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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万人迷奴隶欺负我(不诉之客)


“你——恨我,”峦艰难地说,“这么多年,你其实一直都在恨我。”
苍深呼吸,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一边颤抖着,一边闭起眼,“没有金卡人不恨你。你根本不该活下来。”
峦把头垂下,像只认输的困兽等待发落,“你恨我,对付我就好。何必要伤害他?”
苍两手揣进兜,语调不着感情,“我说了,是他求我给他做这个手术。”
峦身子前倾了一些,几乎哀求,“苍,我求你,我求你放过绵吧。一切都快结束了,再也不会有金卡人了。我求你,放过他吧。”
苍的背影抖得更加厉害,他微微仰起头,“不用求我。我只是个痴迷于实验的疯子,只要绵敢来,我的实验就一定会做。”
空气,死一般陷入沉寂。两个熟识到不能再熟识的人,几句交谈后便彼此了然。箭已在弦,多说无益。
峦凝望着苍的背影,良久,良久,一点点平静了下来,就是平静得有些可怕。
他慢慢站起身,行尸走肉般打开了办公室厚重的铁门,径直走了出去。
门没有关,决绝的脚步声穿过空荡的楼道,一声声清脆冷酷地捶打在苍的心底。
那心底仿佛是一片结了冰的湖,在这一下又一下的捶打后,终于冰面碎裂,湖水乱作一团。
在那脚步声消失的一刻,苍颤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眼泪冲破闸门汹涌而出。
战后卸甲,没有输赢。
苍慢慢坐下,用双臂抱着双腿,蜷缩在那里,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只知道哭,崩溃又无助。
哲静静地走过去,坐到了苍的旁边。他抬起手臂搂住苍的肩,没有说话,只是心疼地看着苍哭到失声。
凭心理医生的判断,他知道苍的眼泪忍得很辛苦,或许是10分钟,或许是十年,或许是更长的时间。
这场眼泪太需要发泄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苍终于平复下来,神情变得疏离而冷漠,他斜睨着哲,“你怎么还不走?看一个杀人凶手大哭不止,很解气吗?”
哲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摇了摇头,“医生怎么能放弃自己的病人呢?”
苍移开视线,“我不是你的病人。”
哲浅笑,“但是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有我的错。我怎么能逃呢?”
苍疑惑地把视线慢慢移回来,用询问的目光与哲四目相对。
哲咬咬唇,愧疚地垂下眉眼,“你的心理测评一直都是我做的,在理论上一直都很正常。但是苍,一个人一直都很正常恰恰说明了这件事不正常。可我没有和机构说。”
哲复抬起眼,神色变得懊恼而慌张,“如果,我一早和机构说明,是不是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苍嗤笑一声,抖了抖肩,“如果?如果。这两个字就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哲握住苍的手,用力紧了紧,“苍,机构把我们这批心理医生纳入编制,目的就是你们这些金卡人。他们知道,在你们身上接入芯片时刻检测你们的情绪变化,尤其是性冲动,一定会让你们承受难以想象的压力。所以,他们也尽可能补偿了。一张金卡,给了你们许多别人享用不到的权力,你一路走来——”
“所以呢?”苍冷笑着打断了哲,“我应该对机构感恩吗?”
哲一时语塞,受控于芯片和高高在上的权力,这到底是不是一种合理的交易,纯看个人内心。
他为难地斟酌了片刻,小心地说:“可你就算恨,也应该恨机构,恨这个金卡计划,恨当年把你卖给机构的双亲,真的没必要恨峦啊。峦是这个金卡计划的核心,他一直承受的比你只多不少,你何苦要伤害他最爱的人去报复他呢?”
苍的眼睛又变腥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像又一波尘封多年的委屈突袭上来。
他死死扣住哲的双肩,摇晃着哲,苦涩地说:“可是,我的双亲没有把我卖给机构啊!如果不是认识了峦,我不会成为金卡人啊。”
哲的眼睛瞪圆,被意外填满,这和他听到金卡人信息不一样。
而苍的眼波已流转到一个无所谓的角落,思绪跟着穿过岁月长河,穿过不堪回忆,落回到十二岁的教室里。
如果,真的可以有如果,苍多希望那一天的教室门没有被打开,没有老师领来新的转校生,更没有峦惊为天人地站在讲台上。
“大家好,我叫峦。”
短短六个字的时间,苍就知道,他这辈子不会再喜欢上除峦以外任何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是苍的回忆杀,不感兴趣的可略过。

那一年的峦也只有十二岁,不只惊艳了苍一个人。
所有班上的同学,在看到峦的那一眼,都忍不住哇了一声。
不是没有见过长得好看的人,但峦的气质有这一种世间罕见的韵味。
柔,像水一样的柔。
谁也不知道,这种柔是奴隶领域里没有的女子气息,对异性有着宿命般的吸引力。
而更没有人能想到,眼前的少年被当成女孩子养大,刚刚离开温室,来适应男孩子的世界。
那时候的峦不仅仅是气质上超凡,待人接物上也十分“脱俗”。
在峦的观念里,似乎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他完全想不到那些处心积虑靠近他的人,对他有什么不可描述的目的。
他对人对事的天真,让好人为之心疼,让坏人邪念不止。而苍就是最心疼他的那一个。
没有办法,看着峦像一只被丢入狼群的小绵羊,苍只能一次次站到峦身边保护他。
苍:“你不能自己去洗手间吗?”
峦:“我可以啊。可是他说他正好也要去,就一起去啊。”
苍:“……以后,要去洗手间必须我陪你,除了我,别人都不行,听到了没有!”
峦:“哦。那我想去洗手间的时候,找不到你怎么办啊。”
苍:“憋着!”
峦:“???”
那段时间,峦每天都要委委屈屈地被苍凶,凶一顿都是少的。每每有人不怀好意地向峦靠近,苍都会冒出来把峦拉到自己身后。
谁都看出来,苍这棵高冷的校草,这棵从幼儿园就开始收情书但对谁都不屑一顾的学霸,这一次动心了。
然而奇怪的是,所有人都看了出来,偏偏峦看不出来。
峦依然我行我素地答应着同学们的各种邀约,好像每一个邀请在他看来都新鲜感十足,不试一试就心里难受。全然不顾及苍的感受。
即使一次次地被苍拉回来,也只是觉得苍就是个喜欢管闲事的班长,对他这个新同学格外“看管”了一点而已。
可即使苍这么个“看管”法,还是百密一疏。
那年的夏令营,峦被学长用“一起捉萤火虫”的理由带出了寝室。
大半夜,两个人悄么么地独自行动,用脚趾头想一想,都能想象出学长的歹意,苍也是服了,峦怎么就不动动脑子?
洗澡回来的苍,发现峦不在屋里,急忙找了出去。不出所料在附近的花园里看到峦与学长的背影。
那时的峦已经被学长紧紧抱住,拼命挣脱不开。苍疾步冲了上去,“放开他!”
学长一脚踢向苍的腹部,把苍踢出老远,“滚开!没你的事。”
苍捂住被踢疼的部位,一时站不起来,他看到峦吓傻的样子,呻吟着喊:“跑,快跑啊!”
但是峦没跑远,却跑到他身边来扶他,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苍还不及再说一个字,学长已经像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将峦抓住按倒在地。
欲望的火已经烧尽理智,在峦做出反抗之前,学长用力地一扯,峦的上衣便无法蔽体。
紧跟着,学长就熟练地解开自己的裤子,迫不及待地展示出自己羞耻的部位。
峦直接被吓丢了魂,一动不能动。
苍咬住牙站起身扑了上去,像一头小牛撞到学长身上,“你滚!”
学长怒不可遏,一只手按着峦,一只手与苍扭打。
不经意间,苍眸光下扫,眼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动作顿时一僵,惊出一句:“这是什么?”
学长下意识一愣,顺着苍的眸光一瞧,也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他们看到峦在扭打中,蹭掉了一片创可贴,创可贴下露出一枚芯片,正闪着幽幽的绿光。
学长瞠目,结结巴巴地尖叫:“你,你,不,不是人?”
这句话也是苍想问的,他的目光从芯片移向峦,可还没看清峦是什么表情,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冲刺一样地冲了过来。
苍朝声音处看,就看到个正值壮年的男人飞跑过来,他扫了一眼学长衣不蔽体的恶心模样,一个字都没有问。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掏出枪,一枪打上了学长的额头。
学长倒地,鲜血从一个黑漆漆的洞里流了出来。
苍看着这突来的一幕,瞳孔欲裂,整个人僵成一块木头。
这是他头一次见到枪,头一次见到死亡,准确地说是他头一次见到杀戮,而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他的六神还没完全归位,最先缓过来的意识却先给他传达了个更恐怖的消息:那把枪还没凉下去的枪口,正对着他的额头。
“不要!良叔!”峦哭喊着挡到了苍的身前。
那是苍头一次看到峦哭,哭得歇斯底里。
事后,苍曾问过峦,为什么哭得那么凶。峦说,那时候他才明白苍一直保护他的原因是什么,那时候他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坏人,他被这个世界吓坏了。
峦握住良叔拿枪的手,哭着求:“良叔,不要杀他。”
良叔眉心很是纠结,温声劝他:“峦,看见芯片的人不能活,这是规矩。”
峦拼命摇头,拉着良叔不松手,“良叔,是他救的我啊。你先不要杀他好不好?我去求父亲,我去求。”
良叔看了看苍,又看了看峦,反复看了几轮后,懊恼地狠狠跺了下脚,“唉!都怪我。刚才要不是……唉,我早来一刻就好了。”
说完,良叔到底答应了峦,把枪收了起来。
没多一会儿,苍看到又有几个人也来到了这里,干净利落地处理了尸体。
而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时,就来到了一个他做梦都梦不到的地方。
接下来,他就开始接触生育界的最高机密,接触峦的真实身份,接触金卡计划。
这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值得信任,而是他能活下去的机会,就是成为金卡计划的一份子,让自己身体里也植入芯片,成为第十一个可与峦婚配的金卡人。
而这个机会在他知道之前就按部就班地实施起来,为此,他的双亲,不只他的双亲,和他有亲戚关系、会在意他生死的所有人,都纷纷意外身亡。
在这之前,没有人来问过他,是想活还是想死,没有人给他两条路让他自己做选择。
峦也只会安静地陪在他身边,偶尔跟他讲植入芯片的好处。
这个天真的孩子发育异常,青春期滞后,根本还意识不到这枚芯片会带给他们怎样压抑、束缚、没有隐私的生活。
苍讲到这里,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他和哲依然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眼前不曾收拾的玻璃渣子,像回望他碎了一地无法重来的人生。
年少的他,仅仅是喜欢了一个人,仅仅是想要救一个人,却让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哲十指交错,狠狠地握了握,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苍对峦的爱,那么深沉又那么压抑,苍不允许自己踩在一众家人的尸体上,去和峦幸福生活在一起,那是他无法承受的罪孽。
“可是,”哲犹豫地说,“这不能怪峦啊。至少对于你,他已经尽力了。他求他的父亲留下了你的命,这是十二岁的他唯一能做的了。”
话刚说完,苍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眼神慢慢变得阴寒起来,凝聚在一个虚无的地方,像是看到了要吃人的厉鬼。
他冷笑一声:“峦保了我的命?你真的以为,我活下来,是因为峦求了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大发慈悲了吗?”
苍一边说,一边看向哲。哲迎上苍的眸光,顿觉后脊生凉,有一种濒死的恐惧。
他脑中一闪:把苍变成杀人恶魔的缘由,只怕还有更可怕的事。
这时,苍已经咬着牙开了口,“不,不是峦。我能活下来,根本不是因为峦的求情。而是当时,他们的一个实验正好需要一个实验体,一个要做金卡人的少年。而我,不偏不倚地完美符合了条件。”
哲惊恐地看着苍那一脸杀气,颤抖着问:“什么意思?”
苍又冷笑了一声,把视线移向了别处,语气放缓,寒意却没有减少,“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早选择几个金卡人等着峦选吗?”
哲思忖着垂了下眉,“不是为了最优质的精子吗?”
苍疯癫地笑了一阵,阴寒的气息被笑散了几分,他一指手支起头,斜看着哲揶揄:“还是跟学过医的人聊天最痛快。说得对,可也不全对。金卡人的身体是要做调理的,当然调理的重点就是精子。”
“调理什么?”
苍勾起唇,头歪了一下,看上去有些挑衅,“你猜啊。机构想让峦孕育出一个女婴,他们怎么能保证峦怀上的一定是女婴呢?”
哲没急着再问,他脑子快速推理了一下。
精子上会携带X染色体或者Y染色体,如果是X染色体与卵子结合,则是女性。如果是Y染色体与卵子结合,则是男性。
那么,想保证峦一定怀上女婴,那除非提供的精子里只能含有X染色体。
哲长长呼吸了一次,呈出恍然状。
苍倦倦地笑了笑,知道自己不用解释了,于是继续往下说。
“这种调理,原本只适用于3岁以内的孩子,对那些孩子来说也谈不上残忍,他们不会有太多感觉,但是进入青春期以后就没办法再调理了。可是好巧不巧,在我去机构的前几天,他们开发出了新的药剂,觉得有可能把青春期的少年也调理成金卡人体质,于是,我成了一个完美的实验体。”
说到最后,哲发现苍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像是要到意识混乱,情绪崩溃的状态。
哲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感觉得到,自己即将看到扎在苍心底最深处的那把刀。
“这种调理,很难受?”哲小心翼翼地问。
苍说话的节奏也开始变了,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抖了出来,“疼,一种想死的疼。”
接着,他像机械木偶一样,头一点一点地转动,转到与哲相视的位置,“但这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让我不那么疼的方式。”
苍的眼睛已经通红,注了血一般,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动出来,“哲,你能想象,你躺在手术台上,被人,用正大光明的,理由,去,猥亵你,吗?还要,在,好多人的,围观……”
苍仿佛在逐渐失去说话的能力,每一个字都要用尽全力。
不等苍说完,哲哭着将苍紧紧抱住,“不要去想了,苍,不要去想了。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
苍的拳攥到快要出血,他突然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出一声声哀嚎。
那个夏天,他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尊严,失去了自由,甚至失去了寻死的可能,那场巨大的灾难被他封存在心里,成了他心里的火山,冷却了十七年,今天终于爆发得彻彻底底,将他火化。

第161章 谁是谁的救赎
哲一直抱着苍,陪着苍哭,没有安慰。他知道苍需要把这十七年的苦全发泄出来。
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一直都在每个夜深人静后,折磨苍一个人。
今天,他想陪着苍一起吞下那段岁月。
经历了调理后,苍和峦一起返回学校,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人还和以前一样,一旦峦遇到什么麻烦,苍都会第一时间站在峦身边。
峦也这样以为,两个人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峦甚至觉得,他们成了一样的实验体,彼此没有秘密了,反而更加亲密。
只有苍知道,两个人回不去从前了。
从前他对峦的照顾,是因为他喜欢。现在他对峦的照顾,是因为他必须这样做。
作为一个被峦保下的金卡人,这是他报恩的任务。谁也不知道,他时常与峦开玩笑的那声“少爷”,才是他和峦没有开玩笑的真实关系。
那段日子,苍享受了许多金卡的福利。虽然没有家了,但是他有了更优越的生活。机构不吝啬在物质上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这让苍有过一段时间的释怀,他自我催眠,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他经历的不堪,不过就是普通的医学实验。医生不管做了什么,都是科学的,冷静的。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给他做实验的医生,在房间里一边喝着酒,一边反复看着他调理时的视频。笑得恶心又猥琐,还做着不能描述的事。苍的自我催眠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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