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作甚?”楼西北拧眉,“你若没什么想法就直接动手罢。”
弟子慢吞吞点头:“请、请道友赐教。”
瞧见弟子眼中对自己的畏惧,楼西北玩心大起,取下肩上盘旋的鱼骨鞭,挥动鞭子在空中划过一条赤芒,鱼骨尖刺好似蜈蚣千足不断爬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弟子攥紧手中武器,警惕看着楼西北,即使什么都没做额头就已冷汗淋漓。
“道友莫怕,楼某这鞭子不吃人,就是喜欢喝点人血。你看它的触角可不可爱?像不像在你身上爬行的蜈蚣?它也不会做什么,就是扎进你的体内,吸吮你的血液,像钩子一样勾住你的血肉,像这样‘噗嗤’一声……”
他猛一鞭抽在地上,擂台立刻留下一道裂痕。
弟子吓得脸色雪白,不自觉往后退去,看着面带笑容轻声细语的楼西北,如同看见恶鬼一般,仿佛已经感觉到有无数条蜈蚣在自己身上攀爬,顿时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楼西北步步紧逼,弟子节节败退。
楼西北嘴角上扬,鱼骨鞭停在控制,惊讶指着弟子的左脚边:“小心,别踩着它!”
弟子浑身一震,下意识抬起左脚,身形后仰,可本应往后落的左脚却踩了个空,只听“扑通”一声,弟子身形一歪跌下了擂台。
楼西北收回鱼骨鞭,遗憾摇头:“唉,这位道友,我是想提醒你,你踩到擂台边沿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众人:“……”
“哈哈哈……”
“楼西北这崽子真损啊!”
“果然,这小子除了长得好看,身上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好的,忒坏了罢!”
“这狗贼倒是颇有意思!”
抚云顶弟子抚掌大笑,眼中兴致勃勃,显然在这方面他们和楼西北非常臭味相投。
锦儿看得眼冒金光,不禁赞叹道:“好玩!太好玩了!不愧是楼西北!”
阿玉关注点则不同,他羞赧对沈初霁说:“大师兄,西北哥哥长得真好看。”
沈初霁失笑,道:“阿玉也好看。”
不远处,江阔道:“别说,楼西北确实有几分姿色在身上。”
仙儿冷笑一声:“不然你以为大师兄图他什么?”
“图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还是图他狂妄自我惹是生非?”
擂台比武第一组楼西北以恶劣手段赢得胜利下落幕。
他慢悠悠回到沈初霁身边, 笑道:“挺有意思。”
沈初霁睨他一眼,再无趣之事楼西北这厮都会主动给自己找些乐子。
除却楼西北之外,其他世家弟子比武正常得多。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抚云顶弟子陆陆续续上台,结果毫无意外, 输得干净利落。
今日凌晨发生之事早已传遍整个金陵城, 听闻抚云顶弟子与青州秦家打得不相上下,怎么到了擂台比武一个比一个无用,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们从擂台刮下来。
“说来奇怪, 我见他们身手没这么差啊,怎的一眨眼功夫就被人从擂台打下来了?”
“嚯!你怕是眼瞎罢!这哪儿是被打下来!”
“……我和笑面虎梁浅比试, 本以为必输无疑, 结果我还没碰到他就自己飞了。”
“抚云顶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你们不知道罢?他们争着要倒数第一呢!”
“他们莫不是脑子不好……”
擂台下讨论激烈, 金家弟子宣读了下一组比试的弟子字牌——明。
“咿呀!!!”小猴子抓起自己戴在胸前的牌子,兴高采烈地朝众人挥手。
它座下七彩祥云在空中穿梭,一会儿凑到沈初霁面前炫耀, 一会儿凑到仙儿等人面前炫耀,最后一屁股挤到沈初霁和楼西北之间。
“咿呀!”他朝沈初霁手舞足蹈比划着什么。
沈初霁笑道:“既然是比武,你想如何都可以。”
“呀!!!”它亲昵地贴着沈初霁臂膀, 学着那时楼西北的行为, 吧唧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你小子……”楼西北一把将它从沈初霁身上拽下来, “当着我的面, 找死是罢?”
“略略略!”小猴子朝他吐了吐舌头,从他手中挣脱, 穿着小花衣裳, 戴着比武令牌,优哉游哉往擂台方向飘去。
围观世家弟子好奇看着小猴子, 讨论它座下七彩祥云是为何物,见它最终落在擂台上全部目瞪口呆。
“这、这猴子也要比武?”
“嚯!我当是谁家宠物呢!”
“如此眉清目秀的猴子倒是世间少有。”
“这猴子穿得衣裳还怪喜庆。”
听着众人讨论,小猴子欢快地半空飘来飘去,不时腾云飘到前排几位女修面前讨巧,乖巧地朝她们拱手作揖,引得一阵哄笑声。
“小猴子,姐姐这儿有糖!”
“咿呀!”
“来!让姐姐摸摸!好舒服啊!”
“咿呀!”
“好乖的猴子,毛发打理得真漂亮真干净。”
“咿呀!”
等它重新落回擂台,一身白金道袍的抚州谢家弟子阴沉着脸飞上擂台,朝金家弟子问道:“你们这是何意?让一只畜牲来羞辱我吗?”
金家弟子忙道:“并非如此,这位道友乃是天州抚云顶弟子。”
谢家弟子冷笑一声:“抚云顶果真没落至此?连一只畜牲都敢带出来参加仙门大会?”
小猴子躬起身体,露出尖尖獠牙,发出低沉警告声。
站在人群后方嬉笑打闹的抚云顶此刻齐齐噤声,冷冷瞧着那位谢家弟子。
“噗——谢雨,既然他们白送你一局就收着呗?反正抚云顶那些人和这猴子差不了两样。”
“谢雨,下手轻点儿啊,畜牲知道什么呢?不过被强拉来充数而已。”
“谢雨别浪费时间了,早点打完歇息罢!”
谢家弟子旁若无人地调笑,觉得谢雨已然胜券在握。
“沈……”楼西北正欲说话,忽然瞧见沈初霁阴翳的眼神,顿时住了口。同时不由觉得好笑,平日有人对自己口出狂言他教导弟子管不住世人之口无需在意,轮到自家弟子身上,他倒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谢雨嗤笑一声:“那来罢,别耽误时间。”
说着,他祭出武器想效仿楼西北,故意言语恐吓一番。
“你这畜牲可小心些,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受了可别怪我没有手下留情。”
“不妨你再退后些?嗯,就……啊!”
突然,一声惨叫响起,原本在擂台那端的小猴子猛地出现在眼前,亮出锋利爪子狠狠往他胸前抓了一把。
谢雨万万没想到畜牲速度这么快,一时放松警惕轻敌着了它的道儿。
“孽畜!”谢雨怒极,羞愤交加,银剑直取小猴子脖颈,“找死!”
见他来势汹汹当真动了杀意,台下传来一片抽气声。
谁知小猴子反应迅速,七彩祥云顷刻间将它带到擂台另一侧。
“咦嘻嘻嘻!”
一击得手小猴子欢欣鼓舞,朝抚云顶众人挥舞双手。
沈初霁脸色稍霁,问道:“你适才想说什么?”
楼西北:“……”
这时候沈道长神情格外好懂啊。
“没什么。”
“哇哦!我们家小猴子真棒!”
“小猴子,你就是咱们抚云顶最厉害的弟子!”
“师兄好厉害!”
“师兄!阿玉好羡慕你!”
抚云顶阴阳怪气夸了一阵,惹得小猴子龇牙咧嘴:“呀呀!嘤嘤!”
楼西北道:“我猜,它想说它才不是抚云顶最厉害的弟子。”
沈初霁失笑:“是吗。”
“师兄小心!”阿玉惊呼一声。
受了一击且未成功反击的谢雨眸子通红,浑身爆发巨大灵力举剑朝小猴子刺去。
小猴子得意忘形险些被刺中,连忙后退避开,谁知这一退就到了擂台边缘,它身形一歪跌下七彩祥云,只剩一只爪子牢牢抓着。
七彩祥云像有意识一般,拖着小猴子回到半空,它手臂用力晃动,重新将自己甩回七彩祥云上。
“七彩祥云?那位沈道长倒是舍得。”
坐在楼外楼身旁的圣女不禁感叹道。
楼外楼面前桌上放着一坛酒、一碟花生,看得津津有味,笑道:“何来舍与不舍?再珍贵之物只要物尽其用便可。”
圣女垂下眼帘:“是。”
半晌,她微微抬眸,回身朝楼西北方向看了一眼,说道:“他如今与沈道长关系这般亲近,您就不怕日后重蹈覆辙吗?若是西北再死一次,谁也救不回来了。”
楼外楼哼笑道:“桑儿,人也同这七彩祥云一般,若是能物尽其用,且心甘情愿,他想做什么便是他的选择,自然也当由他自己承担结果。”
圣女抿唇道:“我不想他死。”
“沈兄比你更不想他死。”
说到这里,楼外楼不禁叹息:“你从他娘那里得知此事已有十年之久,你难道还不清楚他的为人?莫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圣女神色稍显黯淡,自嘲般笑了笑:“反正沈道长迟早会死,我比他有更多的时间不是吗?”
楼外楼目光沉了几分,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桑儿,莫怪我没提醒你,楼西北那小子高兴的时候勉强算是个人,若他真的动了怒……罢了,你理应知晓,日后莫要再提这事。”
圣女垂在身前的手指不自觉收拢,低低应了句“是”。
擂台比武十分激烈,一阵缠斗下来谢雨受了些伤,虽不严重却现显得相当狼狈。
小猴子动作灵活,打完就走仅被削掉了几根毛发,似乎沉浸在打斗的乐趣中。
而谢雨完全与之相反,他愤怒至极,紧紧绷着唇线,眼中一片猩红,握着银剑的手背青筋凸起。
“谢雨,它速度快是因为七彩祥云。”擂台下方的谢子华提醒道。
谢雨幽冷眸光转移到它身下的七彩祥云,侧身躲开小猴子一个猛扑,立于擂台边缘,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没过片刻就察觉到这畜牲下半身几乎没有动过,想来是行动不便才会以七彩祥云为坐骑?
似是想到什么,谢雨稍微冷静下来,御剑逼向小猴子,它在云端撑着双手翻跟头躲避,谁知银剑却错开它刺入七彩祥云之中!
“咿呀!”小猴子惊呼一声,七彩祥云瞬间被剑刃刺穿往台下飞去,只听“铮”的一声,银剑连带着七彩祥云死死插入石缝之中。
七彩祥云被控制住,不停挣扎身体,却始终无法将剑从地上拔起。
没了七彩祥云,小猴子身体跌落在地上,迷茫往后看了一眼。
谢雨冷笑一声走上前,瞧着它无力的双腿,嗤笑:“跑啊?怎么不继续跑呢?”
“你这畜牲不是跑得快吗?这会儿怎么不跑了?”
小猴子双腿支撑身体往后缩了一些,依旧朝谢雨露出自己的獠牙,一脸凶狠模样。
“唉,没想到这小猴子身患顽疾,胜负已定啊。”
“小猴子身手倒是不错,也足够灵活,可惜……”
“咿呀!”
谢雨忽得闪身来到小猴子身后,一脚将它踹到擂台中间。
“跑啊?你不是这么能跑?”
谢雨笑得尖锐,知道自己现在可以轻松将这孽畜踢下擂台,可是先前的屈辱他还没一一讨回来,怎能这么轻易放过它呢?
“呀!”
他走到小猴子身边,看见它撑着地想躲开,怎能让它如愿,一脚踩住它无力的左腿,用力碾压。
“一只畜牲而已,也配和人相提并论?”
“跑?怎么不跑?”
他将小猴子踹到擂台边缘,没等它反应过来又一脚踹去,却始终不肯将它踢下擂台,而是放肆折磨、羞辱着它。
“一个畜牲,也配和我擂台比武?”
谢雨捏住小猴子的喉咙,将它提到半空,晃着它软绵无力的下肢,笑得讽刺:“真好玩。”
“你看,晃来晃去像绳子一样,不知打个结……”
话音未落,忽然感觉一道寒气笼罩全身,难言的恐惧感让他瞬间抬头,下意识看向人群后方。
那些原本嬉笑打闹的抚云顶弟子齐刷刷看着他,目光格外阴翳,尤其抚云顶的废物大师兄,面沉如水,眼神阴冷,好似一把贴在他脖颈冰凉的刀刃,只需微微一动手指,就能瞬间取他性命。
莫名,谢雨打了个寒战。
小猴子上肢紧紧抓着谢雨的手, 下肢却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向穗子一样摇摆。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它仍然不知收敛,朝谢雨呲着牙齿, 红色眼珠子恶狠狠瞪着他。
“贱畜!”谢雨神色阴狠,将小猴子狠狠摔在地上。
强烈冲击使得小猴子猛地呛出一口血来, 勉强撑起上半身, 金色毛发被鲜血染红,那双眼睛仍旧死死盯着谢雨,眼中并非被羞辱后的愤怒, 充斥着浓浓不甘。
当谢雨大步向它走来时,身体下意识往后缩。
“呀!”谢雨猛一脚踹在小猴子腹部, 一口淤血再次吐出, 染红了他的衣摆。
“恶心死了。”谢雨嫌恶皱着眉头, 即使抚云顶众人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依旧没有轻易放过它的打算。
抚云顶那群人还以为自己是几百年前的抚云顶?如今没有人会忌惮他们,更何况这是擂台比武, 如果有什么异议自己弃权不就好了?
他垂头看着身下的小玩意儿,嘴角笑容显得尤为邪恶,尽管可以弃权, 但是这畜牲可说不出口啊。
小猴子胸口令牌被踩碎, 花衣裳沾了血迹和灰尘, 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你停手罢!这样有何意思?”
“明知小猴子没有行动能力, 刻意羞辱实非君子所为!”
“够了!一口一个畜牲,我看你连畜牲都不如!”
“它已无还手之力, 你将它赶下擂台便是, 何必如此下作?”
“谢家弟子当真心胸狭窄!难怪做得出当街让人脱衣的腌臜事!”
“我呸!就算你谢家是抚州第一也让人看不起!”
眼见众人群情激奋,谢子华皱紧眉头:“谢雨, 把它扔下擂台罢了。”
谢雨怒极,太阳穴青筋凸起,面对众多苛责呛声道:“这是擂台比武,不是过家家,难道因为它弱我就应该放过它?”
“咿呀!”小猴子怒喝一声,找准机会一口咬在谢雨小腿上。
“啊!”谢雨发出一声惨叫,猛地抬腿将小猴子踢飞。
小猴子身体无力地从半空坠落,眼看就要坠下擂台,围观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呀!”
然而这时,小猴子右手紧紧扒住擂台边缘,身体悬在半空,分明受了不少伤,十分费力才能抓住,可就是不愿意松手。
“别上去了!认输罢!”
“没必要跟他打,他故意夺走你的坐骑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小猴子,下来罢,姐姐这里还有糖。乖,我们不跟他打了。”
“输了没关系!”
小猴子置若罔闻,瘦小胳膊挂在擂台上,晃动着身体想要借此把自己重新甩上去,它受了不轻的伤,浑身鲜血直流,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松手。
“抚云顶人呢?你们倒是劝劝它啊!”
众人回头看向抚云顶位置,他们不复一贯风轻云淡,看着擂台方向,神情绷得很紧,却始终没有开口或者插手的打算,包括他们那位大师兄亦如此。
楼西北问道:“让它下来?”
沈初霁扫他一眼:“不用,它会自己想办法。”
楼西北耸肩:“行罢。”
小猴子耗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重新把自己扔上擂台。
这期间谢雨就冷眼瞧着它,不出手,不阻拦。
小猴子抹掉嘴角鲜血,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小猴子,差不多得了。”宣夜隔着人群喊了一声。
“咿呀!”小猴子回头不耐烦地叫了一声,意思是别多管闲事。
“你俩腿儿没用第一天知道吗?倔什么呢?”
“赶紧的!别浪费时间,比完第一轮赶紧回去。”
“你这白痴,又不是第一天残废,跟他较什么劲?”
“白痴!”
“咿呀呀!”
“咿呀!!”
擂台上,小猴子隔着老远跟自己同门吵得厉害,全然没将谢雨放在眼里。
围观弟子简直哭笑不得,他们尚且在为小猴子担忧,怕谢雨伤了它自尊心,这些弟子倒好,反倒打击小猴子来了。
谢雨看见被自己打得狼狈不堪的小猴子,居然无视自己自顾自叫嚷起来,顿时气得牙痒痒,眼中杀意尽显。
小猴子白了自家同门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抱起左腿狠狠咬了一口,似乎在埋怨它们怎么如此没用。
谢雨迈着沉重步伐向小猴子靠近,见他眼神凶光毕露,台下众人不由为它捏了把汗。
小猴子看着来势汹汹的谢雨,不躲不避,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小猴子这是作甚?”
“快躲啊!”
哄闹声中,一道白光在小猴子座下浮现,那似是一道阵法,在它身下不断盘旋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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