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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竟夕起相思)


聂峥少有地轻蔑道:“想让我跟你造反,就打算送我美人了。既然想要我死心塌地,你怎么不自己跟我睡一觉,那我必生死相随。怕你的小相好不高兴?”
这话说得太没分寸,林晗当即大怒:“你这嘴上也该安个把门的了,调戏到我头上,皮痒了吗!治好伤就滚出去。”
聂峥一脸难色,手上整理着衣领,弱声争辩道:“这我的屋子,你让我滚去哪……”
他满目嗔怒,一声不吭地转出门去,朝巡夜的士卒问了两句,径自离开。卫戈安排好守城事宜,一身劳累地奔到住处,远远地瞧见屋里亮着盏灰蒙蒙的灯,窗户上透出个纤细人影。
一推门进去,林晗正霸占了他的书案,手中捧着一卷书,愁眉不展地抬起头,指尖翻过一页。
“回来了啊。”林晗露出个强作的微笑,往手边灯盏一瞥,柔声道,“忙到这个时辰,辛苦你了。”
卫戈愣了一瞬,点头嗯了一声,回身出门去。林晗见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心中火气更盛了几分,把手里书页翻得稀哗作响,盯着黑乎乎的门洞直磨牙。
就会气人,该机灵的时候装呆,看他脸色不好,也不知道问两句。
没过一会卫戈从外面回来,两只袖子挽在臂弯上,露出一双白皙手臂,一手提着桶,另一只手抱着个木盆。林晗装作翻书,实则满心满眼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时垂眼在纸上扫两句,唯恐被卫戈看出端倪。
卫戈不动声色地瞅他一眼,搬了个小凳坐下,抱着几件衣服来搓洗。他做事极其专注,就连洗衣这等琐事都一板一眼,脊背挺直如松,有股夜下挑灯看剑的英气。
林晗托着腮望着他低头干活的模样,百无聊赖地看了半晌,竟然津津有味起来,只觉得赏心悦目看不够。卫戈洗完衣,起身又朝他看了眼,旁若无人地卸甲。
甲胄上带着脏污血迹,里头穿的衣裳也浸透了血痕。林晗晃眼一看,有些揪心,问道:“怎么弄的?衣服成这副样子,别再洗了,换件新的。”
“上阵杀敌。”卫戈抬眼看他,言简意赅,“没钱。”
他穿着一件血衣坐下,就着方才的衣裳翻来覆去地洗。林晗狐疑地盯着他:“不是洗过了的吗,这是在做什么。”
卫戈轻声应了句,这才把洗好的衣裳拿出去晾。林晗想了一会,恍然大悟。
原来这小子跟他一样呢。看书的心思不在书上,洗衣的心思不在衣服上。林晗心思一动,眉宇舒展,顿时萌生了一个主意。
这坏小子,他暗想,让你晾着我。

第35章 谁占谁便宜
等卫戈晾完衣服回来,林晗放下手里的书,清了清嗓子道:“算算时日,你在我身边待了快两月,还未领过俸禄。”
卫戈洗完衣服,又从枕畔拿出针线,坐在靠近灯火处缝补旧衣,头也不抬地回话:“我不需要。”
拒绝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林晗听着不大高兴,借着阑珊灯影,往案上俯近了些,酸溜溜地说:“我现在是没银子,等到了以后,你想要什么封赏我都给你。别太亏待自己,身上的那件不要了,换身新的。”
卫戈手上一停,放下针线抬眼瞧他,唇间微微一笑,对着林晗比出三根手指。
林晗望着洁白如玉的修长指节,讶然道:“想说什么?”
“以前在天狼营做事,年俸三百石。”卫戈轻声笑道,“除开俸禄,也接私活,按人头算钱,一颗三十两,童叟无欺。”
林晗半天没缓过神来,惊诧地盯着他:“三十两银?你不如去抢。”
要知道,普通官员一年的正俸也不过几十两,还童叟无欺,简直是黑心透顶。
卫戈收敛了笑意,垂头接着针线活,淡淡道:“干了两年,不做了。在禄州置了些产业,还剩好多余银,前几日托人兑了银票,过不久送到灵州来。”
林晗慢吞吞地点了点头。人不可貌相,原来卫戈竟是个财主,还有产业,尽管都是杀人放火得来的。
“做了两年,得了多少银钱?”
卫戈含笑摇头:“不可说。”
“嘁。”林晗不屑道,“不肯告诉我,是怕被我知道你杀人如麻么。”
卫戈垂着眼睛不答话。林晗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灯下皎洁的侧颜,轻叹道:“怪不得不稀罕我的呢。敢情是比我有钱。”
“说什么呢。”卫戈的嗓音突然小到听不清,“我不是让人送到灵州来吗……”
也不知林晗听没听懂话外音,他笑眯眯地瞧着卫戈,没个正形地往他身边靠,吐气如兰:“你这衣裳好重的血气,还套在身上做什么,脱下来吧。”
卫戈顿时警觉,猜不准他起的什么心思,犹疑了半刻,不自在地按住衣带。林晗连忙从书案后追出来,一手覆住他的手背,柔声道:“你今天这么累了,只管休息就是,放着我来。”
“你?”卫戈双眸幽深,喉间动了动,“伺候人的事,你会做?”
林晗笑吟吟地活动着指节,一副天真神情:“总要试一试才知道会不会。我如此心疼你,你还不领我的情。”
卫戈闻言淡笑,纤长手指利落地松了松衣领,拂落颈边一绺青丝。
许是夜里风凉,笑音带着些低沉鼻音,他一双温润眉眼审视着林晗,衣衫不整的模样亦显出股不凡的风度。好似夜风骤雨揉乱春桃银梨,满树莹白杂着赤绯,清冷无邪中带着股锐利的狂羁。
林晗柔和地瞧着他,眼里好似有一帘水汽氤氲的雨幕,拂开他的手,慢吞吞地给他宽衣解带。除去脏衣,剩下贴身亵衣,指腹不时隔着衣裳撩拨肌肤,触碰之时,明显感觉卫戈的身子在僵硬发抖。
他得意洋洋地对上他墨潭似的眼睛,挑衅地扬起唇角,声音却温柔如水:“这是怎么了,跟个姑娘一样,不就摸你几下,紧张成这样。”
卫戈唇角微动,转过脸去不看他,耳根边浮起一团霞色。林晗如愿以偿地端详着他难以自持的样子,变本加厉地往卫戈膝上一坐,凑到他耳边耀武扬威:“明明想我想得紧,装什么柳下惠。”
卫戈难堪地挤出一句话:“你别折腾我,否则——”
“你还敢威胁我?”林晗捏过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笑道,“我看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卫戈匆忙闭上眼,眉头皱紧,迟迟不肯看他,好似面前是个正在做法的妖精,“你离我远点。”
林晗垂首,眼神流连过单薄衣衫下漂亮的躯体,指腹顺着领口滑落,细细在肌肤上勾勒,呢喃低语:“我又没捆着你,既然想我走,怎么不动手推开。”
经他提说,卫戈略微一怔,这才记起有手似的,僵硬地抬起手臂按在林晗臂上。林晗垂眸瞥了瞥他的动作,不由得冷笑一声。说是推开他,却一点力气都舍不得使,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搂着,看上去不像是要推人,倒像是个小心翼翼的拥抱。
看出他没法拒绝自己,林晗玩心更甚,决心跟他玩个大的。
他抬手抚着卫戈的脸,指尖轻轻碰了碰眼睫,在他耳边温柔地笑了两声。无言之中,二人情意逐渐升温,好似有千丝万缕的线萦绕在他们之间,将两颗心连起来。
卫戈睁眼瞧他,正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眸,一时不知人间何处。
而就在下一刻,所有的温存都被打破了。林晗倏然欺近他,双眼缓缓闭紧,在他唇上重重一吻。
久不分离。他的唇,他的脸颊带着夜的寒气,发丝也是冰冷的,绸片似的落到他颈边,鼻息却烫得人心痒。
卫戈自己也察觉不到,要推开林晗的手正渐渐地收紧。他在突如其来的亲密里飘摇浮沉,被一股馥郁的波涛卷进漩涡。
怀抱越来越紧,他将林晗牢牢拥在怀中。
原来沉溺一人是如此真实的感觉。他的眼,他的发,他的气息,他的肌肤,他的嘴唇。
亲吻犹如饮鸩,一分便醉,迷离昏沉,任人摆布。卫戈才陷入其中,深长的吻便结束,林晗微微喘着气,指尖在唇角揩了揩,难掩情动之态,却像是刻意报复,挣开了拥住自己的手臂。
卫戈如梦初醒,蓦然站起身来,唇间失了血色:“你,你刚刚……”
林晗翻脸不认账,佯装不解:“我怎么了?”
这副情状顿时叫卫戈彻底清醒,他脸色阴沉几分,眼底亦没了神采:“你刚才是故意的,只是想看我难堪?”
“你不是坐怀不乱的么,我哪里有这个本事。”林晗心情极好,悠悠笑道。
卫戈像是受了莫大的羞辱,瞪着他双眼冒火:“这也能作儿戏,你就这么随便跟别人亲嘴?”
他的怒火来得莫名其妙,林晗不解其意,针锋相对地回嘴:“你凶什么凶,你不也占我便宜了。”

第36章 “泉下有知”
卫戈沉重地闭上眼睛,心间暗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之所以会难以自持,不是想占林晗的便宜,而是因为他会不由自主地在乎眼前的人。
是真心在乎,神牵魂绕。林晗似乎不明白,才会拿真心当玩笑。
一阵风穿堂而过,倏然刮灭了油灯。深灰的夜色中徐徐盘绕着一股青烟,刹那归于泯灭。
雷声隆隆,闪电划落,嘈杂的大雨铺天盖地响起来,夹杂着朔风的嘶吼。
卫戈整好略微凌乱的衣衫,轻叹了声,便似想通了,抬脚往屋外走。林晗扯住他单薄的袖子,急切地开口:“下这么大的雨,你往哪走?”
卫戈转头木然地瞧着他,冷声冷气:“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林晗哑然,蓦然心虚至极,捏着衣袖的指头越发紧了,“你生气了。”
他讽笑一声,目光如电:“穆含宁,你别糟蹋我。”
话音刚落,他便一振衣袖,猛然挣开林晗的手。两人正闹得僵,聂峥撑着把油纸伞匆忙奔进屋子,脸色虚弱疲乏,身上雨水顺着铠甲淌了一地。
“有敌情!”
卫戈顿时警觉起来,当即回去穿戴衣裳。林晗眼睛一圈红,倒是镇定自若,闷声道:“怕什么,这才第一回,肯定是佯攻。随便带人应付过去。”
聂峥观他二人不对劲,忍了半天才咽下到嘴边的话,不认同地摇摇头:“你啊你,就是心大,万一哪天被人阴了,可就追悔莫及了。”
青门关地势险峻,关隘两侧重山相接,绵延数百里,巍峨磅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攻城战本就难打,更何况要攻克如此险关。即使是百万雄师,贸然冲到城池关口面前也是给守军当活靶子。
穆惟桢必然不可能速战速决,只能靠长时间的消耗,一则消磨守军意志,二则削弱关隘的防御。
聂峥行军谨慎,知道是佯攻,照样一丝不苟地往关楼去。卫戈匆匆披上甲胄,跟上他的脚步,临走前在门边站定,深深地瞧了林晗一眼,终是心软道:“你长途跋涉,也辛苦了。若是困了就先睡下,我去去就回。”
林晗被他凶了两句,正在难过时,忽然听到这句贴心话,鼻间无端泛起酸涩,不自然地回应:“……你去吧,千万小心。”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王侯将相,往常跟他叫板的人多了去了,为何只卫戈话说重了些,他就觉得委屈到不行。
倾盆大雨夹杂着电闪雷鸣,王师奉命急行军,不出半个时辰便抵达青门关附近。果然只是趁着夜色佯攻,官军兜转片刻,见关楼上亮着通红火把,守军严阵以待,必然捞不着便宜,只得打道回府。
待敌军退去,雨势越发猛烈。卫戈连日作战未有一刻松懈,双眼已经熬得发疼,疾步回到居所,浑身被大雨浇得湿透。
林晗正在灯下执笔写信,站起身来关切道:“怎么样,他们来了多少?”
“不到一千。”卫戈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裹着湿透的衣甲,深觉今晚睡不得了。他把战况简单地同林晗说了,那帮人都是轻骑兵,到了关口也不敢靠近,只是在不远处来来回回地冲锋,大有些挑衅的意思,瞧得众守军十分恼火。
林晗放下墨笔,冷笑道:“把我这当跑马场了。明日让他们在关口设下壕坑拒马,木菱角、铁蒺藜、拒马枪全部安排上,我让他跑个够。”
连着几天没合眼,此刻疲惫像潮水般涌上来,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卫戈只轻轻应了声,连衣服都不脱,倒头便睡。林晗担心他着凉,又心疼他劳累,便不忍心去把人叫醒,只拿了条巾帕轻手轻脚地到他边上去,先为他除了湿衣裳,仔细地擦干头发,再弄了些水来,将就着给他擦了擦。
忙到最后,他也累得够呛,挨在卫戈身畔和衣躺下。才睡了不到半刻,他便觉得有人在碰他肩膀,正是困乏的时候,睁不开眼睛,把那只手往旁一推。
风雨声渺远浩大,林晗翻了个身,意识在半梦半醒间浮沉,隔了一小会,感觉到谁在他脸上温柔地抚了抚。那只手并不细腻,布满了粗糙的茧痕,却非常温暖,替他消解了大雨的寒凉。
他追赶着掌心的暖意,下意识地将脸蛋往近凑了凑,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等他彻底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大雨后接着艳阳,天地间蒸起股久违的暑热。案头堆了几份公文,赵伦自请守灵州城,林晗觉得他算是可信,便应允下来。
如今还剩个安化无人守,安化可是他们的退路,比灵州城重要得多,他原本想交给聂琢的,哪知道天意弄人,聂琢居然被息慎扣留了。
冥思苦想之际,外头有令官传讯。官军又来了,那帮人昨晚回去连夜造出了一座木望楼,就在小苍岭边上,跟青门关隔着几百步遥遥相望。
林晗将安化的事暂时搁置,当即起身,打算亲自去会会他们。
他迅速赶到关楼边上,卫戈已经到了,正指挥军士登上瞭望塔,几人合抬一台床弩。远处,木望楼在崇山峻岭间耸立着,好似一柄利剑插在自家门口。
林晗冲望楼眺望一眼,拽了拽卫戈的手,示意他跟着自己上瞭望台。他一边走,招来一个军士交代:“去找聂将军,说我借他那把强弓一用。”
军士领命而去。他转而对卫戈道:“来,跟我一块去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修建望楼无非就是为了刺探军情,卫戈心知肚明,仍旧轻声应了一句。两人携手上了望台,卫戈将手里一根竹制千里望交给林晗。他利索地抽开竹筒,观察望楼周边山岭的情况。
不出意外,找到了一路敌军,打的旗号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沈”字。
“不是楚王麾下?”林晗喃喃道,飞快地回忆,“盛京哪有姓沈的世族,还能带兵的。”
他在位多年,世族的姓氏简直能倒背如流,确信这个姓沈的并非名门出身。既不是名门,那就只能是寒门了。
聂峥亲自带着人送弓来,林晗抢在他之前问道:“京中可有沈姓官员?”
聂峥一怔:“朝中那么多人,我哪说得清。不过,倒是听过有个人姓沈,可惜不是官。”
“说来听听。”林晗道。
聂峥一脸诡秘,“长公主的那什么……”
一旁的卫戈立时竖起耳朵听,嘴唇动了动,终是抿紧了没说话。举国上下被称为长公主的也就一个,林晗素知她好哪一口,亦未挑破,只道:“那我就有些好奇了,这个姓沈的有什么本事,居然能上战场。”
“你没见过沈悦么?”聂峥惊讶道,“年方十八,号称‘小郡王’,美貌得很,得了长公主青眼,风头无两啊。”
林晗皱紧眉头,深觉荒唐。当康长公主的丈夫裴佺平定燕云有功,当年还出击过北越,尚主后被封为安国郡王。人家的爵位是拼着血汗一点点杀出来的,沈悦那小白脸,也配叫这个诨名?
他凉凉地嘲了句:“皇姑真是越来越本事了,就是不知安国郡王和她儿子裴桓泉下有知,当作何感想。”

第37章 预判了谁的预判
世家垄断了官路,文武两道相比之下,武勋更加易得,寒门子弟要想求得功名,大多选择从军。
沈悦一来能够挂旗出征,想必长公主暗中出了不少力。林晗倒是想见识一番他的美貌,究竟是何等的神仙,才能将眼高于顶的当康长公主迷得神魂颠倒,连他的出身都不在乎。
他从容一哂,垂眼看向聂峥带来的那柄长弓。
此弓名号落雁,足有半人高,通身丹红如火,泛着淡淡的铁石般的光泽,能取百步之外的人头,非力勇者不能开。
林晗将勉强将落雁握在手中,手臂酸麻无力,摇头叹道:“达戎人的宝贝,果真不愿听我的话。”
落雁弓是多年前四部首领贺兰伊进献给梁廷的神弓,后来被他赐给聂峥。塞外民族风俗剽悍,好勇善射,林晗拉不动他们的神弓,倒也不觉得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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