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苏郁不满一个人的独角戏,于是啪啪拍了两下楚鸣鹤的脸颊,“喘口气啊弟弟。”
楚鸣鹤立刻反唇相讥,“你都喘得这么大声,两人份一起喘了,还需要我动口吗?”
“要的要的,追求真实嘛。”
汗水淋漓的面庞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楚鸣鹤不得不承认,周苏郁非常善于伪装,风流蕴藉的五官是他的必杀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随便一个笑容,或者随便一个上扬的尾音,都能让对方心软,化成一滩春泥。
周苏郁扯开一点领口,锁骨正对着楚鸣鹤,“这样你会不会有欲望一点?”
楚鸣鹤阴沉下来,“你在拱火,周前辈。”
周苏郁一声哂笑,“做戏做全套呀。你到底行不行?不然让我在上面,肯定伺候得舒舒服服……”
楚鸣鹤力有不逮,却无奈隔墙有耳,让他不得不配合着周苏郁。
耳朵疼。楚鸣鹤直接捂住周苏郁的嘴,一只手将通讯器抓过来,拨通一个号码,几秒后,秦逸的声音出现。
“下个月再还钱,这个月老爹禁我生活费,抱一思啊兄弟。”
说完就要挂。
“不要你还钱,帮我一个忙,就现在。”
秦逸觉得新奇,有这等好事?他听见对面嘈杂的环境音,好像有人在叫,但没想太多,转手将8G的视频文件分享链接甩了过去。
收到文件,楚鸣鹤终于有底气了。
“别叫唤了,我来。”
“你来叫?你那天赋异禀的好嗓子伤得起嘛?”
楚鸣鹤不睬他。点开秦逸的珍藏AV,断断续续的声音散开来。他用余光瞄到周苏郁的肩胛骨。收拢起来,一下子僵直了。
楚鸣鹤自信心爆棚,“呵呵,好意思说我,你才是纯情处男吧。”
周苏郁说,“你放错了,这是个女生。”
楚鸣鹤赶紧找到两个男生的,自信心被无情泼灭,“你怎么不早说?!”
可“做”到后面,他心里起疑,周苏郁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些东西?为什么能这么坦荡自如?那些动作,神态,表情,尾音……世界上真的有无师自通的人吗?
有点生气,楚鸣鹤松了一下肩膀,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周苏郁也累了,他靠着枕头,瞥到楚鸣鹤黑沉沉的脸,心里琢磨着,他怎么又不高兴了?
过了两分半钟,令楚鸣鹤头脑发昏的声音终于停下来了。
门外的声音停下了,那人似乎走了,而且撞到了什么东西,跌跌撞撞的。
楚鸣鹤猜测应该是放在门外的装饰雕塑,因为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十分钟不到,真快。”周苏郁调侃着,像逗楚鸣鹤开心,“我是说视频。”
不然还能是什么?楚鸣鹤甩过去一个大白眼,“你怎么知道有人偷听?”
到底是谁?喜欢八卦的佣人?张承泽?楚璟成?难道是楚烨?
也是为他好,知道周苏郁这么做的动因,楚鸣鹤只好放过他。看到周苏郁手上的伤口真的被他蹭破皮了,楚鸣鹤将碘伏棉签塞给他。
“留个心眼吧你。”碘伏冰冰凉凉的,周苏郁喘了好几口气,心跳非常紊乱。他还没好好适应这颗新的心脏。
楚鸣鹤无法,只好帮他处理伤口。
周苏郁精疲力尽地靠在楚鸣鹤肩膀上,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很是疲惫,“我想起张承泽是谁了。”
◎误解◎
这个猜测在周苏郁心里逐渐成形。张清亮在他的认知里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他的悲剧是周穹斯所犯下的罪孽,如果没有爆发星际战争,如果周穹斯没有攻打张清亮生活的星球……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世代的仇恨总是以子嗣延续,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而周苏郁如今不再念着复仇的事, 在宇宙中漂泊的那段日子, 让他想开了很多。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当下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还在身边的人。
“立刻调查一下张承泽有没有一个兄弟,三天之内我要结果。”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更信任周苏郁。思考片刻,楚鸣鹤皱着眉给从小一起长大的心腹佣人下令。
这样做不是没根据,他们排除了几个人后, 把目标锁定在管家张承泽身上。尽管楚鸣鹤极其不愿意接受, 希望这只是周苏郁的一面之词,但自从他将周苏郁带回家, 张承泽表现出的异样,和频繁出入房间的监管, 都让他心有怀疑。
周苏郁将脑袋往楚鸣鹤颈窝的位置蹭了蹭, 像一只撒娇的大猫咪。楚鸣鹤就这么让他倚靠着, 心跳有点快。
周苏郁忽然手往楚鸣鹤脖子里一伸,夹出来什么东西。
“微缩监视器。”
周苏郁把玩着只有四分之一拇指盖大小的黑色圆形物体, 在指尖翻转片刻, 捏爆。
楚鸣鹤可以算得上瞠目结舌, 暧昧的气氛消失掉了, 他只觉得汗毛一根根倒立, “我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吹开指尖上的灰尘, 周苏郁看向他, 反问, “你不觉得无论你在哪里,你亲爱的管家都能精准定位到吗?”
“啊?”
“比如说你小时候在尼比鲁星走失,张承泽也能冒着暴雪找到你,不超过一个小时。”
“没有这回事。”楚鸣鹤不记得了,虽然小时候确实去过尼比鲁星,“既然你以前一直生活在尼比鲁星,我之前参加过冬令营,好像也参观过你们的基地。”
楚鸣鹤的语气是犹豫的,他小时候的记忆都非常模糊,这些事还是长大后楚烨跟他说的。
周苏郁表示愿闻其详,于是楚鸣鹤重振信心,“我们也许会见过。”
周苏郁不喜欢不确定的字。他轻笑一声,将头靠在枕头上,从楚鸣鹤肩上移开,柔软发丝薄纱似的扫过。
“也许吧。”
他不打算将旧事全盘托出,既然有人刻意让楚鸣鹤失忆,那么这也不妨是一种保护。
就算有些许失落,但周苏郁佯装大度地拍了一下楚鸣鹤的头,这是保护情绪不外露的方式。
“别想了,人体兵器培育计划牵扯到很多势力,许多鼎盛家族都有参与进来,里面的黑暗程度你难以想象。我听说不少内部人士都被暗杀组织盯上,基地分崩离析之后就被刺杀。”
周苏郁笑容戏谑,让楚鸣鹤难辨真假,“我可没有在编童话故事。”
“不对,我们是见过的。”楚鸣鹤忽然说。
楚鸣鹤摁着太阳穴,手指颤抖着。周苏郁一侧头,见他唇瓣都在哆嗦。
“你的钥匙扣,和我以前弄丢的一模一样。”
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周苏郁的目光。他偏头向下看,腰带上,被当作钥匙扣的护身符不见了。
白猫一族是楚氏的专属御兽。每个家族都有守护风水财权的御兽,它们被作为家族象征,常在家徽,门匾或者随身物品上面出现。
周苏郁听说楚鸣鹤刚出生的时候被脐带缠着脖子,好几天哭不出声音,后来才慢慢好转。为了渡劫,楚璟成在周岁宴上专门求了一个护身符,一种用远古星石做成的符咒,让楚鸣鹤随时带在身上。
而现在,护身符被楚鸣鹤握在手里,护身符有点旧,耳朵上有破损,却依然被主人保存完好。
周苏郁逞口舌之快,“我以前捡到的,忘了在哪里,可能在宿舍吧,你弄丢了不记得。”
“我小时候就丢了。”
楚鸣鹤说得笃定,“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觉得眼熟,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周苏郁一时无言。
他永远也没办法告诉楚鸣鹤,这玩意儿是当年楚鸣鹤为了保他性命,在安全屋里面塞到他口袋里面的。
周苏郁从来不信鬼神,也不信玄学,如果苍天真要取他性命,那就由他去了。
但这块小石头却陪他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险境。
楚鸣鹤心情如窗外没打理的荒草一般杂乱,这一晚似乎格外漫长。
难受的时候,他会去庭院散心。莲花池,梧桐树林,紫藤花簇拥起来的白色廊桥,是让人身心舒展的好地方。
可甫一推开门,就见楚烨站在门前。
楚鸣鹤打量着怨气深重的兄长,眺了眼旋转楼梯下面的古董落地钟。
还差两刻度到凌晨三点,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下次小声点。”
楚烨冷森森地说。
楚鸣鹤一下子明白什么,着急为自己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
轻纵的口哨声从身后绕过来。
又是这家伙!楚鸣鹤僵硬地转头,见周苏郁倚着门框,学楚烨抱胸,语气轻快,“没
问题。”
楚鸣鹤的脸烧得和烂番茄一样,他掐了一把周苏郁精瘦的腰,“闭嘴!”
楚烨没有走,似乎想问什么。
周苏郁脑子转得很快,“你弟弟在上面。”
楚烨这才略微点头,仿佛卸下重担。
周苏郁不解,“做0做1对于你们楚氏有这么重要吗?”
甚至重要过和一个男人结婚。
楚烨说,“我们家族向来以统领者自居。就算和男人通婚,不能,也不会是下位。”
周苏郁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眉毛皱成一团,“你们是高兴了,可苦了我,大病初愈就要满足你弟弟旺盛的精力。”
他喜欢在楚鸣鹤的雷区上蹦迪,这让周苏郁感到刺激和兴奋。因为他们是天生的对头,都想着撕破对方的面具。楚鸣鹤短暂的温存,不足以让他完全放下警备。
忽然,腰上剧痛。
原来是楚鸣鹤掐住他腰。不是情趣,不是挑逗,他意识到是楚鸣鹤发飙前的预兆。
可他不想收敛。
周苏郁安抚似的摸了摸腰间的手背。偾张的筋络,隐隐跳动着,性张力十足。
楚鸣鹤再次低声警示,“你再多说一句就把你扔回床上。我们有特制的禁锢工具,专门针对特殊种。你一辈子就别想下来。”
不知道周苏郁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只见他话锋一转,“刚才在门口偷听的是你吗?”
楚烨思维僵直,没有楚鸣鹤敏感,所以没听出周苏郁戏谑的隐喻。
“什么时候?”
周苏郁说,“唔,大概一个小时前。”
不过楚烨并没有亲耳听到两个人的动静。
他的卧室在三楼,而且宅邸隔音效果不差,他来查房,是因为接到管家的提示。
所以楚烨摇头,“张先生告诉我的,是你们深夜扰民在先。”
果然是张承泽。
他到底为什么要监视他们?
两人放下背后的纠缠,不约而同地严肃起来。
回到卧房,周苏郁霸占大床睡了一会儿。楚鸣鹤冲了一杯冰拿铁,继续查看文件。一边用水笔将周苏郁说过的话复刻下来,记到笔记本上。
尼比鲁星,“天使”基地,主谋是一个叫张清亮的男人,血脉继承,皇家军团,实验失败………关键词太多了,楚鸣鹤搁下笔,这时候通讯器提醒来电。
秦逸正准备去别的星球做调研,问了他一些专业问题。
楚鸣鹤正要挂掉的时候,他冷不丁笑着问,“你声音听起来好疲惫啊,早知道不给你重口味了。”
半天过去,楚鸣鹤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AV。
秦逸大剌剌说:“根兄弟说实话,爽不爽?这可是你秦爷爷压箱底的私藏……”
楚鸣鹤颇感无语,“谁都和你一样脑子里成天是黄色废料?你才小心肾虚。”
说话间,眼神无意瞟向床上。
周苏郁睡得沉稳,没有四仰八叉,四肢规矩的收拢,手臂曲在胸前。
睡眠是人类最缺乏自我防护的时候,可周苏郁却将自己裹着一只虾米,身体向前蜷缩着,下巴抵在膝盖上面,手里摸索着什么。
像极了一只搁浅的小金鱼。
天光微曦,日光轮转。智能管家送来了西式早点,专门点了周苏郁喜欢吃的草莓果酱和芝士寿司卷。
周苏郁翻了个身,抱紧怀里的枕头,睡得很熟。
楚鸣鹤肆意凝视着他。
周苏郁的脖子刚好被阳光拂拭,呈现接近透明的皓白色,他一眼便瞧见了。从黑色发丝里面挣扎出来,看上去肌理柔韧。
只可惜被蚩尤审判留下的伤痕还在,铜锻的血花一样蔓延着,钻进肩胛骨里面。
像一幅伤痕累累的古典油画。
楚鸣鹤用指节轻轻碰了一下,心里思绪万千。
“老婆,我饿了。”
闻到食物香气,周苏郁睁开眼,看向楚鸣鹤。
他讨好地笑着,语态狎昵。不禁让楚鸣鹤怀疑他刚才在装睡。
楚鸣鹤将榛果和葡萄干倒进酸奶杯,搅拌均匀,再给他,“你以后别用夹子音和我说话,不然会忍不住揍你。”
周苏郁舔掉上唇蘸上的白色酸奶,“呵,你打得过人体兵器?”
楚鸣鹤说,“但我可以精神压制。你看起来好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就请少爷您详细说说。”
“不说,说了没我好处。”
“你真是不留面子。”周苏郁将三明治上面的面包片翻开,把生椰菜夹出来,丢到一边。
“不要挑食。”楚鸣鹤不着痕迹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将菜叶夹回去。
“我不。”
嚼着培根芝士,周苏郁鬼使神差地抬起头,忽然被噎住了。
阳光清透灿烂,在楚鸣鹤黑色瞳孔里沉淀,堆积。
伪善,虚假,刻意包装自己,完美得像个假人……周苏郁擅自给楚鸣鹤打上的刻板标签,突然间瓦解了。
被周苏郁倔强剩下的生椰菜,被楚鸣鹤夹起来,送到嘴里。嚼碎,咽下。
楚鸣鹤弯起嘴角,笑了一下。
“也许我可以尝试温柔一点。”
温柔?周苏郁对这个词非常陌生。
确实, 楚鸣鹤对其他人谦逊自如,乐善好施,周苏郁都看在眼里。
但他对楚鸣鹤的第一印象实在过于牢固, 在所有人都觉得楚鸣鹤是一个靠谱的阳光大男孩时, 只有他还犹记小时候倔强顽固的样子。
小孩儿真的长大了。周苏郁觉得这种生物好神奇, 楚鸣鹤到底怎么从一个横眉冷目的臭小鬼变成一个合格的大人呢?
但周苏郁自己何尝不是变了。意气风发,到如今的颓靡消沉,甚至自暴自弃。谁能想到,后面这些词能牢牢捆绑住他的后半生。
见周苏郁瞳光暗淡下来,楚鸣鹤不解。他揣测周苏郁是不是还生着气,“难道你喜欢我粗暴一点?”
周苏郁笑了下, “我又不是m。”
“m是什么?”
楚鸣鹤睁大眼睛, 仿佛是不谙世事的纯情少年。
周苏郁翻了个白眼,心说我不是m, 但你一定是s。
这间隙,楚鸣鹤悄悄问了问秦逸, 得到回复后, 回过头来面如金纸。
周苏郁勾着唇角看他, “弄懂了吗?”
楚鸣鹤张了张口,忽然哽住, 只说道:“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苏郁正埋头舔酸奶盖, 听见楚鸣鹤的声音, 忍不住一笑, 酸奶粘到鼻尖上, 睫毛也蹭上一点。
刚嘟囔着纸巾在哪里, 就被楚鸣鹤用半湿的毛巾擦掉。
楚鸣鹤怕他反复高烧, 每天早晨都叫智能管家送过来毛巾和药片。周苏郁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 真的非常磨人。
这已经演化成自然反射,楚鸣鹤没觉得不妥。可周苏郁却觉得越界,说不上哪里奇怪。
他想起来自己以前在食堂吃饭时,总有人用温柔伪装来接近他。有一个肥肠满肚的领导来基地视察,总是直勾勾盯着他,用手摸他的头,碰他的耳垂,被叫去吃饭坐正对面,后来他才知道没喝的果汁里面掺了药。
“你想泡我?”
说出口后,两人同时尴尬了一下。
楚鸣鹤顿了下,“什么泡不泡的,我本来就对你有法定义务和责任,婚姻证书下来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被动捆绑了。”
听他说着,周苏郁看见楚鸣鹤从原木色的矮柜里面拿出一个红色小本。放在第三层的暗格抽屉里,他注意到还有指纹锁。
这么认真干什么。
周苏郁佯装心不在焉,吃着剩下的早餐,用余光瞥一眼,“你还留着这玩意儿,我还以为早丢了。”
“为什么要丢?”楚鸣鹤察觉到周苏郁语气里面的试探,“你不也留着吗,还随身带着。”
楚鸣鹤拉开倒数第二个抽屉,将一本一模一样的红本子拿出来。
“地上捡到的,祭坛旁边。”
周苏郁回想起来,老脸一红,“还我。”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因为在自己家,楚鸣鹤变得很有底气,开始学周苏郁一样为非作歹。
周苏郁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托着略显消瘦的下巴,歪头注视着他,“好啊。”
“你和兽灵之祖定下了什么契约?内容,时限,代价,都告诉我。”
周苏郁昏迷不醒这些天,楚鸣鹤查遍了楚氏的馆藏档案库。楚氏历代与兽灵之祖关系密切,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这些信息由代理人主笔,记录在秘密档案里面,已经维系了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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