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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漂泊我此生恁多情(桂花冰粉)


南岑遥道:“此法不错,只是你自己独个儿可应付得来么?”
木惜迟笑道:“小事一桩,不劳少主费心了。”
南岑遥嘱咐几句便果真离去。原来木惜迟打定主意非要逼阎罗说出与南家的阴谋,到时自己好拿着证据上天庭告御状。若南岑遥在侧,阎罗恐有忌惮,便是再威逼利诱也不会如实相告了。
看守鬼门关的两个小鬼各手持一斧一戟,远远瞧见一个人冒着黑气奔来,“铛”一声斧戟在空中相交,挡住那人去路。
“让我进去!”木惜迟大嚷大叫。
其中一个小鬼客气相询:“阁下何方神圣?来地府所谓何事?”
“你连我都不识得!你眼睛是出气儿用的么!”
“小的是鬼,出不得气。”
木惜迟:“……”
那小鬼见木惜迟模样稚嫩,想着逗逗他,便笑道,“凡是进这里的人都是死人。您,说说怎么死的吧。”
“你管我怎么……”话一出口方觉出不对,木惜迟恶声恶气道:“你才死了呢!!”
那看门鬼嘿嘿两声道:“不同死法儿进的门可不一样。就说那噎死的吧。噎死分好几种呐,是被松鲈脊梁骨上那根刺噎死的,还是叫一只馊窝头噎死的,那都不一样了……”
木惜迟皱眉道:“你们最好真有那么些个门……不是,这些和我没关系。我可还没死呐!”
那小鬼道:“嗐,凡是刚来的都这么说。昨儿一老头儿和您一样。嚷嚷着自己没死呐。哟喂!骨灰都让他儿子扬了,小的和弟兄们好一顿拼……”
木惜迟睁大眼睛:“能拼的起来么?不是……你爱拼不拼。我不管你,我没死没死呐,我可有事……”
那小鬼眼睛一睨:“你死不死啊,不死可不让进。”
另一只看门鬼先前围观过木惜迟,他刚来到近前便即认出,一早飞奔去报信,阎罗得了报忙忙迎将出来时,木惜迟已给那小鬼气了个倒仰。
“不知木公子大驾光临,小神有失远迎,还望饶恕……哟!木公子怎么啦?”阎罗连忙将木惜迟从地上扶起,只见他面目泛紫,只出气儿不进气儿,疑道:“真见鬼了,又一个讹人的,巴巴儿的,犯的着么?”
正自惊疑,夜叉急急来报:“那位的棺材板儿刚才动了。”
阎罗正要不耐烦问“哪位呀”,忽的福至心灵,眼睛滴溜溜一转,道:“动了?看真了?”
夜叉肃然道:“真真儿的!”
木惜迟这时也醒转来,睁眼就嚷:“阎罗我问你,你知道南明就是太乙无念境的二公子南壑殊么?”
阎罗早有准备,沉着道:“古人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是为不知。是以,本座不知。”
木惜迟“珰”一声下巴颏掉进裤、裆,愣愣怔怔瞧着阎罗,蓄泪待发。
同一时间,地府东南角一间石室内,南明自一口木棺中醒来。
他手扶棺舷坐起身,呵气成雾,满眼迷茫。遥遥听见啼哭之声,令人闻之心碎。
“怎会有人哭得如此伤心?”南明走出木棺,向着哭声而去。他目盲已久,故而虽复明,亦能在黑暗中行动如常。
那边阎罗正焦头烂额,忽然有小鬼过来通报,“他来啦,他来啦,他诈尸往这边过来啦!”
阎罗浑身一个激灵,夹了木惜迟在腋下便往内室疾奔。片刻来到一间石室,竟是停放木晚舟棺椁的所在。
阎罗向木惜迟道:“仙子之惑仅有一人可解。”
木惜迟犹在抹泪,问道:“谁呀?”
阎罗道:“南明公子。”
木惜迟当然没懂,道:“他不是死透了么?他魂体已经回无念境了。眼下都飞升了……唔……”
阎罗笑道:“还没。”
夜叉补充道:“常常半夜棺材板儿嘎嘎响,吓死鬼了。”
阎罗眼见木惜迟犹自发懵,便温言道:“现下南明公子已醒来,木仙子可要去问个究竟?”
“唔,好呀。”木惜迟怔怔地就要出去见南明,阎罗赶忙拦住道:“木公子,阴间规矩。您得……”说着向木晚舟的棺椁努努嘴。
木惜迟一开始没懂,后来懂了但不情愿。再后来自个儿说服了自个儿。他心道:“是了,南明并不认得我。他须得见了木晚舟才肯吐露实情。”便也不疑有他,一个跨步迈进棺材,狠狠砸在木晚舟身上,与其魂形合一。
南明在一众鬼怪围观之下,心中惶然不已,忽见阎罗敦厚庞大的身躯向自己疾行而来,到了近前方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人,只见那人纤瘦翩跹,泪光点点,不是木晚舟又是哪个!立时抢上一步将他搂在怀里,千般疼惜,万般亲爱,只觉不够。
南明吻着木晚舟额鬓,喃喃道:“晚儿……晚儿……我便非是在做梦不可!”
木晚舟在南明怀里挣扎扭动,忽的一把推开他,接着一弯腰,拿头顶心对准南明腹心,猛地牛一般冲撞过去。
南明登时被顶了个四脚朝天还带后滚翻。木晚舟还不肯罢休,站起身又要进攻。此时南明被顶翻在地,虽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心里记挂木晚舟,便尽全力翻身坐起,这一坐起,正好与木晚舟看了个对脸儿。
四目相交。
木晚舟一怔,两大颗泪珠儿吧嗒一齐落下,在南明心上狠狠砸出两个深坑。
木惜迟原先以为将南岑遥打发走,自己便可让阎罗没了顾虑,只要自己细细盘问总会问出点儿什么。
哪知南岑遥在来时的路上已想明白了他父亲这一招正是“祸水东引”, 必得令阎罗替他家背了这口黑锅不可。
此等计策若用在生死大事上当真既妙且毒,糊弄木惜迟这个小傻蛋甚是不费什么力。想通此节,便巴不得躲得远远的。此时他觅药归来,优哉游哉来到地府,却不急着进入。
忽的天际一道银光划过,南岑遥瞥了一眼,奇道:“这流星何其耀眼,连白天也能看的如此鲜明。”如此想了一回,忽的觉出不对,提气跃出数步,赶去流星落处一瞧,只见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正避在阴凉处食草。
南岑遥立时认出这匹马便是他二弟南壑殊的坐骑,神驹飞电。料想二弟怕是刻意为敛去仙气,才不动用法术,反倒骑了飞电赶路。只是他来这地府作甚?莫非父亲见我和木公子迟迟不归,恐生变故,这便派了二弟前来襄援?可是他来地府,自可大大方方来,又这般鬼祟作甚?心随念转,南岑遥遂决意深入地府一探究竟。
彼时木惜迟与南明四目相交之下,忽的心头一股炙热徐徐升腾,直叫他面颊滚烫,浑身发软。他不知这正是木晚舟内心里与南明情侣两个小别胜新欢的绵绵情意。
等他回过神来,已不身在刚才的那处地方,而是来到一间石室内,身上竟不着寸缕,南明的脸近在咫尺,神情痴迷热烈。木惜迟自然而然无师自通地将自己交付出去,与南明失魂缠绵起来。
木惜迟一阵迷糊,一阵清醒。一时要登临九重天宫,只是差最后一小步,还是没摸到云彩。一时堕入万丈深海,四面八方的鱼儿直欲往身体里钻,可仍是差那一小步,未及成行。
等到云散雨歇,木惜迟浑身湿淋淋地伏在南明怀中,颇有些意犹未尽。他手指在南明胸膛轻轻划拉,糯声糯气唤了声:“明哥?”
南明先时气喘如牛,现下已经快没了声息,像是活活累死了。木惜迟小嘴儿一扁,嗷呜一口咬在南明肩头。南明“哎唷”痛呼一声。但见他满眼疲惫倦怠看向自己,木惜迟心一软,忍不住疼惜道:“明哥,你还好么?很难过么?”
南明声音嘶哑道:“无妨。”他吻了吻木惜迟发顶心,温柔道:“晚儿,你比先前好似不一样了。”
木惜迟道:“怎么不一样了?”
南明道:“说不好,似乎……活泼了许多。”
木惜迟嘴一噘,哼了一声,忽的想起一事,问道:“明哥,你怎的没飞……飞去投胎?”
南明道:“我也不知。前番与你分离,只道是各自投生轮回,再也不能相见。今日从棺中醒来,恰似长眠初醒。跟着就与你重逢。我自己也不知道怎的一回事。”
木惜迟道:“明哥,你做梦了么?”
实则南明这一“眠”,便真的如死了一般,身体内只余一缕对木晚舟眷恋难舍的残魂,能保尸身不腐,却难以支撑任何意识,更不可能做梦了。
但南明眼见木惜迟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自己,还是温柔道:“是的,我做了许多梦。”
木惜迟好奇道:“明哥梦见什么了?”
南明道:“梦见咱们从前的日子。”
木惜迟叹息一声,又往南明怀里缩了缩,道:“明哥别再梦见从前了。多么辛苦啊。”
南明道:“好,听咱们晚儿的。”
木惜迟狡黠一笑道:“那今晚明哥又会梦见什么?”
南明道:“我会梦见一个天仙。美得天上有,地下无。他看着我,对我说……”
木惜迟道:“他说什么?”
南明道勾住木惜迟下颌,吻了吻他小嘴,道:“他不必说,我都知道。”
木惜迟痴痴凝望着南明半晌,脸颊上早已飞上两团红霞。“明哥,你也和先前不同了。”
南明道:“哦?哪里不同?”
木惜迟道:“你比先前顽皮了。”
南明笑道:“真的?我只有顽皮而已么?”
木惜迟歪着头瞧他:“还有什么?”
南明道:“我会点灯了。我也会跑会跳,再也不会跌来撞去。我想吻你你也躲不开了。”
木惜迟认真道:“明哥,你吻我我怎会躲开!”
南明一怔,见木惜迟赤、裸的肩头莹润如玉,一头乌发散落在背上,几缕青丝因刚才的缠绵而被汗水打湿黏在他雪白的颈子上。一时不免血气上涌,喉头滚动几下。

一时不免血气上涌,喉头滚动几下。猛地咳嗽不止……
见南明气促咳嗽,木惜迟急忙替他拢好外衣,自己头发散乱衣不蔽体倒顾不上理整。他不知道自己这番形容落进南明眼里又是怎样的刺激。南明本经过几轮云、雨已是虚弱空乏,此时被木惜迟近身服侍着,阵阵馨香自他白皙半露的身体传进鼻息。南明果然感到血热如沸,霎时鼻血如注。
木惜迟一惊之下登时手忙脚乱。他虽入凡人身躯,但灵力尚有一两成在,便伸手在南明背心处暗暗运功。南明感到一股温柔之力灌入后心,在血脉中如涓涓细流般脉脉涌动,十分受用。
木惜迟直等到南明脸色恢复如常,才敢撤走灵力。他这时方想起来此的目的,恨自己色、欲熏心,险些误了正事。
“明哥,我当日逃命到古刹之中,恰好遇到了你。你说这是不是机缘?”
南明柔声道:“自然是了。”
木惜迟道:“明哥,当初你为什么又会在那里呢?你真是在那里躲雨么?还是得了什么人指引才到了那里?”
南明不明其意,仍温言道:“彼时前朝败势已定。我本欲投江明志。那日我便在回乡的途中,趁着老家还未遭攻破,预拟将父母的骨灰启出带在身上,随我一道没入江中,哪怕葬身鱼腹,也好过任士兵凿开坟墓践踏破坏,教父母大人阴魂不安。岂料我被一场大雨阻断去路,只好躲进一座营造内避雨,便是咱们初遇时的古刹了。”
南明忆及往事,脸上尽是宁静安谧,“其时我坐于地,正自回顾生平,但觉人生索然,愈发认为投江明志乃是唯一一条可行之途。忽听到身侧窸窣伴着呼吸之声,我自然警觉喝问,接着你怯怯的声音传来,央告我容你在此纳身。后来外面兵戈马蹄声响,你虽未及表明自己身份,我却隐隐猜到你正自身处极险之境,而外面那些士兵多是为擒你而来。是以……”
木惜迟接口道:“是以,你冒险施诈将他们支走,救了我性命。”木惜迟顿了顿,半晌后道:“明哥,你从那时就……”
南明笑道:“晚儿,如若我说,从我起初听到你声音时就对你钟情,你会信么?”
木惜迟不答反问:“明哥,你会骗我么?”
南明一怔,敛容肃然道:“晚儿,我何曾欺骗于你!”
木惜迟见他神情激动,甚怕他身体难以支撑,立刻软下声音,柔声劝道:“明哥,我不过随口一问,你何必当真。我自是知道你不会欺骗于我。”随后莞尔一笑道:“照此说来,古刹邂逅竟是天作之合。明哥你说,我们前世会不会也识得彼此啊?”
南明道:“必然识得!或许前世我俩是比邻而居的两片松叶,又或许是那池中的并蒂荷莲,再或许是鸳偶一对、鹣鲽一双……”
南明如此一一例举过去,木惜迟已是满腔柔情蜜意,伏在南明肩头太息不止。
南明忽然肃然道:“晚儿,与你初时一顾,我便将自戕之念暂且搁下,立意要护你周全。再后来,我便贪了心,想和你多耽几日,多听听你的声音。再往后,几日变成几年。兵荒马乱,世道艰难。我虽知自己体残,必会成了你累赘,可我日过一日,对你更加贪恋,求生求活之念愈盛。我诚然救你一命,却也误你终生。如若你当初另遇良人,如今便仍在人间享福也未可知……”
木惜迟不待他说完伸手拦住他嘴,急道:“明哥在说什么傻话!若明哥嫌弃晚儿,我立时就走。”
南明忙抱住他搂进怀里,“晚儿,当日若你离我而去,我必是可自戕以解脱离别苦,可我如今已是鬼了。阎罗大人说,鬼不能一死再死,你离了我,又让我怎去苦挨辰光呢!”
木惜迟道:“晚儿何曾割舍得下明哥!只是今后再别提另遇良人的傻话。”
南明立刻道:“是了是了,眼下还说这些作甚。只徒增伤怀罢了。”
小两口正自喁喁细语之时,南岑遥已高坐阎罗殿正堂饮茶闲叙。
“速疾兄。”南岑遥称呼夜叉在凡间的名字,“你也知道,我南府门风严明,家父命我等速去速回,小弟便不敢多耽一刻,然小弟来了这半日,你们几位的恩怨究竟了是没了?”
夜叉听他话里话外把他南家摘了个干干净净,心中暗道:呔!若不是你们家那位二公子起祸,踩着别人,自己飞升。完事儿后还不依不饶纠缠不休,我家大人哪就这样费劲了?倒有几张脸皮搁这儿摆谱儿?
仙干事?
心里虽这样想,夜叉言行间却还是毕恭毕敬,又是给他添茶,又是给他打扇。南岑遥长吁一口气道:“人间已到冬月,你们这地府怎的酷暑难捱。”
夜叉赔笑道:“仙子您有所不知,我们近日又是给火海里加柴,又是往油锅里添油。自然炙热。平素多是阴冷,轻则呵气成雾,重则滴水成冰。很有点阴间的样子。”
两人如此嗑闲又过了些辰光。南岑遥终于坐不住,起身向外走去。夜叉亦步亦趋地在后跟着,两人猛地在一个转角和阎罗照了个对脸儿。
“阎罗大人这是面壁思过呐?您不是在和木公子……”话说到这儿已觉出不对,见阎罗原本面向一扇石门站立,似在偷听什么。便心知有诡,立时一掌挥出,将石门震碎。随即纵身跃入石室。
石室内南明和木惜迟正星星月亮你侬我侬。忽的“砰”一声巨响,室门粉碎。两人都下意识将对方护在身后,可终是木惜迟快了一步。南岑遥瞧不见南明,又猛地和木晚舟照面,竟不识得。正自犹疑间,木惜迟开口道了一声:“少主。”
南岑遥恍然:“原来是木公子啊。你冷不丁这身装扮我倒真没认出来。”
事实上,木惜迟初次随众见晤他父子三人,南岑遥便一眼将木惜迟从人堆儿里挑出来,而后一次木惜迟独个儿见晤,他又忍不住夸赞“蜀地出美人”云云,他自早已将木惜迟的模样儿刻烙在脑海,绝不会一见之下竟认不出来。实是因为木晚舟的模样在旁人看来,虽与木惜迟肖似,但还是相差不小。除非两个人站在一处,由着细细比较查看,方能认出。
南岑遥当然不知此节,兼之不愿失礼,只好勉强装作识得。待他再要开口相询,忽地从木惜迟背后钻出一书生模样的青年人,向他胡乱揖了一揖,随即戒备森森地望着他。
南岑遥略一吃惊,但也全不当回事,走过去向木惜迟低声道:“走了。”
南明见木晚舟与陌生男子甚是熟稔,心内又是疑惑,又是妒忌,两厢之下,还是妒忌大大占了上风。拉住木惜迟道:“他是什么人?晚儿,你为何没去投胎,是不是被此人捉了去?你好似很怕他,他很凶恶么?他有欺侮你么?”
木惜迟转身柔声安慰南明:“明哥,我很好,此事繁复,我如今也没明了。须得日后再向你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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