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寒不知道这次比试赵殊锦一鞭子抽翻了多少人,才能得到凌波长老如此“盛誉”,他没忍住“噗”了一声。
毕思墨:“……”
云七:“!!”
空气仿佛凝结了,赵殊锦缓缓转头,森然道:“你敢笑我?”
宋羽寒绷着脸:“没有。”
“我听到了!!”
宋羽寒依旧咬死:“没笑。”
赵殊锦“哇”的一声就要冲上来捏宋羽寒的脸,给点“教训”,却被一柄合上的红伞拦住了去路。
她抬头,撞上一双流淌着如水般潋滟,眼尾微挑,斜飞入鬓的狐狸眼,赵殊锦被这惊为天人的容貌惊了一惊,一时停住了动作。
他的眼睫纤长如鸦羽,眼底没什么情绪,淡淡道:“师姐,还请莫要如此。”
师姐??
赵殊锦被这个称呼搞茫然了,她茫然,云七跟毕思墨也同样茫然,颜离初立在不远处一言不发,他们还以为这是某位等人的贵公子。
宋羽寒见状连忙打着哈哈道:“没事没事,师姐一向如此。”
颜离初这才收回了手,不过赵殊锦也没再冲上去要捏他的脸,毕思墨开口道:“阿寒,这位是?”
宋羽寒跟他们聊嗨了,一时忘记了赵殊锦他们都还没有见过颜离初的人形,于是开口解释了一番。
他们对妄月族虽也有些芥蒂,但也并非完全不能够接受,毕竟当年颜离初在韵音宗被救回时,他们也是曾怜惜过的。
这时赵殊锦腰间的令牌却亮了,在众人的注视下,赵殊锦摘下了那枚白色令牌,施了个法术后,侧耳倾听着,片刻后对众人道:“是我爹。”
颜离初道:“这是什么?”
一旁的云七解释道:“这是传音咒,斜月阁的弟子,可以通过令牌施法传咒,互通消息,一般用于紧要关头喊救兵比较多。”
“原是如此。”颜离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多谢云七师兄。”
“……”这句师兄把云七叫迷糊了,他本是最小的弟子,头一回被人叫师兄,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不客气啦。”
“是。”赵殊锦听完传讯后,转过身神情有些疑惑。
宋羽寒问道:“怎了?出了什么事?”
赵殊锦看向颜离初,道:“爹叫你回斜月阁一趟。”
赵殊锦:“……”
他刚能化形,性子难免有些骄纵,宋羽寒替他开脱道:“他有些怕生——是有什么事吗?”
索性赵殊锦也并未放在心上,闻言道:“我也不知,爹说是十分要紧的事,好像,是跟他的身世有关。”
身世?宋羽寒稍一思付,他只知颜离初是妄月狐族,其余一概不知,道:“那你去吧,我没事的。”
谁知颜离初的眼神更加阴郁,重复道:“不去。”
宋羽寒有些好奇了:“为何?”
颜离初沉默半晌,方道:“我怕我找不到你。”
宋羽寒被这个缘故弄得有些啼笑皆非,他颇感好笑道:“我就在这个镇子上等你。”
颜离初不吭声了,只是拿着红纸伞,有些闷闷不乐。
宋羽寒温声说:“没事的,我真的没事。”
颜离初一愣,抿了抿嘴,半晌后才泄出一声“嗯”。
宋羽寒笑了,道:“传信的话……不如你多拿几张传音符?”
云七“奥!”一声,从怀里拿出一枚令牌,突然道:“我这里还多一枚令牌,要不,狐狸师弟,先拿着?”
颜离初倒是没有对这个“狐狸师弟”的称呼有多大的反应,宋羽寒道:“令牌一直是一人一枚,这枚是哪里来的?”
毕思墨解释道:“这个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理事堂新来的那位当时刚见他时,因着云七瞧着岁数跟个娃娃似的,把他当做了新入门的弟子,一同多发了一块,不过等过几天这次下山历练结束后,就要还回去了,这几天还是能够用用的。”
宋羽寒点首,又道:“话又说回来,你们此次下山是要除什么邪祟?”
赵殊锦接话道:“这座镇子,叫做淳安镇,说是有会掳人的邪祟,还只盯着未出阁的姑娘下手,淳安镇地方小,出点事情就闹得人尽皆知,自然就有人上报修真门派了,左右我们也是练手,就下山来试试了。”
宋羽寒点首,道:“行,我与你们同行一趟吧——你先去,令牌拿着,有事就传唤我。”
云七闻言将令牌递过去,颜离初冷着脸盯了好一会,还是拿了过来,道:“三个时辰。”
宋羽寒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稍一思付,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颜离初是要他在三个时辰内完成这些事,自己也只愿意在斜月阁停留三个时辰。
倒也不是怕超过了三个时辰就会如何如何,只是颜离初现在神色不虞,宋羽寒也只得顺着他意道:“足够了。”
颜离初虽还有些神情不悦,但也只得伸手接过令牌,云七见状道:“师弟啊,令牌的咒语是‘萦语绕音’,你记住了啊。”
也不知他听了没有,颜离初只胡乱“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赵殊锦见状道:“他好听你的话啊。”
宋羽寒毫无察觉:“嗯?是吗?”
几人齐齐点头。
宋羽寒哈哈道:“同床共枕这么久,一声哥哥还是当得的。”
云七羡慕道:“我也想当哥哥。”
“那走吧,两位哥哥。”赵殊锦跟毕思墨走在前头,回头道,“正事要紧呢。”
这边的颜离初自转身之后,眸中的光影一直在诡异莫测的涌动着,行至拐角,青雀才幻化出来,青色的羽翼垂在后面,与颜离初齐眉飞着。
颜离初突然道:“不对劲。”
青雀茫然:“有何不对劲?”
颜离初却不答,狐狸直觉很强,他能察觉不对,却说不上来。
施展传送阵后,迈步进去,虚渺的声音甩在身后:“三个时辰内,一定要回来。”
有了令牌,出入也无人相拦,颜离初手里还捏着那根没送出去的糖葫芦,神色有些阴沉。
青雀扇动着翅膀一声不吭的跟上,虽不知颜离初所想,只觉自己小主子面沉似水,犹如地狱罗刹,自然不敢多加置喙,老老实实随着走进了大堂。
议事堂里只站了三人,两人身着异族服饰,蒙着面纱,另一名则就是颜离初素日跟着宋羽寒见得多的阁主。
那两异族女人听见动静转身一看,登时热泪盈眶地迎上来,柔着声音道:“少主,我终于见到你了。”
颜离初根本不认识她们,嫌恶的避开两人想要触碰他的手,冷着张脸不言语,两双手顿时有些僵了。
阁主打着哈哈道:“哎呀,来了呀,你就是,阿寒养的那只小狐狸,对吧?”
颜离初因着宋羽寒,尚且还对他有些崇敬之情,闻言颔首。
阁主见他容貌昳丽,面色却极冷,想来是个不好相与的,不过他原本也不是来请颜离初叙旧喝茶的,直言道:“是这样,这两位说是你的家人,你看……”
“不必看。”颜离初轻描淡写道,“不认识。”
阁主没想到他这样果决,一时卡了壳:“那……”
颜离初本就是来应付一下宋羽寒,见状便知他们是来干什么的,竟是丝毫不停留,转身便走。
两个女子也是愣了一会,才急忙上前道:“少主,您小的时候我带过你的呀,你不记得了吗?”
颜离初这才转过身来,缓缓道:“当初将我扔出族界的人,原来是你们?”
“我不是……!”其中稍微年长一些的女子头戴着银紫色的抹额,她四周环顾最后道,“青雀,您还留着青雀,青雀,你总是认识我们的吧!”
青雀眸色有些复杂,吞咽了一下口水道:“……徐楼姑姑。”
被叫做徐楼姑姑的女子顿时喜笑颜开,拉着年少一些的女子道:“您看,我没骗您,这是我领养的孩子,换做斯雅。”
被称作斯雅的姑娘生的很是稚嫩,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害羞地抬头看了一眼颜离初,见他容貌俊美,又害羞地垂下了头。
阁主心领神会,哈哈一笑:“那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颜离初看都不看她们,直言道:“不必聊,没什么可聊的。”
阁主这会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了。
徐楼姑姑愣了一会,没想到他这样咄咄逼人,眉眼抽动了会,闭眼缓了缓心神才赔笑道:“我知您心中有怨,但当年之事其实也是事出有因,尊主他,其实也是很挂念您的。”
颜离初依旧没什么波澜,他根本不在意那个老不死的挂不挂念自己,他不耐烦道:“你们两个,很碍事。”
青雀:“……”
阁主:“……”
徐楼姑姑好歹也是女子,听了这番话过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白了青,青了白,还是一旁的斯雅接话道:“少主,您听过这张传音符,也许会有另外的决断。”
颜离初随意瞥了一眼,他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只想快点速战速决,随意接过。
传音符分两种,一种是解符后,声音会像喇叭一样直接扩散出来,声音大小全靠灵力注入多少来定,当然若是拿去售卖,也是靠这个来定售价的,不过像是素日来往传音,正常大小即可。
另一种就是颜离初手上这种了,用金水绘制,解符后,声音会融入识海,从心中响起,自是不会与旁人知晓。
徐楼姑姑、斯雅、阁主跟青雀,均是静静看着颜离初,待他两指夹住符纸轻轻一抖,他闭眼片刻,再次睁眼时,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青雀有些惴惴:“少主,怎么了?”
颜离初转头横了两个女子一眼,黑眸中风云涌动,五指紧握捏得指节“咔咔”作响,嘴唇张了张欲说些什么,却还是只冷笑一声,原地化作黑雾离去。
阁主道:“……这,这是怎么了?”
徐楼姑姑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带着斯雅,徐徐行了一礼:“阁主,告辞了。”
说罢也化作了青烟。
……阁主蹙眉,他总觉不对,但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也许此事该告知阿寒,即便无事,做做预防也是好的,青雀也正有此想法,一人一鸟对视之间,眸中的火花竟然奇异般地对上了。
青雀:“我这就去通知宋公子。”
阁主道:“有劳了。”
青雀立刻挥动着翅膀往淳安镇赶,但当它赶到,并四周转了几圈后,竟然不见几人的影子。
……青雀大惊:“少主?”
但原地早已没了任何人的踪影,这时它才发现,镇子上原本热闹非凡,络绎不绝的商贩行人,竟然全部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破旧的酒幡迎风吹动,四周寂静无声。
怎么回事。青雀悚然。
它独自往前飞着,终于在不远处翻倒的牛车地下,瞧见了一个裹着头巾蹲下瑟瑟发抖的老妪。
青雀摇身化作一个着青衣的少年,几步走过去,正欲说话,老妪却先他一步惊恐道:“妖,妖……”
青雀走近一步,老妪就后挪一步,再往前,老妪就继续退着,直到背靠了牛车,实在退无可退,才停住了动作,但身体却格外僵硬,哆哆嗦嗦道:“别,别杀我……”
五洲早些年早就和解,虽有个别总是不受待见,但怎么说也算是极少数,青雀也不知自己哪里就吓到她了,但是老妪年纪上来了,青雀怕一个不注意把她吓死了,只得解释道:“婆婆,我……”
“啊——!”老妪见他说话,更加承受不住,竟然直接吓晕过去了。
青雀:“……”
“我有这么吓人吗……”青雀摸摸脸。
“与你无关。”身后一道清朗女音传来。
青雀闻言转过身,只见一男一女,身穿修士道袍,头戴玉扣抹额,出声之人正是那名束着马尾,身着劲装的女子。
女子见他看过来,展颜一笑,解释道:“应当是此处发生之事,与妖有关,所以她才会这么惧怕你。”
青雀茫然道:“你们是……?”
一旁身材有些魁梧的修士朗声一笑,道:“忘做介绍了,抱歉——天羽台赤峰,修兰,幸会。”
青雀虽不认识他们,但也能察觉得到他们身上并无杀气,亦是起身回礼:“幸会,在下青雀。”
修兰道:“我等受拜贴所托,前来除祟,小友可知,此处发生何事?”
青雀也知但靠自己一人之力根本不足以找到任何一个人,他虽不认识赤峰与修兰二人,但也跟着颜离初时,多少听过天羽台此地,听闻他们的宗主,乃是一名女修,非必要场合不轻易露面,即便出场,也是以白纱覆面,只能隐隐约约瞧出那是位身姿卓约的妙龄女子,气质非凡。
而天羽台之人多是带有一根玉扣抹额,寓意“约束”,所以自然名声差不到哪去。
赤峰知他心中还在思付,遂开口道:“我们没什么恶意,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对症下药,尽快除祟。”
“不,我并非是不想说,而是我也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了。”青雀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解释,“我来时,此处就已经如此萧条了,但两盏茶的功夫之前,此处还是一番街景小市该有的热闹模样。”
青雀将自己所知情的,全部告知了出来。
两人听后,也的确没有琢磨出什么,赤峰抓抓脑袋道:“看来,还是得等这个阿婆醒来问问才能得知。”
两人一妖达成了共识,于是几人将其扶至一旁,靠在屋檐下,修兰解开乾坤袋,拿出了一枚清心凝神的丹药,给老妪含水喂下,片刻后,老妪这才缓缓转醒。
青雀离得极近,老妪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他,眼睛一瞪,竟险些又被吓晕过去,还是修兰及时将青雀挤开,挥手道:“阿婆莫怕,我们是修士,你能跟我们说说,此处究竟发生何事了吗?”
老妪这才稍稍缓过神来,但依旧心有余悸看了看青雀:“那他……”
青雀有些委屈:“我也不是坏人啊……”
赤峰也替他开解道:“阿婆误会了,他虽为妖族,但心思淳善,与我们是一起的,同样也是为了除祟而来。”
老妪定了定心神,她见青雀表情有些郁闷,心下也有些过意不去,半晌后才道:“我……我也是……唉!对不起,孩子。”
青雀也没有真的太过在意,展颜一笑。
老妪又叹了声气,缓缓道:“此事来得太过突然,我们都是没有准备……”
他们靠在一旁,静静听着老妪的叙述。
原来在颜离初跟青雀离开后,此处突然刮起一阵妖异的狂风,远处云雾间数千只飞行的鸟兽裹着黑雾滚滚而来,它们生着长而尖锐的喙,强烈的攻势他们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商贩百姓们,如何能够抵挡得住,自然是纷纷逃窜,一片狼藉。
老妪道:“当时正好有几名少年修士在,纷纷拔剑出手,将鸟兽驱散,其中一名少年修士更是了得,他没有佩剑,只转着一把扇骨还是竹子的扇子,扬手一挥,一来一去一个来回,鸟兽就已经被击退了大半,法力相当了得,令人拍手称赞。”
青雀:“是宋公子……”
赤峰道:“哪个宋公子?”
青雀道:“斜月阁的宋羽寒。”
“竟然是他?”修兰有些讶异,随后了然道,“若是他出手,这点小妖怪,的确不算什么。”
赤峰亦是:“是啊。”
早几年的宗门大比,他们被韵音宗陷害,险些落败,若不是毕思墨,也许天羽台也没有机缘拿到那枚丹药。
“只不过当年的再战之约,至今也没有找到机会兑现。”
青雀不关心他们的往事如何,其实四大宗门之间互通往来,即便他们早已相识,也无甚奇怪,此刻他更加关心另一件事:“难怪,你如此怕我——可既然赶走了,为何此处依旧是空无一人?”
来的妖兽均是飞鸟,而他的原身又是青雀,眼睁睁看着一只鸟大变活人,看来也是的确吓到她了。
老妪道:“原来大家都以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是就在此时,人群里却响起一阵惊叫,原地竟凭空消失两个年轻女子,接着又接二连三消失了四五个,大家都害怕得不行,就四散跑了。”
说道这,她苦笑自嘲道:“老婆子腿脚慢,这才被落下了。”
……所以宋羽寒他们,极有可能是去追失踪之人了,可少主呢,颜离初去哪了。
几人道了谢,告了辞。
迈过萧条的街道,几人沉默半晌后,修兰突然道:“喜掳少女,能隐藏住身影,我倒是有点思路。”
于此同时的地底之下,各种繁丽冶艳的毒花悠悠在这石壁崎岖的甬道里盛开,散着似有若无的香气。
毕思墨与宋羽寒扯了帕子捂住口鼻,服了解毒丹,毕思墨问道:“双生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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