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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漂泊我此生恁多情(桂花冰粉)


看守石室的小鬼见一行大佬去而复返,有些心怯,默默地远远退至一旁。
木惜迟面对着那个脸色灰败,周身无一丝活气,与自己样貌殊无二致的木晚舟,莫名心下怃然。默了默才对周围道:“南明的执念也好,心结也罢,都系于木晚舟一人之身,普天之下,他也只听木晚舟一人之言。我与之历劫一世,深知他文弱书生的外表下是怎样一颗顽固心肠。大人你不肯强逼,但要迂回图之,那便只有一个法子。”
阎罗道:“什么法子?”
木惜迟:“我便附身于木晚舟,另其‘复活’,再以木晚舟之口规劝南明投入往生轮回。此法我已使过一次。当日南明寻短见,我便以此消弭了他寻死之念。现下少不得故技重施罢了。”
阎罗抚掌大笑道:“原来如此,妙策妙策。那还等什么,仙子快些附身罢!”
作者有话说:
许个愿~愿有人爱我,免我单机之苦~

阎罗挥袖屏退左右,只自己陪木惜迟在石室内。木惜迟太息一声,举步迈入棺椁,仿着木晚舟的姿势躺好。须臾间,原本面如死灰的木晚舟容色瑰丽如生。阎罗大喜,八字眉斜飞入鬓,小心翼翼地轻呼:“仙子?仙子?”
木晚舟迟迟不醒,半晌从眼角淌下两颗晶莹的泪来。这才徐徐睁开眼睛。阎罗见他眼中泪光闪动,神情大异于先前,狂喜之色便凝固在倒八字眉上,有些不敢认木惜迟似的。
“那个……仙……阁下这是……是饿了么?”
木惜迟不语,一手搭在棺材舷上,一膝弯起。这是个典型的诈尸姿势。然因“诈尸”的是个皓齿鲜唇的美少年,便少了些惊悚。
阎罗恭恭敬敬上来扶着木惜迟走出棺椁,只觉得这少年真是轻如晨霞朝露,唯恐一口气把他吹散了,便闭着嘴大气也不敢出。
还是木惜迟先开了口:“大人,快带我去见那凡……明哥。”
原来木惜迟一附上木晚舟的身体就立刻不舒服,只觉浑身上头!好容易按捺住一颗要跳出来的腔子,将大恸大悲的情绪在体内调息均匀,逼出两滴眼泪,这才稍感熨帖。
阎罗俯首躬腰,一手托着摇摇欲坠的木惜迟,一手在空中挥舞:“起开!都起开!木公子驾到!都起开别挡路!”
他二位从地府一众鬼怪中畅行无阻穿梭而过,周围大鬼小鬼都抻着脖子瞧热闹。
“他也是鬼么?恁得这般美貌?!”
“说什么鬼话呢!没听阎罗大人说么,人家是天仙来的!”
“天仙来咱们这腌臜地方作什么?”
“据说他看上了咱们这里的一只鬼,这就来掳去成亲的!”
“仙鬼殊途,他们如何能成亲?”
“他看上谁啦?同样是鬼,索性掳我去得啦!”
“凭你?到忘川河边照照自己尊容再说!”
“照照就照照,我尊容怎的啦?横竖不比你强?你多早晚把脑袋缝脖子上再来奚落我罢!”
木惜迟到时,南明正立在殿心慷慨陈词。身躯单薄如纸,说一句喘两句。但声音朗朗,不卑不亢。
判官眉毛皱得乱七八糟,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能打。只把茶碗在桌上磕得铿锵作响。
一见到他家大人来了,判官嗷一声扑上来拽住阎罗袍袖就要哭诉。阎罗竖起一根手指在他嘴边,命他噤声。
南明听见动静当即住口。阎罗温言道:“南明公子,我带了个人来。”阎罗微笑着缓缓转身,欲恭请木惜迟大架,结果他一回头,见哪里还有什么人了。一颗头登时要炸!
“明哥。”一个声音悲切切地道。
阎罗惊心动魄地循声回头,见木惜迟已满眼是泪,柔弱无骨地扑将在南明怀中。
正是“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
“晚儿……是你!晚儿!你来了。终于来了!” 南明一双骨瘦如柴的手颤抖着在木惜迟脸上摸索。适才殿前陈词的慷慨镇定荡然无存。眼泪从他禁闭的双目汩汩而落。
“明哥,别哭,仔细眼睛疼。”木惜迟口中劝着南明,自己却不住泪流。也不知何故,他一入木晚舟这凡胎,就对南明情难自控。
“晚儿,咱们再也不分开。你说好么?”
木惜迟还有什么可说,只一味说好。二人情深意浓地相拥半晌,稍稍分开一丝距离。南明额头抵着木惜迟额头,哑声道:“晚儿,这些日子你都在地府里么?怎么阎罗大人说你醒不过来?你身子可有不适?”
木惜迟柔声道:“我很好,明哥。我原先想着和明哥相见之时还离着数十年光阴,便不愿往生投胎,只待与明哥重逢。谁知你已来了,我便就醒来。”说罢,轻轻吻干了南明脸上的泪痕。
此情此景,阎罗在一旁观看,不禁鸡皮疙瘩从脚后跟窜到天灵盖。再瞅一眼身侧的判官,也是面如菜色。
阎罗使个眼色,判官会意,二人转身要走。南明目盲后耳聪胜于常人,知道两人要走,朗声道:“大人留步。”
阎罗一个激灵,道:“你又待怎地?”
南明抱拳一揖,道:“小人还有个心愿,但求大人恩准。”
阎罗不解,疑惑不定地瞅一眼木惜迟。后者大力点了下头。阎罗立时强作镇定,一挥袍袖,“好说好说。”
南明道:“小人并非生来目盲,只是少时大病一场,从此眼睛再看不见东西。我与晚儿厮守了五年又三月又廿一日,耳中时时听得他涓涓潺潺之语,却始终无福一窥他翩跹惊鸿之貌。求大人恢复小人一日光明。让我得见心爱之人。心愿一了,小人再无别念,但凭大人处置。”
阎罗拈着胡须,一时为难,这虽是桩小事,但须得经由木惜迟答允方可行。然而木惜迟此刻却垂首静立,连眼风也不飘过来一下,似乎正思索着什么事。
半晌后,木惜迟行至南明身畔,柔情无限地握着他双手道:“只怕要让明哥失望了。晚儿什无翩跹惊鸿貌,反而丑若无盐。乍见之下,明哥必定厌弃。”
南明一听急了,道:“这便是胡说了!晚儿在我心里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美人。不,不只是天底下,便是那九天上的仙子,也不及晚儿万一!”
木惜迟佯嗔道:“明哥拿我取笑,我还是不理你的好。”说着便要走。
南明急得挠心:“好晚儿,别恼我。我错了。我错了……”
木惜迟本也没想真走,见他急了,反而揉着他心口,帮他顺气。唯恐他一时急出病来。
南明紧紧握着他手,道:“嗳,罢了。我真糊涂。有你在身边,我还肖想什么!便是一直瞎着又如何了,我时时抚摸你的俏脸,脑中已将你的容貌临摹数万遍,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分别!”
木惜迟却说:“不见我也罢了,可这山川美景却是须见一见的。初雪甫降,晚儿很想明哥能陪我走遍山川河海,赏景游玩。”
阎罗得到明示,抚掌笑道:“这容易。我恰得了一对眼睛,不知是哪只断头鬼弄丢的,派给南明公子用,岂不美哉。”
阎罗命南明坐于地上,又命小鬼取来眼睛,珍而重之地握在掌心,“公子,眼珠子只有这么一对,故而,稍后无论如何疼痛难当,还请务必忍耐。眼珠既毁,便再无另一对了。”
南明郑重答应了。
但见阎罗划掌成圆,指尖施术,亮起莹莹之光。木惜迟坐在南明身边,只觉他身上一阵战栗,似是强自忍痛。心里便如滴血般难过,直想替他受苦。
一盏茶的工夫后,阎罗敛起手指,反向划圆,收了势头。
“南明公子,睁开眼睛试试。”
阎罗说得轻松,木惜迟却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明哥,你缓缓的,别心急。”
南明徐徐张开双目,眼前再也不是一团漆黑,但见一个铜盆大的脑袋上一对倒八字眉,烛台一般长的鼻子下面垛着张嘴,嘴里说道:“公子,你感觉如何?”
这是阎罗大人的声音。
南明感到一对冰凉的柔荑正颤抖着将自己的手合抱在掌心。南明心若擂鼓,转过头看向那对柔荑的主人。
他登时呆住了!忘记了一切言辞,甚至忘记呼息。
木惜迟见他傻痴痴的,生怕他大痛之下给丢了魂儿,唤了他几声:“明哥。明哥。”
“晚儿?晚儿……是你么?你……您……您是……”南明满眼迷惘,忽然作揖不迭,“仙子……仙子在上,请恕晚生唐突!晚生……晚生该死!”
木惜迟又好气又好笑:“什么晚生仙子的,是我啊明哥,我是晚儿呐!”
这个声音早已浸入骨髓,自是晚儿不错,可凡人怎有如此样貌!怪道南明不敢相认。
阎罗笑吟吟望着两人,忍不住道:“南明公子,这便是你心上人木晚舟,绝非有误。”
南明仍是不敢信,局促得无可不可,脸上烧红。木惜迟一把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明哥这是不肯认我了?我早说过自己貌若无盐,一旦被明哥瞧见真容,必遭嫌弃。晚儿便就此拜别,永不相见。”
南明听他如此说,简直心痛得将要晕厥。一时倏得明白过来,这位神仙似的公子确是他的晚儿不假。
“晚儿!别走!我怎能嫌弃你。只是我已将你的容貌想象成了天仙一般,可亲眼见到你,竟比我脑中想象更美上一千倍、一万倍。我……我……这个泥猪癞狗,竟误了你终身。我……我……无颜面对你……”
“明哥又在说什么傻话,阎罗大人既允了你的请愿,你就要答应人家投生轮回,再别犟了。”说到此处,木惜迟声音转柔,“明哥,在此之前,你我尚可共度一日一夜,你要将弥足珍贵的辰光都浪费在说傻话上么?”
南明立即振奋,扶着木惜迟站起,“不,不浪费,连一个瞬息都不浪费!”
南明携着木惜迟步出阎罗殿,行至鬼门关口,阎罗驻足目送他二人渐行渐远。东方天际既白,晨光熹微。乡间小径上,尘嚣远隔。二人并肩而行,痴痴对望。南明乍然复明,与木惜迟便如同久别重逢一般,只觉此刻人生已臻至美之境,心中再无他念。而木惜迟自是与之心灵相通,二人虽不交一言,却正是两情缱绻,入骨缠绵。
远处一个老伯挑着担子过来,行经二人身边时,先是一惊道:“啊哟,这乡野地界竟有您二位这般品貌人物!”复又笑道:“恕老头子冒失。公子还未过早吧,尝尝我家婆娘新做的点心,刚出锅的,新鲜着呐,正要担到市集上去卖。”
南明眼中仍瞧着木惜迟一瞬不瞬,手已伸到袖筒中取银子。那老伯也不多话,接过银子,拿了点心,抬起担子便自行去了。
“晚儿,阎罗大人心细如发,这银子便是他给的。”
木惜迟微笑点头。
南明道又道:“晚儿,从前家里一贫如洗,你爱吃的点心我都没银钱买与你。”
木惜迟道:“日子虽然贫穷,但我从未觉得艰难。明哥,只要与你在一起,我就觉得甘甜。”
二人喁喁私语,你一口我一口分食一枚豆沙糕。先前吃手里的,后面就吃对方嘴里的。两人吻得忘情,但觉此时此情,心满意足,只盼时光便此停驻,永不再流。
“晚儿你嘴里好甜。”
“好傻的明哥,岂不知是豆沙甜……”
作者有话说:
今天偏要早一点发,因为,反正也没人在乎(呜……)

二人温存之后,携手走过一片碧湖。池面上停着一只兰桡,船夫却不见踪影。
木惜迟心下一动,道:“明哥可愿同晚儿泛舟湖上?”
南明当下携着他踏上小舟,自动当起了船夫。小舟滑入湖心,木惜迟对南明道:“明哥歇歇罢,凭它自己游去哪里。”南明擦擦汗憨笑一声,走入乌篷与木惜迟并席而坐。
木惜迟先时靠在南明肩头,后来身子索性往下滑去,枕在南明腿上,抬眼情意绵绵凝望着他。
南明心中一动,道:“‘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晚儿美目又何止千斛明珠。”
少年明眸善睐,皓齿红唇,像只乖顺的猫儿斜倚在腿上,嗔道:“明哥编瞎话儿唬我。看我不理你了。”
南明知他撒娇说笑,脸上漾开一片柔情旖旎。只见他沉默秀气的面容上一张削薄的菱唇微微弯着。木惜迟登时看痴了,喃喃道:“明哥,你知道么,我一生最好的日子,便是和你一起厮守。”
南明道:“咱们日子过得那样辛苦,你也觉得好么?”
木惜迟道:“好呐,怎样都好,有你就够了。”
南明将木惜迟紧紧搂进怀里,嗅得他身上阵阵馨香,直叫人心魂俱醉,难以自已。不由得贴上他双唇,胸中情意激动,全身直像要爆裂一般。
木惜迟察觉南明面上滚烫,气息深重。忽而心中明晰如镜。暗道:想来他早有此念,只一路暗自隐忍。现下在这乌篷内逼仄天地间,更是情到浓时。木惜迟见他双颊通红,眼神发直,知道他自是忍耐到极限却不敢行动。
木惜迟心想,既是为他消弭执念,周公礼这一节是无论如何省不掉的。
在凡间时,二人相敬如宾,更兼世道艰难,只顾着逃难糊口,便从未曾行 房。
再者,因着被木晚舟魂魄牵引,木惜迟怎舍得南明忍得辛苦。心里登时软软的,在他嘴角轻轻一啄,低头去解自己衣衫。
“晚儿……晚儿……我……”南明连吞了几下口水,始终说不出个整句。木惜迟见他傻乎乎的手足无措,怜意陡增,一把搂住他脖子……
木惜迟本意自己必是主导的那个。但这凡人仔虽瘦柴似的弱不禁风,可偏偏有那宁折不屈的文人风骨。木惜迟怕折损了他自尊,便待要看他如何。
心下计较,倘若他躺下了,我便得了这便宜,卖力让他舒服便是。倘若……
还没倘若出个所以然,南明饿猫扑食一般将他扑倒压在身下。
木惜迟:……
木惜迟知南明体弱,见他陡然激动,恐生不虞,便柔声道,“明哥,咱有一日辰光呢。恁的心急成这样?”
一壁说一壁用手按在他额角轻揉。南明停下动作,脑袋搁在木惜迟心口,呼哧喘气。
此时木惜迟衣衫已解去大半,前襟半遮半掩。
南明气促道:“晚儿,你心头……有粒朱砂痣,好……好看的紧!”
“是么?”木惜迟轻抚他面颊,柔声玩笑道,“许是方才馋嘴吃点心,不妨落了颗豆沙在那里。”
“那么我……我替你舐了去。”说着,真的低头埋在木惜迟心口。
木惜迟银牙紧咬,轻轻哼了一声,颇为心动。
乌篷狭小非常,遮光的布帘微微撕开一条缝隙,湖风带着些潮气,漫卷而入……
小舟狠狠地晃了几晃,片刻便停了。南明气喘吁吁地伏在木惜迟身上。
木惜迟:???
就这还想在上面?
木惜迟觑着南明的样子,怕他一时半刻就要昏过去,连忙拣起衣服先给他披上,然后自己才坐起来穿衣。
南明起身后就咳嗽不止,木惜迟又心疼又好笑,拍背帮他顺气。
南明脸上满是抱歉和羞愧,有些儿不敢抬眼。
木惜迟凑在南明耳边道:“明哥好厉害喔!”说着迤逦一笑,吻上了南明的唇。又是一番柔情蜜意,难解难分。
南明晕陶陶地说胡话:“晚儿,我若早与你这般,哪怕立即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木惜迟也是心魂俱醉,神海中哪还有一丝清明,嘶哑着喃喃道:“明哥,我不要回无念境了。我和你……厮守一千年、一万年……”
二人如此闹着,直至金乌西沉。木惜迟恐南明身体不支,便想着岔开他注意力。木惜迟披上衣衫,与南明隔开一些。
“明哥,你还记得那年大旱么?”
南明道:“怎会不记得。那年举国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粮价飞涨。咱们也成了流民。一个馊窝头让来让去,最后还是教我吃了。”
木晚舟总仗着南明看不见,骗他多吃点东西,自己饿的半死。但看他吃饱肚子,心里比什么都强。也正因为如此,木晚舟的身体才越来越差,二十岁出头就病体沉疴,撒手人寰。
木惜迟将南明手掌贴住自己面颊,道:“还有那年,两郡交战。邻郡的王爷过来我们这边肆意虐杀。满城十室九空,尸殍遍地。直到朝廷出手平定了祸乱。”
“是了,你将我击晕藏在书架后面,自己出去引开士兵,险些就……”
木惜迟预拟哄南明说说话儿。没成想说来说去全是些悲伤往事。他俩在一起后就没安泰顺遂过。不是因天灾食不果腹,就是遇战乱流离失所。
好在他俩就从未停止过爱对方,也没有对彼此失去信心。要说这情缘简直比牛郎织女还要更传奇,更情深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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