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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门(听且行)


水晶兰本以为会扯些闲话,唠唠家常,谁知上来就是这么一句阴险怪气的爆炸型猛料,让她一时之间没接上这话。
什么叫去外头见了大世面、什么叫自个生出来的地方、什么叫忘本?
大小姐被人怼了几句十分不悦,久不进囚笼空间,现在领路NPC都这副德行了?
正打算回击,便听见身后先传来了声音。
“外出久了,她开句玩笑罢了。”裴放两手圈着颜束,突然开口,“怎么寨子还不认我们这些人了吗?”
花褂子男人身形顿了顿,有笑道:“哪里的话,这次能叫你们都回来,这还不是大族长惦记着你们,咱一家人可不能说两家话。”
裴放继续说:“是这个道理,我们这些人在外漂泊,能回来就是最大的期望,要是能为寨子做点什么也算锦上添花。”
油嘴滑舌。
颜束在心里评价道。
“这次啊,大族长已经都差不多准备好了,只要你们能回来参加......”那花褂子男人显然十分喜欢裴放这种客套的虚假,回过身刻意等他们走近了点,“哎呦,这是怎么了,腿脚不便吗?”
裴放一脸惬意:“倒也没有多不便,怕累着。”
“你身体不好?”花褂子男人假模假样地关心道。
裴放:“很好,他怕我累着。”
颜束:“......”
仿佛连空气都静了一秒,然后才听见旁边的花褂子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自个默默地跑去前面带路了。
路过水晶兰跟前时,还被飞了一个白眼。
过了不久,那人带他们走过一个十分狭窄的洞穴,从那里出来后,眼前才豁然开朗。
这里的房屋比他们在山谷下看到的更加死气沉沉,一些嵌在山崖边上,一些伫立在山腰的平坦处,家家户户都没有灯火。
花褂子回过头:“你们三个今天来得晚,估计是见不到大族长了,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吧。”
“那走吧。”水晶兰瞥了一眼这些奇形怪状的房屋,总觉得丑陋无比,一个个像是山里的老妖怪。
“大族长宅心仁厚,早就让人在东面的山坳给你们盖了屋子,这次回来的族人啊,都住在哪里。”花褂子一边走一边说。
“放我下来吧。”裴放拍了拍颜束的肩膀。
颜束松开手,把人放了下来,又多看了一眼,才开口问那位花褂子:“有多少人回来?”
花褂子回答:“都回来了,加上你们三个,正好十四个。”
从山顶倾斜而下的溪水缓缓流过颜束脚边,带着冷意。
没走多久就能看到花褂子口中,大族长给他们安排的住处,跟寨子里的人住的外形相差不大,就是更简陋些。
不同的是,这里的每间屋子还都亮着灯。
“怎么都还没睡呢。”花褂子皱了皱眉,“估计你们太久没回来,也住不惯寨子里的屋咯。”
水晶兰这次没忍着:“可不敢这么说,住不住的惯,这不都是大族长的安排么,你的意思是说大族长没尽心打点?”
“你你你......”花褂子一脸惊恐地指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大不逆的话。
“我我我,我怎么了?”水晶兰拍开他的手,“路都带到了,还不滚?”
花褂子狠狠瞪了水晶兰一眼,然后转身就走,快走出东山坳的时候回过头啐了一口,骂道:“呸,什么东西!”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水晶兰撸起袖子,就打算去追。
“水晶兰!”裴放有气无力喊了一声,这才叫住了脚踩风火轮的水晶兰,“不能殴打非攻击型NPC,忘了吗?”
“他言语攻击了。”水晶兰反驳。
“这时候被送回惩罚区,估计也是原路返回,想去我不拦你。”裴放语气很淡,说完赶紧去跟早就走远了的颜束。
啧,见色忘义。
水晶兰往后面已经没人的小道上看了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头走向给他们准备的那几间屋子。
大族长的准备显然是还不错的,即便这些用木头或竹子搭建的屋子有些简陋,但该有的东西还是一应俱全的,至少天气还冷,屋里也烧不了火盆。
只是这玩意儿放着确实危险了些。
颜束摁了摁太阳穴,进屋后就坐在了椅子上撑着脑袋闭目养神,好久都没有动一下。
从他在D区看到屏幕上的那张排行榜开始,就没办法把心思只放在利用裴放获得自由这一个目的上,那些脑海中突然蹦出的那些模糊画面,手环上的数字和那个堪称禁忌的名字,无一不把他的思绪推着走......
他曾经怀疑裴放是所谓的罂粟,而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这一切仿佛连接着千丝万缕的细线绕来绕去,将他牢牢困束住。
吱呀——
“谁?”颜束骤然睁开眼,抄起桌上的茶杯就甩向发出动静的木门。
裴放侧身闪过这突如其来地攻击:“还这么凶。”
“你不会敲门,还是不会吭气儿?”看见他,颜束的表情并没有轻松多少。
以眼下的状况来看,颜束反而不想见到这个人。
“听听这气性,一会儿不见,翻脸比翻书还快。”裴放非常自然地坐到了他的对面,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来干什么?”颜束无奈地问。
裴放抿了一口已经放凉的茶,皱着眉泼到地面上的火盆里,才开口:“受着伤,就想来找个靠山。”
火盆里的火本来就不旺盛,被裴放用茶水这么一泼,算是灭了个彻底。
炭火熄灭后,诡异地冒出了一簇白烟,烟气逐渐散尽,不一会儿从石炭底下钻出了几只小虫子,飞速地溜进了地缝里消失不见了。
颜束脸色微变,抬眼对上裴放的眼睛,眼神瞬间一凛:“水晶兰!”
“不用去,那个野丫头,今晚是不可能乖乖待在房间里的。”裴放把手里的茶杯转了转,重新看向颜束。
“我大意了。”颜束确实足够谨慎,这里的东西他一个没碰,进来后也只坐在椅子上。
大概是最近脑子里装了太多东西,竟然没发现木屋里放炭火,本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
“这可不是一般的虫子。”裴放撑着下巴看他。
颜束跟着开口:“是蛊。”

如裴放所言,水晶兰向来嚣张惯了,根本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
她不出这口恶气,今晚根本睡不着觉!
因此,她只是走进那间屋子象征性地刷了一下脸,把自己时常揣在口袋的墨镜留在了桌面上,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囚笼空间中的一些地方有特殊的监视,所以把个人物件留下,除非NPC来查房,几乎可以抵挡一些气味和触觉的监视。
例如在千子镇里,第一晚每个人住的每间屋子内半夜出现的断胳膊断腿断头,其实也就是用来晚上确定人是否还在屋内,还有圣匹斯德兰堡里的走廊,不难看出也是具有监视作用的。
水晶兰的做法无可厚非,只是有些过于自信。
一般来说,经常在各个囚笼空间里活动的人,都会有一些带物品的个人习惯,有人喜欢带刀、带打火机、带手电筒或者带保命符都可以,体积小且没有范围性杀伤力的防身物,只要不构成系统的违规标准,显然水晶兰不走寻常路,此人爱好带墨镜。
这算不上什么特殊的个人习惯,但还有一些人是能凭借惯性直觉来判断身边有没有异常,而她的惯性直觉告诉她,这屋子不怎么对劲儿。
所以她才习惯性地将随身物品留了下来,不过翻窗户这一行为就纯属于大小姐的个人武侠梦了。
屋内的火盆仍然燃烧着,事实证明,她多年的经验并没有欺骗她。
水晶兰翻出来后,便从一片悬崖峭壁上飞快摸到了这寨子其他人住的地方。
而那位刚才出言不逊的带路大哥刚刚好打开自家的房门走了进去。
——找到了。
水晶兰的双眼被月光照得极亮,却并不清澈,只因里面藏着实打实的不怀好意。
寨子里每家每户挨得并不算紧凑,各家各户几乎都藏在奇形怪状的残垣断壁之中往外延伸,由这种天然的墙壁隔开来又规规矩矩地排列在一起。
这里门前也没有人挂灯笼的习俗,以至于屋内屋外全部都漆黑一片,进入夜里便只有天上那轮时弯时圆的月亮照明,整个寨子的阴影便如同一只长了数只脚的怪物爬在山谷中休憩。
晚上的湿冷让水晶兰不由打了个哆嗦,她身形隐在黑暗里,顺着崖壁很快摸到了刚刚那位NPC进入的房屋之外。
窗户被厚厚一层窗纸糊起来,看不见屋内的情景,但不出意料的漆黑一片。
NPC这么快就没声息了吗?
水晶兰顿时有点扫兴,囚笼系统内是不能随意搞死非攻击性NPC,但是NPC这种东西被赋予了一定的人性,在一定程度上跟活人也是有共通的地方。
比如基本的日常行为和情感波动。
所以装神弄鬼这一套也是能吓到他们的,甚至会让他们从此有了后遗症,永远害怕起某样东西。
这是一种类似于卡bug的行为。
不过全系统的囚笼空间内,所有人都忙着活命,进入囚笼空间后要么安安分分等任务,要么积极主动找线索。
像水晶兰这么致力于去跟一个NPC计较的,简直是......脑子有点病。
大小姐虽然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么一点,但出都出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于是潜进了一旁峭壁上茂密树林,打算从房顶入手。
她刚刚攀上峭壁,转身进了林子,茂密的草丛枝叶挡去了身影。
下一秒,刚刚她站立那处地方的正对面,有一扇门“吱呀”一声打开来。
这一声动静在死寂一般的夜里十分明显,水晶兰下意识地寻找了遮挡物,视线精准地锁定了传出声音的方向。
昏暗的视线中,那人将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看不清长相,甚至无法辨别男女。
那人警惕地四处看了眼,发现自己这声动静没把周围都惊动,这才摸着黑离开了原地。
水晶兰眉头缓缓拧在了一起,这是要去哪?鬼鬼祟祟四个大字就差刻在这位的脑门上了。
这么晚都没人出来,没有任何活动,也没人屋内有光亮,说明这里至少有晚间比谁家更会省油省电的不成文规定。
所以这位仁兄又是什么打破规定的神奇动物,偏偏出来现这个眼。
事出反常必有妖。
水晶兰即刻把自己方才兴致勃勃地要整一个小NPC的事情丢到了九霄云外,顺着那人刚刚身影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系统里的任何动静都有可能是线索。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内。
“你猜猜,这些小东西是干什么用的?”裴放问道。
他大概是有些冷,唇色有些发青。
颜束盯着他走了神,无意识地顿了顿才一字一句地开口:“这炭盆看来是没有真的点着,燃烧发出来的温度和光亮全部来源于放入其中的蛊,这种蛊能代替火光的作用,所以也跟火光一样惧水......”
分毫不差且近乎完整的解释。
钩吻和水晶兰那俩在系统里待了很久,虽然身经百战但仍然不学无术的东西,都不一定能即刻反应过来。
所以这段话听在裴放的耳朵里,犹如直接抓了一把他的心脏。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的人,带着让人无处遁形的穿透性,好一会儿没有接话。
同样的,颜束瞬间从他的目光里意识到什么之后,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各自没有言语后,两人隐隐的对峙使得屋内的空气流动似乎都化作了实质,一边倒向颜束,一边倒向裴放。
半晌后,裴放没什么情绪似的开了口,他嗓音很低,像是在询问颜束,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还懂蛊?”
颜束没说话,眼睫垂了下来。
他有些抗拒了,裴放想。
“你不仅懂蛊,还知道婴灵祭,甚至察觉到了上一个囚笼内踩线过的悖论任务。”裴放随便列举了两条,“说你是个新人,可没有新人第一次进囚笼空间,手上就有手环变形的纸带。”
“你想说什么?”颜束往椅背上一靠。
“我想看你的战力值。”裴放的语气十分平静,前所未有的认真。
所谓战力值,也就是记录在手腕金属环上的任务点值累计而成的数字。
手环这种东西,是每个进入系统度过新人期后,会由最初的勘测型纸带自动变化成记录型金属环,出现在手腕上之后就无法使用暴力卸掉,只要人还在系统里喘气儿,它就永远亮灯。
谁都知道,这玩意儿不是随便谁都能瞅两眼的,虽然战力值在系统中是公开透明的存在,但手环里的信息详细复杂,相当于录入了一个人进入系统后的生平。
外面世界里,朋友圈三天可见的注重隐私保护者比比皆是,人与人互相了解的基础社交尚且被拒之门外,更何况是系统内这样你死我活的地方。
手环上的战力值是及时更新的,但公开的排行榜上可不一定,上面展现给所有人的数字是需要个人手动操作,进行重新结算排行数值。
另外,如果个人始终不进行重新结算,系统也会固定每年一次给所有人进行重新结算排行数值,所以基本上每年的排行榜都会进行一次大洗牌。
但众所周知,“罂粟”这个名字却从未跌下神坛。
排行越高同样也代表麻烦越多,所以战力值这种恨不得加上三层保密机制的东西,又有谁会天天拿出来晃给别人看?
颜束似乎并不想进行这个话题,又是一副事不关己地态度拒绝合作:“怎么?你想用自己上万的数字来嘲讽我这十来个点?”
十来个点会有这么讳莫如深,哄谁呢?
“要我给你分点么?”裴放循循善诱,眼睛里仿佛带了勾子,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勾魂还是索命。
颜束:“不用。”
那个即将要捅破窗户纸的猜测如鲠在喉,不能吐而快之,更无法视而不见。
它仿佛一件见光死的出土文物,看不清真品的本来面貌,只得在遮掩下的黑暗中摸摸索索地试探着。
这是裴放多年来找不到一丝一毫线索的郁结,也是颜束刚刚触碰就能天打雷劈的颠覆。
又该怎么继续问呢?
这一切拿不出不可辩驳的事实横于眼前,所有你来我往的试探就像是无聊的过家家,没有真实茶米油盐的支撑,满盘杂草碎石迟早要被人无法忍受地打翻。
落得个满地狼藉之前,裴放收住了想探索的心,有意无意地把匕首拍在了桌面上,然后站起身,径直走到屋内唯一一张竹床旁,十分自觉地躺了下去:“睡了。”
颜束捏了捏手指,冷声问:“你那间屋子没床?”
东拉西扯浪费他时间大半天,还要把他往出赶,裴放不干这亏本买卖,他把脸埋在被子,闷着声音:“没你。”
颜束:“......”
屋内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灯泡不怎么亮,一副随时可能猝死的样子。
竹床上的呼吸一直不匀,虽然人躺在那里看似安安分分,但颜束这种神经敏锐似雷达的生物,分分钟能检测出来床上那人动了一下手指还是又眨了眨眼睛。
他即便坐在桌边,依然被扰得心神不宁。
于是,颜束只好把注意力放在桌上的匕首上。
他刚到这里的时候,这把匕首是从裴放那里夺过来的当时唯一能要对方命的武器,此刻看起来却并非只是一个杀气腾腾的凶器,反而让人心里......微微起了些波澜,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心脏。
匕首静静地躺在桌面上,明明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死物,背后却像是隐藏了千言万语道不尽的故事。
颜束头一次在心里光明正大地问自己:如果我就是那个人呢?

第51章 手印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异动,像是有人趴在了门外偷听,却不小心手肘撞了一下门的动静。
裴放“唰”地一下从竹床上坐起了身,眼睛里没有半分困意,他束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坐在桌边的颜束先别出声。
然而,那道声响撞了第一声后也没有即刻停止,门外更没有慌乱的脚步,而是一下接着一下......仿佛有人在叩门。
不对,一般人敲门都会是两三下停一会儿,再继续敲。
此刻门外的声音却没有间断过,每一下都是相同的节奏。
裴放伸手拉了一下掉在床头的灯绳,“啪”地一声屋内奄奄一息的灯泡终于得以寿终正寝了。
与此同时,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奇怪的是门外仍然没有脚步声离开的动静。
这地方在山坳里,虽然外面几乎都是草地,也不可能连腿脚碰着杂草的细细嗖嗖声也没有。
那道催魂一般的叩门声来得毫无预兆,又消失得无声无息,好似凭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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