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判:“这么喜欢,回家也给挂两个。”
迟寄:“过年的时候可以挂。”
游判:“没错。”
迟寄坐去船头,红灯笼在他身边摇曳,来来往往的客人中,大胆的会冲着他喊话——
“帅哥!你一个人吗——?”
“帅哥,我在码头等你,加个微信吧——”
最后游判过去坐在他身边,那些搭话的声音就渐渐少去了。
迟寄亲他一口:“你好威风,游队长。”
游判想要掐他腰,忽然手机响了。和那边通完电话,游判问:“谁打给你的?”
“齐经理,你还记得吗?慎泽之前的信托人。你们在餐厅见过一面。”迟寄道。
游判想起来了:“他找你干什么?”
迟寄说:“慎泽的遗产捐赠程序基本上走完了,齐经理在做最终清理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个银行的保险箱没开,但那个需要所有人权限才可以打开,就想让我抽空去开了。”
“行啊,等我们回银港就抽个时间过去。”游判道,“不过银行保险箱也不是什么小东西,齐经理怎么会漏掉它?”
“因为慎泽给它上了s级加密,没有交给齐经理代理,最近银行电话打过来齐经理才知道的。”
“什么宝贝这么神秘?”
“不知道。”迟寄对慎泽的财富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也是他的资产,我就一起捐出去。”
次日,两人飞回银港。
晚上杜茫让人送了当日的海鲜过来,游判正在研究做法。迟寄今晚也准备露一手,跟着手机学了一道蔬菜沙拉。
他比游判先进厨房,已经跟一颗生菜较劲了五分钟,这时候游判进来,自然地在他脸侧亲了一口,帮他把剩下的菜择好了。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着,游判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擦干净手点开消息,离他很近的迟寄下意识把头凑了过来。发现是李船给他发来的一个工作文件,迟寄连忙避开了些:“这个我是不是不能看啊?”
游判告诉他:“前几天盯梢的同事发现有几个国外黑帮成员出现在了帕德,这段时间警方盯厉权盯得很紧,让他没办法和那边的黑帮联系,果然,黑帮坐不住了,违背了和厉权的约定,擅自出现在了厉权的工作大楼。”
“不过厉权反应也很快,他立刻让人摧毁了监控录像,技术科修复了两天才把它复原。”
“李船给你发的就是监控?”迟寄抬起眼皮。
游判点头。
迟寄选择避开:“那我还是——”
“没关系。”游判拉住他,将人带到客厅里的沙发上,“我本来也想让你认一认厉权的脸,这次他身边还跟着几个下属,顺便把他们的脸也记住,以后但凡看见了就离他们远一点。”
迟寄听他的:“好吧。”
游判点开视频,几张西方面孔在清晨时分出现在厉权的办公楼层,姗姗来迟的厉权毫无征兆地被摆了一道,动作有片刻停顿,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和几个西方人握手,将他们迎进了办公室。
游判指着厉权身边的一名女子:“这人叫梅全,深受厉权的信任,虽然直到目前警方仍未发现梅全的任何违法行为,但依然不可放松对此人的警惕。”
说着,又指向厉权的右边:“这个男人是新来的,警方怀疑他是厉权新雇佣的杀手,是个危险人物。”
迟寄很认真地记下,看着屏幕的时候,忽然指向一个人:“他是谁啊?”
迟寄指中的人一直站在人群的角落,和厉权的左膀右臂不同,一看就是个不重要的边缘小人物,连站在厉权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游判起初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这时经迟寄提醒,才认真分辨他的面孔。
竟是张熟脸。
“张喆良......”游判再三确认,“还真的是他,张喆良。”
这人出现在视频里其实不算反常,他作为厉权的助理之一,老板上班的时候当然会现身迎接。
本以为迟寄只是随口一提,可他似乎对张喆良很有兴趣一般,还在接着问:“他在这群人里是什么身份?”
“身份?”游判很意外他竟然用了这样的词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助理,没有什么身份,你看他混在其他员工之间,连厉权身后的位置都占不到。”
“当然。”迟寄专注地盯着屏幕,表情罕见的有些冷,“他混在人群里,个子不算太高,体型也不壮,戴着眼镜,长相文弱,整个人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那么的不起眼,根本吸引不了任何人的注意。”
迟寄换了个说法:“本该吸引不了任何人的注意。”
游判立刻警惕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迟寄道:“视频开头,被一群人簇拥的厉权突然和这几个西方人碰面的时候,我注意到了这个高个子——”他指着一个很明显是这群西方人领头的金发碧眼的男人,“他在那瞬间竟然无视了走在最前面最显眼的厉权,第一眼看的是这个叫张喆良的小助理。”
“这几个西方人大老远跑过来是为了和帕德交涉,都堵到办公楼来了,必然事态非常紧急。他们第一眼看的人,绝对是最想要见到的那个人。这个张喆良,绝对不只是个小助理。”
迟寄的话给游判指明了一个全新的方向,他沉敛目光将视频倒回去,仔细确认了迟寄指出的那一个关键的第一眼。迟寄说得没错,那群西方人本该从头到尾都注意不到张喆良才对。
游判豁然起身,心脏撞出激烈的震动。
他们为之努力了许久的帕德案,苦于一直缺少关键证据,案件进展十分缓慢。迟寄的提醒宛如浩瀚宇宙的一颗引路星,给他们带来希望。
“迟寄,我现在得出去一趟!”游判冲到门口取下外套,猛然间想到什么,犹豫着回头。
迟寄站在身后鼓励他:“你放心去吧,我出去吃或者点外卖都可以。”
“照顾好自己。”游判留下叮嘱,奔出家门。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没事儿,进来说话吧,外面冷。”石语将游判请进屋,挥手示意佣人给他泡茶,被游判拒绝。
“不用了石姨,我就问个事儿,问完就走。”
石语拢着披肩,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变得严肃:“你说。”
游判斟酌字眼:“之前有过一段时间您根据警方的调查已经排除了对迟寄的怀疑,为什么后来突然又决定雇佣私家侦探查他?”
石语敛下眼皮,复而抬头:“因为有人无意中提醒了我。”
游判绷紧脊背:“是谁?”
“张喆良。”她解释着,“不过真的是无意中,是我找他聊慎泽,聊到了案情,他很随意地提了一嘴,被我放心上了。”
游判道:“他肯定是随意提起的,因为他太聪明了,不会主动落下把柄,他的话看似在迎合对方,实际都是一步一步精心推导的。”
“什么意思?”石语对张喆良依然存着信任,“难道他和慎泽的案子有关?”
“没有。”游判说,“石姨,慎泽案已经水落石出,不会再出现新的转折。这个张喆良的确不简单,我现在怀疑他和一些跨国犯罪有关系。”
“不会吧......”石语惊讶道,“他那么老实一个人,背景也很干净,又重情义——”
“说起这个。”游判打断她,“张喆良最近还来别墅看过您吗?”
“没有。”石语解释,“可他是有原因的,他告诉我一直以来在帕德工作得不顺心,思来想去,决定去国外发展了。”
“出国?”游判紧张道,“他有告诉你什么时候走吗?”
石语想了想:“好像......就是明天。”
游判大惊失色:“石姨,我得先走了,如果张喆良再过来找你,你一定立刻告诉我,并且不要让他进屋,知道吗?”
“游判!游判!”石语急切地叫住他,目光里有一丝哀伤,“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石姨。”游判温柔地摁住她肩膀,“您记住一句话,任何时候被罪犯欺骗了,都不是您的错,错的是罪犯。”
离开别墅,游判思绪纷乱。手机屏幕亮在一边却无法拨通电话,即便真相显露,但还是没有证据,警察不可能凭借推测抓人,他根本找不到理由联系局里。
一定还有别的突破口。
他把自己困在车内,困在线索的洪流中。
假设张喆良当真才是帕德的掌权者,那么厉权估计是他精心安排的替身,如此精明的一个人,不可能做毫无意义的事情,他提醒石语去查迟寄绝对有十分重要的原因。
可那时候迟寄已经把慎泽的遗产全部捐赠,也放弃了对那块地的争夺,张喆良是因为什么仍不肯放过他?
再者,以他的智慧,必然看得出自己和迟寄特殊的关系,必然能猜中最后自己会发现侦探,那么让侦探查迟寄岂不是无用之功?
除非......
除非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让石语发现迟寄的往事,是为了让自己发现......
没错,侦探一事导致的直接结果,是自己开始怀疑迟寄,飞到金舟和古静渊见面,从而认定迟寄是个冷血的教唆犯。
之后......在自己职业和情感的拉扯下,他发疯般折磨了迟寄一段时日,甚至到了最后,迟寄差点因为他死掉。
死亡......
游判豁然想到什么!
张喆良最终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让迟寄死亡!
迟寄的往事并不难查,对一个跨国罪犯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假设张喆良早早知道了迟寄的往事,知道他的病情,知道他对这个世界扭曲的认知,那么引导自己去见古静渊,引导自己对迟寄产生误解,按照自己过激的性格,对迟寄的一切行为都是可以预见的。
张喆良猜中了一切,他笃定迟寄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自己手中!一个完美的杀人计划!
可他为什么执着于让迟寄死掉?难道除了那块地,迟寄手中还有什么令他忌惮的东西吗?
一个没有社交,生命中只有书法的自闭症患者,无论如何都不会跟跨国罪犯产生关联,唯一的变数只有......慎泽!
当初帕德集团派人追杀迟寄,大家都以为跟那块地有关,如果真相不单如此呢?迟寄的存在不单只影响地的归属呢?
和慎泽相关的东西迟寄都捐赠掉了......
到底还有什么......
还有一样东西!
那个神秘的银行保险箱!
游判理清思路,一脚轰向油门。
家里,迟寄还没睡,在客厅等着游判。人忽然开门冲进来时把他吓了一跳。
“事情办完了吗?”
“有件事儿需要你帮忙。”
“恩?那我去换衣服。”
“来不及了。”游判径直走过去牵起他,“就穿睡衣去吧。”
但还是没忘记给迟寄拿了件厚外套裹上。
开车的时候游判把自己的发现全部给迟寄讲述一遍,迟寄很惊讶,并做出了和游判相同的猜测。
“他是想让我死才那么做的。”
“没错。”这是游判的心结,他冷着面孔,眼眶红得有些可怕,“我们都是他的棋子,全被他摆布了。”
原来也没有什么误会和巧合,而是张喆良谋杀了迟寄两次。游判一想到自己的心肝宝贝被人这么设计,就恨不得将张喆良碎尸万段。
深夜的银行本不该有职员,起初游判想让他妈给家里的信托人打电话临时调人,但迟寄和银行那边联系的时候,对方一听他需要打开s级保险箱,立刻表示可以临时加班,原来慎泽提前给银行打过招呼,要求对方无论何时都要响应保险箱的所有者。
如此,算是无比顺利地开了箱子。
银行经理小心地打开密码箱,然后对着二人恭敬鞠躬:“迟先生,游先生,外人没有查看s级保险箱的权利,请你们自行查看,我在外面候着,有事叫我一声就行了。”
迟寄:“好的,谢谢。”
等经理走开,迟寄便将箱子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没有珠宝财产,只有一沓厚厚的文件。
“游判。”迟寄示意,游判欺身上前。
文件内容映入他们眼中,两人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是......”迟寄把文件递了过去。
游判惊讶之余,眼中露出一丝喜色:“警方苦苦寻找的帕德犯罪证据,竟然在慎泽手中!”
文件里夹着一封慎泽的亲笔信,内容描述了他如何得到的这些文件。
在一次出国工作途中,他意外救下了一名重伤的亚洲人,对方伤好后告诉他自己为国际犯罪组织工作,并掌握了许多犯罪证据,因为妻女被组织杀害,所以打算对组织复仇。可惜本国警方也被组织收买,他千辛万苦才逃出一劫,便请求慎泽将他送出国,他想换个地方报警。
恰逢慎泽准备回国,索性就带上那人和自己同行,准备把他带回银港。不幸的是在回国途中被犯罪组织的人发现,那人再次遭遇暗杀,这回慎泽没能把他救下来,那人临死之际将所有犯罪证据委托给了慎泽,请求他保管。
慎泽在信中透露了自己复杂的心情,现在他手握一个跨国集团的罪证,一方面可以为民除害,一方面也害怕自己被犯罪组织报复,牵连家人。所以回国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将证据交给警方,而是选择于银行开了一个保险箱保管。
之后他也没能等到公开证据的机会,因为他抑郁症加重,某天深夜在浴室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原来他当初利用内塔那个空壳公司和帕德争抢地产并不是巧合,是因为他知道帕德和犯罪组织有关,他害怕被帕德报复。”时至今日迟寄回想起来,都是惊心的震荡,他甚至开始怀疑慎泽病情加重可能并不完全因为他,这个可怕的秘密一直也在折磨着他,惊吓着那个可怜的抑郁症患者,最终让他彻底崩溃。
“这里的证据已经完全足够警方实施抓捕,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就去局里。”游判帮迟寄拉拢外套的领口。
“好。”
两人又匆匆忙忙回家,这一次,游判发现了桌上留着的食物。竟然是他没能做成的海鲜汤。
“这个是......?”
“我做的。”迟寄说,“我看了下教程,感觉不太难,而且你都已经把食材备好了,我就试着做了做。不知道做对没有,我试着味道还可以,就给你留了些。”
游判心里一暖,鼻腔发热一时没能说出话。他走到桌边,掀开盖子,冷掉的海鲜汤卖相不怎么好看,但他看得出来迟寄把最大的螃蟹留给他了。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迟寄制止他:“不要喝,都冷掉了。”
可游判还是喝了,心里美过海鲜的滋味,搂着迟寄亲了一口:“特别好喝,宝贝,等我回来你热给我喝。”
“好啊。”笑着,却忽然动容,迟寄难掩担忧的神情,“游判,你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回家。”
游判吻掉他眼角的湿润:“只要想着你在家里等我,我就一定不会无脑犯险。”
第51章 你现在胆肥了
“卧槽!也就是说张喆良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厉权只是他的一个手下!替身!”李船在熟睡中被局里一个电话叫起来,接二连三的信息量如雷一样击中了他。
“帕德当时派杀手针对迟寄其实不光为了那块地产,更重要的是让他没办法打开银行保险箱,从而争取时间盗窃那些文件,我猜得对不老大。”
“基本上没错。”游判通过对讲机部署完埋伏计划,“张喆良早上九点的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全体提高注意。”
李船答了“是”,又问:“那老大张喆良是什么时候发现慎泽手中有他的犯罪证据的?他当时有想过除掉慎泽吗?”
游判:“具体情况恐怕只有审问他才有结果,但我猜测他想过除掉慎泽,只是慎泽先他一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两起案件巧合地纠缠在一起,这才导致警方侦查起来如此困难。”
李船不由唏嘘,“这人城府简直太深了,看监控的时候谁能注意到他啊,浑身上下哪里有黑帮老大的气质?他把厉权塑造得那么好,真的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一点形象算什么。”游判和李船说话的同时,始终敏锐地盯着机场大厅,没放过任何一个来往的乘客,“还有,他不是黑帮老大,只是和黑帮有合作。不过等他落网,那个跨国犯罪组织也差不多完了。”
“那以他找替身的习惯,那个梅全会不会也是他放出来的烟雾弹?”
“极有可能。”游判通宵在局里和领导们开了紧急会议,破解了几个始终困扰警方的难题,“当初因为邵永和帕德高层的特殊雇佣关系,让我们怀疑到了梅全头上。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张喆良利用这点,故意把警方往错误的方向引导,这的确让我们浪费了大量警力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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