,笑入眼底地应江元洲:“嗯?”
江元洲的话语忽地卡顿了片刻。
视线流转在落到路嘉洋身上的日光许久,才找回声音:“录个指纹。”
路嘉洋也没觉得不妥。
自然伸手照着江元洲指的地方按下。
而后便见江元洲低垂着脑袋认真存好,像得了糖的孩子似的让开门前的位置,对他道:“哥,你来开。”
真是一点没变。
路嘉洋轻笑上前。
随着“滴答”一声响,大门向外打开。
屋内漆黑一片,客厅窗帘紧拉。
单扫一眼,应该是户两室一厅。
打扫过的屋子浮动着淡淡清香。
路嘉洋率先迈入。
听着身后门锁落窍,他迈开腿刚准备先去将客厅的窗帘拉开,忽地一股力道将他往后一揽。
他瞬间毫无防备地跌入身后人怀中。
江元洲的胸膛和他的掌心一样滚烫。
少年人不加掩饰的炙热沿着路嘉洋冰凉后颈,一路顺脊骨烧下。
路嘉洋尚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江元洲柔软的头发缓慢扫过他耳廓,又顺着发尾蜿蜒,轻蹭他泛出浅粉的后颈,最终埋入他微凉颈侧。
傍晚车铃轻响的寂静之下。
江元洲近乎喟叹的声音闷在路嘉洋耳侧响起。
“哥,我好想你。”

江元洲以前也经常抱他的。
走夜路怕黑的时候、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受到惊吓的时候,感觉委屈的时候……
拥抱于他们而言如家常便饭。
只是过去江元洲小小一只,抱着他就像只往人怀里拱的撒娇小猫。
而现在,变大型犬了。
分明只高半个头而已,路嘉洋被江元洲从背后拥着,竟生出了一种如被蝉丝包裹到密不透风的感觉。
大概是太想了。
江元洲抱他抱得很紧,紧到仿佛要将他嵌入骨肉。
路嘉洋适应半晌,抬手,轻揉了两下江元洲半埋在他颈间的脑袋。
江元洲微侧过脸。
少年发烫脸颊轻蹭过路嘉洋微凉掌心,眷恋地停留过片刻,才终于站直了身将路嘉洋放开。
路嘉洋轻笑一声收回手,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
傍晚的阳光倾泻入室。
路嘉洋又将窗户打开,拉上纱窗,而后转回身看江元洲:“饿了吗?”
江元洲不答反问:“哥你呢?”
“还好,”路嘉洋走向江元洲,“你要是饿,我们就先去附近找找吃的,要是不饿,就先收拾行李。”
江元洲抬手看了时间。
刚过五点。
贴身带回来的行李不多,于是他道:“在客厅等我十分钟可以吗?我简单收拾一下。”
路嘉洋走到他跟前,不太习惯地微仰头看他:“等什么,两个人一起收拾不快吗?”
说着便直接从他手里拉过行李箱。
这房子是南北面的两室设计。
客厅居中,主卧在南,次卧在北。
路嘉洋拖着行李往南面去,听见江元洲在身后轻声解释:“床单被褥昨天家政来全都已经铺好了。”
路嘉洋闻言,顺嘴问了句:“次卧也铺床了?”
“次卧没床,改成了书房。”
听见这话,路嘉洋脚步一顿,转过身笑看向江元洲:“还以为你房子租得离海大那么近,是打算让我经常来和你一起住,看来是我想多了?”
路嘉洋语气里玩笑成分居多。
但说的也是实话。
这小区离海大比离七中都近。
直线最多两三公里。
随口的玩笑得来了江元洲认真的回答:“是打算和哥一起住,哥现在,不想和我睡一张床了吗?”
路嘉洋被江元洲的反问问懵了一瞬。
他下意识看了眼江元洲现在的个头。
江元洲出国前,两人的确是一直一起睡的。
因为江元洲怕黑,并且睡眠质量非常糟糕。
虽然在江元洲离开前半年里,他曾尝试和江元洲分开睡过。
倒不是因为知道江元洲半年后会走。
毕竟江元洲出国治疗起于一场非常突然的事故。
之所以提出和江元洲分开睡,是因为那年他高三。
临近高考,原本9.30结束的晚自习推迟到了10.30。
从学校回家要骑20分钟自行车。
到家洗漱完睡觉,基本都已经十一点半左右。
彼时江元洲还在读初中。
两人早上上学的时间差不了太多,夜里江元洲又总等到他回来才肯睡觉。
短短两周,本就单薄的少年更显瘦削。
路嘉洋吓得当即提出了分开睡。
然而分开睡第一天,路嘉洋晚自习放学回家,一抬头,就见江元洲房间灯火通明。
路嘉洋给江元洲发消息,没得到江元洲回复。
江元洲房间的灯却是一直亮着。
亮到凌晨一点,路嘉洋躺不住了。
他随便披了件外套冲去江元洲家,轻车熟路推开江元洲卧室房门。
床上仰面躺着的少年瞬间朝他看来,神色清明。
路嘉洋叹了口气,结束了短短两个小时的分开睡尝试。
最终他退而求其次,不容置喙地要求江元洲不可以再每晚都守到他回家才睡。
江元洲不是十分情愿地应下,这事才算解决。
路嘉洋从记忆中抽回神来,对上江元洲望向他的漆黑双眸。
江元洲的眼睛真的非常漂亮,纯粹、清澈、任何的情绪流转都能从那双眼中直观传出。
此刻那双眼中浮动的,是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山雨欲来的失落。
路嘉洋看着,下意识像过去一样,抬手安抚性地轻捏江元洲耳垂。
“怎么可能,就是你现在这个头,要还是以前你我房间那床的大小,恐怕半夜你和我之间至少要摔下床一个。”
江元洲微凉的耳垂被路嘉洋捏得逐渐发烫。
他纤长的睫毛缓缓盖下,视线顺着路嘉洋贴在他脸侧的掌心,一路蜿蜒至路嘉洋劲瘦白皙的小臂。
路嘉洋皮肤很白。
是和冷淡长相完全相符的冷白调肤色。
但就像他拥有着与冷淡长相完全不符的热心肠一般,他像雪一样的皮肤下,同样藏着能将雪融化的火焰。
这些火团子平日里蛰伏于皮囊之下,仅在某些瞬间,会冒出点影子。
比如江元洲从后抱住路嘉洋时,呼吸扫过后颈,白皙颈间缓慢浮现的红。
比如路嘉洋手肘微曲,肘间微不可见的粉。
像仅现一瞬需要人耐心等待的昙花。
漂亮得往人心间挠痒。
江元洲垂在腿侧的手轻动。
不等抬手,路嘉洋已经先一步收回手,拉上行李继续往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门前,推开门。
看清门内的瞬间,路嘉洋忽然额头抵上门框,笑了。
卧室的窗帘是双层设计。
一层白色纱质窗帘,一层冷色调遮光窗帘。
这会卧室里的遮光窗帘被绑在两侧,仅有纱质窗帘拉着。
朝南的房间采光很好,傍晚染了温暖颜色的夕阳落入,将卧室铺得干净温馨。
嵌入式衣柜在入门左手边墙壁,正对着床。
那床……大得够同时并排躺四名成年男性。
江元洲跟上来轻喊了路嘉洋一声“哥”。
路嘉洋止不住笑地抬手拍了拍江元洲肩膀:“哥感受到你的诚意了,哥会经常来睡的。”
江元洲随身带回来的行李很少。
两件单薄外套,一套短袖一套长袖和两双鞋。
路嘉洋拿过两套衣服折叠。
叠好时,江元洲已经将鞋、外套和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各自规整进了合适的地方。
他将两套衣服摆进单独柜格,听见江元洲声音:“哥,谢谢你。”
路嘉洋随手揉了把江元洲一头柔顺的卷发:“跟我客气什么。”
江元洲由着一头卷发被路嘉洋揉乱,温顺道:“晚饭我请客。”
路嘉洋笑了声,不跟他客气。
两人在小区附近找了家口味清淡的菜馆。
吃完出来时,天已经暗了。
菜馆旁刚好是绿化河道。
夜里点了灯,不时有渡轮鸣响。
路嘉洋提议:“逛会消消食?”
江元洲点头,两人便拐进了河道。
河道上散落着和他们一样饭后散步的、夜跑的、间或有几个钓鱼的。
静中有闹。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闲聊着三年里各自经历的琐事。
虽说三年里两人经常视频,但真正意义上能聊天的时间并不多。
准确点说,是能双向聊天的时间并不多。
尤其是江元洲刚出国那年。
每天做不完的身体检查,抽血、挂水、拍片。
很多时候视频连通时,江元洲都累得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可江元洲又执拗要和路嘉洋视频。
每当这时,路嘉洋就会找个绝对安静的地方,细细碎碎地掰开了日常里的趣事,一件一件地讲给江元洲听。
江元洲躺在洁白病床上呼吸微弱地听着。
听到抵不住疲倦缓缓合眼,听到路嘉洋凑到手机边对他温柔说晚安。
绿道正好有条通往江元洲所住小区的岔路口。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路嘉洋脚步微顿。
江元洲察觉到,出声问:“哥,你要回学校吗?”
路嘉洋原本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毕竟明天是周五,还有课。
但跟江元洲见面后,听江元洲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想他留下来睡。
短暂思索,路嘉洋问江元洲:“现在还怕一个人睡吗?”
江元洲住了三年院,三年里不可能有人陪他睡觉。
因此路嘉洋清楚,即使现在他不陪江元洲睡,江元洲也不会再像过去一个人睡觉那样,总是睁眼到天亮。
可能入睡和能舒心入睡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意料之中,江元洲轻轻点了点头。
路灯灯光在他发间落下一圈光晕,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轻轻颤动,阴影扫过黑曜石般纯净的眸,眸间流转着依恋与不舍。
少年勉强地牵起抹笑:“哥,我没事的,你要是不方便……”
路嘉洋打断他后话:“没什么不方便,刚好我明天早上一二节没课,走吧。”
江元洲漆黑的眸瞬间亮了,他跟上路嘉洋脚步:“哥洗完澡可以穿我衣服,内裤也有新的。”
路嘉洋轻撞他一下:“早谋划好了啊你小子。”
江元洲被撞这一下不仅没往旁边退,反倒挨路嘉洋更近。
他轻声应:“没有,带两套衣服回来,方便换洗。”
“那我穿走你一套,你岂不是换不过来了?”
“明天学校会发校服,”江元洲停顿片刻,声音轻了些许,“或者哥明天也可以带套你的衣服来给我换。”
路嘉洋忍不住笑出声,搭上江元洲肩膀,蹂.躏江元洲和过去一样柔软的脸颊。
到底是少年,即使抽条了个头,也依旧未褪尽少年稚气。
路嘉洋揉得很满意,跟江元洲嬉闹着上了电梯。
两人洗完澡已经临近夜里九点。
路嘉洋习惯性让江元洲睡在靠窗的里侧。
他扯好被子,调出手机闹钟问江元洲:“你明早几点报道?”
“八点。”
路嘉洋一惊:“七中上课这么晚?”
“早自习六点四十,第一节上课七点二十,我不用上早自习,以后每天早上七点二十前到就可以,明天第一天报道,早上领书领校服,不用赶课,所以八点前到就可以。”
路嘉洋点点头,调了个七点的闹钟。
刚调好,就听见江元洲道:“哥,你不用这么早起。”
路嘉洋按下手机,掀开被子躺好,侧朝向江元洲:“你第一天报道,我当然要陪你去学校。”
说完不等江元洲反驳,直接岔开话题:“会有压力吗?只有一年时间来补国内的高中课程。”
江元洲也侧朝向路嘉洋躺着。
入秋寒凉。
夜里更甚。
被子是正合适这个季节的薄被。
两人默契十足地一致性将被子盖至脖颈,都只留了个脑袋在外头。
江元洲乌黑的卷发散在浅灰色枕头上,他摇头,认真应路嘉洋:“七中的入学考试,考得还算不错。”
路嘉洋知道江元洲住院期间一直有请家教跟进国内课程。
但毕竟是生病期间学习,学得又非常间断。
听到江元洲回答,路嘉洋毫不吝啬夸奖:“我们小洲还是这么厉害。”
江元洲双眸发亮,被子下的身体缓缓靠路嘉洋更近。
两人不知不觉聊入了迷。
等路嘉洋想起看时间,发现已经夜里十一点。
他连忙盖下手机,对江元洲道:“十一点了,快睡吧。”
说完便抬手按灭床头灯,转身躺正。
躺了会,始终不见身旁人有动静。
他又侧过脸,重新看向江元洲。
借着月色,见江元洲一瞬不瞬盯着他,似是有话要讲。
路嘉洋主动询问:“怎么了?”
薄被轻动。
下一秒,路嘉洋便觉衣摆被轻轻攥住。
这个动作路嘉洋再熟悉不过。
因为身高差距,过去江元洲每每有话想说,都会先轻拽两下他的衣摆,等他垂眸看去,粉雕玉琢的小孩就会点起脚尖,努力够向他,温言细语。
路嘉洋思索间,视野里的少年正如记忆中那般,凑近到他面前。
带着清爽薄荷香的呼吸落到路嘉洋鼻前。
少年薄唇轻抿片刻,而后微启。
隐秘亲昵的询问声落到路嘉洋耳侧。
“哥,不亲我吗?”

搬家时正值严冬。
海市地处北方,在南方生活了整整七年的路嘉洋一下飞机,冷得面容呆滞根本找不着北。
直到坐进温暖的轿车,浑身回过血来,他才趴上车窗,开始惊叹于眼前城市的美丽。
那是路嘉洋人生第一次见雪。
白皑皑,无声无息落下。
世界银装素裹,海市的冬日森冷静谧。
等车开下高架,驶离中心路段。
路嘉洋再一次为这座城市的美丽所折服。
只见车过处,翻白的浪花拍打暗礁,冬日的海面蔚蓝辽阔。
父母租来的二层小独栋,正正好矗立在一片海滩前。
路嘉洋跟着父母下了出租。
再一次迎面撞上海市的风雪,他神奇般不觉得冷了。
跟着父母哼哧哼哧打扫一下午未来新家。
傍晚时厨房热起炉灶,路嘉洋趴在供了暖的落地窗前,亮着眼看来来回回卷上岸的浪花。
忽然,视野里闯入成群结队的几个小孩。
三两打闹着的小孩个头都相差无几,唯独孤零零落在最后那一个,瘦瘦小小的,像颗刚从地里拔出来的小萝卜头。
路嘉洋看着一行人从窗前经过。
一整路,没有一个人去搭理缀在最后的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比前面那些人小了整整一圈。
穿一身雪白的羽绒服,大半张脸埋进羽绒服领口,仅留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外。
大约是路嘉洋盯得太久。
一行人即将拐入视野盲区时,缀在最后的小萝卜头忽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朝路嘉洋所在的方向看了眼。
视线相交的瞬间,路嘉洋短暂地停住了呼吸。
他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眼睛。
像夏日万里无云的夜空。
繁星满天,璀璨闪耀。
以至于等他忘神地重新找回呼吸时,视野里已然空空如也。
不等失落情绪蔓延,他又一次看见了那群小孩。
一群人过了条马路,拐进了斜对面的小公园里。
天寒地冻。
落了雪的小公园很是荒凉。
路嘉洋看一群小孩各自分散到不同的游乐设施前,独留了小萝卜头一人孤零零站在公园中央。
忽然,一个小孩一脸笑容冲小萝卜头跑去。
路嘉洋刚以为终于有人愿意带小萝卜头玩,下一秒却见那小孩抬手一扬,甩了满满一把沙子到小萝卜头脸上。
周围的小孩一个接一个捧腹大笑。
小萝卜头似是没反应过来,半天不见动作地静站许久,才缓缓抬手,很轻地摸了把沾上不少沙子的脸。
恶劣的小孩见他这副反应,顿时变本加厉地推搡起他。
路嘉洋见着这一幕,火气噌一下就冒了上来。
他唰一下拉开落地窗,噔噔噔就往马路对面的小公园跑。
跑到对面公园时,正见一个小男孩下了狠手将小萝卜头往地上推。
路嘉洋三步并作两步,及时将即将摔倒的小萝卜头扶住,不悦看推人的小孩:“为什么要推他?”
推人的小孩上一秒还一脸嚣张,骤然撞上路嘉洋视线,整个人瞬间怔住。
小孩瞳孔中倒映出的这个突然闯入者比他高不少,穿一件暖黄色连帽羽绒服,皮肤白得像枝头皑皑落下的雪。
那高他不少的人垂眸看他,浅色的眸中似是夹了海市冷冽入骨的寒风,刮得小孩一时应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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