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寄捏捏他:“我肯定不会再摔了。”
“牵手不是因为这个。”游判笑着,低声道,“这条路一直往前就是红鸾庙,如果我们牵手走过去的话,神仙就会更加相信我们深爱彼此。”
“游判,你说的话,好、好......”迟寄脸红,支支吾吾大半天,也找不出个词语来。
游判靠近他,“喜欢吗?”
“恩......可以吧......”迟寄眼睛瞥向一边,不敢和他对视。
红鸾庙很小,里面供着一尊神像,神像旁边蹲着一位老者,闭眼敲钵念着经文。他们点香跪上蒲团,恭敬地给神仙供奉香火,两根香插在一起,香烟彼此缠绕,飘向远处。
院子里就是那棵远近闻名的姻缘树了,扎根了几百年,喷薄成如今的庞然树身,古老的皱纹,撑举的枝干,永远静谧,永远茂盛。
巨大而久远的植物天然带着一股神圣,迟寄站在树下静静地凝望,微风起时,满树红布摇曳,洒下无数种丰满的爱情故事。
这时,游判从主持那取来写好两人名字的红布,“听说挂得越高越容易被神仙看到。”
迟寄把红布拿在手中,对游判的话深信不疑,踮脚伸手,极力想要碰到更高的地方。忽然身体腾空而起,游判竟然把他举在了肩膀上。
“游判?!”他吓了一跳,紧紧地揪住游判的头发。
游判大笑,双手扶稳了他:“别怕,有我在不会摔的,这样能碰到树顶的位置吗?”
迟寄伸手试探,喜上眉梢:“可以了!”
“绑在最高的位置吧,宝贝。”
迟寄将红布紧紧拴在树顶的位置,拴好了,枝叶便抖了抖,似乎真有神仙在给他们反馈。他拍拍游判的手臂,示意对方把他放下来,落地后,把两人的红布指给他看:“在那里。”
风动,他们的故事也摇曳起来,在神的见证下,他们忠贞地亲吻。
返程途中,天空忽然飘下雨滴,渐渐的,雨落大了,两人躲在树下。
“冷不冷?”因为下雨,风开始变凉。
“不冷。”迟寄说,他看着雨幕成雾,雾泡着绿林,宛如仙境,“好漂亮。”
雨下得很大,树叶无法遮挡全部的水汽,头发渐渐湿了,睫毛上,凝起一颗晶莹的水珠。游判曲指把水珠刮下来,迟寄眼睛痒痒的,掀开来看他。
水珠立刻逊色,不敌那双眼珠透亮。
“迟寄。”
“恩?”
衣兜里的绒盒早有准备,游判摸出来,在迟寄面前展开盒子。
“宝贝。”低沉的声音严肃起来,饱含着山川不移的坚定,“之前你一直病着,任何请求和承诺对你来说都是不公平的,现在你痊愈了,拥有了独立的意识和判断能力,我想问你,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当然会。”迟寄在感情里永远真挚,“无论我生病还是健康,对你的感觉从来没有变过,我喜——不。”
他换上了一个更强烈的字眼:“我爱你,我永远都爱你,游判。”
“那么——”游判单膝跪地,诚服他之所爱,仰望他之所爱,心里眼里满是一个人,“你愿意接受这枚戒指,和我永远相爱吗?”
迟寄的声音颤抖着:“我愿意的,游判。”
戒指拥有了主人,相爱的人有了归宿,游判紧紧抱住他的珍宝。
红鸾庙吸引源源不断的情侣,他们心系目标,来去匆匆,几乎不曾在曲折的小路上驻足过。一场意外的雨留下这对新人,这遍野的树,原本寂寞地吊着叶子,如今因为他们,也伸着叶片相拥。
骤雨骤停,十几分钟后就呈现退势,等到只剩下蒙蒙雨雾时,两人继续出发。
“我背你。”这次,游判没有询问迟寄的意见,他发现了迟寄有些发白的脸色。
“恩。”果然,迟寄没有拒绝。
好在他准备了一件薄外套,盖在迟寄头上遮挡湿气。他的背结实有力,充满了可靠的安全感。迟寄趴在他背上,静听树叶翕动,身体随着动作微微起伏,静谧温馨,就这样天长地久,便是最浪漫。
戒指的触感很明显,坠在无名指上,沉甸甸地重。
忽然,迟寄想到什么,问他:“你的那枚呢?为什么没一起拿出来,让我帮你戴上?”
游判背着他,呼吸微沉:“因为这个不是婚戒。”
迟寄歪头:“是什么?”
游判:“我姥姥留给外孙媳妇儿的,本来是一对耳钉,为了更适合你,被我妈改成了戒指。”
“啊......”迟寄心里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撞了一下,他伸开五指展在空中,恰逢晴空回归、阳光重现之时,戒指上点缀的蓝色宝石熠熠发光,闪烁间,仿佛能看到杜茫温润美丽的脸,还有另一张和杜茫有些相似的,年老一些的慈祥面孔。
“宝贝。”游判在最好的时候补充了这句话,“这个礼物给你,意味着从此你也是我们的家人。”
幻象中,两张美丽面孔,对着迟寄展开怀抱。
第48章 留下特别的事
当晚回到民宿迟寄就有些咳嗽,游判紧张得不行,隔半小时给他量一次体温。
“真的不用去医院啊?”他一直和医生通着电话。
“没有必要。”医生说,“医院里病患多细菌多,反而有加重感染的风险,你们把药带齐了就行。”
游判再检查了一遍药包:“带齐了。”
医生:“如果出现最坏的情况,及时给他喂药,到医院无非也是这种疗法,还不如在民宿里清静,少折腾为妙。”
“好吧。”
结束通话,游判坐到床边,又给迟寄量了一次体温,念出数字。
“36.8℃。”
“就说没发烧。”迟寄靠坐在床上,有点没精神,“我感觉还行。”
游判的手掌贴在他身上:“这里呢?有没有不舒服?”
迟寄摇头,扯着被子开始往下滑:“就是困,我想睡觉了。”
结果被游判捞住,“先别睡,梨汤熬好了,喝了再睡。”
迟寄咳嗽着,软趴趴地说:“好吧。”
香甜的梨汤流过喉咙,瞬间消灭了干涩,迟寄被美味吊起精神,游判喂来一勺,就迫不及待地等待下一勺。
喝完了,被湿气泡冷的骨头变得暖融融的,这回他舒适地躺下,笑眼满足,拍拍被子:“我觉得我好了。”
游判笑着刮他的脸:“一碗梨汤哪来这么神奇的功效?你休息吧,如果明天还是不舒服,我们就再吃点药。”
“恩......”迟寄恍惚睡去。
游判坐在墙边的沙发上,开始查看工作群里的消息,和队员们交流的过程中,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的床。
最近帕德案有了一些进展,副队长已经从外地赶回来加入工作,群里共享着信息,游判虽然人在休假,但对案情的掌握不比任何人少。
“监控修复好了立刻发我一份。”
李船迅速回到:“没问题老大!”
副队长接着搭话:“游队,啥时候回来啊,猴儿们都想你得很。”
游判又看了眼床的方向,打字:“计划在三天后,也可能会提前。”
李船:“你就好好和嫂子度假吧老大,局里有我们你放心。”
“嫂子?!”副队震惊,“我出差这段时间发生啥了,怎么游队都有老婆了?!”
李船在群里娓娓道来,工作群转眼变成八卦群。
游判看着李船说得越来越离谱,刚想制止,床上的迟寄忽然又开始咳嗽。他扔了手机冲过去,轻轻帮忙拍背,查看他的情况。
然而情形没有得到好转,迟寄的呼吸毫无征兆地加重,哮鸣音出现,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游判连忙把人往怀里带,扶起他的上半身以助呼吸,迟寄在下一刻被憋醒,豁然睁开双眼,难受地捂着胸/口。
药已经递了过来,游判拼命保持着理智:“张嘴,迟寄。”
喂了药,迟寄终于可以喘上气,但呼吸还是困难,胸/口剧烈起伏着。药物没办法帮他完全消除症状,医生也没办法保证每次发病会难受多久。
游判对他的痛苦无能为力,抱着他,心里一扯一扯地疼。他难受地缩着身体,每一次喘息都仿佛要抽干他,胸腔犹如一只工作的气囊鼓起又跌下,窒息感却得不到丝毫缓解。
“游判......”忍耐到了极致,他只能绝望地求救,“我好难受......难、难受......”
游判的心碎掉了,安慰迟寄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宝贝......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会好的......”
后来迟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房间里只剩下惊心的喘息声。
这次发病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迟寄被折磨得大汗淋漓,瘫倒在游判的身上。
“迟寄?宝贝?”游判捞起他的脸,“不难受了是不是?”
迟寄点点头,眼睛半掩不掩。
游判把他放平在床上,拿了热毛巾过来给他擦汗,迟寄的鬓发全被汗湿了,眼睛里也滚着一道水润,目光一直跟随着游判的动作。
此刻,摆脱病痛的他变得很宁静,像一头天真无虑的小鹿。
游判的心情随之放松,问他:“怎么不抱怨几句?”
迟寄摇摇头,说:“我没觉得吃亏。”
游判顿下动作,看着他:“为什么?”
迟寄露出一个甜润的笑容:“能拥有你,我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
这话从游判的心尖滚落,一路朝着五脏肺腑熨烫过去。他抱紧了迟寄,恨不得永远不撒手。
一段时间之后,迟寄把脑袋从他怀里支出来。
游判被那双漆黑的眼珠刮了一道,笑着问他:“怎么了?”
迟寄拍拍床垫:“好晚了,你快上来睡吧。”
“我先帮你把睡衣换了。”
迟寄的睡衣也已经全部汗湿,游判帮他换上新的,两人相拥倒下。现在是凌晨三点,游判提心吊胆了一夜,早已精疲力尽,一挨上枕头睡意便如山倒。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迟寄的眼睛老大一双戳在那里,问他:“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不睡吗?”
“我没有瞪,我眼睛本来就这么大。”迟寄说,“我现在不困了,睡不着。”
游判逗他:“那怎么办啊?”
迟寄想了想,说:“我哄你睡吧。”
话落,他将手绕到游判背后,轻轻顺着他的背。
游判问他:“你这是从哪学的?”
迟寄避开眼神,不回答。
游判把他往怀里一带,掐(那个)着(那个)他(那个)的(那个)腰:“快说。”
迟寄屈服了,不情不愿地开口:“那什么,就是育儿书呀。”
游判哭笑不得,指节抵着他(好好)腰(那个)间(哦哦)软(嘻嘻)肉:“学坏了啊,小坏蛋。”
“没有呀。”迟寄挣扎着,“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
游判放开他,整个人忽然安静下来,沉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迟寄不好意思地缩了一下,再抬头时,眼前的人已经安稳入睡了。
他抚摸着那张俊朗柔和的睡脸,悄悄地亲了他一口。
......
“你给我起来!”游判烦燥地捋了把头发,将步子踩得砰砰响。
“我不!”迟寄抱着被子,死活赖在床上。
“你——”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着。
游判嘴角抽搐。
他没想到迟寄在发病的第二天竟然大胆到向他提出做///好事的要求,在自己明确拒绝后还死活耍赖,这家伙自闭症痊愈了,人也越来越有主见,以前别人说什么都照做,现在学会反抗了。
游判气得在原地打转:“今天凌晨还喘不上气,现在能不能剧烈运动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迟寄抱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有数啊,所以我才觉得可以啊。”
胡搅蛮缠也学会了!游判心梗,怒竖眉毛道:“告诉你这事儿别想了!立刻把衣服给我穿上,起床!”
迟寄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离一圈,意味深长地说:“看起来,也不光是我一个人在想啊......”
游判悚然一惊,气急败坏地冲过去把迟寄抵在床头,表情尤为凶悍:“迟寄,你别招我!”
迟寄一点也不怕他,双手顺势勾上他脖子,尽情利用自己的桃花眼,迷得游判神魂颠倒,“可以的游判,这是我们第一次旅游的地方,这么漂亮的地方,你难道不想留下点特别的回忆吗?”
游判的理智坍塌了,他喘(那个)息(那个)着,身体早已焚/(那个)火,迫不及待地吻住他。迟寄娴熟地回应着,两人滚(那个)进(那个)床(那个)里,欲(那个)望难耐。
正当入兴巅峰,游判突然从迟寄身上弹起来。
“不行!”他冲下床快速捞了手机,“我还是得问下医生。”
电话拨通,他很快说明来意。那边沉默几秒,阴沉地开口:“小游先生,迟先生才刚发病,您就想做那个事儿不太人性吧......”
游判咬牙切齿:“是他非要做!”
“嗷~~”医生感叹,“那没事了,可以做。”
游判震惊:“你怎么就不骂他没人性呢?!”
医生挂断电话。
“......”游判捏着手机,幽怨地瞪了迟寄一眼。
那人笑眯眯地躺在床上,身体侧出一个优美的曲线。
游判骂了一声,回到床上把他压/(那个)住:“小狐狸精!”
作者有话说:
括号里的那个去掉阅读,原因你们懂的(大哭)
第49章 你好威风啊游队
水庄附近还有一个著名的景点,游判原计划最后三天去那里玩,可以坐缆车滑草。现在迟寄意外发病,他思来想去仍不放心,决定提前回家。
“明天就回去吗?”两人早上亲热完,在民宿居家甜蜜了一整天,晚上迟寄看到游判在定机票。
“这边冬天湿气太重了,阴晴不定的,如果你喜欢,我们夏天的时候再来一次。”
“恩。”迟寄挨着他坐下,定好机票后,游判顺势搂住他的腰。
两人腻在一起,游判的呼吸咬着迟寄的耳根:“难不难受?要不要加个垫子?”
迟寄的脸噌一下红了,像个不谙调戏的单纯高中生,目光闪躲转移话题。游判死命扣住想要逃跑的人,“怎么了,今天早上你可不是这样的。”
迟寄眼神飘散,叽里咕噜不知道在埋怨什么。等他抱怨完,就把目光挪了回来。
“饿了。”
“去外面吃还是——”
“外面吃吧。”
“那去把衣服换了。”
游判把迟寄带到一家小吃馆,进门前,迟寄再三确认了招牌。
“居然是这家。”
“怎么,你认识吗?”
“对啊,之前好几次路过这家,味道超级香,我一直想过来吃一次,好巧啊。”
游判的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的笑容,迟寄明白了什么,追上去问:“不是巧合对不对?你特意带我来这家吃的?”
“是啊。”游判一指戳中他额头,疼爱地说,“这几天每次经过这里你的眼睛都挪不动路,肯定要带你来吃一次。”
小吃店不大,桌椅挤挤囔囔靠在一起,空间对两人来说都有点小,手脚束缚,比起宽敞舒适的高级餐厅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但是他们的快乐是无与伦比的。
迟寄在老板的帮助下点了几道热门小吃,出餐速度很快,游判一一将它们端了过来。
“伤心凉粉、莲藕羹、红糖糍粑,泡椒米线。齐了没?”
迟寄直眼看着:“齐了。”
游判把筷子递给他:“这些都是南方小吃,金舟貌似也有,你有印象吗?”
迟寄说:“没见过,小时候我基本都在家里待着。”
“改明儿咱们去金舟玩一趟。”
“好啊!”
南方人果然有不俗的吃辣天赋,迟寄吃伤心凉粉的时候只有嘴巴变红了,而游判则大汗淋漓,吃了一半实在扛不住,干完了一盘甜糍粑,等到迟寄分他热乎乎的米线时,他连连摆手:“不行了宝贝,我实在吃不了了。”
迟寄笑他没用,给他换成莲藕羹:“那你吃这个,这个不辣。”
火红的泡椒米线入了口,迟寄脸不红心不跳,唇色变深,衬得雪白的皮肤像在发光。游判频频从碗里抬头,新奇地说:“你这吃辣怎么越吃皮肤还越好看啊?”
“是吗?”迟寄想了想,“啊,之前我在手机上看到过,南方人,吃辣,所以皮肤好。”
“不是吃辣椒对皮肤好。”游判笑着纠正他,“因为南方气候潮湿,空气湿润比较养肤,吃辣则是为了缓解身体里的湿气。不过——”
他看着迟寄细腻的皮肤:“的确有很多南方人怎么吃辣都不长痘。”
迟寄这顿吃得畅快,两人不着急回去,趁着最后一夜,再次坐上了乌篷船。
“晚上要亮灯笼,更好看了。”迟寄爱不释手地盯着红灯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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