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谢雨看着它身下的阵法,警惕停下脚步。
“离魂术?”楼西北诧异道。
梁浅解释道:“小猴子双腿不便于行,师兄便传授了它修炼神识的法子,可以通过离魂术将自己与他人的神识一同分离出来。”
楼西北似懂非懂点头,指着擂台方向,说道:“那你再解释一下,为何它的神识分离出来是这般模样?”
梁浅一怔,旋即看向擂台。
只见那方擂台,白色阵法将小猴子和谢雨笼罩其中,在各自足底形成一道印记,同时他们背后出现了两道虚影,并且逐渐变得明显。
谢雨背后的虚影与他本人别无二致,毕竟就是他自己的神识。
然而,小猴子背后的虚影却与它大相径庭,似乎是个人类?
虚影变得越来越明显时,台下众人神情惊愕。
小猴子的神识居然和沈初霁长得一模一样?!
楼西北看了看台上,再看了看身边之人,神情像吞了苍蝇:“你跟它又有什么关系?”
沈初霁淡淡瞥他,似乎懒得多话,爱答不理。
梁浅道:“并非如此,小猴子学有所成,神识出窍时可以化作自己熟知的任何模样。”
“嚯!离魂之术?据我所知早已失传了罢?”
“没想到这小猴子竟然学会了这等秘术!”
“可是,为何它的魂魄和沈道长长得一模一样?”
“沈初霁”右手握着一把骨剑,神情冷厉,飞身刺向谢雨。
谢雨明显不清楚此刻状况,神魂迷茫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躯壳,被“沈初霁”一剑捅穿了肩膀。
他捂着肩膀痛苦弯下腰,身体左肩也出现了同样的伤口。
“这是为何?”谢雨不明所以抬起头,面前出现了长身玉立的“沈初霁”。
“烦死了!都怪你,小爷本来不想用这招。”
那人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台下众人全部傻了眼:“他、他说话了?”
“啊??”
“猴子?这是猴子罢?”
抚云顶弟子隔着老远喊道:
“别废话!赶紧的!他刚才怎么打你,你就怎么给我打回去!”
“他踢了多少下,我替你算着呢,漏了一下你就别回来了,也别说你认识我们。”
“啊啊啊!”小猴子顶着沈初霁的模样凶神恶煞瞪着他们,“你们烦不烦?”
“一直在那儿絮絮叨叨!有本事你们自己来啊?”
“呦呦呦好久没说话了,憋坏了罢?”
“你真不要脸,知道自己长得丑,故意化成大师兄,美死你了!”
“滚滚滚!快把我贤弟救出来!”
“贤弟”指的是他的坐骑,七彩祥云。
小猴子不再和他们多言,走到一无所知的谢雨面前,拎起他的衣服抬手就是一顿胖揍。
“踢得爽吗?”
“你这种白痴我都懒得出手。”
“要不要我给你腿也打个结?”
“你才畜牲!你全家、全门都畜牲!小爷我现在是猴精!”
小猴子一边揍一边念念有词,谢雨想当然要反抗,可是小猴子神识不比身体,力大无穷,千变万化。
前一刻还是沈初霁的模样,下一刻就变成楼西北,“嗷呜”一口咬在谢雨胳膊上。
谢雨疼得大叫,小猴子擒住他的手臂将他按到地上,坐在他身上就一阵拳打脚踢。
“让我大师兄脱衣服是吧?”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打死你!打死你!”
小猴子打得好不痛快,颇有几分小人得志之感。
“抚云顶弟子个个身手不凡啊!”
“可不是!先有梁浅、江阔、宣夜,后有仙儿、天阴、小猴子。”
“他们带在身边那俩小孩,资质都比普通修士好许多。”
“难不成抚云顶要重新崛起了?”
“道友,是否该有个结果了?”谢子华走到旁观的金家弟子面前,神色有些难看。
小猴子倏地转过头:“这是擂台比武,不是过家家,难道因为他弱我就应该放过他?”
他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们。
小猴子趁机照着肚子就是两拳,打得酣畅淋漓。
“就忒么赖你!用了这招我两天都回不去,要错过多少顿饭知道吗?”
众人:“……”
不就六顿饭吗?
他们一年半载不吃东西不喝水也不会死。
“十二顿!十、二、顿!”
众人:“……”
敢情您一天吃六顿啊。
谢雨神识力量在小猴子面前完全不够看,怎么挣扎都没用。
“我认、认……唔!”谢雨话未说完,小猴子背后长出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口鼻。
“不准!小爷我还差几下!要是不还回去,小爷我还要不要脸、做不做猴了?”
他踹了谢雨两脚,又去揪他的耳朵,拽他的头发。
“啊! ”
“畜牲!别再让我遇……”
话音未落,小猴子神识忽得变成一条猎犬,吐着长长的舌头,露出尖尖的獠牙,死死盯着他双腿之间。
察觉到他想做什么,谢雨脸色瞬变,颤抖身体往后缩,撞歪自己的本体。
小猴子步步紧逼,分出一缕神识控制他的双腿,将其分开在两侧。
“别、别……我错了……我错了……”
“求求你!我错了!我以后、以后再也不出现……别动它……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天际。
望着擂台鸡飞蛋打的谢家弟子, 围观人群中传来些许抽气声。
小猴子重新变回沈初霁模样,睨着疼痛过度昏死过去的谢雨,鼻间发出一声轻嗤。
“恶心死了, 回去要大师兄摸摸才行。”
谢家弟子面露菜色,唇瓣翕动却说出不话来。
金家弟子打着寒颤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 胜负已分……”
小猴子狠狠呲牙:“什么胜负已分?小爷我还没离开擂台呢。”
想起适才凶残的画面, 金家弟子不敢与之对视:“可、可他已经昏过去……”
他顶着沈初霁那张脸,做出一副无辜表情:“不是离开擂台才分输赢吗?”
金家弟子神色迟疑:“这……”
小猴子白他一眼,弯腰拎起自己神魂出窍的身体, 哼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小曲儿跳下了擂台。
远处抚云顶弟子怒骂:“小猴子,别忒么顶着大师兄的脸做这种白痴表情!”
“你别回来!竟然用脑袋去撞那处……恶不恶心啊你。”
小猴子不理他们, 回头发现自己贤弟还被银剑插在地上不得脱身, 走到面前将它身上的剑刃抽出。七彩祥云终于获得自由, 亲昵地凑到小猴子脸上,他将自己的身体扔过去,七彩祥云稳稳接住。
金家几位弟子面面相觑, 最终敲响锣鼓:“谢、谢雨胜!”
闻言,众人看得昏睡中依旧捂着腿间的谢雨,怕是等他醒来得知自己居然赢了得活活气死。
小猴子和七彩祥云一路走向沈初霁等人, 途径世家弟子身边, 那些男修不禁面露青白退避三舍。
“大师兄, 他好硬哦, 我头好疼!”
回到沈初霁面前,小猴子露出委屈表情, 一头就要往沈初霁怀里扎。
然而没等他靠近, 楼西北抬脚将他踹得足有一丈之远。
“滚远点儿。”楼西北嫌弃地看他一眼。
“楼西北!信不信我把你的秘密抖落出去?”小猴子怒气冲冲瞪着他。
楼西北双手环抱胸前,不以为意道:“随你。”
小猴子冷哼一声:“对着大师兄模样都下得了手, 足以证明你对大师兄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楼西北嗤笑:“正因为我对你家大师兄真心实意,才对你这种冒牌货下得了手。这张脸长在他身上我觉得欢喜,长在你身上我只想撕了你。”
“你!你简直不识货!”
“不准变成你大师兄,不然我把你猴毛全拔光。”
小猴子平时对一身毛发爱惜得很,听他如此说立刻怂了,转而变为它原本的模样。
沈初霁轻描淡写扫他们一眼,问道:“所以,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他身形比楼西北低一些,这时撩起眼皮看他,莫名显得有种责问意味。
楼西北觍着脸笑了笑:“不告诉你,你还有那么多秘密瞒着我呢。”
沈初霁从他身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小猴子。
后者接触到他的眼神,浑身一个激灵,摇身一变又成了宣夜模样,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说:“来到金陵城第一天夜里,有两个贼子翻窗进入大师兄房间那天,发现他们的不是我而是楼西北,他还闲得慌陪您整整坐了一夜,卯时末才离开呢。”
听闻此话,抚云顶众人神色愠怒:“楼西北你这畜生!居然趁着大师兄睡着……”
“狗贼!你不会趁大师兄睡着轻薄于大师兄罢?!”
“小猴子,这等大事你居然帮他瞒着我们?”
“你小子活腻了是罢?!”
小猴子心虚低下头:“他、他又不会伤害大师兄。”
楼西北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模样,一本正经揽过沈初霁的肩膀,说道:“实不相瞒,楼某正是从那夜之后对沈道长流连忘返、用情至深。”
“楼、西、北!”
“你找死!”
“衣冠禽兽!你这衣冠禽兽!”
沈初霁睨他们一眼,挑开肩上的手,看着痞里痞气的楼西北,上下唇瓣轻轻一碰:“滚。”
楼西北脸上未见恼怒,嬉皮笑脸道:“别生气,跟师弟师妹们开个玩笑嘛。”
“滚!!!”
“谁是你师弟?”
“谁是你师妹!”
“狗贼!你不得好死!”
他们恨楼西北简直恨得咬牙切齿。
楼西北压根不搭理他们,死活都要凑在沈初霁身边。
接下来一段时日,擂台比武从两个方向层层递进。
第一轮比试决出胜负后,他们被带到两个不同的演武场,赢家与赢家进行切磋,输家与输家比试切磋。
两个演武场分别是:赢家队伍进行第一轮比试后直接淘汰输家,赢家与赢家继续比试;输家队伍第一轮比试后则淘汰赢家,输家与输家继续比试。
这场擂台比武最终只会决出两个名次——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
楼西北毫无疑问在赢家队伍,并且几乎没有与人动过手,经常耍一些小把戏,捉弄人似的把人哄下擂台。他的修为实力毋庸置疑,但是此举引得不少世家弟子不满,纷纷向百书阁写信告状。
熟知他行为作风的天州世家弟子则劝解道:“别写那玩意儿,没用。”
“你以为我们没试过?”
“难不成楼尊主要庇护他?”
“那倒不是。百书阁十大酷刑你知道罢?就那让人生不如死的玩意儿,楼西北来来回回试了三次,最后一次时连一滴汗都没流。”
“你和那厮说不通道理,前些年他在汤州险些挖空孟家灵草,孟听月、孟尊主气得险些拿刀砍了他!这厮可倒好,听说孟尊主来寻仇,赤手空拳兴冲冲就迎战去了!”
“嘶……他疯了罢?”
“嗐!这人可不就是个疯子!”
楼西北在第四轮遇上了秦少宁,这回他没再使那些小把戏,堂堂正正和秦少宁比试一通,结果后者输得十分凄惨,脸色灰败地离开了演武场。
除却秦少宁,其他人更不是他的对手,好在仙门大会看重综合实力,其他仙门世家不至于被甩得太远。
楼西北赢得越来越轻松,抚云顶弟子却输得越来越艰难。
因为输到最后,几乎只剩下抚云顶自家的弟子比拼。
为了不累着他们大师兄,这些家伙专门在台下摆了一张椅子。
说来奇怪,只剩自家弟子的比拼没什么看头,偏偏演武场从头到尾都挤得人满为患,原因无他,这些个抚云顶弟子一个比一个相当最后一名。
“你大爷的江阔!”
比试期间宣夜分了神,险些让江阔遛下擂台,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拽着他的腿重新将江阔扔回擂台。
宣夜得到空隙,正欲跃下擂台,一把映月弯刀硬生生将他避回擂台上。
“哇!二师兄好棒!宣夜师兄好棒!”
“是啊!好精彩啊!”
锦儿和阿玉站在沈初霁身后两侧,跟门神一样。他们到底年幼不是其他人的对手,前几轮就被几个师兄师姐钉在擂台上,从而赢得胜利被淘汰。
“嚯!我竟没想到擂台比试还有这等比法?比隔壁演武场精彩多了!”
“那可不是,这种难度比隔壁那些三脚猫大多了!”
围观弟子看得眼冒金光,何曾看过如此精彩的擂台赛?
“宣夜,你让师兄下去,大不了日后你做的那些猪食我来吃。”
战况实在僵持不下,江阔咬牙道。
宣夜摇头:“不可能,不如你放我下去,我给你当牛做马三天。”
“想都别想。”
“那好啊!那就凭各自本事成为输家了!”
江阔勾起唇角,忽然指着沈初霁方向,惊怒道:“楼西北!你又想对大师兄作甚?”
闻言,宣夜神色微变,目露凶光朝沈初霁看去。同时,只听“啪嗒”一声,江阔稳稳落在了擂台下方。
沈初霁安稳坐着品茗,身边哪有楼西北的身影?
宣夜神色一僵,余光看见江阔别好映月弯刀,慢慢悠悠从擂台下走过,逐渐回味过来,自己被骗了。
“江阔!!!你这卑鄙小人!!!输之不武!!!”
江阔一脸无辜:“那你能拿我怎么办呢?蠢货。”
“江、阔!!!”
宣夜怒极,又确实拿他没办法。
事已至此,他狠狠瞪他一眼,跳下擂台一言不发离开了。
这厢仙儿撞了下二师兄的胳膊,小声说:“他俩是不是有病?反正只剩咱们抚云顶的人,最后谁输不是一样的吗。”
梁浅但笑不语。
“不一样。”天阴摇头道。
“谁成了最后输家,就有权利决定大师兄的秘密谁能听、谁不能听。”
梁浅颔首:“想来,你们求人的姿势应当很是好看。”
仙儿:“……”
半晌,她发出一声咆哮:“啊啊啊!!!我忘了这茬儿!!!”
一日后,两个演武场共同决出了各自的第一名。
赢家队伍第一名——楼西北;
输家队伍第一名——梁浅。
“梁浅太坏了!仗着自己修为比我们高,居然用结界把我们困在台上,输之不武!”
“可恶!太可恶了!”
宣夜等人对最终结果颇有怨言。
早已预料后事的仙儿已经凑在梁浅面前嘘寒问暖了。
“梁浅真不是东西!”
“就是!”
梁浅笑吟吟对上宣夜愤恨的眼神,问道:“想知道师兄和楼西北的秘密吗?”
宣夜以及他身后一众抚云顶弟子异口同声:“想知道啊。”
梁浅满意点头:“可以,求我。”
宣夜等人:“……”
擂台比武结束后,沈初霁还未离开演武场就被劫到一处无人角落。
他尚未反应过来,唇齿便被人用力封住。
那人唇贴得极近,一张一合说:“我赢了。”
沈初霁无奈,又推不开:“不在意料之中?”
“在。”
“所以,你和秦少宁到底有什么关系?”
沈初霁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沉默须臾后,他抓住楼西北衣襟,重新吻了上去。
第57章
相识以来沈初霁从未主动与他亲近, 楼西北身形怔愣片刻,掐住他的腰身,加深了这个源于沈初霁主动的吻。
唇齿相依, 呼吸灼热。
沈初霁唇瓣轻启,牙关失守, 猛烈入侵让他难受地拧起眉头, 从袖中摸索出一物,系在楼西北腰间的银铃上。
不知过去多久,楼西北意犹未尽松开他, 身体抵着冰凉墙壁,垂眸看见自己腰间多出一只桃色香囊, 从重量判断里面不仅仅是香料, 大概还有一颗上品晶石。
他重新在沈初霁唇上印了一下:“谢谢沈道长。”
沈初霁不自在地别开脸, 小声道:“你可以放手了。”
楼西北不依,偏要搂着他:“别想耍赖,从实招来, 否则我就要惩罚你了。”
说话时依旧透着些漫不经心的调调。
沈初霁抿着水渍未干、微微红肿的唇,没有选择逃避和敷衍,把自己和秦少宁之间的纠葛娓娓道来。
当然, 省去了楼西北不该知道的事情。
即使知道最终赢家是谁, 秦少宁还是到演武场看完了全程。
结果毫无例外, 楼西北赢得轻松简单。
尽管他心里再不情愿亦不得不承认, 楼西北不愧为修真界飞升第二人,年轻一辈的弟子难以望其项背, 就算他虚长一百多岁, 可是中间有一百年都处于昏睡中。
赢得胜利后,楼西北没有耽搁时间前往了隔壁演武场。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秦少宁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当然知道对方要去干什么,对方和沈初霁之间的相处并未有过收敛。莫说他,演武场这些世家弟子怕是早就看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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