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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漂泊我此生恁多情(桂花冰粉)


饶是南明再愚钝,这里也该明白过来。“晚儿,任她多么好,哪里比得上你!”
木惜迟怒气腾腾瞪着他道:“好哇,这便拿了别人来和我比。那你说说,她是比我差在哪儿?她差了我一尺,还是短了我一寸?如今看来,明哥还是觉得人家好。可我偏不准你穿她做的衣裳!”
南明惭道:“晚儿,是我不好,我糊涂了,如今竟将男女大防给忘了。”
木惜迟奚落道:“衣裳好还在其次,想必人更不错。”
南明听了这话不再吭声,自己闷闷走至榻边,默默坐下。
木惜迟见景况不对,回头看时,见南明垂着脑袋,浑身紧绷,胸膛一起一伏十分剧烈湍急。连忙走去他身边蹲下,“明哥?”
南明不答,一扭身歪在榻上,阖目倒下。木惜迟更急,想瞧瞧南明脸色,一时站起身,立在床榻边缘,朝里张望。
南明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抱住木惜迟双膝。
木惜迟重心失衡,往榻上倒去。
倒入一个暖暖哄哄的怀抱。
木惜迟知道中计,又恼又忍不住好笑。推了南明几下,竟是被抱得更紧了。嗔道:“哪里学来这不上席面的把戏,我都替你臊得慌。”
“我又不曾见过这位绣娘,怎知她长着几个鼻子几张嘴,是好是歹,错与不错了。便是好的,哪就看进眼里了。不过穿件衣裳,你若不喜欢,我立时脱了。”
南明的气息拂过鬓发,木惜迟心里痒痒的,“你们没见过面?”
南明道:“嗯,衣裳是阎罗大人拿来给我的。我只请他代我道谢。”
木惜迟心里一宽,但又不愿就罢休,“哼”一声道:“才嘴上说脱掉,怎的还不脱呢?我看压根舍不得。”
南明立马松开木惜迟,手忙脚乱开始脱衣。先脱去外衫,一下子掷去老远,又脱了中衣,又掷去老远。只把上身脱得什么都不剩。木惜迟看着心急,“刚聪明一会儿,这下呆气又成倍赶上来了。这么大冷天,脱得这样干净,又要着凉了!”说着褪去自己的衣服给南明披上。南明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晚儿,咱们这样,便不会冷了。”
隔了一层薄薄的中衣,紧紧贴着南明暖烘烘的胸膛。木惜迟只觉得脸上发烧,全身发烧。哪里还冷了。
木惜迟嗅了嗅南明怀抱中的味道,喉咙里登时渴起来。他咽一口口水道:“明哥越发和以往不同了。”
“嗯?哪里不同?”南明嘴唇贴着木惜迟的发顶心,轻声说道。
木惜迟感受着南明宽大灼热的手掌隔着一层薄薄衣料,摩挲着自己的后背。
更渴了。
南明的手是规矩的,爱怜的,隐忍的,矜持的。
但木惜迟此刻宁愿他不那么君子,他可以狡黠一些,像方才那样捉弄自己。
“二位仙君可看见一只厉鬼打这儿过去?”一只年岁很小的鬼,把脑袋从窗口往里张望。木惜迟和南明都给唬了一跳。
南明忙拿衣裳替木惜迟遮掩,木惜迟却气不打一处来,冒出脑袋道:“厉鬼没有,冒失鬼倒瞧见一个!”
那小鬼当真道:“冒失鬼?在哪里?我去将他捉回。”
南明不忍道:“何苦诓他,只是个小孩子家。”又对那小鬼道:“我们并没见过厉鬼,也没有冒失鬼。你再去别处找找可好?”
那小鬼笑着点头道:“多谢仙君。”正要离去,又把脑袋凑回来:“仙君哥哥,你们两个方才嘴对着嘴在做什么?”
木惜迟一听,又怒又羞,正要发作,南明将他搂紧了些,抢着说道:“我们在练功,这个哥哥正在传授功力给我。”
那小鬼眼珠子晶晶亮,嫩声稚气道:“哥哥也给我传授些功力好么?”
还没等南明回话,木惜迟没好气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一连串几个“不行”。
那小鬼吓得缩了缩脑袋,早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南明好笑道:“只是个小孩子,能懂得什么。”
木惜迟噘嘴道:“我看他存心的。假装不谙世事罢了。”
这一打岔,方才的气氛荡然无存。
木惜迟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窝进南明怀中,让南明说话儿给他听。
南明便搂着他,手轻拍着他的背,有一搭没一搭说些地府新近发生的趣事。木惜迟渐渐朦朦胧胧睡去。
再醒来时,已至转天辰时。人已不在地府,而是躺在兆思居里,前一日打坐所在的地上。
心中只觉怅然若失,慢吞吞起身。推开窗扉,但见日光照耀,树木森森,高冈幽谷,满眼青翠。
又有苏哲来找,兴头头道:“今日休沐。咱们哪里玩去?”
木惜迟也一派轻松:“大家都去哪里了?”
苏哲道:“有人一早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破铜烂铁的兵器拿去给二公子修,被花影吵了出来。也有人找少主讲经论道,少主倒是好性儿,耐烦着讲了半日……”
木惜迟笑着摇摇头道:“咱们不去凑那些热闹。小弟听说无念境西边有一片竹林,里头飞禽瑞兽众多,想是精华充沛,说不定还有洗精伐髓之效。咱们便去那里,一则温习新学的臻境、化凝二术,再则也好清静清静,如何?”
以苏哲的性格,喜闹不喜静,行动就要拉帮结伙,成群结队。本不愿同木惜迟去那偏僻之所。但因他向来惧怕南壑殊,兼之他虽在苏幕面前表现得当,实则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便更加不爱讲经论道等事。只好跟着木惜迟混罢了。
因仙气鼎盛,无念境常年苍翠。此时虽仍是隆冬,当二人寻到竹林时,展眼却尽是竹叶翩跹,绿影婆娑。木惜迟打头走入,四周疏林如画,其上竟还覆着残雪点点。林中一脉帛缎般的清泉,碧流激湍,濯音盈耳。
“此地风物佳胜,实是罕见。”
信步而行,又见仙鹤二三擦身而过,白鹿成群跃过人前,更有松鼠小兔,尽皆见人不惊。
苏哲在身后赶来,笑道:“这无念境处处与别地不同,还有更稀罕的你尚未见呢!”
木惜迟站定,回头对苏哲道:“前日教习化凝术的先生说,开春便要遴试,排名后十的弟子须得遣返归家。你还记得罢?”
苏哲一听考试,先头雀跃的游玩之兴瞬息减了一半,心中大不自在。“记得呢,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
木惜迟道:“这两门功课里,臻境我尚不得法,倒是化凝我已背熟了心法和口诀。只待一试。倘或真能将灵力化为小兽,这林子动物众多,说不定也能滋养滋养我这头灵兽。”
原来这化凝之术,便是无念境历代里测试弟子灵力高低的法术,也是甄选弟子的必考项目之一。拜学的新生在一段时间的修习后,经过甄选,要淘汰一小拨。剩下的则继续留在无念境。
这里就存在一个问题。比试灵力,横不能握着每个弟子的手掌挨个试探过去,便果真如此,难免有些弟子怀疑师长偏心,又倘或测试不准,致使成绩有误。也不能靠真刀真枪过招,显得有侮斯文。
因此无念境现行的办法便是令众弟子将灵力化为实质,或兽或禽。灵力高的或化为猎豹猛虎之类,灵力底下的也能化个虫蝶鸟蚁什么的。再将这些弟子大致分个甲乙丙等诸类,最后在各自所属的队里稍作比试,列出最终排名。如此一来,不但一目了然,而且更添志趣。
木惜迟摩拳擦掌,“我从未试过,不知能化出个什么。最好是一头雄狮。”
苏哲皱眉道:“别别别,这里小鹿雀儿多可爱,你化个那庞然大物太败兴。”苏哲略忖一忖,又道,“你不若就化成个红烧狮子头罢,就你前次在不言堂说的那道菜,我还不得见呢。”
木惜迟翻个白眼,不去睬他,自行席地打坐,暗暗运功。只觉周身灵力分从四肢起势,腿膝白海穴、委中穴,臂腕阳谷穴、天井穴,经由四渎穴、清冷渊纷纷涌入膻中。再直冲印堂,又有肩背处肩贞京门两穴,腰间中枢穴,颈下天突穴,汇聚同行。
一时,木惜迟头顶心生出一团白雾,煞有叱咤之势。他料想差不多了,便凝神一逼,自觉有什么东西冲出躯壳而去。势头猛烈,难以自控,急的倏地张开眼睛。

一转身,连根苏哲的毛都没有。
木惜迟哼出一口气,回想刚才的感觉,笃笃定自己化凝出的灵兽不是雄鹰就是雄狮,再不济也是头狼,便起身走入竹林深处寻找。
一路上游目四顾,灵兽全无踪迹。
果真是雄狮?只有雄狮方能有这脚力,一纵千里,我如何能追上。越想越对味儿,心中欢喜简直难以言宣。
行至一架悬索桥前,忽听得“哞哞……哞……”,像是幼兽哀求之声。木惜迟上前察看,但见那索塔旁一只小牛儿正急急地甩蹄子,这叫声便是发自于此。那牛儿似困入了什么陷阱逃脱不得,但周身实无任何绳索绑缚。
木惜迟再看时,原来这小牛儿的舌头被黏在了环绕索塔的铁链之上,这才挣脱不得。想来这牲口舔舐地下的嫩草时不当心舔在了铁索上,冰寒的铁索一旦沾上湿热的舌头便牢牢粘连住。
木惜迟觉得好笑,站在那里教育道:“牛儿啊牛儿,这才教你学个乖。”
那牛儿不知听没听懂,急得“哞哞”乱叫,拼了牛劲死命往后扥,可舌头粘的牢牢的,又哪里能扥脱身了,平白费力罢了。
木惜迟动了恻隐之心,道:“罢,罢。亏得你今日遇见本仙,便日行一善,解救了你去。”
说毕手指一拢,凝聚出一团白光,正要往牛舌头上施术。忽的见这牛儿形容憨态可掬,遂欲薅一把牛脑袋,又怕牛儿解脱后,立时撒蹄而去。
且先薅一把,再解救它不迟。
木惜迟“嘿嘿”笑了两声,伸魔爪往牛儿头上搭去。手刚一挨到牛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未及反应,便身不由己,被一股旋涡大力卷入其内。木惜迟一度失去意识。
再睁开眼时,迷迷瞪瞪,若有所失。
“嗳……”他叹出一口长气。
“嗳?”他觉出不对。
“嗳?嗳?嗳!嗳嗳嗳!!……”
了不得了!!!
舌头给黏在铁索上了!!
苍了天了!!要了命了!!
人舌头!人舌头!!人舌头!!!
另一边苏哲拈花折木,招猫逗狗归来,远远见一个活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凑过去一瞧,见是木惜迟。
“喂,木头。”
木惜迟双眼直瞪前方,一言不发。苏哲循着他视线望去,一式一样地瞪了半日,方转过头问道:“木头,你看啥呢?”
木惜迟仍是不答话,只管瞪住前方。
原来这木惜迟发现舌头被黏住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醒过闷儿来,这小牛儿便是自己灵力汇聚出的灵兽了。他方才若是出手解救了便罢,偏偏手贱要薅一把牛头,哪知这真身与灵力化成的灵兽一经接驳上,便立刻与之化二为一。是以,便有了这呜呼哀哉的一幕。
那木惜迟大着舌头喊了无数声“救命”,全如投石入海,杳无回音。他一个无可奈何,硬生生剥落魂体,横冲直撞地满无念境找人。苏哲赶来瞧见的是木惜迟离了魂体的躯壳,自然呼之不应。
时值休沐,木惜迟赶到一处,一处鸦雀无闻。连闯了几处房舍,没寻到人不说,还累得气喘如牛。渐感魂体薄弱,只好回归真身。
这一回来,便见到苏哲躺在自己身侧,舌头黏在索塔上,已睡得四仰八叉,鼾声如雷。
木惜迟:……
木惜迟心焦如沸,将他没死活地推醒,竖起眉毛问他怎么回事。
苏哲被搡醒醒过来,揉揉眼睛看清眼前人,嗷一声道:“木头,你把我害苦惹……”
这苏哲先头甫一见木惜迟,先问他在做什么,当然得不到回答,可他还不死心,又一气儿道:“木头,这索塔上有甚好物儿?”
木惜迟:“……”
苏哲:“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尝尝。”
木惜迟:“……”
苏哲:“好木头,好兄弟。咱们最好了。”
说着把舌头凑上去……
这人是不中用了!!
两人吊着舌头直挨到天光西沉,才有个弟子从这里经过,瞧见他们,先笑了个天崩地裂、人仰马翻,然后才答应出去叫人。
很快,悬索桥前聚拢了十多个人。然后是数十人,再来是数百人。却无一人伸出援手。
那么多人,打着灯笼,拖家带口,冒着严寒,赶来凑这旷世稀有的好热闹。
木惜迟满心里只想立刻死去,苏哲还大着舌头和他道:“木头,你瞧头里那个弟子,穿一身红,却戴着绿巾子,提着的灯笼上画的五颜六彩。这审美真瘸了。甚丑甚丑!”
没错,木惜迟真的很想立刻死去!
又过了会儿,纷纷人丛渐渐安静,有个什么人,分花拂柳拾道而来。那人白衣胜雪,广袖翩翩,堪堪在木惜迟跟前站定。
木惜迟艰难抬头,见不是别个,却是南壑殊。
一见了他,苏哲反而闭了嘴。木惜迟只能硬着头皮道:“二公子,您行行好,救救我们。”
南壑殊半晌不则声,末了冷冷道了一句:“再敢胡言乱语,舌头不肖要了。”
木惜迟闻言,不禁暗暗叫苦。知是他犹记恨当日自己在他耳边道的那句“速射公子快快回魂。”如今看来,当是因果报应,该当他不施救。
“哈哈哈哈……”一个人笑音爽朗地走近,“怎么闹了这出儿趣事。”
听着这无事也带三分情的声音,两人都如获至宝,苏哲叫道:“少主,救命!救命哇!”
南岑遥握拳拢在嘴边忍笑道:“老顽童,还不快放开他。”说着,敲了敲那索塔。
那索塔轰轰两声,忽的活了过来,好似十分不情愿地扭了两下,“二位小公子,你们馋我的身子。”
那索塔话还未说完,木惜迟忽觉舌尖一松,几乎要喜极而泣。连忙拉着苏哲起身。
那苏哲也没成想这索塔竟然是活的,一时给气成了猪拱嘴儿:“你个老流氓!干什么戏弄我们!”
那索塔哈哈大笑,声如鼎钟:“小公子说话慢一些,别闪着舌头。哈哈哈哈……”接着,那索塔便绘声绘色把过程和众人说了。
那苏哲没成想自己来之前,木惜迟还另有故事,越听越有趣,也跟着众人笑得极其开怀。
木惜迟在一旁又气又羞,恨的眼都红了。
南岑遥浮夸地扶了扶额头:“罢了罢了,到此为止。壑殊啊,趁着老人家这当口儿醒了,你索性修理修理他身上的铁链。若有锈迹,你可尽早替他除去。”
那索塔笑道:“多谢少主关怀。二公子一早才为我修理过的。他弄得我浑身痒痒,我一醒来他却急着要走,随后小牛儿就过来了……”
“咳……”南壑殊清了清嗓子,阻断了老索塔说话。南岑遥却已明白过来。
想不到,他这个不苟言笑的严肃弟弟,竟还有这么淘气调皮的一面。
待众人兴尽散去,木惜迟已经哭完好几场了。
他独个儿回到兆思居,不准任何人来探望。南岑遥给他请了大夫,来替他看看舌头有没冻坏。被他凶巴巴地赶了出去。苏哲也来瞧他,被一嗓子吼得站不稳,只得走了。
木惜迟翻来覆去,想起来老索塔最后那没说完的话,还有南壑殊那怪里怪气的一声咳嗽。
忽的灵光一现,脑袋被个叫作“原来如此”的小槌子给狠狠敲了一下。
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南壑殊这个黑心怪!原来是他捣鬼!
他明知老索塔爱捉弄人,故意将他唤醒!
那他怎知我会在林子里,又怎料得我必会化凝出灵兽呢?
恐怕这人一直躲在暗处偷窥我的一言一行,伺机报复!
好歹毒的心肠!
以怨报德啊啊啊啊!
擦干眼泪,做最勇敢的自己。木惜迟决定小小地,微微地,轻轻地找南壑殊报一下下仇。
知道苏幕不待见自己,木惜迟索性不去上他的晨课。有那么一次,他清早潜伏在东华宫至剑室的必经之路,隐蔽地伏在道旁的台阶下,腿脚都给冻木了。
远远见到南壑殊款款而来,木惜迟悄悄去摸后腰衣服里藏着的臭屁虫。
一摸没有,再摸还是个空。
他回头正欲翻找,瞧见一溜仙鹤围在自己身边,正拿眼睛瞅着他屁、股。
“哇呀呀呀……啊啊啊……”
南壑殊在路上走得好好的,道旁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叫声,接着木惜迟满脸鼻涕眼泪地蹿了出来,从他身边惊悚地掠过。
后面还有五、六只仙鹤扑闪着翅膀猛追。也一样过去。
乍然喧嚣起来,又瞬间归于寂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南壑殊面无表情,自顾自行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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