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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言惑你(菁筝)


第二日醒来时,床边却空无一人,宋羽寒将被子一掀,露出里面团着尾巴睡觉的九尾狐,他又给他盖回去了。
天方亮,还不见日光,等到宋羽寒赶到踏雪亭时,早已有一道白衣道人立在那里,宋羽寒没想到他竟然到的这么快,唤道:“师尊!”
赤月仙尊缓缓转身,颔首道:“你来了。”
“弟子来迟。”
赤月道:“不迟,尚未日升。”
宋羽寒四下看看,并未看到茶盏之类用于拜师礼的东西,赤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免了便是,从此你就跟着我潜心修行。”
宋羽寒连忙行礼:“是。”
赤月瞧了他一会,启唇道:“在此之前,我需要跟你说点事情,你听完,不要惊讶。”
宋羽寒一愣。

“你上山之前,无人跟你说吗?我为何会带你入踏雪山。”
宋羽寒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阁主,宋羽寒如实道:“阁主有说,但并未道明,我不知道。”
赤月定睛看了他一会,半晌后叹了口气。
“此事思来想去,也不知如何跟你提才好,你当年递给阁主的玉佩,可还记得?”赤月道。
宋羽寒点首:“记得,当年母亲将玉佩给予我,叮嘱我一定要交与师尊,或是斜月阁。”
“没错,那是我给你母亲的,我们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玉佩给她是我许她的一次愿望。”赤月淡淡道,“我当时正在闭关,并未来得及收到消息,当年鹏城找到我时,你还只有半点大,我也只远远看过你一眼。”
鹏城乃是阁主之名,只不过身为一阁之主,真名一般不可外露,只有长辈方可称呼。
他半似寒暄的话语倒叫宋羽寒不知如何接,他对赤月知之甚少,若不是赵殊锦提起,他几乎都要忘却这段往事。
宋羽寒静静地听着,等待着他的后语,赤月仙尊盯着他半晌,似乎在斟酌字句,半晌后,才缓缓道:“你,可曾听过魔胎?”
宋羽寒微微一怔,重复道:“魔胎?”
与其说听过,不如说是修仙之人对此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魔胎乃是天魔降世,传闻之中,魔胎降临之时,必生异象,天生为恶,若任由魔胎成长,将会引起血雨腥风,生灵涂炭。
不过这原本也只是个传闻,真正让众生感到恐怖的,是曾经真的出过这么一具魔胎。
千年之前,当时五洲尚且没有割裂这么界限分明,曾有一名魔胎降世,天生异象,戮凤之相,此人潜伏宫中,先后害死了当今的圣上与大多数朝臣,被人压上诛恶台,正当行刑之际,一道诡异的黑雾卷走了他。
再次出现之时,他手持一把被黑雾包裹,邪气四溢的武器,大开杀戒,老幼妇孺皆死于他手,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哀嚎遍野。最后还是仙界出手制止杀死了他。
有人说他是怀恨在心,又有人传说他是筹谋至此,不论是哪种结果,这种令人胆寒之人都足够让人恐惧憎恨。
此事流传至今,有真有假亦是说不清,但说是真的大于说是假的太多。赤月却在这个时候提起此事……
宋羽寒脑子转的很快,他却不敢再多想一点,多走一步,他脑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以至于喉咙都有些干哑:“……传闻,魔胎千年降生一次……”
赤月有些不忍,他像是想要伸手去触碰宋羽寒,却还是垂下了手,说道:“你当时出生之时,也出现了戮凤之相,你的后颈,应当有块红色疤痕。”
宋羽寒只感觉后颈突然有些发烫,伸手捂住了后颈。
他有些胆寒,这么一来,一切都有了解释了,为何从来到斜月阁起,总是有人骂自己是魔头,为何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为何不肯相信自己。
赤月道:“我知你心中难受,但魔胎并非完全不可克制,鹏城将你交给我,也是这个缘故。”
宋羽寒不知该说些什么,心绪十分错乱,头痛至极,索性就沉默了。
赤月见他如此,寒霜似的神情有些动摇,温声道:“你潜心与我修行,流言蜚语的,都不要太过在意,鹏城都会解决——现在你告诉为师,你可曾起过偏执的杀念?”
宋羽寒:“我……”
……他的手指弯曲,有些僵了。
杀念?他当然有。
曾经将小颜救回斜月阁,朱洛白来大闹时,他满心都是想杀了他,以至于不知觉地跟着他走了大半的路,正欲出手时却被追上来的毕思墨按住了手,他至今都记得,当时毕思墨看他陌生而震惊的眼神。
不过此事毕思墨并没有向外提及,而是提他隐瞒了下来,时间一长,便不了了之了。
这种事情不只一次,但都事出突然,总有一段时间,他像是丢了魂似的,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想要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但每次都会被身边之人拦住。
这种情况有些许好转,是在养了小狐狸开始,便只有过朱洛白那一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他原本以为曾经之事都可以当做是错觉,但今日赤月却突然提及,惊醒了梦中人。
赤月见他不语,心中了然,有些忧愁,道:“你过来。”
宋羽寒闻言上前了几步,赤月并拢两指,轻轻点在了宋羽寒的额间,低声念了几句口诀,睁眼道:“你魔气尚且还能压制,但千万不能够再出大岔子,我已将压制的心法传授于你,你回去自行修炼三日,三日后,再来找我。”
一股淡淡灵流涌入体内,口诀与心法,一招一式皆化作记忆散入脑中,宋羽寒:“是,师尊。”
赤月颔首。
“……师尊。”
赤月道:“怎么了?”
宋羽寒道:“我带来的那只小狐狸,就是妄月族那只,他已经化形了,你能否,也收他做……”
“不行。”赤月听出他要说什么了,淡淡打断他,“妄月族如何我尚且先不谈了,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他一个妖族,踏雪山也没有适合他的功法,你还不如将他放回妖族来的快,回去吧,不得再提及此事。”
“……哦。”宋羽寒只得应声,回首看了他几眼,见他面色依旧有些不虞,更加奇怪。
他既然对自己是魔胎一事并没有很挂牵,说明赤月根本不是一个会道听途说之人,但却会对小颜生起如此大的敌意。
忽然,赤月腰间别的一件小巧精致的宫铃吸引了宋羽寒的注意,不知为何,宋羽寒却没有说什么,垂眸敛下了神色,行礼退去。
这边的颜离初已经化作了人形,他披散着一头如墨的长发,懒懒倚靠在窗边,黑眸里神色淡淡,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一只小雀,低声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
颜离初敲着窗沿,听完后忽的笑了,道:“哦,他这么厌我?”
青雀叹了口气,道:“既如此,少主,你为何不愿回妖族?”
“回妖族?”颜离初黑眸里笑意盈盈,血色划过,“回去送死?”
青雀道:“尊上是爱惜你的,少主。”
颜离初懒懒道:“是谁叫你来说这些的?”
青雀哑然:“少主我……”
“青雀。”颜离初定定看着它,笑中带着冷,直接打断他,“当年你自请跟着我,我准许了,你就是这么吃里扒外的?”
青雀身体有些僵,它道:“属下并非此意,但尊上他已垂老,他只不过想见你一面。”
“难为你还叫他尊上。”颜离初继续慢条斯理地细细看着自己葱白的指尖:“他曾说我薄情寡义,此为不可相交之人,因此才将我遗弃,现在却来招惹我——”
颜离初蓦地笑了,笑中带点意味深长:“为什么?”
……青雀哑了声,一时不敢说话,两厢沉默之际,青雀还是小声道:“纵使尊主有错,但您何必记一辈子,您看那位宋公子,不就……”
“你拿他作比?”颜离初声音陡然变寒凉,打断他的话,屈起两指,轻轻敲了两下窗台,发出一声一声的“咚咚”声,潋滟的眸子微微眯起。
最后一声“咚”,仿佛警钟落下,脑中嗡嗡作响,青雀忍受不住倒了下去。
偏生颜离初没什么感情的声调还在上方响起:“还要继续聊么?不如你化作人形,我给你斟茶,咱们慢慢聊。”
青雀:“……”
它脑袋还疼着,努力歪歪扭扭飞上窗台,强忍着喉咙的干哑俯身做出一个趴拜的姿势,道:“属下不敢了。”
颜离初支颐着没理它,余光瞟到了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眸中闪过欣喜,随后又冷淡下来看向青雀:“滚远点,碍着我了。”
青雀:“……”
青雀还是离开了,颜离初依旧靠在窗台上,笑眯眯地看着宋羽寒,他有些魂不守舍,抬头道:“怎么不进去?踏雪山很冷,将窗户放下来吧。”
虽然苑中有结界隔绝风雪,但也暖和不到哪里去。
颜离初微微淡下了笑意,将窗户放了下来,隔绝了屋外的寒风。
颜离初道:“怎么了?”
宋羽寒进门替自己斟了杯茶,抿了一口后,发觉茶水还温热着,有些发愣,还是道:“没事。”
颜离初凝视一会,眉心一动:“没事就好。”
……宋羽寒又抿了几口温热的茶水,感觉回暖了些,他沉默了片刻,终是抬头道:“我问你件事,你想回妖族吗。”
……颜离初笑容不变:“师哥?”
宋羽寒闭了闭眼,改口道:“罢了,没什么。”
“……”
正当他偏头之际,颜离初眸色却冷了下来。

颜离初抓紧了手腕上的编制绳,喃喃道:“真是烦人……”
踏雪山的日子的确不好熬,赤月此人虽没有传闻中那么冷漠无情,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所传授的术法与功法,自然是旁人不能与之所及,但因修为的差距,宋羽寒手里的那些搞鬼的小把戏在踏雪山通通起不了作用,反而打草惊蛇。
颜离初静静听着宋羽寒的抱怨,忽的笑道:“师哥天赋异禀,为何尊主不肯放你?”
宋羽寒安坐着,任凭颜离初给他束着发,闻言叹气道:“没用的,即便我在一个时辰内学完,师尊也会让我将剩余时间打坐打完。”
他说着,脑海里回忆起赤月冷淡如寒霜的脸,声音也同样不近人情道:“你成日只会弄这些歪门邪道,不修身养性,如何步入仙道?再打坐十个时辰。”
宋羽寒抽了抽眼角,不知作何表情,好一会才敢试探道:“师尊,这十个时辰是否太过……”
赤月不容置喙:“十五个时辰。”
宋羽寒:“……”
颜离初闻言直笑。
宋羽寒道:“修仙修仙,说是修仙,若非还留有一头青丝,以后出门直接自称老衲,岂不更加贴切。”
颜离初:“那不如,我们今日偷偷溜出去玩玩?”
“没用的,师尊的灵念充斥着这座山,连只蚊子都别想有其他想法。”
颜离初笑道:“我既这么说,必然是有办法。”
宋羽寒顿时被勾起了兴趣:“什么办法?”
颜离初居然不是空穴来风,直到两人迈出去步子离开结界都快五里开外时,宋羽寒整个人还是糊里糊涂的。
宋羽寒裹了裹身上的披风,道:“师尊果真没有半分察觉……”
颜离初给他撑着一把枫叶红的油纸伞,遮蔽着簌簌下落的风雪,闻言浅笑道:“护山法阵的阵眼都十分显眼,偷偷破坏掉了一个,溜出去就好了。”
“这倒也不难理解,踏雪山千百年来无人敢踏足,结界无人加固,师尊又是当老祖宗的人了,狂点就狂点吧。”宋羽寒道,“但这么堂而皇之,他没有察觉吗?”
“这个嘛,算是幻术。”
宋羽寒:“你的幻术竟能够蒙蔽半步登仙的老祖?”
颜离初浅笑道:“也就这么点本事了。”
宋羽寒心道这可不是一点,道:“你幻术精通,我又恰巧短缺,我们一来一回,正好互补,极好极好。”
“那若是有一天分开了该怎么办?”
宋羽寒一愣,道:“你要离开?”
颜离初也是妖族人,若是他要走,也是情理之中,他自然也不好多加干涉。
这番联想消下去了他不少的情绪,不由自主拢了拢衣袖。
颜离初眸中光影攒动,道:“师哥不希望我走吗?”
“当然不想。”宋羽寒脱口而出,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何况这也没什么可遮掩的,说罢他又怕颜离初会有负担,连忙补充道,“但你不要多想,若是你要走,我也不会多拦的,这是你的选择。”
颜离初弯了弯眸子,温声道:“拦一下吧。”
“嗯?”
他看向有些茫然的宋羽寒,补充道:“说不定师哥拦一下,我就不走了。”
宋羽寒沉思了一会,随即展开笑颜,银白翩然的雪在他的眸中映出淡淡的光影,他轻巧的越了几步,拦在红伞之人前面。
颜离初一怔,随即笑了,眨了眨狐狸眼,摊出手:“信守承诺,我不走。”
宋羽寒握住了他的手,道:“不管这些了,先玩了再说。”
颜离初没反应过来,直直被他拽着往前,短暂的诧异后,从善如流地笑出了声。
远处天边旭日红霞,踏雪山上却常年红梅覆雪,撑着枫叶红伞的少年愣神之际,被另一只手拉住奔向风月。
颜离初弯了弯眸子,要是一直这样,永远都这样,不论是非,也是极好的。
“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两文一串!”
“哎!姑娘,要不要尝一下,很甜的!”吆喝着的糖葫芦贩子拦住一个青衣女子,青衣女子闻言驻足,道:“行,来一串。”
“嘿嘿,好嘞!”糖贩子笑嘻嘻地给她包了油纸,递过去,“您拿好!”
青衣女子接过,人群散开了些过后,方见她并非孤身一人,身边还站着两名天蓝色的少年,一名瞧着年纪不大,活泼调皮,另一名则端了一副温文尔雅,清风明月之态。
糖贩子连忙道:“两位公子,需不需要再给您二位各包一串呀?”
他们二位瞧着心不在焉,分明是不像是会流连糖葫芦的人,但那名儒雅的少年还是耐心听完了糖贩子不断吹嘘的“便宜好吃”,“整条街只有我在卖”诸如等等话语,方才开口温声拒绝:“不必了,老板,我们不吃。”
正是下山的毕思墨,云七,赵殊锦三人。
正当糖贩子还想推销几句时,赵殊锦咬着糖葫芦道:“老板,你这糖葫芦不甜啊,一般。”
一般你还吃的这么香!
糖贩子赔着笑,道:“姑娘,怎么可能呢,我这都是西域进贡来的糖,采用的都是……”
“师姐?”一道少年音打断了糖贩子的侃侃而谈,糖贩子闻声望去,只见两名白衣覆雪的少年人,其中稍微高些的一名手里还拿着一柄红伞,正是方下踏雪山的宋羽寒与颜离初二人。
糖贩子见状眼睛一亮,锲而不舍道:“公子,糖葫芦来不来一串?”
宋羽寒没注意到他在唤自己,没有理会,身后的颜离初拿出两枚铜板,递给商贩,道:“给我吧。”
赵殊锦几人已有数月没与其联系了,踏雪山又有禁制结界封锁,连只会咬人的母蚊子都飞不进去,率先大叫的是云七,他欢天喜地道:“师兄!”
宋羽寒亦是摊开手接住他,任凭云七挂在他身上,哈哈笑道:“小云七,真是好久不见啦!再吃点师兄就挂不住你了。”
一旁的毕思墨温声笑道:“他这些时日可是没少吃,进了茯苓长老那后,连长老养的百年灵芝也敢吃,当时闹的可大了,茯苓长老说幸好吃的不是那颗千年的,不然她当场就毒死他。”
云七弱弱反驳:“那,谁让那颗灵芝长得那么水灵,我饿了,自然就没忍住嘛。”
“好小子,这你也敢吃,真给我们长脸。”宋羽寒笑得停不下来,他又道,“师兄呢?拜入哪座山门了?”
毕思墨道:“我与殊锦入了肃剑峰,千裘长老为人虽严苛,但教的心法还是极好的。”
“……这,我当然是清楚的。”宋羽寒听到这个名字,背就开始隐隐作痛,他问道,“师姐你不是要去莲花座的吗?怎么去了肃剑峰。”
赵殊锦说起这个脸就垮了,闷闷道:“凌波长老不收我。”
宋羽寒道:“不收?莲花座专修女子心法,怎会不收你?”
赵殊锦道:“她说我太阳刚了,虎虎生威,不适合他们这种柔和的心法。”
一片沉默。
其实凌波长老这话还是说委婉了,除开像宋羽寒这种师父主动找上门来的情况,正常来讲是需要进行一场比试再分配师门的,赵殊锦的修为并不是很出彩,但是她除了佩剑,最常用的武器是一柄叫做“梅霜”的倒刺长鞭,舞起来破空之声呼哧作响,极为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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