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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驯(独行醉虾)


简单洗漱完,徐晓风懒懒散散地踩着拖鞋走到客厅,看到俞洲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做早餐。
连空气都是静谧美好的。
徐晓风忍不住带上微笑,拿起手机,想看一眼时间。
打开手机下一刻,所有的静谧都化为泡影。
脸上的表情开始凝固,他的好心情如潮水般褪去,眉眼笼罩在刘海的阴影里,瞳孔里映出手机上的信息。
二十几个未接来电,十几条微信消息,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宋秋一人。
“祖宗,怎么不接电话?急。”
“徐教授今天发生了药物过敏,情况恶化,又进了手术室。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查不到你的订票信息!”
“看到消息速回,她又问到你。”
“怎么还不回??”
“给你订了明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票,马上回来。我不是开玩笑,她真的很生气,如果再拖延,我不保证俞洲会不会受到牵连。”
徐晓风的视线落在“俞洲”两个字上。
胃部沉甸甸收紧,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三年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从京市抽身,什么都不要,孤身跑来知海县。
但是现在,他再也做不到类似的事情。
他多了一条软肋,家里似乎也逐渐发现了这条软肋。
徐晓风捏着手机,神色冰冷,迟迟没有动作。他看到了时间,现在是八点半,这里距离机场有很长一段距离,如果要赶十二点的飞机,他必须马上收拾东西出发。
这时,厨房里传来俞洲的声音:“醒了?睡得怎么样?”
徐晓风迅速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朝他露出微笑,道:“睡得很好。”
俞洲手里还拿着汤勺,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很亲昵地贴了贴他的脸颊:“早。”
“早,恭喜你开始了愉快的暑假。”
俞洲笑道:“愉快的暑假从做饭开始。你先坐,我还要一会。”
徐晓风“嗯”了一声,目送他重新走进厨房,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干脆走到阳台上,大脑在飞速转动。
他花了几分钟思考。
首先,肯定得回去,俞洲刚刚高考结束,正是马上要出分和填志愿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让他受到影响。
妈妈伤得那么重,在这个节骨眼激怒她是最坏的选择。
回去之后,再想随便回知海县是不可能的,至少得待到俞洲录取结束,同时要提前做好之后怎么离开的准备。
还得想个好的借口安抚好小洲,虽然他平日里看着很稳重,实际情绪敏感又黏人……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回了京市,以他的脾气,绝对会要求和他一起。
徐晓风的大脑里一瞬间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事,在大阳台底下晒得手脚冰凉,哪怕理智再怎么稳定,心情也开始无限下坠,坠得他连心脏都快跳不起来了。
要回京市。
他脸色发白,目光缓慢滑过眼前小但温馨的客厅,又看了一眼时间,给自己两分钟消化掉没有用的负面情绪,再重新思考起现在需要面临的问题。
等俞洲端着早餐走进客厅的时候,徐晓风推开阳台门,很自然地笑道:“小洲,我要出门一趟。”
俞洲一愣,目光立刻落在徐晓风脸上:“去哪?”
“杜淮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有事要跟我讲。”
“杜老师?”俞洲皱起眉,瞳孔定定地看着他,“他找你能有什么事?”
“不知道,可能失恋了吧?”徐晓风边开玩笑边往主卧走,“电话里急得跟什么似的,让我马上去。”
“……”俞洲的视线追着他的身影,“约在哪里?”
“在咖啡馆。我去换个衣服。”
说完,徐晓风把主卧的门关上。
他把自己所有的现金和卡都清点一遍,放在俞洲每天都会打开的抽屉里面,其余什么都没带,只拿上自己的身份证,装成出门一趟马上就会回家的样子,拉开门。
俞洲就站在门口。
徐晓风吓了一跳,心脏跳到嗓子里,下意识挪开了视线。
“什么时候回来?”他又问。
徐晓风:“……最迟晚上。”
俞洲不是很高兴:“说好的今天在家陪我。”
徐晓风实在没忍住,表情有了瞬间的失控,赶紧伸手抱住俞洲,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小声哄道:“对不起,别生我的气,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好好休息。”
俞洲站着没动,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呼吸开始变沉。
徐晓风松开手,不敢再看俞洲的神情,怕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
他两手空空地往玄关走,迅速换完鞋,逃也般离开家,大步走到楼下,然后在一楼的楼道里缓了半分钟,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还没缓完,俞洲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徐晓风没敢接。
他咬咬牙,走到小区外,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让司机开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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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到机场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
在上高速前,徐晓风让司机暂时停车,去了一趟路边的手机店。
他买了最便宜的智能机和备用电话卡,提前绑定自己的银行账户,以备之后不时之需。
然后他重新上车,给杜淮打了个电话。
杜淮正在吃饭,说话有些含糊,接起来便道:“怎么你和俞洲都这个点找我,我正准备给俞洲回电,你的电话就进来了。”
徐晓风皱眉:“俞洲怎么会有你号码?”
“不知道啊,”杜淮也想不明白,“我没接到,他刚才还给我发了短信说有急事找我。”
徐晓风心里还有些发虚,揉揉眉心,道:“杜哥帮我个忙。”
杜淮新奇道:“哟,难得你求我帮忙,怎么了?”
徐晓风:“我要离开知海县一段时间,最少……大半个月吧,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让俞洲知道我去哪儿了。”
杜淮秒懂:“让我给你打掩护?”
“嗯,”徐晓风叹气,“我出门的时候太着急,说你约我去喝咖啡,别的理由还没来得及想。”
杜淮的声音立刻精神了:“这个我会啊,当年我和我爸斗智斗勇,类似的理由想了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你是不是被家里追了?老妈逼你回家?还别的要帮忙的吗?”
徐晓风:“谢谢,我现在也不确定会怎样,如果有需要的话再来麻烦你。”
杜淮:“客气什么。我先想想怎么跟俞洲说,等会给你回电话。”
那头把电话挂了。
挂了之后,宋秋的电话接踵而来,手机嗡嗡震个不停,震得他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
徐晓风盯着手机上的来电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最后还是按了接通键。
宋秋的音量是平时的两倍,几乎抛掉了所有文雅,在电话里咆哮:“怎么现在才接电话!!现在去机场没有?飞机还有两小时就起飞了,快去!”
徐晓风抿起唇,声音有些冷,只问:“昨天短信里提到俞洲,是你说的,还是妈妈说的?”
宋秋一顿。
或许身边还有别的人,他声音低了几个分贝,没有立刻回答,道:“你回来就知道了。”
“我们之间的问题,关俞洲什么事?”
宋秋:“什么都别问,我现在也没法告诉你,赶紧回来,我亲自来机场接你的机。”
说完这句,他第一次主动挂了徐晓风的电话。徐晓风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失去温度,最后凝成坚冰。
师傅以为他赶机,一路开得飞快,火急火燎冲向机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正好赶上他的飞机开始登机。
徐晓风下了车,站在机场门口,周围是提着行李箱行色匆匆的乘客们,只有他两手空空,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在门口站了两分钟。
盛暑时节,他被太阳照着,手脚却是冰凉的。机场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盯着他看,似乎不确定他是不是需要帮助。
两分钟后,徐晓风沉默地往机场内部走。
这边已经是市里的地界,机场很小,从安检到进候机室十分钟就结束了,徐晓风拿着登机牌站在登机口,没有立刻进去,先拿出手机看向新进来的信息。杜淮给他发了一长段:
“我跟俞洲说我把你绑回老家了。”
“家里一直在催婚,我烦得要命,所以干脆决定一了百了,跟家里出一个假柜。正好你最近有时间,长得又好看,还是高级知识分子,我就托你帮忙回家演我男朋友。”
“怎么样,这个理由是不是非常完美?”
徐晓风:“……”
不愧是语文老师,在想象力和语言表达能力上有着他望尘莫及的能力。
他给杜淮发了一句:“这次太感谢了,真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配合你出柜。”
杜淮:“说好了啊!等你回来[媚眼]”
徐晓风切出微信页面,做了一会心理准备,然后稳住心绪,给俞洲拨回电话。
只响了半秒,那头就接了起来。
俞洲结冰的声音从话筒处传到徐晓风的耳朵里,让他本就冰凉的手脚又凉了半度:“你跟杜老师去了北方的老家?”
哪怕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听到俞洲的声音,他仍然感到莫名的压力。
如果俞洲也在机场,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撒谎。
好在他们只是通着电话,徐晓风的大脑虽然一片空白,但仍然凭借本能喊出了一句:“洲洲。”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
徐晓风等了一会,见俞洲没有发火,试探地继续道:“我不太会拒绝人……对不起,等你志愿出来了,我们再一起好好去西北玩一下,可以吗?”
片刻,在徐晓风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俞洲终于缓缓开了口:“……你们两觉得我是智障吗?”
徐晓风:“……”
他捏紧手机,差点直接向俞洲坦白,又在张口的一瞬间忍了下来,装作没听懂,道:“嗯?为什么这么说?”
俞洲:“你的银行卡和现金都放在客厅的五斗柜里,今天为什么转移到主卧抽屉?”
徐晓风道:“我想把这些都给你保管,我对金钱没有太多概念,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除夕的那个生日。”
“昨晚还在五斗柜,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转移?”俞洲抓着这一点,敏锐得惊人。
隔着几十公里距离,徐晓风仍然从俞洲声音里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力,他不怎么会说谎,只能道:“今天忽然想起来的。”
俞洲没说话。
徐晓风不知道他信还是没信,又怕多说多错,只好跟着沉默。良久,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催他登机,俞洲显然也听见了,没有再揪着银行卡不放,开口问:“什么时候回来?”
徐晓风以为他信了,悄悄松了一口气,道:“大半个月吧,我会尽量早点,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熬夜,三餐要按时吃。”
“大半个月,”俞洲重复,“是要等我的高考录取结果出来后再回?怕影响我的录取结果吗?”
刚松下来的肩膀瞬间重新绷紧。
俞洲实在太聪明了,徐晓风忽然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正确的选择。
他沉默两秒,假装没有听到后面那句,道:“是的,等你高考志愿出来,我差不多也会回来。”
俞洲的声音很沉:“我生气了,风哥。”
徐晓风嘴唇轻张,想要说什么却一时失语。而就在他无言间,俞洲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徐晓风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呆。
工作人员又开始催促,他有些黯然地走进廊桥,踏上前往京市的飞机。
等待起飞的最后十几分钟,他在俞洲的聊天框里删删减减,反复编辑,最后给他发了一段信息:
“没能兑现给你的承诺我很抱歉。这次事发突然,我的确也没有料想过需要离开,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也只能暂时改变和你的计划。小洲,不要生气,半个月的离开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插曲,毕竟我们之后还要一起度过很多年。”
点击发送。
徐晓风不是一个很擅长用语言表达内心的人,他把那段话读了好几遍,看到俞洲的名字变成“正在输入中”,但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回复。
飞机要起飞了。
他只好关闭手机。
宋秋给他订的是头等舱,空姐亲切地询问是否需要食物,徐晓风道:“给我一杯水,之后不用送餐,谢谢。”
空姐替他拉上帘子,祝他飞行愉快。徐晓风把座椅放平,心里想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愉快不起来。
从这里飞京市,需要接近三个小时。
他闭着眼睛,却完全睡不着。飞机运行的噪音和鼓膜产生共振,他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离开京市的飞机上,命运的轨迹与航班运行的轨迹产生了重叠。
他无意识地握住左手的。
这串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质地温润,带久了可以和体温融为一体,和小时候放置在玄关屏风后的佛像一样,仿佛是某种活的东西。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一直在看着他,哪怕现在身处万米高空。
这种被人注视的不适感持续到飞机落地,京市今天天气不好,下落时颠簸得很厉害,徐晓风脸色苍白,离开飞机的第一件事便是冲进洗手间,把胃里的苦水都吐得一干二净。
一半是因为晕机,一半纯粹是身体的恶心反应。
吐完,他给自己灌了半瓶冰水,等彻底冷静下来之后才往出口走。
和知海县附近的小机场不同,京市的机场明亮、宽敞、繁忙,充斥着现代化的冷漠。徐晓风手里还攥着那串,极慢地顺着人群移动,然后看见宋秋焦急等在接机人员里,用力朝他挥手。
徐晓风走到他身边。
宋秋在电话里跟炸了毛一样,见到真人之后,他看到徐晓风苍白冰冷的脸色,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兄弟两人沉默地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宋秋只是虚虚地隔着衣服拍了一下他的肩,道:“回来了,走吧。”
报!因为我的文案不够正能量,参加正能量征文失败!
以及最近更新越来越晚了,我要好好反省……新地图启动,晚安!

京市还是一如既往,不管什么时间段都在堵车。
宋秋又换了新车,低调但昂贵,静音性做得很好,开在堵车大军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徐晓风坐在副驾,一直低头看手机,看起来没有说话的兴趣。宋秋时不时转头,最后实在受不住安静,先开口道:“是不是晕机?脸色这么白。”
徐晓风“嗯”了一声。
宋秋:“你旁边的手套箱里有矿泉水。”
徐晓风没动。
又是一段安静,车开过京大附近,宋秋道:“你看外面,之前我们常去的那家书店被拆了,换成了星巴克。”
徐晓风仍然无动于衷低着头,他在看俞洲一个小时前给他发的信息,聊天框里只有短短一句:“我等你回来。”
他看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回。
以家里在京市的能量,他其实没什么信心。如果妈妈和外公“希望”他从此留在他们身边,可以动的手段实在太多了。
他不应该这么乐观的,和俞洲的二人生活过得太自在,自在得都忘了家里的做事风格。
沉默间,旁边的宋秋忽然道:“你不是想问我俞洲的事吗?”
徐晓风听到俞洲两个字,终于有了反应。他转头看向宋秋,上车后第一次开口说话:“怎么回事?”
宋秋:“有人把顾思博打了。”
徐晓风皱起眉:“顾思博?”
他被打了,关俞洲什么事?
宋秋自顾自地继续说:“昨天顾思博找系里请假,请了一个月养伤,听说还去做了伤情鉴定,够得上法律意义上的轻伤标准,看样子被打得很惨。你说这事是不是很奇怪?他一个风光的顶尖大学老师,又是在京市,怎么会被人打呢?”
徐晓风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
“正好他住的医院离我家很近,我就去看望了一下他,他躺在病床上居然还挺高兴,”宋秋说,“说他是自愿挨这顿打,还问我弟弟是不是马上要大,真是个脑子有病的疯子。我发现你们数学系净出疯子。”
徐晓风:“你到底想跟我暗示什么?”
宋秋笑了笑,道:“我这是明示,警告你这次回来要乖乖的,别干蠢事。”
徐晓风觉得冷,干脆把车窗打开,让外面的热浪和噪音涌进车厢,想沾染一点人气。
放在膝盖的手握着拳头,他平静又冷漠地说:“妈妈找人把顾思博打了,做了一个伤情鉴定,或许还改了伤情鉴定的时间,准备拿来污蔑给俞洲么?”
宋秋一下变得沉默。红灯,他看向徐晓风,神色间似乎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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